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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肤色差别较大。禇飞霞肤色晶莹洁白,充满了少女的柔嫩。而禇飞燕下颔虽然胡须不是很浓,但脸部肤色青里发黑,好像是满脸络腮胡子刚刚被刮掉似的。
“报”一名黑山兵风风火火地跑到营帐门口,单膝点地,向禇飞燕行礼。
“哦,起来说话!”禇飞燕挺了挺胸脯,摆手道。
“是。渠帅,外面有钜鹿部三头领蒋怡带着一名俘虏求见。”
“哦”,听说巨鹿郡来人,禇飞燕神情一震,急切道:“带他们进来!”
传令兵应声而出。禇飞霞见哥哥有事,起身退入内帐。
不一会儿,蒋怡押着刘硕昂然走进大帐。
内帐,禇飞霞好奇地向外看去,当她的目光落在刘硕身上,不由得芳心大动。
“他他居然真的来看我了!”
随即,禇飞霞看到了刘硕反剪的双手,才知道刘硕遇到麻烦了。
“钜鹿部蒋怡参见渠帅!”蒋怡翻身跪拜于地。
“免礼,起来说话!”禇飞燕挥手让蒋怡起身,随即问道:“瘿陶战况到底如何?”
“渠帅”说起攻城之战,蒋怡虎目含泪,“原本形势大好,没想到这厮”蒋怡转过身来,愤怒地指着刘硕,“这厮先是暗杀了二哥,后又使奸计离间兄弟们,致使我们功亏一篑,被官兵杀了几千人。”
“你说什么,是他坏了我们大事?”禇飞燕目光顿时阴冷下来,一双略显秀气的眼牢牢锁定刘硕。如果说目光能杀人的话,刘硕必定已成了刀下之鬼。
“就是他!”
“他还杀了杨颖?”
“正是!”
“来人啦!把这厮拖下去,老规矩,点天灯!”
“什么?”刘硕一下子傻眼了,早知道还不如死在安河旁,一刀断头,不仅不疼,好歹还落个全尸。现在可好,临死前还要遭受酷刑。
点天灯是一项历史久远的酷刑,即便到了现代,也依然在一些地方存在。川湘一带的土匪喜欢在“肥羊”的头上钻个小洞,倒入灯油并点燃,让人在极端痛苦中被烧死。这种惩罚人的方法俗称点天灯。而在古代,点天灯也叫倒点人油蜡;是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入夜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据说,唐代叛贼安禄山就是被这种刑罚处死的。
禇飞燕话音一落,四名如狼似虎的黑山兵抓胳膊的抓胳膊,抬腿的抬腿,搬起刘硕便向大帐外走去。
“且慢!”
内帐的禇飞霞见情况越来越遭,掀开帘子跑了出来。
“飞霞,你有何话说?”禇飞燕眉头一皱,妹妹一向不干预军中正事,见她突然闯进大帐,不由大奇。
“哎呀,差点忘了。”看到禇飞霞,蒋怡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怎么,你又有何事?”禇飞霞见手下一个个神经质似的,不悦地问道。
“嘿嘿”,蒋怡不好意思地一阵傻笑,“怡该死,差点忘了大事。我们在瘿陶抓住此人,本来想杀了他祭奠死去的兄弟,谁知居然在他身上发现了我们的标识。”蒋怡从怀里取出那柄小旗。
“这是我的旗子。”禇飞霞从蒋怡手中取回小旗,转身走到禇飞燕身边,娇笑着说道:“大哥,这就是我向你介绍过的刘硕刘大哥。刘大哥乃赵国郡有名的侠义之辈,乐善好施,见义勇为,乃是一等一的好汉。”
“禇姑娘,你真和他认识吗?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他确实杀了胡四,也是在他献策下,郭典老儿才故意将大批粮食扔下城墙,吸引了兄弟们的注意力,官兵才有机会反败为胜的。”
“哦!”禇飞燕心中一沉,农民毕竟是农民,在战场上居然为了些许粮食便放下了兵器。就凭这些人,能够战胜汉军的精锐部队吗?这个名叫刘硕的年轻人倒是颇有见多,居然能使出如此高明的计策。倘若自己手下多几个这样的人,或许能和官兵一战。
“蒋怡,你能不能少说两句?”禇飞霞见蒋怡越说越严重,出言阻止道。
“是,禇姑娘,蒋某出言不慎,请您万勿见怪!”蒋怡见禇飞霞叱责,顿时噤若寒蝉。
“飞霞,怎么能如此和蒋兄弟说话?”禇飞燕恼火地扫了眼禇飞霞,“果真如蒋怡所言,此人罪该万死。将他带出去。”禇飞燕虽然觉得刘硕是个人才,但是黑山军和官府誓不两立,自己也不能为了一个陌生人便坏了规矩。
“不要啊!刘大哥真的是好人!”禇飞霞跑到禇飞燕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大哥,难道你还不信我的话吗?”
