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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尤其是这两年,和国民党的军统局拚得你死我活,另外,对平民也是穷凶极恶,就跟毒蛇一样。”
“是吗?”阿敏脸上露出惧意,下意识地望望窗外漆黑的夜色,往陈槿身边靠了靠。
“是啊,他们打砸报馆,枪杀法官,就连上海的中国银行,江苏银行等这样的知名大企业,也难逃特务的毒手。他们把银行连根端掉,银行的钱,全部抄走,银行的人,全部杀掉。”
“啊?”阿敏睁大了眼睛。
“就说那些无辜的银行员工吧,招谁惹谁了?被特务们一个不留,全部杀了灭口,人们对这个特工总部,真是谈虎色变,这个机构的掌权人,叫李士群,他拜过青帮头子季云卿为师,投靠汪精卫以后,有了日本人撑腰,更加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听说最近和国民党的军统局长戴笠成了死对头,双方互相派人暗杀,绑架,弄得刀光剑影,处处血拚。唉,这些特务组织,比鬼还隐秘,比狼还凶残,咱们老百姓,可千万别招惹上这些毒蛇猛兽呀”
夫妻两个说来说去,一阵惶恐,一阵担忧,只是没个准主意,生怕惹上这些可怕的恶魔,却又不知道是否应该搬家。直到夜色深沉,才算勉强睡去。
刚睡着不一会,忽然听到外面“叭”的一声枪响。
枪声在寂静的山里,显得非常异常尖利,陈槿夫妻俩同时被惊醒,相拥着坐起身来,手牵着手,透过窗缝向外张望。外面的重重山岭,夜幕下深遂隐秘,一条土路,弯曲着伸向远方,暗淡的月光下,只见一条黑影,由远而近。
那黑影一身农民打扮,跑得踉踉跄跄,速度很慢,在他的身后,又传来嘈杂的脚声,喊叫声。声音越来越近,这时孩子醒了,阿敏将孩子抱在怀里,“乖,不哭,外面有狼,宝宝不哭。”
陈槿定睛看去,那黑影似乎是跑不动了,扶着路边一棵大树,慢慢瘫软下去,时间不长,追过来好几个穿黑制服、戴大沿帽的警察,领头的一个胖高个挥着手枪咋咋乎乎地喊:“你先人的,我叫你跑,给老子绑起来。”几个手下冲上去七手八脚地把那个农民模样的人扑倒在地,用绳索捆绑。
躲在屋内观望的阿敏担忧地小声说:“呀,又抓人了。”
陈槿没出声,继续睁大眼睛看着。只见胖警察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拿黑帽子扇着风,打量四周,看看近处有个草屋,把手一挥,“弟兄们,辛苦半天了,进屋歇一会。”
“慢着。”突然一声公鸭嗓从路旁响起来,紧接着,黑暗中猛地钻出一个精瘦精瘦的汉子,走到众警察面前。
月光下看得分明,这人正是白天采药时见过的袁猴子。躲在屋里的陈槿吓了一跳,他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这人象个幽灵似的一直躲在暗处吗?还有两个家伙呢?
高胖警察先是吃了一惊,继尔看见袁猴子又矮又瘦,身着老百姓的便装,松了一口气,一挥手枪耍起了威风,趾高气扬地说:“浑蛋,你是什么人?”
旁边一个矮胖警察大概是想在上司面前逞能,一个箭步,窜到袁猴子身旁,飞起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去势凌厉,又快又狠,若是踢中,瘦成枯条的袁猴子还不被踢落山崖?
