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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奔到这股伪军队伍近前,速度不减,飞驰而过,趟起的烟尘直溅到伪军身上,几个士兵嘴里大骂起来,举枪瞄准,“他奶奶的,班长,给他们两枪,把两匹马夺下来。”
“别乱来。”高个班长制止了士兵的躁动。那两个骑马汉子理也没理这支队伍,纵马扬鞭,奔驰而去。牛娃子“嘿”了一声,说道:“真威风。”
“有鬼,”丁义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我告诉你们,这叫踩盘子,两匹马两个人,这是土匪派出来的趟子手,一路上联络察看,他们相中了哪条线儿,过一会就会搬来大队兵马,抬着红夷大炮,专门对付押着货车的队伍”
他虽然是顺嘴胡说,士兵们却不免心里发毛,端着枪左瞧右看。军官扭头骂道:“你再胡说八道,蛊惑人心,脑袋劈两半。”
“我是好心提醒你们”
队伍拐过一个山角,路边有一块竖起的巨石,丁义用手指点着,“你看,看看,那上面画的鬼符。”
巨石上画了个圆圈,约有鸡蛋大,丁义嘴里又叨唠起来,“坏了坏了,这叫鬼画符”牛娃子问:“是鬼画的吗?”
丁义摇摇头,“是贼画的,贼兵把盘子给踩好了,盯准了谁,便画上鬼符把目标给罩住,只要你往这里一走,大群的土匪,就会‘哇呀’一声怪叫,举着明晃晃的鬼头刀,从路边的石头后边窜出来”
这段路崎岖起伏,路旁巨石陡崖,枯草没腰,地势颇为复杂,和平军士兵们都紧张起来,端着枪左右察看,猫腰缩颈,状态甚为滑稽,牛娃子“扑嗤”一声笑出声来。伪军班长横着眉眼对丁义说:“你肉皮子痒痒了是不是?”
“好好,不说了,唉,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呀”
走过这段崎岖山路,却也没出任何情况。一路顺利地到了擂鼓台据点,这是鬼子在县城外的一个重点兵营,驻扎着日军、和平军好多人马,据点外设置着重重的拒马、沙袋包、铁丝网,据点里一排仓库房顶上搭着机枪阵地,院里停着好几辆大卡车。
丁义和牛娃子想趁机四处绕绕,侦察一番,但被伪军班长连打带骂,给轰了回来,班长拿枪托去砸丁义,“你他娘的就象个串皮鼠,不会老实呆会啊。”
此时天色已经近午,从据点仓库里领了几麻袋稻米,装上马车,丁义嬉皮笑脸地对班长说,“长官,这里不管饭啊,弟兄们都饿着,这怎么行?我知道半路上有个饭馆”
“你他娘的什么都管?闲吃萝卜淡操心。我警告你,回去的路上再胡说八道,马车充公,你们三个全都抓起来,关进大牢里杀头。”
丁义耷拉着眼皮闭上了嘴,不再罗嗦,将马鞭一扬,拉着粮食车出了据点走上大路,一路上当真闭口无言。当一行队伍走到那片复杂山地的时候,前面的大路上,忽然又传来“的的”的杂乱马蹄声。
牛娃子站在车辕上向前张望,只见两匹马,正撒开四蹄,在大路远端驰去,看骑马人的身形模样,正是来时遇到过的那两个戴无沿帽的壮汉。
“就是他们,”牛娃子用手指着,“那俩骑马的。”丁义用鼻子哼了一声,不满意地嘀咕道:“怎么样?我说有鬼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好,我不说了。”
几个伪军,都端着长枪疑惑起来,班长也将信将疑地停下脚步,四下观望一番,命令道:“摆成战斗队形,搜索前进。”顿时,气氛紧张起来,几个士兵猫着腰散开,拉开距离,战战兢兢地东张西望。一路前行,正当马车走到那块画着“鬼符”圆圈的巨石附近时,“叭,”一声枪声从路边的乱石丛中响起来。
陡然响起的枪声,突兀而刺耳,将本来就神情紧张的几个人,吓得同时趴在地上。
第86章 拦路抢劫(2)()
枪声一起,几个伪军全都趴在地上,班长倒还勇敢,举起枪来,朝着路边还了一枪,这时驾辕的马被枪声惊着了,前腿竖起“咴咴”乱叫,丁义和牛娃子一起跳下车来,牵马稳车。
这时候,从路边的山坡乱草间,窜出好几个穿便衣的人。
“灌呀,杀呀,”这几个便衣汉子举着大刀火枪,直向路上冲杀过来。
丁义从他们的喊声中立刻反应过来:土匪!
