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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掩了一下嘴,就把头扭向了一边,杏花又小声对银瓶道:“敌人之中,还有一个姓简的,听说是祖师爷过去一个弟子,这个人……”
说到此,看了简秋一眼,简秋不由心中一紧,就见杏花用手拉了银瓶一下,微笑道:
“来,我们一边说话去!”
银瓶也不由暗惊,以为杏花已看出了简秋身份,当下只得提着心,同杏花走到了一边。
杏花遂小声道:“张师哥到底是祖师爷的人,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师父要我关照你和金瓶,说敌人中有一个叫简秋的,要你们对他特别留心,最好能擒他一个活口,然后送回去!”
银瓶又复一惊道:“这又为了什么?”
杏花偷偷看了简秋一眼,然后又小声道,“师父说那个姓简的知道白牛堡很多隐秘,甚至连什么火海的秘密他都知道!”
银瓶闻言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我记住就是了!”
杏花又问:“金瓶妹子呢!”
银瓶只觉得鼻子一酸,可是她却极力的忍住内心的辛酸,摇了摇头道:“大概还在堡里面,我不清楚!”
杏花点了点头道:“我们仍得去一趟,师父也有事找她!”
银瓶怔了一下道:“什么事你告诉我也就是了,我代你们告诉她一声,也省得你们再跑了!”
杏花点了点头道:“那也好,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姐妹谁回去都是一样!”
说着走回来,对梨花、翠花道:“我们走吧!”
于是三女上了马,正要掉转马头,忽听后面有人哑声喊道:“仙姑救命!”
大家都吓了一跳,赶忙转身看去,却见一个白衣青年,自林内爬出来。
银瓶只一眼,已看出这白衣人是白牛堡内的一名弟子,不由大吃了一惊,这弟子此刻看来,像是受伤颇重,全身都是鲜红的血。
杏花立时纵身过去,把他扶起来,骇然问道:“你不是白牛堡的剑岷师兄么?怎会这个样子?”
这名白衣弟子喘息着,伸出了一只手,遥遥指着银瓶,咬牙切齿道:“不要信她的鬼话……银瓶她反了……白牛堡全都完了,人死光了……我……”
杏花全身打了个冷颤,道:“有这种事?这……这……”
这时翠花、梨花也都走了过来,杏花面色惨变道:“你二人快拦住银瓶,别叫她走了!”
翠花、梨花都吃惊道:“是怎么回事?”
杏花又问那弟子道:“那位张师兄又是谁呢?”
剑岷这时大概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只摇头道:“他不是什么张……师兄,是……”
说着一歪头,顿时也就不动了,杏花恨恨的咬了一下牙,放下了那名弟子,猛的回过身子,怒叱道:“好个银瓶,你……”
才说到这里,就见简秋同银瓶,双双腾身,跃上了马背,银瓶在马上冷冷一笑道:
“三位师姐还请看在昔日情分上,不要相逼过甚,否则,可就怪不得小妹要手下无情了!”
杏花大怒,叱了声道:“好贱人,看我擒你。打!”
叱声中身子猛然向下一塌,右手一扬,“哧哧”打出两口飞刀,分取简秋、银瓶二人。
可是这两口飞刀,如何伤得了他们二人?尚未近身,就为银瓶掌力一吐,叮当两声,震落地上!
这时翠花、梨花,已由两侧猛袭了过来,二人已然带马欲去,翠花娇叱了一声,道:
“好个丫头,作出此事,我看你往哪里跑!”
猛然腾身,向下一落,正到了银瓶身后,这丫头身子向前一欺,把银瓶那匹健马惊得人立前蹄,差一点把银瓶摔下马来。
银瓶冷冷一笑,叱道:“翠花你硬要逼我还手你还差得远呢!”
这时那梨花也已如同星坠一般,猛地自空而降,一口冷剑向简秋身上刺去,可是简秋单掌一现,反向梨花身上逼到,迫得梨花坠落一边。
银瓶拍马过来,道:“秋哥,咱们走,谁不要命,尽管追上来就是!”
