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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轰鸣着,沿着马路飞奔而去。
“叭,”特务朝着飞驰的摩托开了枪。
鲁满仓凑上来,“怎么了?有人抢摩托车,坏了,快报警。”
“你奶奶的”
鲁满仓又说:“长官,我这里有自行车,你们用不用?”
情急之下,俩特务也顾不得多想,赶紧从店铺里推出两辆自行车来,一边狂呼乱叫,一边死命地蹬着车子,向前追去。他们刚走,鲁满仓冲着邓小二和卖烟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撤。”
第172章 诈死计划(1)()
晚上,腊梅在医院里,细声慢语地向惠姐汇报。
“劫车,成功了。可是,行动失败了。”
“嗯?”惠姐头上的纱布,已经揭掉了一些,露出额头上一点暗红色伤疤,她小声问道:“为什么?”
“阿混骑着摩托车,拐过两条街就扔掉了,把车上的犯人扶下来,发现那不是许群。”
“哦。”惠姐语气里露出失望。这场劫车行动,是方江策划的,准备了好长时间,本来根据大柱爷爷老徐送出的情报,加上特工们侦察的结果,精心设计了这场光天化日之下的劫持,各项工作都做到了精细准确,可是,还是失败了。
腊梅脸上也露着遗憾的神情,两手拄着头,伏在惠姐的枕头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轻声说:“你猜,救下来的那个囚犯,是谁?却原来就是咱们俩见过的那个,在医院里行刺日本人的小伙子,名叫侯小光,是北平锄奸团的人。也不知道是哪条情报出了问题,还是特务们临时改了计划。偏偏今天送往特高课的犯人,不是许群,而是侯小光,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惠姐轻叹了口气,“别泄气,也算不上失败,能救出侯小光,也是件好事。许群么,咱们再另想办法。”
腊梅有些愁眉不展,“再想办法,只怕是越来越难了。你可不知道,鬼子汉奸们,丢了人,丢了车,可又急疯了,整个城里又戒严了,搜查了个底朝天。幸亏咱们有盖儿爷那个行宫,大家都躲到地洞里去,才算没出事。”
“老鲁他们,都在地洞里吗?”
“不,鲁满仓他们,当时就出城了,怕特务对修理铺引起怀疑,秋后算帐。”
病房里昏黄的灯光,照四周一片安静,几只蚊虫,嘤嘤地绕着白色的灯泡,飞来飞去。
“有件高兴事,”腊梅嘴角上扬,微笑了一下,“咱们在水口码头上,化装成日本鬼子,劫了一条敌人的货船,上面的私货,全给弄了来,你可不知道,可真肥哦,枪支弹药,西药中药一大堆的好东西哦。惠姐,听说还有治伤的特效药,听陈槿大哥说,再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出医院,到咱们的密营里去养伤,反正咱们有好药了”
“是吗,太好了,”惠姐高兴起来,在这个医院里,虽然条件很好,但毕竟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做什么都不方便,并且时刻有危险,能够早早出院,是自己早就盼蓝了眼的事啊。她兴奋地说:“腊梅,你跟方江他们说说,让我快点出院吧,在这里,简直是要憋闷死了。”
“唔,好哦。”
她们俩在这间安静的病房里,轻声细语地商量“出院”的时候,方江等人在城外,却正在研究利用惠姐的这间病房,演一出“里应外合”的大戏。
方江这些日子,一直住在满家镇。他帮助满老爷把镇里的自卫团,裁汰掉混入团里的地痞,任命几名有正义感的青年当“小队长”,适时进行民族教育,逐渐改造成倾向抗日的民众团体。
受伤后的霍小亮,也被秘密转移到了满家,小伙子伤得并不算重,但精神非常萎靡,这类年轻人的特点,便是激动起来火焰万丈,挫折以后一落千丈。方江拿出“教师”的风格,循循善诱,给他慢慢摆事实讲道理,鼓励他重新鼓起勇气。
阿秋问小亮:“还单干吗?”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知南京城里的劫车行动,救出来的囚犯是侯小光,而不是许群的时候,一众特工们都很沮丧,为了这次营救,大家做了很多努力,精心谋划时间、地点、方案,到头来,却弄到这样一个让人不满意的结果。鲁满仓说:“这个侯小光,唉净误事,这小子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
霍小亮在旁边,惭愧地低下头。仿佛鲁满仓指责的是自己。
方江一如既往地冷静,他安慰了众人几句,说道:“锄奸团是我们的同盟军,侯小光被捕,咱们早晚也得去救。任何抗日力量,在目前都是无比宝贵的财富。”
“可是,许群怎么办?”
方江毫不犹豫地说:“必须立刻展开二次营救,经过咱们一折腾,敌人会引起警惕,若是象狼一样急红了眼,进行杀戮,那,就什么都迟了。”
商量来商量去,大家制定出一个“诈死计划”。
次日,阿秋带着匡老伯和陈槿炼制的“不死丸”,进城了。
却说一直关押在21号伪特工部的林群,称自己叫“张大顺”,经过了数次拷打审讯,始终坚不吐口。他怀着一个信念:只要敌人还没有识破,就还有希望。
铁窗生涯,最考验人的意志。许群是个刚毅果断的人,他当过步兵,做过特工,在国防部干过文员,阅历丰富,头脑清晰,他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大,若是熬不住刑讯,叛变招供,反而会给自己招来大祸,而敌人一直没搞清自己的身份,在他们眼里,“张大顺”只是个嫌疑犯,那,就有机会。
这天,机会来了。
他所住的牢房,是一栋破筒子楼改造的,狭窄阴暗,朝外的窗户都堵死了,只在每个房间铁门上留一个送饭用的铁栅栏窗口。透过这个小窗口,能看见每隔三两天,便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头,拿着扫帚打扫一遍楼道。
有时候,牢房里的犯人,闲极无聊,向这个老头问话,但老头象个聋子一样,一概不理。这时候,守在楼道尽头持枪的哨兵,便会过来大声呵斥,有时还会将“随便讲话”的犯人,劈头盖脸殴打一通。
许群发现,这些天犯人越来越少,隔一两天,便会有人被押出去,不再回来。难道都给枪毙了么?敌人在搞屠杀吗?
