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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天一眼瞥见了他袖中的chun神玉,暗运偷天手,悄无声息,将玉佩从一悟腰间偷了出来。再一抬头,贼和尚已远远离去,不知所踪。
仇天见追不上,也不再追赶,细细凝视着温良的凤形玉佩,小心翼翼挂在了腰间。忽想起了先前的事,走到村姑身前,正要慰问。那村姑却急忙跳下床,从床下轻柔的抱出一个婴儿。
婴儿安然无恙,村姑顿时止住了娇弱的啼哭,面露慈色,抱着婴儿,一脸温暖之意。
仇天触景生情,本yu诉说的话,硬生生憋住了。“唉!”他长叹一声,孑身一人狂奔而去,又来到了村头的小湖边。
湖水清澈,映着他粗陋的布衣,游鱼波光,皆成了衣衫上的补子。湖底尘泥,青石棱角,都看的一清二楚。剑上斑驳的血迹触碰到水面,顿时晕开斑斑点点的红色污浊。
触目惊心的红莲花。
他人有难,被我救了出来,为什么父母身丧,却无人救出?为什么村里的人被杀尽,无人去救?
天道公平?
圣人不仁?
众生刍狗?
不偏不倚?
为何我家破人亡,甚至从未见过父母面容!仇天越想越激动,挥剑砍在水里,潺潺流水附在剑上,激荡出一个漩涡,竟有一股气流急窜上来,将斑斑点点的血迹冲刷干净。
水,无痕。
仇天想起自己被莫名的冲上湖面,那股气劲,源自湖底,细细一看,这湖却不是死湖,而有一处泉眼!无怪乎,如此通澈,如此清莹。仇天似乎隐约抓住了什么,恨意消褪,脑海里画面纷飞。
一悟嘲讽:你这剑法,是取自流水的剑意吧?流水不绝,你倒好,一波一波又一顿的,当是涨潮退潮?
村姑从床底抱出婴儿,泪痕抹去,悲伤尽散,只剩下欣慰。
柳吟风复述父亲的话:我这辈子唯一的憾事,就是不能教出来一个顶天立地的儿子。
竹筒里:当初从思渺山上带回来的指头般大小的小蛇,已经长成一寸。
天剑说过:流水潺潺,从不断绝,自然有它不断的道理。你且顺着清溪蜿蜒直上,便可看到这溪流乃是自山顶滑下,积雪不断融化,化成水流下。水渗入地下,凝成朝露,化为雨雪,如此循环,自成一个源头,所以连绵不绝。
什么是潺潺不绝,什么是生生不息?
源头不断,就是潺潺不绝。生无所息,就是生生不息。
方塘村。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顺应着自然的循环,将周边的气尽数包揽,以身体里的内力,借天地里的浩然之气,自然是无穷尽。
一波一顿,涨潮退潮。yin晴圆缺是循环的至理,有yin自然有晴,有涨潮,自然有退潮。那么,将涨潮得来的水,流向退潮的地方,是否就可以无尽无极了?
黎民苍生,众生百态,细细品了之后,才能懂世事悲欢。
大千茫茫,无一不是平凡。剑,也是一样。
无须任何花哨,只求衔接的流畅,一剑挥出,下一剑赶到,如此潺潺,连绵不绝。
上一代,是源头,有了孩子,便有了新的源头,新的希望。
老不足叹,可叹是老而虚生。死不足悲,可悲是死而无孙。
身体,也是源头,是变化的源头。既已挥出第二剑,第一剑成也败也,去也留也,又何须困扰?
流水,懂得绕石,切不断,堵不住。
水之自然,才是完美无缺的剑意。
仇天忽然明悟了潺潺剑意,明悟了父母以及柳吟风的心愿与寄托。
死去的人,活在新生里。就像落叶归根,用另一种形态,生长出新叶。
生生不息,潺潺剑意。
仇天大喝一声,脸上全没了悲伤之态。他拎起铁剑,一剑一剑的挥洒,自然圆润,毫无间隙。方塘里的水花被溅起数丈,水雾蒙蒙里剑光闪闪,仿佛烟雨垂落的无处遁形。
仇天收剑静默了许久,仰望苍穹,终于喜笑颜开,悠悠叹道:“这处方塘,日后便叫它天一湖。我的剑意,是流水不腐!”
