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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游走到东峰。华山东峰是韦处玄晚年居住之处。周武帝为他修的太元精舍,他其实并没去住。韦处玄的居处,经过二百多年后,已经不存在了。但当年的石坝石坎还在。赵归真在石坝的一处废台上发现了一首诗,也是指力刻写的,狂草:
空山秋夜月华明
独座东岭游太虚
阅尽章台归心起
三分酒力书华阳
赵归真阅罢,顿时目瞪口呆——三分酒力书华阳!韦处玄以指力在华山花岗岩上写字,入石一寸,狂草,如在沙盘写字,人石的边沿,全无石破现象。赵归真以为这是神仙指力,谁知别人竟然只用了三分“酒力”,便在花岗岩上书写犹如狂草于沙泥之上!这是何等之功力?!
赵归真顿时想到,后二十六句采气歌全是指的内丹结成后搬运的路线和存穴的法门,以使内丹越练越纯,越练越深厚,载练越密实。但却没有一句用于技击的真力御使法门。
为什么?莫非整座花岗岩断块独体的偌大华山,四面山壁都是华阳子书写遗宝的一张大纸?!他将《采气歌》刻于南绝壁,会不会将其它法门刻于东绝壁、西绝壁和北侧的除上山险道以外的其它绝壁?
以后的几个月,赵归真就忙了。除了邓元超或刘玄靖上山来的时间,他隐忍不动以外,其它时间他都在华山绝壁间蹿上落下,一丈一丈地寻找,一处也不漏掉。功夫不负有心人。一部散刻在几千万个平方丈面积、散刻在偌大一座华山三面半绝壁上、的《华阳真经》,居然被赵归真以灵猿蹄登术、壁虎滑落术,和壁虎游岩术,找遍了华山绝壁的每一寸,找到字迹后,便抄录下来,回到华阳洞中再慢慢整理,竟给他找全了完完整整的一部《华阳真经》。
韦处玄一生只有一件事:读经书,注经书,著撰经书!晚年修成太清洞仙后,仙倦滋生,准备封笔了。但他面对着自己注解和撰写的百余卷经藉,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最好的弟子,读他的著述注藉尚不及半,天下人有多少能通读?能理解其中所含的博大道教文化?
韦处玄浑身不安——他毕生所述,莫非真要为世人的庸俗和懒惰所误?他下决心要写一部简短的经书,字不过五千,而却能溶他毕生所学所得所思所创的道教经义,道教医理,道教外丹术,道教内丹术,及道教卜理、道教神仙术和道教博击术。
他写出来了。
写完那一天,他又突然想到,他的弟子中没有一个具禀赋够传这部经书。于是,他做了一件天地间最奇的事情。他将这部“华阳真经”的五千个文字,分章分节分句地散刻在偌大一座华山的整座大断块山体的三百多处绝壁之上,均以指力人石而书,可千年而不风化,留与有缘者。
越数年,他解化于华山东岭。
这部《华阳真经》共分总纲,道医、道易、采养、搏击和仙术六部分。总纲讲道义;道医概述道教医术;道易讲卜算;采养讲外丹术和内丹术,包括采气歌;搏击讲道教外门功夫;仙术讲真力的神仙御使法门。
如此博大的内容,仅用五千字来表述,也只有古人的文言才办得到。比如《采气歌》说“性田种子,日月精气。顺行成人,逆行成仙。”这十六字,今人只怕二十万字的专著也阐述不完。而各人在读这十六字时,见仁见智,领悟深浅就造成了修为差异。
赵归真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搜寻完了《华阳真经》,又花了半年时间理顺和参详。解析透了之后,他便开始修习。
他从道易开始修习。他有的是时间。他从邓元超上一次来华山的谈吐中,知道文宗性情优柔,登基之后,采取了一种温和的统治。他知道文宗是信道的。但他既要搞平衡,便不可能兴道灭佛一边倒。所以他在等待时机的过程中有的是时间。
几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天,赵归真正在洞口思索武功,突然听得北坡那方有人上山来了,一共上来了三个人。赵归真运出地听神功听出前面一人是邓元超,后面两个大约是他的同门道士,只是武功低得多,脚步声又沉又重。赵归真明白,这二人背负了重物,所以脚步比平常重。
赵归真笑了。他的功力日胜一日。他最早在华阳洞中住进来时,邓元节到了南坡岩边,他才听到。以后功力进一层,地听远一程如今他已能远听至玉女峰下面的金锁关了!