“叭叭,”伪军们回过神来,开始还击,那几个抡大刀的土匪一下被阻住了,躲在乱石后面,乱喊乱叫,丁义对牛娃子说:“跑。”两个人拉着马匹,转过车头,引着马车拔腿就跑。
“嗵——”一声沉闷的枪声,从一块巨石后面响起,腾起一片黑烟,这是老式火枪,随着一片枪砂扇面形喷射出来,打在石头草丛上,“丁当扑簌”乱响,伪军们畏惧火枪,都伏在路上,举枪乱射,“叭叭叭,”枪声杂乱,子弹大都飞向了天空。
高个子班长发现进攻的土匪火力微弱,反应过来,举着长枪高叫,“弟兄们,这些是拦路抢劫的毛贼,不要怕,占领阵地,打死他们。”
丁义和牛娃子护着马车,拔腿飞跑,“叭,”乱石丛中一声枪响,子弹却是冲着马车射来,牛娃子骂道:“妈的,打咱们做什么?”
话音未落,“嗵,”又一声老火枪响,目标仍然是马车,几粒枪砂打在了辕马身上,马匹吃痛,猛地尥着蹶子,咴咴乱叫,斜刺里冲下公路。
丁义骂道:“狗日的土匪,他们是奔着马车来的。”
丁义和牛娃子一起,赶紧拉拽惊了的马匹,使劲吆喝,搞了好大一阵,才把马车引回路上。
伪军们在班长的指挥下,终于组织起来,依边路边的巨石坡岗,举枪射击,好几支步枪的火力,一下子将土匪们的大刀火枪给压制下去,“叭叭叭,嗵——”快枪声和土枪声,乱哄哄地响成一片。
丁义和牛娃子赶起马车,使劲甩了个响鞭,向前猛跑,忽然牛娃子叫道:“来了,来了。”
只见前面的大路上,那两匹马又冲了回来,马上的两个戴无沿帽的汉子,各举一把砍刀,恶狠狠地直冲着马车疾驰过来,马蹄踏着土路,尘土扬起,声势威猛。
丁义说:“掏枪。”
马车与骑马汉子相向而行,转眼即至,那两个骑马汉子一左一右,举着砍刀便向坐在车辕上的丁义和牛娃子劈下来,砍刀映着午后的骄阳,光芒耀眼。
丁义手里的短枪响了,“叭,”枪声混杂在身后的乱枪声里,并不显眼,那上汉子似乎愣了一下,大瞪着眼睛,砍刀“当啷”落地,随即身子一歪,坠下马去。
马匹正在疾驰,并没停歇,拖着骑乘人继续沿路奔驰。
牛娃子并没有开枪,他蹲在车辕上,大瞪着眼睛,瞅着奔向自己的马上壮汉,等壮汉手里那柄五寸宽的砍刀向自己头顶劈来的时候,他身子猛地一缩,往旁边一闪,砍刀落空,骑马的汉子一击不中,把马匹一带,回身便砍第二刀。
这时候,牛娃子已经窜了起来,象只小猴子一样跳到了他的马背上。
那汉子高举砍刀,向后抡砍却是鞭长莫及,这时牛娃子已经搂住了他的腰背,使劲往下摔,但那汉子身强体壮,两个人骑在马上扭了几扭,马匹“踏踏踏”围着原地转了个圈,咴咴直叫,牛娃子急了,往前一探头,狠狠咬住了壮汉的肩膀。
夏季衣衫单薄,这一咬立刻入肉,骑马汉子“啊”了一声,使劲一扭上身,把右手里的砍刀倒过来,往后乱扎,但反向使力臂膀别扭,难以精准,砍刀的刀尖并没刺中牛娃子身体。
这时候牛娃子已经摸出了腰里的匕首。
丁义的马车,此时已经跑出了十余丈远。
牛娃子将匕首往前一送,壮汉腰里吃痛,又是“啊”的一声大叫,急中生智飞身一扑,两脚离蹬,落下马去一个就地十八滚,倒在路边上,牛娃子不再理会,探身抓住马缰,两腿一磕马肚,转了个身,纵马向前面的马车追去。
丁义正驾车疾驰,忽见牛娃子跳上敌人的乘马,心道:“坏了,这小子贪心又犯了,一定是瞅着人家的马壮,起了邪念。”
