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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功夫,山头上的火力猛地倾泻下来,一片人马,在烟火枪声中冲向山下。
“好,有眼色,”丁义圆睁着眼睛,把手枪换个梭子,一枪接一枪地打出去。眼看着山上那股即将被围困的队伍,冲下山包,向这边撤过来,丁义半跪在地上,左一枪右一枪,有几个伪军一露头,便被他打得嗷嗷叫着四散而逃。
牛娃子象一股旋风般地跑了回来,手里拎着那支捷克式机枪。
“给我,”丁义怒吼一声,一把将机枪拿过来,挺起上身,一手抓着机枪的提柄,平端起机枪,朝着伪军阵地,“嘎嘎嘎”便是一个扫射,机枪子弹象刮风一样喷吐出去,丁义心里一阵痛快,自从深入敌后以后,很久没有这样痛快地打过仗了,机枪在后座力的作用下颤动着,象只小兔子一样在怀里蹦跳。
“老鬼,好样的,”牛娃子在旁边叫喊着助起威来,又掏出一颗手雷,使劲甩出去。
伪军们在两面夹攻下,忙乱着,溃退了,丁义的机枪扫出一溜胡同,山上的队伍,象潮水似地冲了过来。枪弹的火光里,映出这些人的装束,牛娃子惊叫道:“咱们的国军?”
冲过来的队伍,全都穿着正规军的服饰,他们在丁义机枪的掩护下,冲过敌人的阵地,利用一个个沟坎、坡地,一边举枪向四周射击,冲到丁义跟前。
“快走,往东撤,小泥猴带路。”丁义把机枪抱在怀里,高声喊道。他知道这股伪军暂时被打懵了,但不久就会重新组织起来,而且鬼子兵也会接踵而至,稍一延误便会再陷重围。当下小泥猴在前,丁义和牛娃子断后,一群人象退潮的洪水,冲向无边的原野。
“嘎嘎嘎,”丁义的机枪,向后面的敌人又射出最后一排子弹,直到把弹仓里的子弹全都打光,他满意地收起机枪,跟着队伍往后跑,这时候,后面的枪声激烈起来,子弹纵横交错着,从头上怪叫着飞过去,“咣——咣——”日军的六零式手炮,追着射击过来,在身旁的庄稼地里爆炸着,爆起一片火光。
在小泥猴的带领下,这支队伍串着庄稼地,越过小河沟,谁也没有再开枪,发足猛跑。在啾啾鸣叫着的追腚枪声里,飞快地隐入无边的田野。
丁义扛着机枪,转身看了看后面的追兵,轻蔑地呸了一声,“你们使劲打吧,老子不奉陪了。”
第82章 奇怪男童(1)()
等小泥猴带着这股几十人的队伍,赶到袁将军庙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丁义和队伍里一个叫做“司刚”的军官商议了一下,把队伍拉到一个沙岗上的树林里。
“老丁,谢谢你们,”司刚紧紧握着丁义的手,“我们突然和敌人遭遇,要不是你们突袭增援,我们就面临被包围歼灭的危险了。”
“你们是哪路队伍?”直到现在,丁义才缓过神来,询问司刚等人的来历。
司刚说:“说起来话长,咱们坐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这时候,老夏带着几个乞丐过来了,帮着这群刚刚脱离战场的士兵们,检查伤号,备水备饭,安排露宿,树林里一阵忙乱。
丁义、老夏和司刚坐到树林边一块沙岗高地上,互相通报情况。原来,司刚率领的这支队伍,正是乔淮的部下。
“乔淮这个王八蛋,”司刚愤愤地骂道:“他瞒着兄弟们,投降日寇,把队伍悄悄拉到敌后,骗我们说,要深入敌区作战,谁知道却是要把我们编入伪军,弟兄们听到这个情况,立刻都炸了锅。”
“你们能打出来,就是好样的。”丁义盘腿坐在沙土地上,笑咪咪地掏出一盒香烟,递给老夏和司刚,美美地抽了两口,上半夜的战斗,每个人都累坏了,一坐下来,浑身骨头都有些酥软了。
司刚吸了两口香烟,摇了摇头,“说起这个,真让人忍不住扎心啊,两千来人的一个团啊,几乎是齐装满员,还有三门迫击炮,被乔淮他们骗进敌占区,乔淮威胁我们说,谁要是不听命令,就缴械逮捕,交给日本人。老丁,咱们好歹是中国人,正经的中国军人,哪能就这么认贼作父?你说是不是?”