赵归真长身而起一声清啸,便以灵猿蹿绝壁的身法射上峰去。如今他的手脚交换一次,要蹿射上去将近六七丈远。须知这是华山绝壁,实在比一般悬岩要艰难不知多少倍。
赵归真蹿上南峰,跃上松林之巅,便向邓元超等人迎了上去。
邓元超领着他的弟子以极流速度飞掠上山,才行至玉女峰不过半里,赵归真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邓元超惊呼:“道兄之功力,比半年前又精进了多少?”
赵归真含笑不答,对两位背运给养的道士说:“两位道兄辛苦了,咱们共行一程。”说话中,已经运出了无上太清真力,将两个中年道人连人带物一并裹住,喝一声:“起!”便带着两个道人上了松林顶端,踩着树巅向南峰对直飘去。
邓元超喝采道:“好!”他虽能带人上树飞行,可这两个人便已重三百斤,各背百多斤东西,共五百多斤,他就算懂得裹物飞行术,只怕也带不起这两个道士。
片刻功夫,已经到了南峰悬岩边上。赵归真收了真气,说:“二位道兄弟背朝外面站好了,我带你们下去。”
两个道土原来送过一次东西,往次只送到岩边,由邓元超或赵归真自己提着攀绳而下。这时不知赵归真要怎样带他们下去,但两人才体验了被真力裹着上树飞行的神功,对赵归真十分信任,果真便面里背外地站好。
赵归真伸出双手,抓住两个道士捆绑在肩上的包袱,突然身形后纵,三个人便向悬岩外面直射出去。
邓元超大惊失色:“道兄在练什么神功?”
两个道士吓得失声大叫。
三个人的身体在离悬岩四丈远的空中向下急速沉落下去。
赵归真抓着两个道士,掐算好了距离。扣除了峭壁的些微斜度,落下一百五十丈时,三个人正好面对华阳洞有一丈远的距离。赵归真向着洞口,双手同时向前一送,两个道士便直向洞中飞落进去。
赵归真自己受了些微反弹之力,他自己的身子向外空反弹了将近半丈,继续向下落去。但赵归真随即变式,右掌向后反拍,两股真力拍在长空之中,与空气和风产生震荡,他自己便向岩壁飘近了五尺,他再借这微弱反弹之力的力势,运使真力,在空中连跨两步,就已靠近了华山绝壁。
他一靠近华山绝壁就施展猿蹿绝壁的神功,三四个蹿射之势一展就几经到了华阳洞中,两个道士跌在地上,还没有从惊骇之中化解开来,邓元超尚在壁虎滑的途中,还没滑到洞口。
赵归真仰天大笑,笑得甚为得意——这么多年了,他已开始从王霸流向洞仙级修为迈步了!他确实也值得狂上一狂!他将两个几近五百斤的负物大汉抓着纵下绝壁,犹如小孩抛帽一般容易,简直就是玩弄于股掌之中!天下有这般功力者屈指可数了!
邓元超滑落洞中,揖拜道:“道兄神功日进,我道教复兴有望了。”
两个搬运道士崇拜得五体投地,竟以跪拜礼相见,也不管辈份合也不合。一个道士很机灵,几句很得体的奉承话一说,立即求赐丹药。赵归真倒也不小气,服一粒长五年功力的丹药,每人送了一粒,两个道土高兴得直是拜谢。
忙了一阵,四个人才坐了下来,喝酒叙话。
赵归真道:“元超兄,朝中可有什么消息?”
邓元超道:“仇士良专权了!”
“仇土良?五坊使仇土良?”