说罢一拉简秋,二马飞奔而去,可是这时杏花却跃上了另一匹马,怒叱着自侧面追上来,她手中持着一口长剑,尚未近得二人身后,银瓶猛然侧身,右手拨动一根竹管,发出“砰”的一声大响。
随着这响声之后,自竹管内射出了一枚火球,直向杏花身上打到。
杏花见状,大吃了一惊,她知道这是风火道人最厉害的独门暗器,制成后,只分赠了如玉仙姑本人,以及金银双瓶二女,是以虽是同门弟子,杏花等却都未有所得!
这时一见银瓶竟然对自己发射这种暗器,不由慌了手脚,掌中剑连忙向当空火球撩去!
只听“哧哧”一阵声响,那火球顿时散出流萤火花,接着“轰”一声,炸了开来。
杏花一时闪让不及,全身上下,皆为火星沾上,并烧了起来,吓得她由马上倒翻下地,满地乱滚,梨花、翠花见状也顾不得再追二人,赶忙上前帮助她拍灭身上的火,三个人乱作了一团!
在混乱中,简秋与银瓶已然策马驰出了这片林子,来到了一片草原上。
银瓶急急策马道:“快!快!不要叫她们再追上来了!”
二人加速策马,又向前跑了一程,前面有一道清清的水流,银瓶忽然勒注了马,长长吁了一声道:“好了,到了这里,我就放心了!”
简秋看着四处奇怪道:“怎么到了这里就好了?”
银瓶一只手摸着心口,叹了一声,道:“你哪里知道,这条水名叫‘望生溪’,本地的牧人相传说,只要来到了这望生溪,一切的危难就解除了,他们甚至说,人马要是饮了这溪里的水,即使千里沙漠,也可以平安渡过,中途绝不会生出任何疾病来!”
简秋不由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也相信此话不成?”
银瓶嫣然一笑道:“住在这地方的人,没有不相信这话的……”
话方说完,却忽听身后一人冷冷笑道:“那倒不一定!”
二人大吃了一惊,猛然转身,只见不知何时,身后立着一个身着白衣,长发披肩,清艳绝尘的妇人。
简秋不由剑眉一挑,道:“你是什么人?”
银瓶这时已是面无人色,猛地自马背上跃下来,扑倒在地道:“师父……”
说着更泪流满面,痛泣了起来,简秋这才知道这个白衣女人原来竟是她的师父“如玉”仙姑,顿时也为之呆住了。
但见这位如玉仙姑一只玉手,持着一根全白的拂尘,一双妙目,黑白分明,其内蕴含着无比凌厉的光华,恨恨的注视着银瓶道:“好丫头,你的眼睛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银瓶磕了个头,道:“师父饶命……”
如玉冷冷一笑道:“你姐姐呢?”
银瓶流泪道:“她……死了!”
如玉仙姑那双妙目霍地一张,却又慢慢的合上,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又霍然张了开来,道:“死了?”
银瓶这时已泣不成声,闻言抬起头道:“师父,我姐姐是死在莫环的手里……莫环现在已经逃了!”
如玉冷森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白牛堡已瓦解了?祖师爷呢?”
银瓶咬了一下嘴唇,面色惨白道:“他也死了!”
如玉向前走了几步,嘿嘿一笑道:“很好,这件事,等一会再向我详细报告!”
说到此,那双寒光炯炯的双目,向着简秋一扫,手中拂尘微微指向简秋道:“你又是谁?”
简秋只得硬着头皮,深深打了一躬,正要答话,银瓶却抢着道:“他是祖师爷……”
话还未完,如玉已厉声叱道:“你少开口!”
银瓶顿时闭口不敢多言,如玉那双目光,又回扫到简秋身上,冷冷的道:“你说!”
简秋直起腰来,冷冷一笑道:“仙姑何必如此见逼,在下姓简名秋。”
如玉立时一怔,细眉一扬,又恢复如常,点头道:“你原来就是简秋,很好……”
说时一双目光,在简秋身上转了一转,道:“风火道人真的死了?”