楼道里,一阵轻轻的扫帚声,那个老头又过来扫地了。许群本来并没引起注意。他也不愿意因为额外生事而招来一顿看守的殴打。但老头慢慢扫到他这间牢房的时候,象是干累了,靠着墙歇了一歇,身子恰好挡住了那个脸盆大小的铁栅栏窗口。
一个小小的东西,飞了进来。
那是一个搓成球状的泥丸,只比指甲盖略大。
第173章 诈死计划(2)()
特工部新晋的副主任严原,是个绵里藏针的细心人,在审讯犯人的时候,既有宋维昌那样的凶狠,又有善于观察分析的耐心,最近破获好几桩案子,又通过仔细审讯,牵连出更多的“窝案”。马主任对他这点大加赞赏,拍着肩膀夸奖他:“很好,干咱们这一行,就得既象狼,又象狐狸,又狠又奸。你比老宋心细,狠劲儿都藏在心里,行,将来争取成为中国的希姆莱”。
“全靠主任栽培。”
这天他审讯“张大顺”,觉得这人虽然没什么破绽,但那双眼睛里闪动的深沉稳重的光芒,怎么瞅怎么不象个生意人,虽然神态、问答都滴水不漏,但一个人身上的内在气质,却是很难掩盖的。
一通老虎凳、辣椒水、皮鞭抽,张大顺身上的衣服,又被打得象风吹的柳絮一样,片片飞散,身上滴下来的血水,随着挥舞的皮鞭,迸到审讯室的墙上。但是,还是象以前一样,这家伙满嘴叫屈,一句有用的口供也没有。严原的眼睛象钉子一样,狠狠地盯着趴在地上喘气的犯人,越来越觉得这人不简单。
不,他绝对不是生意人。
“押下去。”严原挥了挥手。他觉得再这么打下去,也不会见效,得想点别的办法。
让严原没想到的是,张大顺被押回牢房刚过两袋烟的功夫,有小特务匆匆跑过来向他报告:“张大顺死了。”
“啊?”
严原一瞪眼,站起身来,跟在小特务的身后,走向牢房。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用刑过度,把犯人打死了吗?这种事,在特工部里倒是经常发生。特务们审讯时无节制地用刑,很容易把犯人打死、打残。一般情况下,拉出去埋掉就算了。但是今天,严原正准备对张大顺采取别的策略,他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糟糕。
严原来到那栋阴暗的筒子楼,一股子酸腐的霉气味,迎面而来,老楼里既阴又潮,墙皮掉了大半,泛着白碱,几片从楼道口飘进来的落叶,在墙角翻卷,整个看上去就象是地狱。
张大顺的牢房里,两个小特务正在紧张地翻看“尸体”,张大顺面色腊黄,原来的四方大脸因为长期的囚禁刑讯,变得瘦骨嶙峋,紧闭着两眼一动不动。一个特务向严原请示,“严副主任,让老徐拉出去埋了吧?”
严原沉着脸没作声,上前试试犯人的呼吸,又摸摸脉搏,张大顺的身子横卧在一片陈年稻草上,片片血痕,把草叶草根都染红了,满身伤痕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了,呼吸试不出来,脉搏似有似无,严原是个细心人,并没马上做出“埋了”的命令。而是蹲着身子,反复检验脉搏。两个小特务站在旁边,有些尴尬。
“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吗?”
“没有,”小特务回答。一般审讯完毕,把犯人架回来,往牢房里一扔,就算完事,管他是死是活,今天严副主任对这个“经济犯”,怎么如此关心起来了呢?死个囚犯,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严原不是医生,他拿不准张大顺的脉搏,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但他不愿意草率行事,自己对这个犯人的怀疑,还没有得到证实,不行,不能这样埋掉,还要做最后的努力。
“把他送到医院去,赶紧抢救。”他沉着脸站起来命令道。
牢房里,一阵小小的忙乱,小特务们赶紧找来了担架,把张大顺抬出楼外,三轮摩托车发动起来,浑身血迹的犯人,被塞在摩托车的挎斗里。严原拧着眉毛喝道:“小心点,要争取把他给救活。你他娘的慢点,听见没有?都是你们这群顾脑袋不顾屁股的东西,下手没轻没重”
大院角落里,花匠老徐低着头慢慢修剪一丛万年青,头也不抬,就象是什么也没听到,没看到。
此时的医院里,惠姐等人也正在紧张地忙碌。
医院是日本人的天下,门口有哨兵,院长是亲日派汉奸,惠姐住院以来,陪床的只有腊梅、阿秋两个姑娘,其他特工们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从来不到这里来。但是今天陈榆进来了。他戴着一顶破草帽,嘴上还捂着副大口罩,赶着一辆淘粪马车,进入到医院大院里。
这种淘粪马车,每隔一段时间便来一次,专门淘医院里的厕所,车上拉着个硕大的木制粪箱,箱子上挂着个长把淘粪勺。散发着难闻的臭味。一般人在路上遇见,都会躲得远远的。
看见马车驶入院里,哨兵早早便捂了鼻子,根本不去检查陈榆的证件,挥着手便示意快走。马车一路顺畅地拐过门诊部和住院部的大楼,进入后院里。
后院里比较安静,几间平房,都关着门,在甬路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