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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剑在重重迷雾中忽然变刺为挑,杨虚彦反手持剑身形敏捷的一撩。斜跳起弓身避过一剑。影子剑收束了所有的乱影,无声无息的刺向对方的右侧颈脖。
徐子陵颈上的汗毛被影子剑上的寒气激得倒竖起来。但依旧不慌不忙的向左前跨出一小步,正好以毫厘之差避过影子剑剑气的攻击,后又自然而然的提剑一削,流光剑在空中画出一道简洁明朗的曲线,刚好挡住杨虚彦在即将落地前第二次反身直刺向徐子陵后心的一剑。
最杰出的两位年轻代高手在一开场就极度危险的狠辣攻击中开启了战端。不过战场上除了剑气纵横带起的忽忽风声外几乎只能听见偶尔的衣带的响动,没有任何两剑交击的激烈碰撞产生的火花,却在异样的安静之中充斥着无尽的杀机。
舱顶围观的武师一开始还能勉强看到两人交手的痕迹,但随着战斗的推移,代表杨虚彦的黑色身影越来越快,幻化出的残影像要将他们交手的那三丈范围笼罩成与他黑衣一样的黑夜一样,快到让人的眼睛以为自己产生错觉。唯独中心的徐子陵依旧闲庭信步般的,脚步只在三尺内的范围内移动,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无比,就连不会武功的人也可以看到他每一剑划出的痕迹,还有他脸上淡淡的却不明意味的笑意,像足了朱浩进入圆转境时候的样子。
他的剑法毫无章法,一招一式仿佛信手拈来,但每每让杨虚彦狠辣凌厉近乎拼命的招式无功而返,优雅如同舞剑而非对敌。
杨虚彦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对方的身形,但至今仍找不到任何可以一击杀敌的机会,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占到上风的破绽。石之轩教他一个合格的刺客应该静静等待敌人露出破绽的一刹那再发动雷霆一击,如若不中,即刻远遁千里,下一次再寻找机会。而陷入被动的时刻更应该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被任何的情感影响。没有机会就要学会创造机会……这些他始终都记着,冷静、冷酷、无情,耐心、恒心、决心,这些刺客必备的素质他一样也不缺,但理智不断的提醒自己,他已经遇到了与他同等级的人中最强大的对手………徐子陵明显还有余力,而他的状态已经快要达到顶峰。
“任何对手都有缺点,利用这个缺点就有机会置之于死地!”
心中再次回想起当初他师父石之轩说过的话,那时的石之轩背影孤寂清冷,像要融入漫天风雪之中一样。回忆中才十二岁的他正跟在石之轩身后观察群狼围捕一只受伤并爬上树枝上的灰熊,穿着单薄的衣服,被寒风暴雪冻的瑟瑟发抖,却被群狼围捕灰熊的战斗过程激得热血沸腾。
接连不断的抢攻被对手轻易的挡下的话,会很快的消磨进攻者的信心斗志,以及刚开始的一股锐气。可是这时,杨虚彦再度打起精神来对付眼前的徐子陵,一双深沉阴冷的眼睛爆发出一阵精芒,像紧盯着猎物的饿狼,围绕着猎物游走的同时,随时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中央的徐子陵忽然长笑一声,挟带雷霆之势的一剑斜劈而下,正是指向杨虚彦走步的下一个变化之处,神乎其神的一剑令四周的黑影顿时消失无踪。
“当!”
流光与影子剑在他们交手几十招之后首次交击。杨虚彦提剑后退,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徐子陵仍站在原地,身形动也不动,长剑低垂指着地上,笑看着几步外微微露出异色的杨虚彦道:“战斗的时候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杨兄以为如何?”
杨虚彦目光一闪,冷冷的道:“徐兄说的没错,受教了!”
话音未落,再度揉身而上,身形比之前还要快两分!
