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闹,有孕在身,竟然还东走西顾,学人家千里寻夫!”
戳中心思,华千枝恪守的坚强被击了个粉碎,沧海鲛珠落,一片呜咽声。华千枝泪眼婆娑的笑道:“不过是敢爱敢恨而已。千枝斗胆说一句,宫主若是爱慕那位少年,就…”
“不要说了!”天仙般的女子,纤柔若水,却被云烟笼罩着黛色清眉。岁月沧桑不曾爬上她音容笑貌,却镌刻在叹息里,催人泪下。从别后,不闻花柳情事,不听欢声笑语,不见窗外飞驳。
“何时共剪西窗,再话巴山夜雨。
天长地久堪尽,此恨绵绵无期。
采撷三千红豆,一寸相思不抵。
画楼云雨无凭,花笺费泪何必?”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彼年杏花()
梦琉璇几句轻吟,愈是决绝狠心的话,愈是楚楚可怜。
长歌当哭。
“你哥哥的事,我心中自是愧疚,你躲的远远的吧,千万别让姥姥抓到你,否则…我也帮不了你。”梦琉璇黯然深坐,冷漠的冲华千枝摆了摆手,似乎已经认命,没有叹息,只有绝望的眼神。
“哥哥也不过是敢爱敢恨而已。”华千枝凄然一笑,却正色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哥哥终究是含笑九泉的。”说罢,转过身颤巍巍的离去,身影孤单落寞,倒也走得坚毅。
梦琉璇低头看了看案几上的花笺,一首韦庄的,却是白日闲来无事抄的。娟秀的字,诗句却不属于自己,只属于华常山兄妹两人。常山之死,梦琉璇竟隐隐约约,糊涂的多了几分羡慕。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
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
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
休言愁!
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
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
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
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
纵无心,跌入云泥,
相看笑不休!
尚未读完,只听门外一声惨叫,似是华千枝,梦琉璇匆忙赶了出去,惊得深吸了一口气,噤若寒蝉久久不敢呼出来。
“姥姥!”
第一百六十七章 沧海巫云()
思帝乡八日巳时
“铛铛铛”长夜漫漫,心事重重,孤枕难眠。。梦琉璇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弄妆梳洗尚未完毕,门外已传来一阵轻快的叩门声。梦琉璇一听是女孩儿声音在喊着“梦姐姐”,摇头轻笑,停下了手中待缠的青丝,忙去开门。
“梦姐姐!”
杨慕涵出落的愈发漂亮,纤腰螓首,不似当初那般青涩了。梦琉璇扬起纤纤玉指,戳着慕涵额头,没好气的笑道:“傻丫头。这次又是背着你爹爹跑出来的?小时候不懂事也罢了,如今都大姑娘了,还乱跑。”
杨慕涵狡黠的吐了吐香兰小舌,嘿嘿一笑,亦指着梦琉璇道:“梦姐姐也太慵懒了,嘻嘻,这么晚了还没起床呀。”说罢拉着梦琉璇的素手,嬉闹了一阵,随后坐在了床榻上,安安静静望着梦琉璇继续梳妆。
“梦姐姐你好美…”一袭天山云雪,绝世风华似仙。杨慕涵芳华初绽,正值爱美的年纪,望着眼前唯美的画面忍不住羡慕。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曹子建笔下的洛神,最多是这般模样?
正赞叹着,门外传来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却是一个年轻男子在呼唤着“梦姐姐”。杨慕涵脸色一变,似惊似喜,却黯然蹙眉道“他怎么来了。姐姐,我不知怎么见他…”
梦琉璇明眸里亦闪过一道喜色,情波婉转,挽着慕涵香肩将她藏在衣柜后面,强压下心头大喜,淡淡笑道:“来,你先藏一下。”安置罢,竟是快步慌张的迈着莲足,去将门打开。
一颦一笑,恍然如梦,到重逢才觉得那么真实。忆当年,杏花微雨,海棠初绽,见了不染纤尘的花中仙子。从此,乱花无情,蜂蝶无意,天地间的人和物再没有这么美的体态,荡人心魄,萦绕不去。只恨词穷墨尽,难表心中爱慕。只恨丹青陈黄,难绘佳人仙姿。
正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又若:chun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梦姐姐…”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许久,这一次却是仇天先回过神来。拥她入怀,也需要太多的勇气,生怕一身污浊弄脏了仙子。梦琉璇懂了他意思,顿时霞飞双颊,红透两靥,向前迈了一步,玉臂轻扬,揽上了仇天结实的肩背。
盈盈可握的腰肢,传来阵阵滑腻,惹人浮想联翩。转眼四年过去,仇天的个头已超过了梦琉璇寸余,嗅着她发香,两个人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谁心笙摇曳,谁意乱情迷,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柜子却轻晃了一下。
两人匆忙分开,梦琉璇脸色潮红,轻咳了声,正色道:“你果然还安然无恙,初闻你受了重伤性命垂危,姐姐心急如焚,却也心知你不是福薄之人…”说着说着,眼眶微红,柔波在眼底暗蕴,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能与姐姐相识,还怎会是福薄之人…”仇天唇角微微上挑,明眸浅笑,纵然脸庞愈发如刀削般刚毅,在梦琉璇眼前,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油嘴滑舌!”