“飞霞,不要胡闹!”
“飞燕,是否又在给飞霞介绍婆家?”
就在这时,一条铁塔似的大汉阔步走了进来。来人身长八尺五寸,顶戴双角头盔,面黑如碳,狮头牛眼,两条胳膊居然比别人的腿还要粗壮,端的是声势逼人。
“张大哥,你又取笑于我!”
“我怎么敢欺负禇二姑娘,二角知道了还不得和我拼命啊!哈哈”
“你”禇飞霞听张牛角提到二角,不由大窘,就有点羞涩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二角的死因。
原来,和禇飞霞一起刺杀封谞的男子便是张牛角的弟弟张羚角。两人外出时只告诉禇飞燕和张牛角去钜鹿探探风声。谁知半路截获了封谞巡视赵国郡的消息,便私下决定刺杀封谞。没想到却因此葬送了张羚角的性命。
“张大哥”禇飞燕不愿让自己妹妹承担责任,主动插嘴道:“燕愧对于你啊!”
“飞燕,出什么事了?”张牛角这才发觉禇氏兄妹脸色异常,赶紧问道。
“二角和飞霞两人胆大妄为,居然擅自做主,在赵国郡行刺大太监封谞。”
“哈哈,英雄果在年少,这是好事啊!”
刘硕此时业已意识到张牛角的身份了,看着张牛角兴高采烈的样子,刘硕有点不怀好意地暗想,等你知道弟弟的下场了,看你还能笑得出来。
随即刘硕也发觉自己更难笑得出来了。如果说刚才禇飞霞还能救下自己,现在又多了张牛角这个苦主,自己唯一一丝希望看来也要泡汤了。
第16章 上刀山下火海的女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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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角遇害!”
禇飞燕毕竟是一方大豪,他知道绕圈子带来的痛苦只会更大,长痛不如短痛。
“啊”
张牛角此行本有大事和禇飞燕相商,没想到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一个豪气如云的汉子顿时像打了霜的茄子般蔫了。二角是他的亲兄弟。十年前,张家本是颇有田产的殷实之户,后因得罪当地豪绅,父母被人诬陷,抓到官府毒打致死。当年,张牛角年方十八,二角刚刚十五。为了躲避豪绅的陷害,张牛角强忍着丧失父母之痛,带着弟弟连夜逃出了博陵,之后数年拜师学艺,学得一身武艺,又聚集了一帮绿林豪杰,两年前回到博陵,占山为王,专于土豪劣绅为敌。
兄弟两风雨同舟,同生共死,没想到刚刚打下一片地盘,弟弟便成了黄泉之鬼,饶是张牛角英雄盖世,也不由得泪洒当场。
“张大哥,都是霞儿不好。呜呜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二角肯定能逃出来!”禇飞霞既想着二角的好处,难免伤心,又担心刘硕的安全,看姐姐不买自己的帐而感到委屈,说到激动处也不由得呜呜哭了起来。
“此事与你无关,飞霞无须自责!”张牛角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慢慢恢复了平静。
“张大哥,这是我前些日子夺得的一把宝刀,端的是削铁如泥。恰好你亦使刀,便送与你吧!”