两人之前交手的时候本有武师准备趁机将尚秀芳救回来,但他们战斗之时外散的剑气已经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此时这艘大船已接近岸边十丈之内,马上就要泊岸,随同徐子陵来的那一百破晓军精骑正准备要上船来。
正当杨虚彦已经接近徐子陵五尺之内的时候,舱顶众人聚集的那头忽然有道人影挤开人群,气急道:“恶贼快将我家小姐放下,她已经有心上人了,绝不会对你动心的!”正是之前被杨虚彦随手打晕的那个服侍尚秀芳的小婢。
杨虚彦的剑势因此言而微微一滞,再度被徐子陵一剑磕上,退了回来。不过这比不上他心中的震撼,只怒视着那小婢冷喝道:“是谁,我去杀了他!”
那小婢被他气势吓着,哪能说出话来?徐子陵温和的一笑,道:“杨兄何必威逼一个小婢呢?”
卷八 北上传旨-卷十 西征北伐
第三百三十三章 … 石师亲临
杨虚彦微微收了气势,但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盯住那小婢,只等着她的答案。徐子陵奇怪他的反应的同时,却又开始为那位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尚秀芳所暗恋的对象祈祷了。被这样一位绝世大美女暗恋自然是无比荣光的事情,但因此被“影子刺客”杨虚彦嫉妒并盯上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小婢看看杨虚彦背后依旧昏迷的尚秀芳,又被杨虚彦的目光吓着,只嚅嚅道:“小,小姐……从不与人说的……”
“快说!”
杨虚彦怒喝一声,浑没有半分刺客应有的冷静。
徐子陵心中忽然一动,偏头看向岸边,眼神微微一凝,又转回头来对眼中凶光大现的杨虚彦道:“杨兄还是不要为难她了,汝师亲临此处,你还是准备迎接吧!”
杨虚彦震惊道:“怎么可能?”
徐子陵潇洒的耸肩道:“你一看便知我没有骗你必要。”随即指了指汉水北岸,也是徐子陵来的那边,正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以潇洒而快绝的姿态朝这边掠过来。
杨虚彦脸色大变,一时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徐子陵对下面的骑兵打一个手势,后露出戒备之色。至今他仍记得两年前的中秋虽朱浩到长安宝库寻宝的时候在无漏寺见到石之轩时那种从心底既佩服又害怕的感觉…………强大,神秘,智慧,儒雅。诡异,忧郁。这位优雅的邪王在他们心底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至今记忆犹新。算起来石之轩还曾指点过他们一点武功,理应算他们半个师父。
下面的百名骑士全都换上弩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石之轩地确有邪王风度,径自从中间闪过,不见多少动作就落在舱顶。
徐子陵从容自若的拱手道:“久不见邪王风采,还是不改当年风度。家师倒极挂念石师。早已盼望一见!”
一身宽袍博带儒衫飘飘的石之轩负手而立,静静的打量着他,神色温和,看不出半点怒意。良久才面露微笑道:“朱浩教的好徒弟,好,很好。”
徐子陵不卑不亢的道:“石师当年的教诲至今犹在耳边。不敢忘记。”
“嗯。”石之轩淡淡的点了点头,“代我转告你师父……算了,想必他是明白的,不需这些废话。”
石之轩说了一半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对杨虚彦道:“我们走!”
杨虚彦下意识的低头迈开步子走向石之轩,像是犯错的小孩面对自己父亲的样子。但余光看到点缀着彩石珠花的矮篷处的尚秀芳,又略微犹豫地收回脚步。
石之轩侧身面向船头,正是尚秀芳所在的方向。“她喜欢的人你无法抗衡,随我走吧!”
杨虚彦第一次听石之轩在他犯错的时候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对他说话,心里不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话语地内容却那么令人伤心甚至绝望。
“师尊。徒儿是真的喜欢她的!”杨虚彦有生以来第一次正面抗拒石之轩的意志,扑面而来的惶恐和期待几乎要蹦出心口,作为刺客地他今天已经不知多少次失去了自己应有地冷静。从未有过的冲动令他做了平常想都不会想的傻事。
石之轩突然转身过来,冷冷的看着他道:“喜欢又如何?感情从不是一厢情愿!”