他赶紧放慢马车的速度,正拟回身去帮忙,只见牛娃子已经骑着敌人的马,纵马追了上来。
丁义摇了摇头,将鞭子一甩,高声喊道:“驾。”
一车一马,顺着大路飞驰而去,留下一路烟尘。
身后,和平军和土匪的战斗,仍然乱糟糟地打着,双方处于胶着态势,长一声短一声的枪响,不住地传过来。
第87章 世说新语(1)(求收藏推荐)()
丁义和牛娃子、大柱赶着大车,骑着大马,满载着货物,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袁将军庙,游老三象瞧稀罕似地走过来,“呀,又发财了,老丁,不说是弹药吗?怎么还有粮食?”
“咳,牛娃子这人吧,从小穷惯了,出去不拐带点别的货,总是不甘心。这叫贼不走空。”丁义嘴里唠叨着,和众乞丐一起往车下搬运货物。大包的粮食口袋,大大小小的弹药木箱,都被喜气洋洋的乞丐们搬进庙里。
正在忙碌,小泥猴儿从屋里跑出来,向这边招手,“老丁,老牛,快来呀,和尚来了,这儿有和尚。”
自从来到袁将军庙,就从来没见过庙里有和尚,怎么突然来了和尚?
丁义和牛娃子心里纳闷儿,跟着小泥猴走进正殿内,一眼看见在方江床边的树墩上,坐着一个身穿黄色袈裟,剃着光头的胖和尚,神态慈祥,正笑咪咪地跟方江聊天。
“呀,和尚,吕和尚,”丁义高兴地惊叫起来,上前紧紧抓着吕和尚的手,使劲摇晃起来,“你还没到西天极乐世界报到哇,真是太好了。”
吕和尚也是军统特工,当初跟丁义等人一起受训,只是培训班结业以后,因执行其它任务,没有跟着项先生潜到南京来。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一别数月,在敌后与故人相见,自是格外亲热。
吕和尚胖乎乎的脸上,永远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阿弥陀佛,丁老鬼,牛娃子,最近气色不错呀,我拿法眼一瞅,就知道你们俩今天一定又偷东西了”
几个人寒喧了一阵,互道别情,原来吕和尚到石山来,是因为一个秘密使命。
军统设在重庆的电台组,自从抗战爆发以来,便致力于破译敌方电报,但战争时期,电报是一级机密,密码极为繁复,并且定期更换,破译难度难于登天。但在不久以前,军统秘密特工跟踪到了一个日军运送密码本的宪兵分队,正在往武汉至南京一线各处敌军重要机构,颁发新改换的密码。
军统总部立刻如获至宝,派人一路追踪下来,试图截获或盗取密码。
吕和尚从宽大的袈裟里掏出一本古装版的世说新语,蓝色的封皮,薄薄的书册,“看看,他们这回颁发的新密码本,便是伪装成这本书的样子,世说新语。他奶奶的,日本鬼子钻研咱们国家的历史古籍,倒还有一套咱们的目的,便是把这些书给借一本来,翻阅翻阅。”
吕和尚笑嘻嘻地说着,把书册放在方江的床头,又摇了摇头,“可惜呀,我们跟踪了好久,却始终没有机会,这个宪兵分队有十二个人,另外有一个中队的日军护送,配备三辆卡车,一挺歪把子机枪,火力很强大,硬攻伏击,有点困难。丁老鬼,你看这个事情你有办法吗?”
丁义挠了挠头,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