此时此刻,仇天终于摆脱悲戚,回到男儿的潇洒豪迈,更参破了轩辕战不曾参透的潺潺剑意。通天的气概散去,留下一个面容干净的少年,与身上淡淡的,与天地浑然一气的市井平凡。
第三十三章 默然长记()
“小兮?”
经过几日游荡,仇天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虞夕正整理衣物,冷不丁的,被他唤了一句,刚转过身,便愣住了。
若说几日前,仇天是顽劣的少年;如今,已是个偏向成熟的男子了。宛如一个市井的平凡男子,却因轩辕黄帝古老的血脉,朴素的微笑,多出一股迷人的气质。
虞夕恍过神,略显羞涩的低下头,又扫了他两眼,不言不语,继续埋头整理衣物。
“这些,都是你做的?”
仇天在土地庙里,绕着虞夕走来走去,指着案台上新缝补的衣服,以及针线、棉靴,惊讶的望着虞夕。
虞夕抬了抬头,又垂下去,面无波澜,冷冷道:“不是我做的,还能是你做的不成?你来清点一下衣物吧,缺的少的,我再收拾一下,也好早日出发。”
仇天皱眉问道:“去哪?”
虞夕忽然神采飞扬,走了两步,惊喜的望着门外。原来是喵喵爬了进来,虎嘴上,叼着两只野兔。虞夕取下野味,回归了冷漠,只丢下句“随你”,便抱住喵喵的虎头,轻轻捋着他沾着泥灰的虎须。
仇天在屋里团团转,眼中尽是无奈,悄声叹道:“啧啧,人竟还不如只老虎。”
“人自然不如老虎。”
“为何不如?人还能说说话,老虎又不能陪你说话!”仇天不知虞夕的来历,问她,她又只字不提。
虞夕仍是沉默,两人打点了行李,回望杏花村,终究是不忍上路。
村落之小,心和心安。
江湖之大,何去何从?
走到村口,虞夕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凝望着一片墟落,轻声道:“我想回大山一趟,毕竟那儿是我生活了十年的家。”
仇天不知所云,看她神色黯然,忙追问道:“哪座大山?”
“玄牝。”
仇天皱了皱眉,惊呼道:“可是蛮夷之处的玄牝大山?我听周爷爷提过,那里荒凉贫瘠,杳无人烟,也有宝藏无数,不世高人。你怎么生活在那里?难不成你是蛮夷外族?”
虞夕忽然翻脸,咬牙切齿,拎起吟风剑,冲仇天啐了口,狠狠道:“你才是那没人性的蛮夷外族!”
仇天见她发怒,忙闭口,却又担心虞夕一个人,嬉笑着,说道:“好啊,回去吧。我与你一道去,也省得你遇上什么麻烦。”
虞夕螓首微仰,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仇天,不知说什么好,硬生生吐出一句“谢谢。。。”。却听仇天长叹一声,沉声道:“柳叔叔不在了,我这当哥哥的,自然要照顾好你这个弟弟,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
虞夕苍白的唇,多了几分血色,张开嘴,本想吐露些什么。。。看了看仇天有些黯然的英俊面庞,又将话咽回到了腹中。
因了白虎,两人便挑着穷山辟岭行路,偶尔情不得已,也是躲躲藏藏。
一路,两人无话。
仇天千方百计与她沟通,无奈虞夕不苟言笑,不喜开口,仇天只看着一人一兽亲昵,自己则无奈的叹气,上蹿下跳,憋得心中难耐。
直到南京城外,仇天眼前一亮,贴在虞夕身边,邪邪的勾搭在她肩上。虞夕惊得几乎要跳起来,满脸羞涩,将他手臂一把推掉。
仇天讪讪笑了笑,嘿嘿道:“你与这老虎等我片刻,我进城去见见故人,一会儿就回来。”
虞夕面色微红,一脸不屑,转过脸去不与他言笑,算是默许了。
仇天登时不再耽搁,须臾步踏出,一路疾行。虞夕望着他消失的背影,颇为好奇,究竟是何人,让他如此心急火燎。
嘴角微扬,这女孩儿笑起来,倒漂亮了许多。
想归想,她喜欢清净独处,也懒得管他人闲事,随即蹲下身,与喵喵嬉闹去了。
第三十四章 一诺千金()
喧嚣一如既往,嘈杂更显落寞。
熟悉的场景,触动了往事,熟悉的人。
思帝乡里,守着后院的几个姑娘一愣,未见人影,一缕微风撩起衣袂,又倏尔消散。
错觉?
