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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老大见势不妙,掉头便跑,仓皇间鞋子掉了都不知道。耿彪又是一阵大笑,摸出驳壳枪递给莫小米,说道:“兄弟功夫了得,想必枪法也不会太差吧?去把他毙了!”莫小米一愣,耿彪冷不丁来这一手出乎意料,此人该不该杀?此时脑海里突然同时闪出两幅场景:红军队伍的革命教育和时老爹气息奄奄的惨状。
“快去啊,还楞着干嘛?尤松华快跑掉啦!”耿彪不耐烦催促道。此时尤老大已经跑出山堂走上石梯,大概有五百多米远,莫小米握住手枪,扣开保险,仍然有些不忍下手,耿彪急了,大吼道:“你不敢开枪,拿来,我打!”莫小米也是年轻气盛,这一逼没有退路,瞄准尤老大便是一枪,“砰”的一声枪响,尤老大应声栽倒。站岗的喽啰上前探视,只见尤老大后脑勺被子弹射中,露出一个血洞,已经气息全无。
第一百零二章()
莫小米尽管不是第一回杀人,毕竟被逼开枪,心里十分惶恐,握枪的手微微颤抖,耿彪以为他害怕,拍拍莫小米肩膀,笑着说:“别怕,兄弟!有老哥呢,尤老大是我让你杀的,与你无关!”“多谢彪哥美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这尤老大该死,我愿接受帮会任何处罚。”莫小米把枪还给耿彪,答道。
如何妥善处置九龙坡分舵这些人呢?这是一块烫人的山芋,就这么轻而易举放了似乎心有不甘,不放又能把他们咋样?总不能养着吧?——耿彪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交给文总舵主比较好,由他亲自处置。
哥老会重庆总舵山堂位于市中区一栋颇具民国建筑特色的楼房内,红墙青瓦,楼外绿树成荫,与其它建筑并无两样。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栋楼房没有门牌号,铁栅栏内站着两个门卫,其中一个还牵着一条德国纯种狼狗,狼狗有半人高,吐着猩红的舌头,令人胆寒。
但凡进去过的人都会被大楼内部防卫措施所震慑:安保人员并不多但非常精悍,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全天候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些袍哥不配枪,仅有一把斧头,插在腰带里,除非不得已,通常情况下不使用,凭借拳脚已经可以将不速之客制服。重庆哥老会有会徒数万,说这些人百里挑一毫不为过。要成为总舵安保,光有过硬武功还不行,必须对总舵主绝对忠诚,不成功便成仁,宁死不出卖组织。对此国民政府和其它帮派都很羡慕,曾经想重金挖墙脚,把这些安保弄走,均无功而返。为啥他们如此卖命?只因总舵主文老爷子人格魅力太强,一言以蔽之:他们只需要效忠哥老会,绝对服从总舵主命令,其余事情可以一概不管,自己及家人的生老病死,全部由总舵负责到底。
莫小米陪同耿彪去拜望文总舵主之前,时老爹讲了一些,又听耿彪说过一些,还没有见到老爷子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但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心头:如果仅靠会费和保护费,总舵怎么能养活那么多人?肯定还有其它收入渠道,只不过外人不知道罢了。
耿彪追随文总舵主多年深知他的秉性:重感情、好面子、喜结交、淡名利。祖上是满清正黄旗,真正的贵族世家。爷爷作为前清武举,在川东一带赫赫有名,父亲也曾东渡日本,秘密加入由孙文先生创建的同盟会,文总舵主年龄不过四十多岁,之所以被称为“老爷子”是帮内弟兄的一片敬意。贵族血统、显赫家世,加上同盟会的声誉,文总舵主在江湖上的地位无可比拟,颇有当年天地会帮主的风范。
很快就要见到这个神一般的传奇人物,莫小米忐忑不安,与共产党和国民党的高官相比,哥老会的老大有什么不同呢?是梁山泊好汉那种,还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一类?他亲手杀掉哥老会头目,文老爷子会如何处置?