“好样的,老司,你和这些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汉子。”
司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们几个营连长,吵了一阵嘴,有的害怕了,有的蔫巴了,剩下几个性子刚烈的,都是按着脖子不投降的主儿,坚决不干,可是,大家也都知道,乔淮已经是铁了心投敌,眼前的局面,很难再回转了。那天,我们这些人正在互相争吵,闹到互相拔枪相向,乔淮的特务连突然包围上来。原来,这个王八蛋知道我们肯定要反对,因此早就做了安排,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树林里,安静下来,疲累的士兵们都在树下的沙地上和衣而卧,横七竖八地睡着了,鼾声此起彼伏。暗蓝色的天幕愈加高远,四野沉寂,只有树林边上这几个轻声谈话的人,嘴边的香烟头在一闪一闪地发着红光。
“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老夏问。
“咱们都是军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事先为防万一,也做了相应的准备,特务连围上来的时候,我们守在外面的弟兄,也冲上来打响了,”说到这里,司刚的语气里气恨交加,愤愤说道:“以前,大家同在一团,同为抗日军人,可是,就因为这一伙无耻的投降派,自家弟兄举枪火并,那一仗,把一个好好的整团,打得四分五裂,我们这班人,突了出来,边打边撤,还有好几拔人马,不知道下落,有的冲到了别处,有的被打散了,唉,一个团,就这样完了。”
“这么说,乔淮部下的死党,也剩下没多少人了?”
“不知道,”司刚摇了摇头,“我们冲出来以后,还失散了不少,有的人悄悄溜掉了,有的人被打死了,剩下来这几十号人,走到沙峪村的时候,没有给养,没有情报,就跟盲人瞎马一样,乱走乱闯,结果与鬼子遭遇,又差点全军覆没。”
“不怕,”丁义安慰司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剩下来的这些弟兄,虽然人少,却个个都是铜筋铁骨的好汉,这才是正直的中国军人,日后撤回后方,慢慢收拢旧部,还会恢复锐气,重回战场找寻日本鬼子的晦气。”
天上,闪烁的三星,已经移到了西天,几个人都打起了哈欠。丁义伸了个懒腰说:“睡觉吧,一会该鸡叫了。”
司刚却是谈兴仍浓,躺在白天晒热了的沙土地上闭上眼睛,嘴里还不肯停歇,“好,睡觉睡觉,对了老丁,老夏,今天我们转进到沙峪村的时候,遇到了一家耍马戏的人家,那女老板真有本事,骑在马上翻跟斗,凌空倒立,穿一身大红衣服”
“那是董太太。”老夏躺在旁边打着哈欠说道。
“对,我听人叫她董太太,真有本事。不过她对自家的孩子,可真严苛,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什么?”老夏听到这里,又用胳膊拄着地面爬起身来,“不对不对,老司,董太太成婚多年,她并没有孩子,江湖上熟悉她们夫妇的人,全都知道,她哪儿来的孩子?”
