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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贼人,你心里最清楚!”夏凉怒瞪着卢子夷,道:“你敢对天立誓,你所言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卢子夷眸底神色一慌,强自镇定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叫本真人在你面前立誓!”
“单长老,在场的诸位,”夏凉上前一步,义正辞严道,“有如此多的疑问,子夷真人或是无法自圆其说,或是含糊不清,就连立誓都不敢!如此,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到底是谁在说谎吗!此人若是不严惩,于你仙门声誉有损!”
单长老眼神在夏凉与卢子夷之间游移,闭了闭眼,复而睁开眼,沉声开口道:“子夷真人是本门客卿长老,素来与人和善,这贼人先是与本门叛徒戚雨勾结作恶,不但打伤子夷真人,还妄图诬陷于他,来人,把她和戚雨一道关进仙牢,择日按宗门规矩处置!”
“你!”
夏凉又急又怒,没想纵使她明白地指出了如此多的疑点,这位长老依旧选择维护卢子夷。
看着卢子夷脸上挂着阴谋得逞的笑,夏凉心中郁结难平。
几名弟子上前,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屈服在卢子夷阴沉的眼神下,咬牙将戚雨架起。
虽然那几名弟子动作已经尽量放轻柔,但还是令原本晕倒的戚雨被生生痛醒。
她环视众人,目光中有悲痛,有不甘,然而更多的却是绝望和死寂。
“苍天不公,卢子夷,我戚雨就算是做鬼也不会……额!”
单长老见状不对,身形一闪,飞快出手卸了戚雨的下颌。
看了眼悲愤不已的戚雨,单长老轻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朝后挥了挥手。
“都带下去吧。”
那些人正要把动弹不得的夏凉也一起拖下去时,夏凉身上突然涌出刺目白光,瞬间就将几个要靠近夏凉的人弹开。
一道威严的声音仿佛从天际落下。
“本尊的徒弟,谁敢动!”
第43章 本门内务()
强大的威压迎面而来,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凉以外,皆是心神一颤,那些修为较低的弟子更是直接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紧接着一抹熟悉的白影轻轻落在夏凉面前。
看见来人,众人震惊不已。
如画的眉目间是一片清冷肃然,浑厚的仙气萦绕在他周身,一身白衣无风而动,即使不曾刻意释放威势,也令人完全抬不起头来。
“尊,尊者?!”
在场的普通弟子不知道来人身份,单长老和卢子夷却是十分清楚。
回想到之前陌尘仙尊的那句话,两人皆是心中咯噔一下。
戚雨原本已经绝望,听见单长老和卢子夷的惊呼,震惊之余,眼中浮现出点点希冀。
夏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张了张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胸口涨涨的,溢满了不知名的情愫。
陌尘目光触及到夏凉额间扎着的布条,眉头微微一蹙,小心翼翼地抬手揭下,那原本光洁如玉的额头上赫然是一道还未愈合的伤痕。
虽不算太深,却是异常刺目。
陌尘眉宇紧蹙,衣袖翩飞间,一道柔和白光闪过,手脚那僵硬的感觉顿时消失。
抬手一摸额上,一片光滑,像是完全未曾受过伤,就连身上的衣物也焕然一新。
“怎的才过了一日,就弄得如此狼狈?”
原本清冷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心疼。
夏凉鼻子一酸,卸下了一直强装的镇定,低低唤了一声“师父”,语气间带着浓浓委屈和害怕。
陌尘低叹一声,抬手轻轻抚着夏凉头顶的软发。
“别怕,有师父在。”
“尊者。”
一旁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稍稍回过神来的单长老,看了眼夏凉,咽了口口水:“这位,真是您的徒弟?”
还未待陌尘回应,卢子夷就急声道:“不可能!尊者您一定是认错人了,她怎么可能是……”
话未说完,周围气温明显骤冷。
“本尊还不至于将自己徒弟都认错。”
陌尘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晰地落在众人耳中。
抬手轻拂过夏凉的面前,夏凉感觉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散开了。
“她,夏凉,就是我陌尘的徒弟!”
话落,众人皆是震惊,戚雨看向夏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师父……”夏凉吸了吸鼻子,眼眶中含着雾气,却兀自笑了起来。
众人看见那站在陌尘仙尊面前的少女面容缓缓改变,额间竟是浮现出了一道火红的印记,与陌尘如出一辙的仙气朝着周围逸散开来。
“不知我徒儿犯了何错,竟惊动贵派的两位长老亲自惩戒?”
陌尘眸子看似轻轻地朝单长老和卢子夷扫去,清冷的声音裹挟着一丝威压,单长老面色难看,而卢子夷更是脸色一白,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这只是一场误会,令尊者的爱徒受惊了,还望尊者勿怪,勿怪。”
单长老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干巴巴地笑着打圆场。
“师父,这绝对不是误会!”夏凉见单长老有意蒙混过去,连忙开口,伸手指着戚雨:“这位是戚雨,她是子夷真人从前收的徒弟,变成这样都是被她师父子夷真人所害,还有这些少女,原本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全都是被他掳来当炉鼎的,身上还都被下了蛊毒,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她们反抗!而且他之前对我下死手,后来见人来了,就出言污蔑我!我说出了实情,但是这位单长老非但不信,还硬要将我和戚雨一起处置了。”
夏凉越说越气愤,单长老额上的汗随着夏凉的话滴落地愈发多了,卢子夷则是脸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都摇摇欲坠。
陌尘薄薄的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身形一闪便来到了戚雨面前,眼神一沉,双手快速结印,几道白光从指间射出,顷刻间就笼罩住了戚雨全身。
过了一会,白光缓缓散去,戚雨原本有些扭曲的手脚竟是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就连身上衣物也恢复了鲜亮的黄绿色。
戚雨下意识地动了动手脚,竟是能动了。
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恢复行动的一天,戚雨眼中满是激动。
连忙伏在地上叩首道:“多谢尊者出手相救。”
陌尘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有些僵硬的跪姿,轻轻一佛手,便幻化出一朵柔软洁白的云朵。
“你坐着罢。”
戚雨没想到陌尘仙尊竟是如此关心于她,满是感激道:“谢尊者。”
“本尊问你,我徒儿所说的那些可都是真的?”