夜色里,却见人影一闪,那袁猴子就象一团黑烟,让人眼前一花,黑夜里就象一只大鸟,翅膀一张一合,只见矮胖警察象座肉山一样,“咕咚”一声摔在地上,杀猪般地叫了起来:“先人板板,敢踢老子反了反了。”嘴里乱叫,却是爬不起来。
陈槿看得胆战心惊,这个袁猴子,简直是形同鬼魅。
“抓起来,你先人的,”一帮警察炸了窝,高胖子呼喝一声,众警察吆喝着拉开架势,围住袁猴子。
忽然火光一闪,袁猴子站定身形,高举双手,划着了一根火柴,给警察们看了件什么东西。只见高胖警察忽地打了个立正,“是,对不起,长官,兄弟姓蔡,奉命带弟兄们来抓这个共党分子。请您吩咐。”
躲在门后的陈槿自然看不清袁猴子拿的是什么物件,只能火柴微光的照耀下,依稀看见警察们鬼影般的脸孔。他想,那大概是什么证件吧。
袁猴子没答理警察的前倨后恭,凑近那个被捆绑的“共党”,又划了根火柴,火光照着那个人的脸,这回陈槿也看清了,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汉子,阔脸络腮胡,脸上还有血污。
刚才被袁猴子打倒的矮胖警察,却又凑上来,对袁猴子媚笑讨好,嘻嘻笑着说:“长官,您可不知道,这家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伤了我们两个人,我们临危不惧,奋勇杀敌,幸亏蔡巡长枪法好”
袁猴子扭过脑袋没理他,冲“蔡巡长”挥了挥手,蔡巡长打个立正,带着一群警察,押着阔脸汉子,乱乱哄哄地吵闹着,拐过小路,向山下的方向走远了。
袁猴子转过身来,对着草屋尖声尖气地叫道:“里面的人,出来。”
陈槿紧紧攥着阿敏的手,感觉到妻子在哆嗦,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轻声说道:“没事,我出去,你哄着孩子,别动。”
陈槿整理一下衣服走出门来,袁猴子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喂,老乡,请你给我们带个路。”
陈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心想若只带个路,倒也不用担心。他不敢拒绝,嗫嚅着问:“先生,去哪儿”
“鹰嘴崖。”
鹰嘴崖位于群山深处,虽不险峻,但很荒凉,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第3章 深山夜行(求收藏推荐)()
此时天色漆黑,山里除了阵阵夜风滚过,一片寂静。陈槿左右张望了几眼,不敢多问。他背了药篓药锄,戴了顶笠帽,往衣袋里塞了些药膏状的东西,袁猴子问:“那是什么?”
“蛇药,”陈槿解释说:“山里有蛇,夜晚尤其厉害。我自己配的蛇药,很灵的。”
两人一前一后,踏上幽静的深山小路。
陈槿年轻力壮,但走起山路来,发现远不如袁猴子灵便,这家伙手脚麻利,身轻如燕,遇到林木茂密,荆棘难走的地方,须爬行或攀藤而上,他往往一蹿而过,真象个猴子一般。
山里雾气浓重,走了没几里,两个人衣服便都潮湿。拐过一个山角,袁猴子忽然警觉地蹲下身子,轻声说:“有人。”
四周漆黑,山林寂静,陈槿没发现有什么人,说道:“没有啊。”袁猴子摇了摇头,把柳叶刀提在手里,“我看见了,人影一闪,奶奶的,不管他,咱们继续走。”
话音未落,一阵树叶哗啦啦地响,从旁边的树丛暗影里,钻出两个人来,却是姓宋的和罗胖子,两人都是袁猴子的同伴。陈槿吓了一跳,心说他们俩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人真象是鬼怪,夜游神,神出鬼没。
只听罗胖子微微喘着气说:“老袁,刚才有人声。”
“是啊,我也听到了。”