“是吗?那我不清楚了。”
丁义也睁开眼睛,“老司,这董太太可不是好东西,坑蒙拐骗偷,五毒俱全。而且,她差不多就是个汉奸,对了,董太太好象跟你们乔淮团长,穿一条裤子,还差点骗了老夏他们,你问老夏,唉,明天再说吧,困死了”
天上的星星,已经暗淡下去,远处村庄里的公鸡,已经在隐隐打鸣了。
第二天,司刚跟着丁义、老夏到袁将军庙里,看望重伤的方江。方江在苗医生的精心护理下,伤势还算稳定,这时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了。他听说了丁义等人救司刚部队的经过,非常欣慰,拉着司刚的手,轻轻地说:“一定要告诉弟兄们,不要失去信心。”
“我一定,”司刚坐在方江的床边,攥了攥拳头。
“此地是敌人腹地,不可久留,”方江的脸色依然象一张白纸,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但是眼神里依然透着坚毅,“你们是战斗部队,必须马上撤出,返回原防,老司,回去以后得马上重竖大旗,打出原团的旗号,慢慢召集失散的弟兄们,恢复原有建制,眼下,抗战形势日危,每一个坚持下来的士兵,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咳咳”
“好的,方组长,你休息一下,不要说话太多。”司刚紧紧握着方江无力而滚烫的手。
“老丁,老夏,你们给司刚提供撤退路线图,避开敌人的岗哨”方江的胸脯起伏起来,旁边的苗医生赶紧制止了他,“不要再说了,老方,你子弹伤了肺,必须静养,你放心,老夏他们会安排好的。”
方江勉强微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司刚也是个坚毅刚强的汉子,握着方江的手,眼眶却也忍不住湿润了。
第83章 奇怪男童(2)()
据司刚说,他们在内讧的时候,全团互相混战,分崩离析,有一批团供给处的武器弹药,因为来不及带走,被掩藏在一个叫“射雁岭”的小山下。方江命令:把东西给运回来。
丁义和牛娃子从邻近的村子里借了辆马车,匆匆出发了。
谁知道马车还没走出村口,突然从村外的庄稼地里,窜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来,满头大汗,神色紧张,跑得飞快。
“谁家的调皮孩子,准是淘气了。”牛娃子坐在车辕上举着鞭子赶车,冲着孩子笑。
“的的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顺着大路跑来一匹枣红色骏马,宽肩细耳,四蹄翻飞,异常漂亮,马上骑着一个红衣女子,长发飘飘,英姿飒爽,两个人不用看清面容,不由异口同声地叫道:“董太太。”
此处道路平坦,那匹枣红骏马跑得飞快,一转眼便奔到眼前,马上的董太太柳眉倒竖,满面怒容,一抖马缰,纵马直向男孩子冲过去,离着男孩尚有几丈远,她在马鞍上伏下身去,伸手成虎爪之势,去抓男孩。
那男孩脸有惧色,“出溜”一下,拐了个弯,眼见无处可逃,直奔丁义的马车而来,往马车的后尾躲闪。车上的丁义和牛娃子心下吃惊,两个人都回忆起司刚讲的“董太太打孩子”的事情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尚不清楚,但这个漂亮女人“不是好人”的印象已经两人心里根深蒂固,因此都起了维护孩子之意。丁义从马车上跳下来,“喂,喂,等一等,”伸开两臂,去拦董太太。
董太太圆睁杏眼,狠狠瞪了丁义一眼,一提马缰,那匹马猛地往前一跃,直朝丁义的身子踏过来。
丁义吃了一惊,心说这人怎么如此蛮横?赶紧往旁边躲闪,马匹碗口大的蹄子“突”地踏在路上,刨起一团尘埃,若是踏中丁义的身子,岂不是当场重伤?
牛娃子使劲一拉车闸,马车“吱”地停下来,他一纵身跳下马车,那男孩子脚腿也快,绕着马车跑了半圈,一头钻到牛娃子的身后。牛娃子举着鞭子高喊:“等等,有话好说”
忽然空中红衣飘飘,原来是董太太径直从马上跳了下来,象只红色大鸟一般,飞身而下,直奔着牛娃子身后的男孩抓去,这一跳轻盈迅捷,姿势美妙之极,丁义忍不住喝了声采,“好身手。”
牛娃子心头火起,举起马鞭,劈头便向董太太甩去,“叭,”马鞭一声脆响,鞭稍扫向董太太的脸上,董太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