禇飞燕意欲分散张牛角注意力,吩咐身旁亲兵取来一柄宝刀。刀鞘呈墨绿色,刀柄弧度极大,异于常兵。禇飞燕唰的一声抽出宝刀,只见刀身宽而且厚,长约四尺。
张牛角初见禇飞燕如此郑重,还以为是不世宝刀,待见刀身如此宽厚,微微有点失望。古代铸冶技术不高,越是锋利的刀剑,器身必定极薄。这柄刀刀身厚重,张牛角认定必是钝器。
禇飞燕似乎早就料到张牛角的反应,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张大哥,借你腰刀一用。”
绿林豪杰最忌讳别人所要自己的兵器,如果搁在别人身上,肯定会犹豫再三。但是张牛角对禇飞燕有着极为特殊的感情,也身心对方的为人,闻言毫不踯躅地将刀递给了禇飞燕。
“得罪了!”禇飞燕左手平端无名刀,锋口朝上,右手挥动张牛角之刀,猛地剁在无名刀上。只听得“嗤、啪”两声,张牛角的刀已经断为两截,而无名刀连刀锋都未见损伤。
“哦!”张牛角的眼睛亮了,他很清楚自己腰刀的锋利程度,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刀,现在用自己的刀剁那把刀的刀锋,说起来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
喜欢炒菜的人知道,两枚鸡蛋,用其中一枚去敲另外一枚,往往是被敲的一枚破裂。刀也是如此,同样两把刀,主动出击的往往要占据优势。
但现在的结果却大大出乎意料张牛角的意料,自己的刀居然断了,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把无名刀其实是一把绝世宝刀。
“飞燕,如此宝刀,牛角不敢接受。”张牛角嘴上推托,但脸上向往的表情出卖了他。
禇飞燕笑了笑,将刀硬塞在张牛角手中,不满地说道:“你我两家合作无间,一把破刀算得了什么。”
“哈哈,飞燕高义,倒是牛角落了下乘。既然如此,牛角生受了。”张牛角接过宝刀,左手顺势去拍禇飞燕的手背,以示谢意。
禇飞燕脸色倏变,极轻捷地抽回手,避开了张牛角亲密无间的表示。不过禇飞燕生怕张牛角见怪,紧接着说:“来啊,摆上酒宴,为张大哥接风。”
“等等,那是何人?”张牛角疑惑地看着被兵丁押在一旁的刘硕。
“哦,官府的走狗,正要点天灯。”禇飞燕解释道。
“官府的走狗,赶紧压下去,别污了我的眼睛。”张牛角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押下去。
“大哥,我都说了他不是官府的人,要不是刘硕帮忙,我这次也逃不回来。你们总得听他自己解释一下吧?”禇飞霞拦住抬着刘硕的兵丁。禇飞霞见禇飞燕不答理自己,赶紧又向张牛角求救:“张大哥,我是女流之辈,不懂得什么高情大义。只是有一事不明,你英雄盖世,能否帮我释疑?”
“飞霞,何须客套,如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就是。”
“如果有人帮了军中兄弟,是否能记上一功?”
“按照我们博陵义军的规矩,军外人士救了义军兄弟的,列入我们的友朋之列,终身可享受特殊照顾。不过我不知道你们黑山义军是否有相关规定?”
“我们也有。”禇飞燕接口道,他可不想被张牛角小看了,说起来黑山军的规模比博陵义军要大多了,也更规范,“黑山军有一整套的军规,只不过飞霞的身份特殊,如果套用军规的话,恐怕兄弟们不服!”
“大哥,不是兄弟们不服,是你自己独断专行。为什么我的身份就特殊了?我是你的妹妹没错,但我同样是黑山军的一员。”
“放肆!”禇飞燕见禇飞霞胆敢顶嘴,不由得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