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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夕挥起吟风剑,打落箭支,奈何却于事无补。箭雨太过密集,非她所能抵挡。只苦了周不颠,无穷无尽的用着兵解符,与官兵们耗着内力。无奈随着内力消耗,护住的方寸之地也越来越小,直到勉强遮住两人。
上百个弓箭手,漫天流矢,呼啸而过。生死大阵里却只有一位身形佝偻的老道,筋疲力尽,只为护着一位瘦削的少女。
“周爷爷…”虞夕感动的无以复加,她不愿再失去,不愿再眼睁睁的看着心疼自己的爷爷命丧于此。虞夕噙着泪珠,吹了声口哨,冲宫商羽呼喊道:“停!”长发轻柔的少女,在周不颠身后,显得格外脆弱。
“这女孩儿,换回了女子妆扮,姿色也算上等。只是太瘦了些。”宫商羽上下打量着虞夕,不知她忽然喊着一句,究竟有什么话要说。
正是这一愣,却忽然生了变故。
忽然一道疾风咆哮而来,迅猛强烈,遮的众人睁不开眼。
木叶哗哗作响,冷箭流矢似乎失去了准头,偏落在一旁。
“喵喵,你带周爷爷先走,躲起来不要管我…”虞夕望着嘴角溢血,瘫软在白虎背上的周不颠,悲楚一笑,轻轻拍了拍白虎。
白虎生性暴戾,眼角却流露出点点哀伤,可怜兮兮的不愿走。终于,喵喵微微低头,带着周不颠猛地直窜而去。宫商羽饶有趣味的望着一闪而逝的白虎,暗叹道:“云从龙,风从虎,想必这白色的老虎定是传言中的灵兽。天造地化,尽通人性,果然奇妙。”
“大人,追么?”手下副将两手抱拳,躬身马下问道。
宫商羽冷冷一笑,挥挥手,望着虞夕道:“不必。一个都够了!”说罢纵身一跃,光影错乱迷雾倾城,唯有一线日光在宫商羽身上流转。真武玄空扇凌空划了一下,顿时虞夕与手中剑劳燕分飞,各倒一方,如天命使然。
“桀桀,抓住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情深几许()
春意凉,陌上桑,一池湘水泛泱泱。花寥寥,叶萧萧,举目湖心,不见知交,转念苦笑把扇摇。嘲嘲嘲
哀声唱,三两行,丝竹喑哑破心墙。声渐消,情渐了,若无杨柳,暮暮朝朝,谁解落絮挂眉梢。夭夭夭
寂寞春柳,庭院深深,深到令人望而兴叹,唏嘘这奢华只怕皇宫也有所不如。几只黄莺在枝头欢快啼鸣,你追我赶,惊落了新燕衔着那一穝春泥。宫商羽抬头吟了这么几句,虽不工整,却有几分伤感的韵味。风前水上,兰棹孤舟,这锦衣华冠的年轻人,望着水中略显憔悴的形容,愀然落寞。折扇轻摇,只是自嘲,落絮眉梢,桃之夭夭。巧巧,你在罗绮门过的可好?唉,当日我生怕师父发现你,随他先行一步,也不知你如今回罗绮门了没有。
红阁碧瓦,飞檐列栋,当真是美轮美奂的楼宇。屋檐下红柱旁,一个少女望着周围密不透风的重兵,如坐针毡。囚笼却是自己的香闺小院,喜爱的一池江南春,再也没了心思去欣赏。
这一阙,这一声叹离人,听在杨慕涵耳边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这词里寂寥,话里悲凉,你也在嘲笑我,有知心人,却不得见么?”杨慕涵紧锁眉黛,春水涌进眼眸,仿佛刹那之间泪流满面。
“宫某不过在思念一个人,若论心境心事,与慕涵妹妹何其相似,怎有嘲笑的意思。”昔日那一出戏,只为配合杨曌,气走仇天,如今在杨慕涵面前他也不再虚伪,怅然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杨慕涵终究小女孩儿心性,睁大了迷眸,问道:“一个女子?”