简秋正色道:“那妖道与火妪刘海刹,双双坠落火海,早已化为乌有,自然是真的死了!”
如玉狞笑了一声道:“好,他死得好!”
语罢,望着二人冷笑道:“你二人现在且随我回去再说!”
银瓶颤抖了一下道:“师父,你老人家放我去吧,我……”
如玉哼了一声,道:“你今生休想!我们回去再说!”
银瓶站起来,忽然叹息了一声,道:“师父,弟子自知罪大恶极,难逃一死,只是他……请师父念在他……”
如玉一声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说话?走!”
这个“走”字方一出口,陡然伸手向银瓶身上抓来,简秋一旁见状大惊,猛然跨前一步,右手一分,反向如玉仙姑手上切去,口中同时叱道:“仙姑留情!”
可是他手方自递出,就见如玉另一手上的拂尘霍地卷起来,向他手腕子上缠到。
简秋似乎已觉出对方拂尘上劲力十足,不敢硬加招架,身形一闪,飘出数丈以外。
可是如玉仙姑的一只左手,这时已搭在了银瓶肩头上,拍拧之间,以独特的“封穴”
手法,把她整个身子定住。
简秋身形飘出,本想招呼银瓶速逃,却未想到如玉有此一着,当时呆了一呆,叹道:
“金瓶是因为救我才死的,此事与银瓶姑娘并无关联,仙姑如难为她,可就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如玉森森一笑,冷若寒冰的道:“看来你二人竟是十分情深,倒也难得。简秋,你妄想逃开我的手心,还不束手就擒么?”
说时把那支白色拂尘缓缓举起,置于银瓶头顶,冷笑一声,又道:“莫非你愿意她如此就死不成?”
简秋见状,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忙道:“仙姑且慢下手,我随你回去就是!”
如玉冷冷一笑道:“很好,那么你过来!”
简秋只得慢慢走过去,如玉忽然冷叱了一声道:“杏花,你们过来!”
溪水下流,有人应了一声,稍时便见一艘白色的快船逆流而上,船上立着三个少女,正是杏花、翠花、梨花三人,杏花此刻看起来,全身衣衫被烧得千疮百孔,狼狈极了。
小船一直行到了附近,三女才相继纵落到岸上!来到如玉跟前,纷纷跪地见礼。
杏花一面磕头,二面嘤嘤泣道:“弟子等奉命至白牛堡,不想途中遇见……”
如玉一摆手道:“方才之事,我已目睹,此事如非我亲眼看见,我绝不敢相信银瓶她竟会……”
说时面色至为难看,妙目在银瓶身上转了一下,杏花却痛泣道:“弟子如今已体无完肤,面目全非,请师父作主!”
如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纤手一指银瓶,道:“把她穴道解开,先押她上船去!”
杏花答应了一声,首先转身走过去,其他二女也都跟过去,三女把银瓶穴道解开之后,由杏花抽出长剑,点在她前心上,冷笑道,“师妹,这一次你该死心了吧!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能逃出师父的手中!”
银瓶叹息了一声,垂头不语。三女遂将她押上了快船,如玉冷冷的向着简秋道:
“你也上船去!”
简秋皱眉道:“仙姑要把我二人带往何处?”
如玉一声冷笑道:“家有家法,门有门规,银瓶竟然胆敢通敌背师,杀害本门师姐,实在是罪不可赦,回去之后,我自会按规矩处置她,至于你……”
说到这里,鼻子里哼了一声,徐徐道:“我还有用你之处,就看你想死想活了!”
简秋冷冷一笑道:“那风火妖道已死,仙姑却何必与我们为难?仙姑你是明白人,凡事应该三思而行,否则悔之晚矣!”
如玉微微一笑道:“这些话还要你来对我多说不成?快快上船去吧!”
简秋见银瓶被三个师姐押上船后,面色惨白,垂头不语,自己本应设法逃走,可是实在是放心不下,试想银瓶对自己之深情,竟甘愿背师叛派,其姐金瓶更为此丧生,如此情形之下,就是为她粉身碎骨也是应该,岂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