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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璟辙:“”
宣璟辙面色一黑,将剩下那支船桨直接抛入水中,同时也站起身来,船身顿时摇晃得更加剧烈。
苏澈几乎稳不住身子,又见他气势汹汹,心道不妙,便速速先下手为强,脚尖用力踩了下去,同时借力旋身而起,抬腿又欲蹬住翘起的另一端船尾,再跃上岸去。
就在这动作间的刹那,她余光中已见宣璟辙真的落入水中,就知道他不敢在自己面前暴露苍钥之力自行逃走,只能认栽,便心中窃喜——让你一天到晚地拿苍钥蒙骗老子,老子睚眦必报!
可在她脚尖点在船尾时,竟看到水中浮起大片冰花来。一瞬间她顿觉奇怪,虽说天山寒冷,但这湖心岛四周的湖水是暖水,不要说冰,就是凉意都无,却哪里来的冰花?
想着,她便没有再次借力跃起,而是短暂站停在摇摆的船尾之上,这才看清,那些冰花竟都是从宣璟辙周身翻出的。
苏澈倒吸一口凉气,就听见宣璟辙道:“上岸去,我随后就来。”
苏澈未动,直到船身翻扣在水面上,苏澈站稳,俯身向宣璟辙伸出手去,“上来。”
此处水浅,只没到宣璟辙胸腹以下,可刚才那一个落水已让他的长发完全散了下来,一缕湿法贴在面颊上,他无意间用手拨弄,很快,那上面就似乎结上了一层霜。
苏澈见他站在水中不动,又道:“你不上来,我可就要下去了。”
宣璟辙这才道:“那破船底我上不去,岸上见了。”
说完,他便转身向小岛去了。可才走没几步,便听得身后噗通一声响。
宣璟辙的耐心立时到了极限,他猛地回过身去,低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苏澈却已是不管不顾冲到他跟前,张开双臂将他死死抱住,“璟辙,不去了吧?给大皇兄写一封信,就说你有事,去不了了,好不好?我不让你走了,你就再多留一阵子陪着我可不可以?”
宣璟辙:“澈儿”
刺骨的冰冷借着湖水迅速从四面八方向苏澈袭来,苏澈自认从不怕冷,此时却像是被冻住了骨髓,令她不住地哆嗦起来,“我不让你走了我就不让你走了!”
第243章()
若非突然之间转身停下,宣璟辙还未能注意到他四周的水中泛出的碎冰。
苏澈抖得愈发厉害,他有些心慌,一手将苏澈从水中捞出抱在身上,另只手轻挥,那两支飘远的船桨便急速向他漂来。
苏澈被冻得面无人色,却还是用力勾着他的脖子,上下牙打着颤,话都说不清,却还闭不上嘴:“大皇兄不会让你去前线打仗的,他根本就不会的。是你不听他的话,非去不可。他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不让你走,你就要在这里陪着我。”
宣璟辙将船翻转,两只桨扔进船中,一手将苏澈抱紧,一手托着船向岸边走去。
湖心岛暖意十足,可宣璟辙上岸之后仍见自己身上的水已渐渐凝结在身上,连苏澈湿透的衣裙都浮了一层细冰。“澈儿,下来。”
苏澈此刻已是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了,却不肯屈服地抱着宣璟辙的脖子不松手。
宣璟辙无奈,见她将头埋在他肩上一动不动,便又从树下招来枯枝堆起,手在其上一指,在水岸燃起篝火,又哄劝着才把苏澈的外袍脱下铺在一旁的石头上。
“澈儿,你听我说。并非我要丢下你执拗前往,的确是北境至今已数次沦陷,大军死伤不计其数。那些来不及撤离家乡的百姓被北部蛮族糟蹋什么样子,你可能根本无法想象。飒熙并不缺兵力,可如果没有对付游牧蛮族的有效战略,调派多少兵力也等同于白白送死。皇兄也是迫不得已,才问我愿不愿前去坐镇后方。原本我应该直接自南境赶往北境,但调派大军需要时间,我这才能回天山陪你这一阵。澈儿,我保证,我不会上前线,我离得远远的,等稳住北境我一定立刻回来,一个时辰都不耽搁。你乖乖地等我,别惹事。好不好?”