第一百零三章()
耿彪预约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终于和文总舵主的助手约好,一周后上门拜见,可见文老爷子有多忙。等待接见这段时间,耿彪把九龙坡分舵的人安置在后山一座破庙里,派人看守,每天好吃好喝,像菩萨一般供着,也是担心帮内其它分舵有非议。
耿彪带莫小米去总舵之前留下一个明显疏漏:他忘了开香堂把莫小米正式引入哥老会,帮内弟子犯事和帮外人士犯事是两码事,前者当家事论处,后者完全不同,可以视为挑衅哥老会。这一隐患为莫小米打下不利的伏笔,好事险些变成坏事。
耿彪只带了莫小米,歌乐山分舵的人一个没去,他自有用意,人多反倒不好。到了总舵门口,耿彪恭恭敬敬对门口守卫说:“烦请兄弟通报一下:歌乐山分舵耿彪求见!”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没牵狗的答道:“请耿舵主稍等片刻!”随后向里走去。狼狗蹲在门口内侧,吐着舌头,死死盯着他俩,把莫小米看得心里直发毛。
十几分后,守卫陪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来到门口,此人耿彪认识,姓黄,是文总舵主秘书兼助手,据说留过洋,精通三国语言。
在黄秘书引领下,耿彪和莫小米走进总舵大门,穿过一座堆砌着假山的花园,进入大楼内。文总舵主刚送走客人,茶几上还放着三杯热茶,见他们进来,两个女佣赶紧把剩茶端走,换上两杯新茶。
文总舵主正襟危坐于客厅沙发正中间,示意耿彪和莫小米坐下说话。如此面对面近距离,让莫小米得以看清这位江湖老大的真实外貌:年过四旬,中等个子,偏瘦,驴脸,蓄着小胡须,目光炯炯,穿着一身暗花绸缎马褂,几乎闻不到江湖气味,更像教书先生或者政府职员。
文总舵主端起茶杯,揭开杯盖,轻轻吹了口气,把茶水上面的茶末吹到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他俩一遍。莫小米练过眼功,从文总舵主眼神里迅速捕捉到一丝亮光,这丝亮光显然针对他而来,究竟看出他什么,只有文总舵主自己知晓。
一场不同寻常的对话在三人之间展开。耿彪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总舵主,今天登门拜见,有两件事:一是我打死打伤帮会弟兄,请按帮规处罚,不必法外施恩;二是九龙坡分舵那些弟兄还在我那里,如何处置,请您吩咐,我照办就是。”文总舵主没有立即回答,继续品茗。耿彪见他不答话,接着说:“九龙坡分舵攻打我歌乐山分舵,错在前,事情经过我已经向黄秘书通报过。”文总舵主仍然没有表态,沉吟着不做声。耿彪有些急了,猛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是杀是剐您发话,我耿彪没有二话!这个小兄弟还年轻,不要连累他!”莫小米也站起身,说道:“耿舵主有过错但罪不至死,杀人凶手是我,与耿舵主无关,如果非要以命相抵,请把我的命拿去!”
文总舵主放下茶杯,对黄秘书和两个女佣挥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我们自家兄弟说几句知心话。”又对耿彪和莫小米说道:“坐下坐下,有话慢慢说,急啥,天塌不下来,即使真塌下来有我文中华顶着,你们怕啥?”
