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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而庄重。
陆明西看人出来,站直了身子,“衍哥,席多多,早啊。”
“早。”林衍点头,这个陆明西他还挺喜欢的。
他看向身边的箐歌,看她笑着看陆明西,不禁想到,这个傻子,不会看不出陆明西的心思吧。
若不是喜欢,陆家少爷,怎么可能大早上巴巴的在门口等着?
箐歌对于陆明西会来,确实也没什么好奇的,两个人一起长大,对于彼此的家人都了解。
陆明西会陪她去看她爸妈,很正常。
第39章 忍不住会害怕()
烈士陵园距离大院儿并不远,是在城市郊区外的一座山上,只是就算不远,也得四十分钟车程。
几个人一路并没有说太多话,只是陆明西嘴里说着些家里的事,以及朋友的趣事儿,逗的箐歌不笑也不行。
四十分钟后,下了车,几个人把车停在下面,准备爬山上去。
箐歌看着大概三四百米的小山,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时候。
那时候她也不过十几岁,天下着小雨,她一梯一梯地上去,送的是她的爷爷。
她的爷爷,军人,性格爽朗,为人正直,早年打仗没有享过什么福,后来好不容易好了,又得了病。
与病魔斗争了五年,最后瘦的只剩一把病骨。
这一座默默无闻远离城市喧嚣的小山,埋葬了多少英魂,而对她而言,这里埋葬着她的亲人,这里一度也成为她差点走不出来的灾难。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准备上山,却不经意地看到不远处山坡上有不少摇曳的的小红花。
陆明西已经抬脚上去,看人没跟上来,一回头,就看台阶下,箐歌迎着太阳,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
清晨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一层浅浅的光圈,萦绕在她的周身,让她本来就好看的五官,显得更加透明而精致。
原来,他们真的长大了,他的小多多真的长大了。
陆明西勾着笑,顺着箐歌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山坡上一朵朵小而惹眼的小红花,见多识广地说,“那是千绒花。”
“千绒花?”箐歌念了一声,看向陆明西。
“嗯。”陆明西走下来点头,跟箐歌并肩站着,“那花不娇气,低温下才开花,而且习惯生长在荒山野岭,你要真把它移植回家,她还就不活了。”
“真了不起。”箐歌点头。
陆明西看向箐歌,“要不,我们去采点儿?”
“采点儿?”箐歌有些心动,这样的花,多适合她妈妈,可看着护栏里高而陡峭的山坡,她有些发愁,“这能行吗?”
“嘿。”陆明西粲然一笑,说不出的明朗,“当然能行,不看陆小爷我是谁!”
说着就走到林衍面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箐歌正要吐槽两个作妖的男人,就听她哥说:“你笑在这儿等着,我跟明西去转转。”
转转?能转什么?这荒山野岭的。
正想着,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男人往有花的地方去,箐歌急着大喊,“等等,我也去。”
陆明西闻言,转头,往回走了几步,拍了拍箐歌的头,“听话,我跟衍哥去,你一个女的去,目标太大,还碍事儿。”
“”箐歌很不想承认自己被嫌弃了,不过她去了,可能真的会碍事儿,毕竟坡那么地抖。
箐歌看着哥哥跟陆明西离开,看着他们两个一直顺着路走,然后看不见,她以为他们是在辛苦爬坡,毕竟长着花的地方离护栏有一段距离,而且真的很高很陡。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出现在山坡上,箐歌脑子里开始闪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她站不住了,往他们消失的地方跑去,跑着还喊着他们的名字。
一时之间整个小山脚下,回荡着两个人的名字。
没人!
箐歌死死盯着看不见他们身影的那个山坡长了不少千绒花的地方,可是她看的眼睛都疼了,眼泪都出来了,还是没有人。
去哪儿了?跑哪儿去了?消极心理,以及缺失的安全感一下子涌了出来。箐歌蹲在护栏旁,头埋在臂弯里,小声地呜咽。
曾经她想,她是不是个煞星,是不是遭上帝讨厌的人,为什么所有爱她的人,都离她而去。
爷爷离开她。
爸爸妈妈离开她。
失去亲人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谁能接受,活生生的人被放进一个小盒子里,从此之后一张照片示人。
她封闭了自己好久,直到身边的人,爸爸妈妈,哥哥,都活的好好的,她才又重新开始相信什么。
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变化。
她变得不轻易跟任何人交心,她不想在承受失去带给她的痛苦,不轻易交付,自然就少受一些苦。
她变得没有安全感,害怕突然会失去什么,爸爸妈妈坐飞机出差,她能一夜不睡觉,直到得到他们平安的消息,她才安心。
哥哥出任务,她能连着好多天睡不着,吃不好,她没有安全感,她怕。
别人不知道,她知道。
她害怕失去每一个她爱的人,她害怕。
箐歌小声呜咽着,突然感觉有人怕她的胳膊,她抬头,就看见她哥笑着看着她,身后站着怀抱着一大束千绒花的陆明西。
“哇。”箐歌嘴一撇,刚才的委屈害怕倾泻而出,她放声大哭。
林衍伸手把箐歌抱在怀里,手拍着她因为哭泣而轻颤的背,嘴里说,“别怕,哥在呢。”
林衍一直低声说着这句,不知道是他的轻言轻语起了作用,还是箐歌被他抱在怀里,心里踏实了很多,一会儿就停住了哭声。
她推开林衍,一抹眼泪,理了理头发,站了起来,“走吧。”
林衍站起来,他跟陆明西听到她的叫喊,立马就从长满了千绒花的后山跑过来。
一出来就看见她蹲在地上,像个可怜的小动物,她缺乏安全感,他知道,当年心理医生说过。
只是这么多年,他不知道她好了没有所以,也想趁这个机会,试探一下。
只是现在看来,这个病还在,她藏的太深,这么多年的积淀,恐怕这种情况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还以为她要发一顿脾气”林衍苦笑,大哭一场,大吵一架如果她能好一些,他倒希望她那样,他看了陆明西一眼,“走吧。”
两人在箐歌后面走着,看着前面走着头也不回的姑娘,陆明西啧啧两声说道,“席多多这么多年,变了不少嘛。”
“哦?”