陌尘这话一出口,单长老脸色愈发难看,卢子夷面上的惊慌顿时显露无疑。
“是。”戚雨端坐在云朵上,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比对夏凉说的更为详细,一字一句,皆带着无限的心酸与血泪。
卢子夷在戚雨开口的时候就想要阻止,奈何陌尘在此,他就算有心也无力阻止。
周围的弟子听见了戚雨的控诉,齐齐看向卢子夷,目光中是难以置信的诧异震惊。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在他们眼中,一贯待人最为随和的子夷真人,私底下竟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求尊者为戚雨主持公道!”戚雨一下从云上翻身而下,重重叩首道:“若是尊者不信,戚雨可以指天为誓,若有半点欺瞒,便身受万蚁噬心之苦,死后入幽冥之地,永世不得为人!”
听戚雨言之凿凿地立誓为证,单长老眉头紧蹙,急忙接着开口道:“戚雨啊,你师父当时应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如此做,你如今也没什么大碍了,就看在你师父好歹悉心教导你数十载的份上……”
一旁的夏凉实在是听不下去,冷声打断:“单长老,话不是这样说的。难道因为之前那别有用心的教导,做徒弟的就合该被师父如此对待,而毫无怨言?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放肆!”
单长老一声冷斥,指着夏凉怒道:“你这小儿好生没有规矩,长者说话,岂有你这黄口小儿插嘴之理!就算是尊者平日对你疏于管教,你也该知道尊卑长幼,我身为丹青宗长老之首,岂容你如此无礼!”
夏凉眯了眯眼,看向单长老的眼眸一片暗沉:“单长老既与我说尊卑长幼,我也要与你说道说道。仙界不同凡界,从来不以年纪大小排辈,我乃凌霄派陌尘仙尊之徒,就连本门掌门冰清仙君见我,亦要尊我一声师叔,你不过是丹青宗一长老,论资排辈,有何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况且,我师父如今就在此,就算我真有何行差踏错,也该由我师父亲自训诫,你又有何资格越俎代庖?”
“你,你……”单长老被气得花白的胡须直抖,却又完全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只得强压下怒火,对着陌尘行了一礼,沉声道:“尊者,您来我丹青宗,本门必定举派欢迎,但此乃本门派的内务,还望尊者莫要插手才是。”
“什么本门内务不让人插手,你这老头分明就是要袒护这个作恶多端的禽兽……”
“凉儿,休要胡言。”
一声金玉之声打断了夏凉气愤的话。
第44章 陌尘出手()
“师父……”夏凉满腔的火气化为了一股浓浓的委屈。
师父为什么要帮这些人说话?
然而对上师父那双深邃的眸子,心中的委屈却奇迹般地缓缓散去。
那双眸子看似无波无澜,然而她却似乎能读懂其中不曾说出口的话语。
凉儿,相信为师。
戚雨原本眼中的希望随着陌尘的话而消失殆尽。
果然仙界没有什么好人,就连陌尘仙尊也是如此。
听得陌尘仙尊的话,卢子夷与单长老齐齐松了口气。
单长老朝卢子夷递了个眼神,卢子夷心领神会,连忙朝着走了几步。
“你要做……”
长年被折磨的阴影令戚雨在卢子夷靠近她的第一时间就绷紧了身体,神色间满是惊惧紧张。
她刚出声,然而下一刻,就见卢子夷竟是朝着她跪了下去。
“戚儿,当年是为师一时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害了你和这些姑娘,以后,为师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卢子夷说的声泪泣下,面前的戚雨却是冷笑一声。
“卢子夷,你不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早已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全心信赖你的徒弟了,你我的师徒关系早在十多年前,你捏造我死讯,意欲强占我的那一刻不复存在,如今的你对我而言,只是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仇人而已!”
“你!”
卢子夷面上一怒,正欲抬手了结了眼前这人,手却被人不着痕迹地按了下去。
单长老按着卢子夷的手,朝殿外看去。
卢子夷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瞬间收敛了浑身的杀气,脸上原本的慌乱都褪了下去,甚至还微微扬起了唇角。
夏凉见此,不禁疑惑地蹙眉。
这人怎么一下就换了副表情?
没多久,门前便来了个人,男子约莫四十出头,一袭藏青色的华贵锦袍,头上束好的发丝明显有些散乱,可见来时的匆忙,身后还跟着一群弟子。
来人正是丹青宗的掌门,封萧。
封萧环视一圈,朝着陌尘快步走来,一躬身,脸上端起了笑:“尊者携徒驾临蔽地,令本门蓬荜生辉。还请尊者移步厢房,稍后封某将设宴款待。”
陌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