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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直的人。
——这个凶手杀死了他这么多好友,又使六扇门里元气大伤,精锐尽丧,老乌自然不能饶恕他这个人。
然而老乌也比谁都知道:一旦把这人押回大理狱候审——只怕“审”也不必“审”
就会给“无罪释放”出来了。
“律规”一定制裁不了这个杀人凶手——因为他背后一定有靠山。
稳如“泰山”的“靠山”。
反而,清白而有志气、有作为的人,往往容易给判刑、定罪,因为他们的“有所作为”容易“威胁”到这些“靠山”,而他们自己却没有“靠山”。
是以,他也不肯让这凶手逍遥法外,那就惟有一策:
在他收押天牢之前就杀了他。
尽管这样是知法犯法,执法误法,但也只有冒渎职守,让无情对自己失望好了。
他己准备把自己在六扇门里建立多年的名声一夕尽毁,甚至已准备锒铛入狱,生死不计。
他就是这么个人,向来执法如山,但当他发现法理不明的时候,他就自行执法,并愿承担一切后果。
只惜他杀不了天下第七。
他看温门几个好手仍杀不了天下第七,又不忍见无情为了个十恶不赦的凶手而跟“老字号”继续冲击下去,所以他只好自己动手。
但无情阻止了他。
还打飞了他的刀。
没想到的是,天下第七居然反过来暗算无情。
更没意料得到的是:无情似早有防备,一击格杀了他!
而今天下第七已殁,老乌既没杀了犯人,也不算犯了法。
但在众目睽睽中,的确有动手杀犯人的“意图”.虽然,“形势”并不似真的杀了犯人那么严峻,但也脱不了干系!
无情走,他也只好相随而去。
不去的是温家的几名高手。
他们就聚在黄裤大道的街心。
那不笑时很狂暴一笑时很温和的人,依然温温和和地笑着。
向温文很温和地笑着。
温文怔了半晌,终于才也笑了。
一笑,他的忧郁全烟消云散,回复了他的温文有礼。
“没想到。”
“没想到我会来?”
那样子躁烈笑态温和的人微笑和气的问他。
“不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无情的轿子里。”温文道,“大家都知道,那是顶魔轿,没他的首肯,谁也登不上去。”
“是的,如果他不同意,我也一样进不去。”
“所以,是他让你上去的?”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在袭人和渡人出现动手之前。”
那一笑起来很温和不笑之时很躁郁的人而今仍是笑着,所以语态非常温和:“那时,我正悄悄的跟在他轿后,准备候渡人、袭人一旦出手,我就跟他们里应外合。”
温文完全明白。
那原本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我原来跟你也是首尾呼应。——我是不明白你为何却到了他轿子里。”
这笑起来很和气的人,当然就是与温文在江湖上并称为“天涯海角”的温和。
“我本来就在他轿后要下手,不料却给他的刀童邀了上轿。”
“他——邀你上轿?”
“对!开始我心中也很狐疑。但我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他一开始就表明了:他已发现了你的藏身处,而且又知道我们俩很少不一起行动,所以纵然他未见过我,也可以猜想我在哪里。”
“那时候他不是正跟他的书僮、剑童、刀童在说话吗?”
“那只是幌子。不过,无情这人的确智能天纵,且能心分数用。”
“所以,他不仅是发现了小袭和小渡,还稳住了你,解决了文人,还揭露出我和你大伯的行藏——”
这次说话的是那卖蛋的“年青人”:“他是故意要咱们亮了相、露了面。”
“他这样做必有原故。”那卖茶具的“老人家”脸上露出若思的神情,接道:“他总要有人知道他的心意,所以预先告诉了你?”
这两人正是“老字号”温家的老一辈高手中的两大精英:
“天残地缺”温壬平、温子平兄弟。
这两人在“老字号”辈份极高,“老字号”中又分“死字号”、“活字号”、“大字号”和“小字号”,各由一正一副二人管辖,但总部“大字号”里,仍有五名高手当家,四名高手统管,一名高手统御,十人外貌都相当好看,醒目,人称之“老字号”中的“十全十美”。背底里,与温家作对的敌人却恨之人骨,暗中称之为“十全大毒果”。
其中,“统管”四方豪杰、八方要务的两人,正是这温壬平、温子平兄弟。
其实这对温氏兄弟,年龄相若,都已逾五十,不过,长兄“天残剑”温壬平自年少时已因老成持重、思虑过度,而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甫过三十已给人称之为“大伯”、“老爹”,斯人血憔悴,成天郁郁不乐,郁郁寡欢。他为“老字号”可谓已奉献了他的青春和心力,故而地位尊贵而崇高,得到门内和武林中人的尊重。
温子平则全然不同。
他自少已屡遇忧患。“老字号”传到他那一代,正好遇上各路精英、各嫡、旁、外、支系的子弟分裂,内哄,有的往上爬,有的往外流,有的则在门内争取权位,以致大好温家,因而闹得鸡犬不宁,相阅于内,零星落索,声势大减,温子平曾花了不少时间、心力,去平定这些争戈,然而还是火头四起,保住了局面,依然牺牲了不少支节。
可是他还是保持了欢欣之心,依旧以喜悦的心灵,去面对一切苦艰,坦然也欣然的承受,去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与打击。
是的,他虽年迈,但看去模样依然年轻——至少,要比实际上的年纪要年轻二十岁。
甚至,很多相熟他的人都认为:他十年前要比二十年前年轻,而现在又比十年前更年轻有朝气得多了!