“坏了,咱们被盯上了,风有点紧,宋先生,改计划求援吧,要求派大部队来。”罗胖子拎着盒子枪,忧郁打量着四周黑沉沉的群山,夜色宁静,群山静寂,似乎隐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不行,”宋先生厉声说道:“战机不可失,兵贵神速,快走。再敢三心二意,先拿你的脑袋祭刀。”
“走就走,我又没说不去。”罗胖子低下头嘟囔。
几个人在陈槿的带领下,一路前行,山里道路崎岖,树木茂密,走进一段密林里,踩着厚厚的落叶,陈槿用药锄拨开荆棘,向远处眺望,这时天色渐明,树林的缝隙里透进点点白光。
忽地,脚下一滑,陈槿觉得身子一空,往下陷去。
这段路,枯枝落叶铺了厚厚一层,看不见地面,但路尚平坦,并无斜坡,陈槿惊呼一声,心知一定是踩着空穴或陷阱了,山里猎人,常常在野林里暗设陷阱,自己一定是误踩中了。
他的身子急速下落,恰巧,身后背篓甩了开来,背篓的带子勾住了旁边一棵老树的横桠,将下降之势阻了一下,陈槿下意识地两手扬起乱抓,这时候,袁猴子猛地向前一跃,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时陈槿身子已经落下了大半,被袁猴子抓住以后,吓出了一身冷汗,向下看看,隐约可见坑底竖着尖棒,果然是捕兽陷阱。他大半个身子趴在坑沿上,慢慢往上爬,袁猴子虽瘦,力气倒是挺大,三下两下,把陈槿抻了上来。
这个陷阱布得其实并不高明,几棵带叶的树枝,仔细看还能看出缝隙,看来布上还没多久,只是因为落叶太多,天色昏暗,才没分辨出来,袁猴子抽出柳叶刀,四下了望,四周鸟鸣呦呦,山风飒飒,只是没有人迹。
陈槿定了定心神,说道:“这个猎人也太缺德了,抓野兽的陷阱,应该在旁边做记号,让人能看出来,否则误伤了人,怎么是好。”
“什么抓野兽的陷阱,”袁猴子阴沉着脸说:“这陷阱就是给咱们布的,看来有人盯上咱们了。要小心。”
这一说,陈槿觉得后背发凉,后面的罗胖子迟疑地说:“这山里地势险要,树林这么密,要是有人事先埋伏,那可要不改日再来吧。”
“不行,继续走。”宋先生瞪了瞪眼,冲他厉声说道。
陈槿小心翼翼,加了小心前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宋先生有点着急起来,说道:“这样不行,加快速度,尽快赶到鹰嘴崖。”
“那要再掉进陷阱怎么办?”
“不会的,”袁猴子在旁边说:“刚才的陷阱是新布的,利用了以前的捕兽陷阱,重新铺了点草枝而已,再重新布一个,没那么多时间。”
看来袁猴子对此道颇有经验,陈槿不再反驳,加快了脚步,穿出密林,地势为之一旷,东方逐渐明亮,一抹鲜红色朝霞,映满山谷,忽然,袁猴子一把将陈槿按倒在地上,紧接着耳边听一声“嗖”的一声轻响。
陈槿摔了个嘴啃泥,吓了一跳,浑身摔得痛,袁猴子轻声说:“别动,有人用箭射咱们。”
陈槿自幼学过几下武功,但比起袁猴子来,相去甚远。他不由佩服起这个瘦家伙来。袁猴子话音刚落,又是“嗖”的一声轻响,袁猴子敏捷地一个翻滚,一枝竹箭落在身后的草丛里。陈槿又吓了一跳,看看远处的树林,一片高深没颈的茅草丛处,似乎有抖动的样子。
袁猴子象豹子一样跳起来,提着柳叶刀,一阵风似的向那处茅草扑去。
宋先生的罗胖子却并不上前帮忙,都伏在草丛里,向前张望。
过了一会,草丛晃动,袁猴子又提着刀回来了,罗胖子问:“追到了吗?”
“没有,鬼也没看见,他奶奶的。”
“继续走。”宋先生从草棵子里爬起来,命令道。
几个人继续赶路,此时天色大亮,拐过一重山坡,前面远远有个鹰嘴形的山峰,隐在早晨的朝雾里。陈槿向前指着说:“那就是鹰嘴崖。”
“小心,”忽听袁猴子叫了一声,只见他停下脚步,用柳叶刀把草丛中不显眼的一根细藤仔细地割断。顺着藤蔓鼓捣了几下,从青草深处弄出一个张好的竹弓来。
“这是设的窝弓,踩上去,就会被箭射中了。”
竹弓小巧精致,用竹蔑弯成,上面搭着一只锋利的小竹箭,弓弦栓在一根细细的草藤上,若是拨动草藤,竹箭便无声无息地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