第一百零四章()
既然老大都发话了,耿彪和莫小米还站着就太不懂事了,落座后文总舵主不急不缓轻声说道:“耿老弟,我也不喊你耿舵主了,显得生分,今儿就咱兄弟三人,没有外人,说几句贴己话,说到那儿丢那儿,不要放心上。”耿彪点点头,文总舵主为人他很清楚,不会诓骗他。
文总舵主瞟了一眼莫小米,对耿彪问道:“他叫啥?有何来历?”“他姓时名小米,是原川南分舵主时老爹的干儿子,没爹没娘,跟着时老爹学了些功夫,还没有正式入会。”文总舵主“喔”了一声,似乎有点惊奇,眉毛扬了扬,又问道:“还没有入会?这么说还不是我哥老会弟子?”耿彪马上反应过来这句问话的涵义,急忙回答:“这段时间事情多,还没来得及,本来要开香堂的又遇上九龙坡分舵滋事,给耽误了,回去立刻补上。”“没有开香堂就不是哥老会弟子,他打死尤松华打伤帮内弟子性质就不一样了,耿老弟不会不知道吧?”文总舵主声调陡然升高,不怒而威,耿彪心里直哆嗦,莫小米也惊出一身冷汗。
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每个人都有气场,尤其社会阅历丰富社会地位较高的人气场更为强大,文总舵主便属于这种人,气势自内而外散发,即使一言不发也咄咄逼人。
莫小米毕竟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硬着头皮问道:“请问文总舵主,是哥老会弟子咋样?不是又咋样?路见不平旁人铲,那尤松华煽动九龙坡的人偷袭耿大哥山堂,难道不违反帮规吗?这种人无论是不是袍哥都应该铲除,我相信是非自在人心。”耿彪惊呆了,文总舵主也楞了,竟然不知如何应答。
过了好一会儿,文总舵主打破僵局,说道:“小小年纪巧舌如簧,不简单,这样吧,本舵主给你一个机会,看你能不能把这个圈画圆,说得好就免你过错,说得不好不要怪我严苛。”莫小米心想,横竖是个死,把该说的话说完,死了也没有遗憾。索性豁出去,把尤松华如何威逼耿彪让位、如何诓骗打伤时老爹,如何纠集九龙坡分舵人马偷袭歌乐山分舵,以及此人的种种劣迹,一五一十全都讲出来,文总舵主低头把玩手中的怀表,边听边思索,耿彪紧张得要命,如坐针毡。
莫小米最后说道:“不瞒二位舵主,我刚从巴中回来不久,遇到过红军,也被国军抓过壮丁,他们是啥德行我心如明镜,和他们比起来,哥老会是什么样?值不值得加入?我还在考虑。”这句话如同巨石入水激起阵阵涟漪,把文总舵主和耿彪都震住了,一个十几岁的娃儿敢说出这种对哥老会大不敬的话,不是过于幼稚就是胆大妄为!
三个人都不再说话,偌大的客厅仿佛空无一人,黄秘书站在门外偷听,惊得合不拢嘴,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文总舵主忽然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半天才喘过气,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叫‘醉仙楼’送一桌好菜,开两瓶泸州老窖,我要和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第一百零五章()
文总舵主阴晴不定的态度让耿彪和莫小米大为不解,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傻傻发呆,还是站在门外的黄秘书头脑敏捷,立即转身对两个女佣说:“快去通知管家,老爷中午要宴请贵客,把‘醉仙楼’头牌师傅请来,所有原材料都由酒楼提供,贵点没关系,只要新鲜可口就行。”女佣赶紧一路小跑,通知管家去了。
文总舵主又和耿彪聊了一会儿帮内杂事,莫小米借口上茅厕,知趣离开,独自到院坝花园闲逛。花园静寂无声,花草开得正繁盛,姹紫嫣红,在这深秋季节殊为难得。山城潮湿闷热,只有入秋后才能感到丝丝凉意,站在花园内却十分凉爽,四面通透,莫小米观察许久,才找到真正原因:原来是人造假山的功劳,抽水机把池塘的水抽起来进入假山,经过小桥又流入池塘,如此循环往复。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水流带动气流,空气流动,自然不再闷热。
假山之上、亭台之旁搁着许多盆景,各形各色千奇百怪,莫小米从未见过,好奇心顿起,逐一细细观赏。无论走到哪里,总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背后跟随,回头寻找又看不到。莫小米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很清楚,一旦有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