这两人最近已各有司职,一在朝,一在野,已极少出来江湖上走动,而今,却一齐出现在黄裤大道上!?
为什么?
——他们为何事而来?
他们何时已至?
——难道惊动了这么多的“老字号”高手,只为杀一个“天下第七”!
不过,温和人很快就释了大家的疑惑。
他转述了无情和他在轿子里的对话。
“我知道这次京城里来了很多你们字号里的人。”
这是无情“邀”他上轿后的第一句话。
这顶轿子才真的是无情的轿子——它由诸葛先生设计,班家高手与无情联手制造的,先前在蓝衫大街焚烧的轿子,当然只是“掩饰”.用以引诱埋伏者以为是戚少商的乘舆而出击——一如无情所发出的一种独家所有、天下绝无的“暗器”。
“影子”一样,他打出去的“影子”,虽然并无杀伤力,但令敌人错以为是他,他就可以趁此杀伤他的敌手。
像这样制作繁复、机关重重的轿子和轮椅,他至少有三部和两辆。
温和还在留意这部“名震天下”的轿子之内部结构,无情己把话说下去。
“你们当然不只是为杀天下第七而来的。”
他的话很直截。
他也把话说的很直接。
“就算你们要杀天下第七,也不可能只为了替许天衣报仇而来。天下第七要以‘九天十地,十九神计’击杀了你们‘老字号’中‘十全高手’之一的‘七杀一窝蜂,九死一生疯’温随亭,他原本是你们自岭南派来京城组合‘老字号’势力的第一人。
也是开路先锋,结果却死干天下第七手里——你们理应为他报复,还多于天衣有缝。”
温和表面不动声息。
内心却极为震恐。
——怎么这些事,这些极度机密,无情都会知之甚详?
(他是怎样知道的!)
(机密是怎么泄露的!?)
“只不过,你们打着为许天衣报仇的名义,是要感动洛阳温晚,让他觉得你们为他的徒儿复仇,引他重返京城,把洛阳老字号的势力转注在京师,完成你们‘老字号’侵夺王城武林的心愿。——就算万一失手,也可激发温嵩阳人京重振旗鼓之决心。”
温和迄此才能说话。
他只能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情答:“职责所在,我们一直部很留意武林中各帮各派的变动,也一直都很留心江湖上各种人事变迁,更加特别注意‘老字号’温家的动向。”
他微笑道:“没办法。温家拥有当今武林最强大的用毒队伍和施毒手法,我们不得不提高戒备,加强观察。”
温和这时才吐出一口气来,轻轻地道:“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你们——本以为在朝里,在京里当权主事的应说是蔡京这些人,现在看来你们也树大根深,党羽遍布,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无情道:“不敢。不过,若无知已知彼之能;我们六扇门系统的和几位同门还能在京里混?还可能蔡京、童贯、梁师成这些人手上翻些云覆些雨么!刚才在三合楼前,你胞兄温文己言明不再插手天下第七的事,而今又伏在前路,只伯是你们字号里的高层另有所令。——只不过,阁下和文兄已是‘老字号’里的大将,谁还能指使得了你们?我看,这回可莫不是连‘天残地缺’都来了。要是温壬平、温子平兄弟来了,那么,将实力转移入京城的事是志在必得的了。我猜的不离谱吧?”
温和汗涔涔下。他这回当真是笑不出来了。
“我发现温文兄既要拦路劫囚,那么,足下与其一向如影附身,形影相依,必也在附近,留心之下,果然发现侠踪,这才诚意相邀但告,并无居心,决无恶意。”无情正色道:“不过,你们若要当街劫囚杀囚,我身为捕役,不得不全力阻止。”
温和从这句话才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反击的要点:“大捕头既然知道我们‘老字号’温家的势力人京,已是势所必然的事,也当然了解我们入京的第一次行动是志在必成—
—你还要以一人之力,阻拦我们,岂不是横臂挡车,故意与我们为敌?”
无情淡淡地道:“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代表了王法,也代表了所有执法的差役,来阻止你们这么做的。”
他眼神似电,眼色如刀,望定温和人,一字一句地道:“何况,你们若当街格杀天下第七,非但不能立威,而且还坏了‘老字号’的名声,误了温家的大事。”
温和听得一愕,苦笑道:“这……我就真的听不明白了。”
无情安安静静的侃侃而谈,外面这时传来一刀三剑童的故意的大声笑闹和对话,这时,开始有顽童尾随囚车抛物掷东西。当然这还只是问路的投石。
“‘老字号’本身就与蔡京不和,且有宿怨,你们敢入京发展,那是直接受天子之意旨而行事。皇上也希望培植一些他直辖的武林高手,蔡京、王黼、童贯等各有大量身怀绝技的武林人物为他们撑腰,圣上若有所闻,难免揣揣。不过,温晚是你们的群龙之首,因顾忌于米苍穹、方应看之威胁,一直迟迟不敢入京。于是你们想先把声威闹开来,把局面阎大,使洛阳温派人手和岭南‘老字号’同门再无反悔、抽身之余地。”
无情并没有大咄咄逼人,语锋也不特别犀利。
他只是明晰。
思路的明明白白。
立场的清清晰晰。
——连来龙去脉都清楚明朗分析入微。
他所说的,尽管温和不想承认,却也不敢否认。
因为他既不了解无情是怎么对“老字号”近日的动向,能如此了如指掌的,可是他也不得不同意:无情分析的大抵都不违背实情。
所以他只有一面震讶一面留意。
——无情的话,的确值得他留意听取,深思反省。
“因此,你们有意格杀天下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