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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让黑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说。
他一直知道,这位爷爷所谓的‘续弦’,就是冲着季家的财产来的。
但老人家年纪大了,难免觉得孤苦伶仃,有个一个贴心的人在旁照顾着也好。所以季清让虽向来不待见余世盈,却也是尊重的。
这些年,钱也没少花,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非分之想,老爷子也尽力满足。
但很明显,余世盈要的不止这些。
“你也别和我装死。”余世盈冷笑,玩弄着自己刚刚做好的美甲,极其不屑地扫了季清让的脸一眼,“你一直都不待见我,如今也好,拿了我的那份钱,我就走人。以后你也不用看着我心烦,岂不更好。”
季清让强忍怒气,漠然道:“你真会只要你的那一份?”
不出所料,余世盈嗤笑出声,翻着白眼道:“当然不会。”
而这一切对话,病房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此,不论是宁臻,还是季老爷子,都无能为力。
宁臻去季家的时候,余世盈很少出现。
即便出现,也是以一种十分优雅知『性』的状态,从来都不是现在听到的这样——跋扈,盛气凌人,乃至于自私自利。
可季老爷子却十分淡定坦然。
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宁臻的手,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记住,记住!”
还有二分钟四十七秒就到达正午。
季氏一代家主,与世长辞。
——————
葬礼在季老爷子去世后的第三天举行。
那天的天气阴郁,一切都变得很无生气,而季清让尤甚。
宁臻知道他的沉默并非出于本意,他肯定有许多事情要问自己,老爷子去世之前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话留给自己。
然而季清让一直没有问,只是看着宁臻,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没有松开。
一直拉着,一言不发。
葬礼的当天,宁臻以家属的名义出席。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长发盘起,身上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只有一枚戒指。
没有钻石,没有花纹,很普通的银戒指。
但有特殊意义,这和季清让的那枚是一对,是季家的家传,据说是家祖留下的,直接已经有一个世纪的历史。
来吊唁的人围在棺材旁,有人献上鲜花,有人献上悼词。
而宁臻和季清让,则在一旁安静地伫立着,向每一个人鞠躬以示感谢。
余世盈,则全程没有出现。
昨天晚上在医院大闹一场后,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笑的是,今天参加吊唁的来宾,还有的人向季清让和宁臻说:“请向季夫人传达我的哀思。”
季夫人,就是余世盈。
对此,季清让漠然以待,而宁臻则礼貌地勾着嘴角颔首应好。
在葬礼的最后几分钟,余世盈终于出现了。
相对于宁臻的朴素,她的穿着意外地光鲜亮丽,脸上也没有悲伤的神『色』,甚至连压抑欢喜的态度都没有。
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唯有宁臻和季清让显得淡定。
还留在葬礼上的人自行走去向余世盈表示哀伤。
可后者却噙着笑,接受别人的哀念:“人总有一死,看开一点就好。”
季清让握紧拳头,嘴唇抿成了线。
“放松。”察觉到身边人的不满,宁臻挽上他的臂膀,小声地问道,“累不累,去旁边坐一下把?”
他点点头,紧握住宁臻的手。
只有这样的十指相扣,才会让他感到稍微安心。
来到一旁的长椅子上坐下。
他们只默默地靠在一起,没有说任何。
几分钟后,季清让哑声道:“囡囡,我想去教堂。”
最近的天主教堂距离这里只有十分钟路程。
宁臻虽不知道他想去做什么,却也点头道:“我陪你去吧。”
“嗯,辛苦你了。”
突如其来的客气,让宁臻哑然。
只扯出一抹笑,扶着季清让站起,两人并肩朝教堂而去。
季清让没有任何信仰,但季老爷子信仰天主教。
老爷子还在世时,每天早午晚都会进行祈祷,为家人们祷告。
教堂里很平静,似是有低语『吟』唱,让你的心情变得平静。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季清让松开宁臻的手,并非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这是一句要求,要求后者离开。
宁臻理解,没有多交代任何,而是默默转身走到了教堂外。
神父就在外面。
伫立在阶梯之下,抬头看着天空。
“快放晴了。”他道,转过头来浅笑看着宁臻,“太阳会为世人带来希望,亦是光明的来源。”
宁臻不懂。
“可,主没法令已逝世的人重归人间。”
似是听多了这样的话,神父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笑容依旧:“为何总觉得他们离开了?”
“失去了温度,再也没法在你的身旁,不就是……”
“这位小姐,想必没有任何信仰罢?”神父已然看穿,“我们从不否认世人离开人间,留下的即便是只言片语,只要你不曾忘记,他便不曾离开。”
宁臻好像有点明白了。
确是,季老爷子留给她的事,她都还没有完成。
神父抬起头,看着天空:“快放晴了。”
五分钟之后,宁臻回到了教堂里。
她渐渐向角落靠近,渐渐更听清水滴落地的声音。
停住脚步。
她知道,另一个世界下雨了。
第55章 055 呵呵()
从教堂回家的路上; 季清让发烧了。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太过于疲惫的缘故,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明明怀里死搂着囡囡都能半夜做噩梦吓醒; 只为梦里的她竟不告而别。
他的精神很颓唐。
宁臻开着车,瞥见副驾驶座上的季清让已然沉沉入睡,遂悄悄给宁天打了个电话。
她戴上了蓝牙耳机; 说话的声音可以压得很低很低; 虽然知道身边的男人不可能被这点动静吵醒; 但也还是将可能『性』降到最低。
电话接通后; 她轻唤了一声:“哥。”
本就咋咋呼呼的宁天; 今天竟一反常态地没有问她干嘛声音那么小; 而是好像忙着什么事,连接电话都慌忙:“囡; 有什么事?”