“以前小的时候,就知道扯着嗓子哭,哭的我头大,后来大一点儿,一张嘴就不饶人了,得理不饶人,没理也不饶人。”
“那样也挺好的。”林衍笑,“女孩子厉害点儿,没人欺负,挺好的。”
只是现在
她不娇纵了,懂事儿了,说是长大了,其实是她感觉自己没有娇纵的资本了吧。
可是,有他在,她怎么会没有呢?
林衍叹,“我挺希望,多多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可是,明西,有些事情我们阻止不了,有些人也必须得改变还能活的更好。”
“如果姑姑跟姑父看到这样的多多,可能会因为她的隐忍而心疼,但同样会为她的懂事,善良而骄傲。”
林衍看已经上了不少楼梯的妹妹,看她肩背挺的笔直,毅然一副大人的样子,说道,“这是多多自己的活法,她活的好,就是好。”
第40章 墓园()
三四百米的山,箐歌率先爬了上去,她到山顶,就看山顶的平地上,全是同色的墓碑。
一步一步走过去,脚踩在黑青色的地上,箐歌步子轻盈心有些发沉。
她攥着拳,一步步走向那她并不陌生的地方。
比邻的墓碑上,两个年轻人的照片,尤为显眼。只因这里大部分的军人遗照是肃穆庄重,不苟言笑的,而那两位是笑容灿烂的。
照片上的女人,明眸黛眉,齐耳的短发,把她的脸衬得更小,五官更清晰,立体。女人露齿一笑,周身说不出的明媚,墓碑上写着,中国人民共和国陆军少校林画善之墓。
箐歌手摸上冰冷的照片,还是没忍住,一滴泪滴在地上,“妈,你怎么还那么年轻呢,我都长大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这下你开心了吧,那么爱美。”
她妈妈性格开朗,从来都是笑着,就算是受伤,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从身体里取出子弹,她也是笑着的。
她妈妈曾说,人活在世上,本来应该开开心心的,因为你不知道你生命几何,什么时候会突然结束,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所以要活着的时候,尽量开开心心,笑容满面。
这人生,真的被妈妈说中了。真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箐歌头一偏,视线转向一旁的墓碑,那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爸爸。
气宇轩昂的陆军中校席岳伦。
在外面他是干部,是军人,是领导,是个铁血汉子。
可是,在家里,他只是她的爸爸。
他为因为她得了100分而开心的抱着她在客厅打转,他会带她爬山游泳,教她防身功夫,他甚至连一双袜子都会给她洗
箐歌跪在地上,泪眼朦胧,“爸爸,你知道吗?你已经影响到我找男朋友了,不过反正你也不希望我找男朋友是不是?”
箐歌挪了挪,斜坐在墓碑中间,看了看男人的照片,又看了看女人的照片,嘴上勾着浅笑,眼睛含泪,“爸爸,妈妈,我来了。”
墓碑上的人依旧笑着,箐歌眼酸,偏头看向别处,一会儿又望过去,眼睛直直地望着墓碑上的人。
她的至亲。
她从小就是个很多人疼的女孩儿,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哥哥还有总是让他哭的陆西西,这些人都疼她。
爸爸妈妈经常不在家,她跟着爷爷奶奶,跟陆西西在大院儿横行霸道,下河上树,比个男孩儿还淘。
有时候妈妈在家,看她一身脏兮兮的总是嫌弃她,可是没事儿,她有爸爸疼,而她的妈妈虽然说嫌弃她,可还是会给她洗澡,给她买公主裙,给她辫辫子,虽然她辫的并不好,总是扯疼她。
但她很喜欢妈妈,因为妈妈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做的小饼干也好吃,妈妈就像是仙女一样,好看也很厉害。
而她的爸爸更是神话,一个手就能抱起她,爸爸还喜欢把她放在他的肩上,她最喜欢坐在爸爸的肩上,走在大院儿的每一个地方。
那样,她就能告诉那些小朋友,她是有爸爸的。
他的爸爸,爱妈妈,孝敬老人,而且什么都会。
她的美术作业不合格,爸爸替她画,虽然那一只只小鸭子比她画的并好看不到那里,可爸爸说,那不是他的实力,他画那么丑,是怕被老师发现。
他的爸爸还会修很多东西,家里的马桶,电视,撑衣架,只要是坏了,爸爸都能修好。
她的爸爸是个神话,她的妈妈是个仙女,如果神话和仙女是属于天上的,那在天上的他们应该过的很好吧。
而且,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他们说好的不分开,这样也算是实现了吧。
箐歌望了望天,然后看着墓碑,“我现在过的挺好的,爸爸妈妈对我还好,还有林衍哥哥,虽然他有时候很啰嗦,很暴力,不过很疼我,你们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