见宫商羽不理他,却是娇笑,侧身打趣道:“不知是哪一家的女子有这等福气,宫大哥才貌双全,又如此痴心与她…”
“如此痴心于她…”宫商羽折扇轻扬,风云四起,脚下的兰舟如虹似箭,稳稳到了岸边。兰舟上的男子,却一脸狰狞,恨恨道,“她竟…竟与另一个人在一起!朝夕同处,触手可及!”
杨慕涵瞧他怒意,心中一喜,忙附和道:“那怎么可以!宫大哥还是尽快赶去,与意中人相会,再救她脱离苦海吧。”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玲珑少女仿佛一心为他着想,忘记了自己心事。
这小丫头,一心把我绕进去,巧巧啊巧巧…我日日夜夜备受煎熬,我何尝不愿立即去寻你。
平缓了胸中那一抹叹息,宫商羽温文尔雅,诚恳笑道:“宫某情事为小,妹妹周全为大。丞相交代下来最近江湖动荡不安,仇家四处寻衅,这几日一定不准慕涵妹妹出行。宫某纵是天大的事,也要死守此处,保卫妹妹周全。”
“实不相瞒,我与人约了明日相见,再不赴约,只怕难逃无信小人的恶名…”
宫商羽依旧不愠不火,仿佛早便知道了,沉声道:“宫某受了王爷托付,战战兢兢,请赎在下不敢怠慢。”
杨慕涵一听心急,慌忙攻他软肋,两眼水汪汪的哀声啜泣道:“宫大哥也为情所困,想必一定了解慕涵此时的感受。宫大哥,你…”
“不要说了!”
杨慕涵却泪痕点点,眼中凄迷惹人爱怜,继续径自说道:“虽不能至,心向往之,是多么苦涩自嘲的借口。烟兮晨暮,伴君幽独,是多么空洞难以触摸的期许。千里东风,一梦之遥,是多么失望的细长清宵。情如流水,恨若连环,是多么无力的切肤之痛…”
宫商羽沉默不语,一处处莺歌燕舞传入心坎,倍感凄凉。怎奈,他虽感动的惆怅万千,仍旧伸手拦住了硬闯的杨慕涵。青锋无情,英雄无泪。
杨慕涵绝望的笑了笑,俏脸惨白,黯然回首进了香闺。
不多时,一缕刺鼻的气味传来,细细嗅去,却见青烟袅袅,自琼楼玉宇上方飘出,直升天际。
透着窗纸,轻罗帐内,隐约漫着肆虐的火光。
宫商羽暗叫不好,怒吼一声,门外上百士兵纷纷被他唤了进来。火焰烧到屋顶,借着春风的熊熊烈焰,刹那间铺天盖地,顺着杨慕涵的香闺,冲四方阁楼蔓延过去。几乎同时,丞相房内竟也沾了火光,将士吓得发抖,匆忙四散寻来锅碗瓢盆,打水救火。
偌大的丞相府乱成一团,老妇惊叫,各自鱼贯而逃。
宫商羽心急如焚,顾不得避讳,冒着火光冲进了杨慕涵的闺房。四下寻觅,却不见杨慕涵的踪影,哪知身后一阵香风拂过,杨慕涵脚踩须弥步,已溜之大吉。
最后一次回眸,她望了望十八年的相府,蔓延在火光里,诉说着永别。薛婉吟在不远处,拿着火折子,一脸欣慰的笑着,涵儿,去吧,娘也只能帮你到这了。风景秀丽的江南春,富丽堂皇的丞相府,只怕将化为飞灰。
宫商羽追过来时,杨慕涵已娉婷袅袅的去了二三里,不见踪迹。
“果然是相门女子,好狠的手段!”宫商羽气的火冒三丈,又不敢丢下女眷在漫天火焰里独自离去,顿时垂首顿足,暗骂不已…门外侍从中,那五色绫素鱼贯而入,一脸惶恐的盯着宫商羽。
那林儿满眼关切的柔情,轻声问道:“少爷,要不要追她回来?”