杨虚彦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手足无措,没有半分之前露出地从容自信,讷讷不知如何作答。
石之轩收回目光。露出怅然之色。不知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道:“人生最值得珍惜地东西往往争不来,却最容易失去。智慧。财富,权势,一切都无法留住……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走吧!”
石之轩说罢,身影已经从舱顶消失,眨眼间已经出现在对岸,以比之前来地时候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杨虚彦留恋的看了看尚秀芳所在的放下,终于决然跟上石之轩的脚步,敏捷的跃下船只落到岸上,几个起落就消失无踪。
看到两人离去,徐子陵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回去。记起朱浩曾说过,世上最可怕的武者不是高高在上的三大宗师,而是宋缺与石之轩二人。而宋石二人中,又以石之轩更加令人忌惮。宋缺毕竟是光明磊落的人物,也唯有石之轩的智计与武功都令人深深忌惮。
宗师都有宗师的气度,对自己的“道”都是极“诚”的,不会有太多的计较。战都是战的光明正大,也极少刻意置人于死地。但宋缺和石之轩会。
收起流光剑,徐子陵露出温和的笑意,招呼道:“好了,大家将尚大家送回房中吧!”
“杨虚彦喜欢尚秀芳并准备带她私奔?”
在行馆中推演军事的朱浩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愕然无语,半晌才悻悻道:“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乱点鸳鸯谱?”
徐子陵纠正道:“是杨虚彦硬要带尚大家走的,不是私奔。”
朱浩神色怪异的自言自语道:“也没可能啊……”
徐子陵奇怪的道:“尚大家的美貌才情世所周知,杨虚彦喜欢上她应该不是没可能吧?”
“这我也知道,可是……”朱浩竖起一只手,“杨虚彦是个刺客,甚至可以说是天生的刺客。感情对他来说绝对是负担。就算真的喜欢尚秀芳,也不会如你所说的那么强烈甚至狂热。按照魔门中人的性格,最可能作出的事就是…………”
朱浩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亲手杀了尚秀芳以根除这个心障。”
“或许是他良心发现了吧,谁知道呢?”徐子陵无所谓的耸耸肩,对此并不感兴趣。
尚秀芳绝美而娇媚的容颜在脑海里闪了一下,朱浩也压下心里的念头,继续手中的事情。不该想的事情自然不能多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而已。
日落之前王世充那边终究是没有传出任何音信,更别说来投降了。襄阳周边的局势似乎也随着朱浩的一“怒”而变得紧张起来,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没有人愿意选择在这个时候轻易开启战端。所以襄阳的隋军各大将领还有充分的时间去备战,并在中秋佳节狂欢并享受闻名全国的尚秀芳尚大家的歌舞。
驻守襄阳的守军都得到了丰厚的犒赏,还请了民间的艺人与青楼的歌姬舞姬到营中表演,更有丰盛的美食与提前发放的粮饷与江都传来的御旨的各种赏赐。唯一不算遗憾的遗憾就是不能喝酒了。这是朱浩定下的。喝酒误事,况且大战在即,稍微的放松可以消除人的精神疲劳与其他的负面情绪,变得战意高昂,但若过于放纵就收不了心思,反失了锐气。
襄阳鞭炮爆竹齐鸣、军民狂欢的时候,对面的洛阳、大兴以及王世充的人马却是安静平常的很,还加强了戒备,一副十足的严加防守的样子,深怕对面的隋军以放松来麻痹他们并暗施偷袭以致大败亏输。这样的例子历史上太多,多的数都数不清。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用了上千年,但依旧有人乐此不彼,并不断有人接着成为历史上新增的例子。
襄阳太守府上张灯结彩,门口排着两行带甲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