小阁楼下,琴枕前。
少年粗壮的手臂,揽上纤腰,紧紧抱住了绝代佳人。
梦琉璇正在院子里抚琴,一曲唱罢,刚刚站起,却被一个男子紧紧抱在怀里,登时羞愤万分,霞飞双颊,腮红两靥。
梦琉璇用力推阻,无济于事。过了会儿,猛地挣开他,定睛一看,已是怒火消了大半,原来是仇天。
“无。。。”yu训斥他“无礼”,看他纯净明澈的面容下,红肿的眼眶蕴含浓浓的悲伤,梦琉璇开了口,却不忍再说教,幽幽一叹,转过了袅若无骨的腰身。
仇天自幼无母,对梦琉璇的情愫里,有异样的依赖。他本已清明的心境,此时此刻,如决堤的洪水,像受伤的幼狼。梦琉璇轻轻抚着他发髻,柔声慰问,打心里生出无尽疼惜。
倒是仇天,仿佛羁旅十载的游子,仿佛随风漂泊的落叶,将所有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身世,包括仇恨。
绕是如梦琉璇一般冷静之人,亦五味陈杂,说不清滋味。
忽然,佳人如遭了晴天霹雳,肩头微颤。
她咬着朱红如血的唇,险些一个趔趄,心里惊呼道:“杨曌,杨鸣崆。曌字,分开,不就是明空么?难道。。。小天和慕涵,竟是不共戴天的世仇?”
仇天一番倾诉,心里倒也不再难过了,一抬头,恰见梦琉璇脸色忽晴忽暗,似乎有些心事,忙追问她缘由。
少年的眸子,仿若乌云蔽日,昔日皎皎,今已黯然!
梦琉璇盯着仇天的双眼,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大病初愈,那种无力感。
“姐姐没什么,你与慕涵怎么样了?想过她没?去寻她了么?”
仇天想着杨慕涵清丽稚气的俏脸,想起了思渺山上的日日嬉戏,恍惚道:“想是想过啊,可是周爷爷告诫:不准去京城。不去京城,自然就见不上她了。。。罢了!儿女情暂且搁置吧!待大仇报了,再去寻她!”
神情凄然,言辞铿锵,稚气未脱的面庞,细看来,轮廓上勾勒着刚毅与坚决!
梦琉璇爱怜的看了看他,云鬓微摇,叹道:“你记住,有些事不可强求,有些人,忘记了便好。比翼双飞,不如相忘天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仇天懵懵懂懂,猜不透她为何说出这番话来,忙追问道:“姐姐为何说这种话啊?”
梦琉璇佯装愠怒,瞪着他,嗔道:“让你记下便记下,问那么多干什么?”语气竟像小女儿家撒娇一般,趁着绝世娇俏的容颜,顾盼生辉的流云星眸,惹的仇天呆呆发怔。
直瞧得梦琉璇脸色酡红,仇天仍不躲闪,痴痴凝望,开口道:“梦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
梦琉璇闻言呆滞,心知他误会了,不觉莞尔,捋着他发髻,柔声叹道:“你这孩子。。。终究是个孩子!姐姐不是要你忘记我,是以后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