“若要抓她,只怕比登天还难。”宫商羽脑海里闪过一幕,仇天、杨慕涵,与杜巧巧如出一辙的轻功,杨慕涵身姿步伐的奇妙却更在杜巧巧之上。三才教出来的弟子,果然惊才绝艳,宫商羽怒哼一声,喝道,“你们去吧,不必抓她,只要费心与她缠斗便是。”
宫商羽仍是一脸愁容,最小的女子,一身黑衣的淼儿一语道出了宫商羽的心结:“只是她脚力轻快,只怕,我们会远远被她甩下。”
林儿凝重的拍了拍她,莞尔一笑,却略显苦涩,淡淡说道:“她晚上休息,我们不休息便是了。”这话说的心酸诚恳,却是说给宫商羽听的。
宫商羽闻言一震,唏嘘难言,五位侍女尤其是林儿的心思,他怎会不知。望着不愿耽搁,已远远离去的五色凌素,宫商羽深吸口气喊道:“她若负隅顽抗,
不行杀之也可。切莫让自己受了伤…”
说罢,隐隐想到仇天,一股莫名的恨意与排斥感,在心中萦绕挥之不去。思索万千,他终究输给了年轻人争勇斗狠的心,如离弦之箭,走了一条常人难行的崎岖近道,冲昆仑山先一步极速赶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生几何()
昆仑
风尘滚滚,飞雪扬天,如刀割般吹在人脸上。宫商羽一路疾行,马不停滴,终于在春分正午来到昆仑山顶。只见凌厉的风雪中,一座磐石高起,屹立不倒。磐石上一个男子,冻得瑟瑟发抖,却始终眺望远方,不愿挪下身子。
“好一对痴男怨女。”一个冻死山巅,也要屹立最高处,等心上人。一个甘愿烧了府邸,毁了家境,只为来见心上人。宫商羽暗自唏嘘,眼底透出惺惺相惜的赞叹之意。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仇天远远瞧见来人,竟是手执真武扇,一袭锦貂裘的宫商羽,惊得颤了颤,怒吼道:“宫商羽!”
宫商羽轻咳了声,却是翩翩一笑,挑衅道:“是小爷我。”
“你这无耻之徒,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为何不能来?我不单来了,而且是从丞相府里来的~”|
宫商羽与他针锋相对,有意激怒他,却不知自己究竟想做什么。似乎是一种天生的排斥,你做狡兔我是雄鹰,我做硕鼠你为狸猫。苍穹之下厚土之上,竞逐其中不思疲倦。
果不其然,仇天一听大骇,瞪着宫商羽吐火一般喝道:“你说什么!那慕涵在哪,为什么她不来?上山之匙,本是我教给她秘诀,为什么你会上的来?”
“秘诀?”宫商羽仿佛听说书人谈笑,讲到了市井里最下三滥的笑话,冷冷一笑,道,“炎黄蚩尤,功无对错。滔滔长河,达者为先。敬畏先贤,各自叩首,何罪之有?可是这个秘诀?慕涵亲口告诉我们,现在只怕早已是路人皆知了。杨丞相的千军万马,即将抵达山脚,片刻之后都会一涌而来了。你不逃命,竟还在痴傻的等候,愚钝不灵!”
仇天越听脸色越难看,听着听着,却释然了。松了口气,痴痴自语道:“这话,是诚谨当日说出来的,只有大块头知道。显然,大块头被人骗了,只怕那人与他说,要上来探望我吧?唉…”
所幸不是你,我再等上三天三夜,冻成雪人也值得。
宫商羽不明所以,心中得意,仍冷嘲热讽道:“你可知尾生抱柱的传说?那尾生也是与女子相约,一场大雨女子不再出门,尾生却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淹死在桥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枯等何用?”
仇天不理会他,却听到了一阵地动山摇的马蹄声,浩浩荡荡愈走愈近。仇天脸色大变,宫商羽更加得意,不屑的望着仇天,哪知仇天冲他淡然一笑,戏弄道:“王八犊子,你当我会相信你如此好心,只为了来提醒我?”
“你!…”
马蹄声愈来愈近,仇天却从慌乱里镇静下来,饶有深意的望着宫商羽,沉声叹道:“她来不来是她的自由,我等不等,却是我的心意。你若为挑拨而来,趁早还是滚吧。若为杀我而来,我也不会与你争斗。既然杨曌来了,今天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宫商羽顿时挫败感袭上全身,恨恨的望着仇天,竟不甘再与他动手。还是输了么?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