宁臻并没有察觉不妥; 只想着迅速简洁地把事情交代完,便道:“我明早要去医院接maple回家; 可清让发烧了,你能不能过来帮忙照看?”说罢; 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小时左右就行; 不耽误。”
对面难得默了一会儿; 反问道:“李念呢; 让她去接不就行了。”
“念念明天约见了出版社的编辑; 没空。”她微微蹙眉。
能出版自己的小说一直都是李念最大的心愿,当然不能因为maple延误了她的时间。
再说了,这段时间是娱乐淡季,工作室都没什么事好忙,宁天也闲着……
“好吧好吧。”宁天显得有些不耐烦,却也连连答应。不等宁臻继续说,他便匆忙道:“那我挂了。”
这一头,宁臻连句‘好’都没说出口,耳边便响起了一串忙音。
有些无语,但还是没有抱怨什么。
宁天这样无非两种情况,一是打游戏正在关键时候,二是在接待什么重要人物。
第二种,目测没可能。
所以也能是第一种了。
哎,也是,自己这个哥哥从小到大就是个电玩『迷』。
沉『迷』游戏,无法自拔,年纪轻轻就懂得熬夜,能长这么高也是难得。
嗯,宁家的高个子基因还是挺强大的。
将车停在了车库里,宁臻不得已叫醒了季清让。
男人在副驾驶座里醒来,睁眼便看到她冷艳妩媚的脸,竟失声一笑道:“囡囡,你还在。”
宁臻鼻头一酸,拉起他的手:“我们到床上睡,来。”
他浑浑噩噩的起身,任她牵着朝楼上去。
“你先眯一会儿,我煮点清粥,待会要起来吃东西吃『药』,知不知道?”宁臻弯腰把他的手收进被子里,又帮掖好被角,复而将手探上他的额头。
略微滚烫,好好睡一觉出汗就能好许多。
“热。”季清让皱眉,又想把手拿出来。
宁臻把他的动作按住,耐心地哄道:“听话。”
也没有气力反抗,只得乖乖地窝在床上,却还是强撑着眼皮不肯入睡。
“睡吧。”宁臻扯开笑容,淡淡与他道,“我待会儿就上来。”
得到了确认,季清让才合上眼:“嗯。”
他在『迷』糊之际做了个梦,梦见父母去世后,爷爷派人来接他的那一天。
那时囡囡就站在阳台边上往下看,看着管家和仆从上下楼搬着行李。
“你不回来了?”她问。
而季清让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的侧脸,什么都没说。
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甚至,连以后是否能见面都不敢保证。
管家来宁家接人的时候,季清让本想多留几天,可一听爷爷在等,也就无可奈何地跟着去了。
囡囡肯定是生气了,肯定是。
她都不来送送他,连再见都不说。
车开之前,季清让还特地回头。
宁天在,宁妈妈在,连薄情的宁爸爸也在,可就是没有她。
囡囡肯定是讨厌他了,肯定是。
从梦里惊醒时,宁臻刚刚把煮好的清粥放在床头柜上。
见他醒来,禁不住调侃:“是不是闻到香味,饿到不行啦?”说着,她在床边坐下,“没想到我的厨艺这么好,居然能把你叫醒。”
季清让盯着她看了好久,一言不发。
“怎么这样看着我?”宁臻抬手在他眼前晃,却被一把抓住。
蹙眉,又道:“难道妆花了?”
下一秒,季清让就伸手把她锁进怀中。
还好,她在。
——————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从医院出来,宁臻怀里抱着maple,向宠物医院的医生道谢。
“哪里哪里。”医生不好意思地推了一下眼镜,尴尬地笑道,“倒是我,一直没认出宁小姐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宁臻只笑:“没有的事。”
医生将信将疑,轻轻拉起maple的小爪子:“再见啦小可爱。”
说完,直起身来向宁臻道别:“如果maple的腿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打电话回来。”
“好。”
把缅因猫放进宠物收纳袋里,稳稳地摆上副驾驶座。
宁臻自个上车,扣好安全带,却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maple:“喵喵?”
还不回家么?
宁臻好像真听懂了,耐心道:“我先打个电话,别着急。”
说罢,『摸』出手机,拨通了宁天的号码。
“嘟、嘟、嘟——”
唔,没人接?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放下手,宁臻看着手机,一脸茫然。
怎么没人听……
她出门前还给宁天打过电话,不是说就要过去别墅了么,想来应该已经到达了。
看了下时间。
从出门到现在,不过三十分钟左右。
不打别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