“正是那个养鹰驯狗的太监。”
“道兄请讲详细一些。”
“朝中原分三大党,太监中官王守澄,梁守谦,魏从简等宦官党,把持了内廷和神策军,朝中分牛僧儒广李德裕两大朝党。后起官僚李训、郑注俗先除势力最大的王守澄党,然后向文宗进言,起用手下死士甚多的仇士良为神策军中尉。仇士良与王守澄素有仇隙,一任神策军中尉后,便追究宪宗驾崩的缘故,找到了王守澄与此有关的证据,将王党有关之人,尽数不是杀了,就是赐药毒杀了。如今仇士良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了!”
赵归真听后,闭目沉思,邓元超知他在做通盘思索,便不言语,怕打岔了他。
赵归真沉吟良久,才睁开双眼问:“玄靖今在何处?”
“峨嵋山九老洞中。”
“妙。”赵归真轻声说。
当年五叶师徒合力追杀赵归真,赵归真打出“千军倒”之毒,却被五叶师徒抢先合练了一种“金刚雾”的神功,将赵归真打出之毒尽数逼了回去反毒他自己,幸为刘玄靖所救。刘玄靖一现身,却被宏道盯住,同去峨嵋山找佛帝尉迟长孙对质。到了峨嵋山后,不见佛帝。宏道发怒抓了一个罗汉以酷刑拷问,那人吐露佛帝到白马寺去了,宏道大急,怕和刘玄靖纠缠误了大事,扔下刘玄靖就跑,赶去了白马寺。刘玄靖得以脱身,心生一计,就藏于了峨嵋山九老洞中。宏道后来一无事了又出来找刘玄靖,却怎么也想不到刘玄靖就躲在佛帝的老窝中。
赵归真道:“元超兄请带信与玄靖,请于明年冬月,邀约我道门中有志灭佛者,前来华山南峰议事。”
邓元超大喜:“早该有这一天了!”
赵归真想了想又问:“宏道一家三口团圆没有?”
邓元超失笑道:“这宏道一心要恢复白马寺在天下为佛门第一寺的盛誉,说不得只好一心向佛。他明知老文安公主住在罗浮山修道,却就是找也不去找。而文安公主,尽管沦落江湖,到底是皇家血统,也不会开口求人。至于那个阳春霞,也在星宿海出家为尼,再也不会找郭子岳那小子。郭子岳如今住在少林罗汉堂,仍是带发行者状,却不出山门,精绝国昆仑公主每年都派人送玉石金银到少林寺中,她本人却在精绝国并不常来中原会夫。五叶更是数年不出罗汉堂一步,如今已升为罗汉堂上座。”
赵归真冷笑道:“如此甚好。让他们就这般维持着吧。明年冬月道教丛林大会后,老夫再出山去一个一个地收拾。”
赵归真对佛门的仇恨,一半是公愤,根植于教门之间的排序争夺;一半是私愤,根植于他和佛门人物的仇怨冲突。他估计他这七八年来,既以金丹助长内力,又以道门中最上乘的道教气功修功法去炼化外丹,内力增长虽无服食血色甘露之类的绝世奇遇增长快,却比用常法炼功内力增长的快,而且日日,月月,年年地均有增长,日积月累地修炼下来,如今已接近仙流。再有一至两年,是稳稳当当地会进入仙流的,那时就可以出山和佛门众高手一搏了。所以他要借道佛丛林大会将众道士组织起来,与佛门一搏。其实用不着他等,不久就有人前来查他了。他长啸出洞去接邓元超三人时,在华山对面的一座山上,至尊教佛帝手下的右天王正从那方一边采药一边行来。他听得一声长啸从华山南绝壁的半腰冲起,刹那间便响上了华山绝顶。声音震得华山附近的峡谷轰然作响。那声音饱含的力,贯冲进一些窄岩缝,反激出来,竟起了阵阵短啸。
右天王听得这声音陌生,既不是轩辕集的,也不是醉楚候、宏道、佛帝的。右天王听得心惊肉颤,不禁起了惧意,当下细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