仇天被梦琉璇嗔怪的拍了一下,却顺势捉住了她手,无骨柔夷,似是啃噬心窝的毒蛇猛兽,令仇天yu生yu死。“姐姐听谁说的?这人也真是可恶,明知姐姐会担心,还说与你听!”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笑而过()
“当心讨打。”梦琉璇巧笑倩兮,花枝招展摇着云鬓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你慕涵妹妹了。”思帝乡繁华依旧,仙子每日奏一曲,便是日复一日的门庭若市。只是过客千千万万,入我眼的,又何曾有过一人。
“她…只怕已不是当初的她,不似当初那么好了。”仇天意兴阑珊,黯然的垂下了头,脑海里一幕幕翻涌着。杨慕涵与宫商羽在丞相府,杨慕涵站在杨曌身旁,杨慕涵偷袭虞夕刺伤自己…
“月似当时,人已非然。”少女哀伤的念出这八个字,痴痴柔弱的眼神,无人不起恻隐之心。“半年前我已问过你,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
“你怎么在这里?”仇天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于心不忍去责怪,扭过头去。
“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思渺山上有你陪伴的三年,是记忆里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嬉笑,追赶,打闹,携手并肩,都是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可是你变得爱争吵,爱钻牛角尖,爱生气。若我没变,你也没变,是时过境迁么?
杨慕涵撅起小嘴,委屈道:“我爹爹是你仇人,我便成了坏人。华大哥驭兽派的灭门,不是我做的我却也是坏人。刺你妹妹那一剑,我根本神志不清,后来请了无数宫廷御医,他们只说是中邪了。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听她重述,仇天心里如刀绞一般,怒喝道:“你还狡辩!不管因为什么,那一剑,你终究是刺出去了,不是么?若不是我挡住,小夕还有命么?”
杨慕涵被他吓得一愣,顿时梨花带雨,哭哭啼啼道:“我怕再出意外伤人,青鸾剑都丢在了家里,你还想要我怎么做…”说罢掩面冲出了房间,腰间手上,竟真是手无寸铁。
梦琉璇轻叹口气,为仇天拍了拍胸口的褶皱,娇叱道:“傻孩子,还等什么?她这手无寸铁的跑出去,你倒也放心?”脸上虽是淡淡的笑意,眸子里,却被失落充斥其中。
仇天“嗯”了一声,也是愈发担忧,飞也似的转身冲了出去。狂奔了半刻钟,心底的恨意已渐渐消失,被无尽的担忧替代。脑海里再没有仇恨,尽是三年的携手并肩,欢声笑语。终于在闹市里寻寻觅觅,发现了慕涵的一角衣袂,仇天大喜匆忙追了上去。
杨慕涵却是赌气,发现仇天跟了上来,脚下生风,全力施展着罗绮门的须弥步。刹那间大开大合,竟似一步十丈,须臾千里。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一道粉红色的倩影,翩翩起舞,惊鸿而过。杨慕涵无愧于佼佼天资,须弥步丝毫不逊色于仇天,如今全力作之,仇天竟只能遥遥跟着,却拉不近两人距离。
两人在烈日炎炎下,一路狂奔,出了城,便往东南方向跑去。杨慕涵终究是不如仇天内力浑厚,到一处鸟语花香峡谷处,终于无力再走,索性倚在一棵合抱大树下,坐在丰沃青草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仇天亦是累得不行,口干舌燥,站在离师妹不远的一棵树下,遥望着她。长发纷飞里少女熟悉的体香,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执子之手却又放手。除了你,还有谁曾路过我的生命,让我欢喜让我忧。刹那间悟了,上一代的恩怨是上一代的事,与他不共戴天,与你地久天长。情深几许,人生几何,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仿佛一切都迎刃而解了,似乎是如此简单。
第一百六十九章 动情时分()
过了许久,杨慕涵仍脸色微红,檀口微张,细若蚊哼的呢喃道:“我渴了”
“我去找找附近的溪涧!”仇天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在怪石间蹦来跳去,惹得杨慕涵“扑哧”一声掩口轻笑,笑骂他似个“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旧人旧事如梦,依稀浮现眼前。
“大哥,你抓了个乞丐,师父会不会嫌脏?”仇天趴在水边,鲸吞牛饮喝了个酣畅淋漓,又将水壶取出灌满,抬头却见不远处,一对怪模怪样的人挑了个麻袋经过。仇天忙躲起来,仔细一看,竟是老熟人。
肝尸冷笑一声,将扁担上的麻袋撂在地上,狠狠踢上一脚,骂道:“老不死的现在六识不清,只要是童子鲜血,他都像寡妇见了汉子——急不可耐。哪管什么脏不脏臭不臭。”麻袋里“呜呜”的传来几声惨叫,动弹几下又平息下来。
“你小心师父听到!”榆尸手指放在胡须花白的唇边,做噤声状,却又哈哈笑道:“病成他那般模样,想听也听不到了。”
“是啊,想当初,那常山鬼医也真是厉害。”肝尸心有余悸的长出了口气,惊叹道,“幸亏当初,师父没让咱们去毙了他命。师父一掌下去,他死了,师父竟也难逃大劫”
“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厉害的毒,照样没毒死师父,反而被师父发现了回天之术,这三千童男童女,要抓到何年何月去啊”
仇天暗暗攥紧了拳头,目光如火,暗骂道:“这几个伤天害理的畜生,沿途而来听到那些童男童女失踪,原来是他们做的。”说罢,担忧杨慕涵是先,转身悄悄的退了回去。
身后那两人仍在喋喋不休。
“要不是官府下了重兵严查,童子之身难抓,又怎会抓这个街边的乞丐来充数?”
“桀桀!乞丐吃都吃不饱,又怎会玩的了女人。大哥真是别具慧眼!”
“啊”还未跑到杨慕涵所在的柳树下,已听到她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声。仇天匆忙赶了过去,却是一只小蛇,在杨慕涵面前飘来荡去。奈何姑娘此时手无寸铁,吓得连连后退,又不敢去碰它。
仇天赶忙扑上前去,一剑将青蛇斩成两截,青蛇腹部却露出了阵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