苏澈:“不好,一点也不好。”
宣璟辙:“”
苏澈:“你以为你是谁?你去了就能拯救苍生了?还不如我去呢!我比你强多了!你别和我讲理,我讲不过你。我就不下来了,你要走就这么走吧。”
宣璟辙和她斗智斗勇了一辈子,自认做得到有勇有谋,可也不能在她完全不讲理又胡搅蛮缠的时候赢她半步。
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也不知白冥墨儿服药后可见好了?你师父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苏澈忽然动了动,宣璟辙心道终于有让他突破的方向了。可还没来得及松下了一口气,腰上就狠狠挨了一脚。
苏澈:“混蛋,老子不信你!”
宣璟辙:“”
他叹了一声,抬头看了看月色,时候真的不早了。他无奈道:“是你要游船,又突然来闹,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好?”
温暖的小岛与这一堆篝火将他二人身上的冰化尽,水还一直滴滴答答个没完没了。
他索性站起身,把苏澈扛进院中,又扛着她在屋内衣箱里翻找出几身他自己的衣袍扔在床上,道:“你自己换,还是我在这里将你扯个干净帮你换?”
苏澈:“我不换!”
宣璟辙动手开撕。
苏澈直起身来挠他脸,宣璟辙抓住她的手怒道:“我在外面等着你!你给我换好了再出来!”
第244章()
宣璟辙这一吼,苏澈立马蔫了,却还是不肯放手,“你骗我,你想跑”
“我说等着你,什么时候骗过你?”
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宣璟辙第一次发现苏澈这货大晚上的也能把他给累死,折腾人的道行比修行精进得还快。
他在隔壁房换了干衣出来时,苏澈竟已经站在院中。
宣璟辙瞧她一眼便乐了,看她长衫外袍都是乱穿,下摆全都堆在地上,连衣袖都是,便忍不住促狭道:“凭你,竟还扮了十几年的男装,被你这矮子骗过的人大概不是傻就是瞎。”
苏澈沉着脸,也不说话。
宣璟辙向她走近几步便立刻停住,生怕她又要冲过来长到他身上。
“我们去清瑶峰看看?”
苏澈:“清瑶峰那么高,要爬三天才能上去吧。”
宣璟辙笑道:“走过去也用不了多久,带着随心符,靠近时青泽便会来。”
苏澈:“那你是不是不走了?”
宣璟辙有点虚脱,“待会儿再说。”
苏澈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只是情绪还十分低落。宣璟辙将她带到水边,看她衣摆碍事,便又提心吊胆将她抱到船上,竟也没有被缠住不放,这才终于能放松下来。
他们划船渡水,一上岸,四周的空气便骤然间冷了下来。
苏澈虽然不在乎,但至少有感觉,可抬眼去看宣璟辙时,便发现他明显已对周围冷暖的变化毫无反应。
她又去拉他的手,却发现他双拳紧握,“璟辙,下个月我生辰,你送我什么?”
宣璟辙脚下一顿,“等到那日我一定回来陪你。”
苏澈再不说话,只是随着他往清瑶峰的方向走去。
在宣璟辙的记忆中,苏澈从未有过如此长久的沉默。以至于近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清瑶峰下,他都没听她说过一个字。
倘若是别的,见她这样,宣璟辙便根本想也不想,什么都能依她,但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行。
“澈儿,不想和我说话么?”他轻声问道。
苏澈不语,甚至不抬头看他。
宣璟辙拉她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他再抓住她,又被她甩开。几次三番之后,宣璟辙终于将耐心耗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苏澈淡淡道:“我一直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
“苏澈!”他再懒得去哄她,转身便走,“你等着你师父来接你吧!”
苏澈借着那一点点惨淡的月光,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背影就这样扬长而去,心里已经痛得渐渐没了知觉。只是半晌过后,那人又忽然自远处走了回来,脚步很急。
直到他来到面前,伸出一双冰冷的手猛地将她的脸捧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么不讲理?为什么非要让我生气不可?你说你到底为什么?”
苏澈怔怔然望着他,那一瞬间,她竟看见了自他眼底闪过的一抹紫光。
宣璟辙几乎已在低声咆哮:“苏澈!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苏澈张了张嘴,便看到他忽然向她压了下来。
一片寒意贴住了她的唇,让她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咸涩的泪水滑入口中,她从此觉得,这一生怕是已经走到尽头了。
宣璟辙退开地十分突然,他哑然一句“等我”之后,便转身再次从她眼前离开了。
苏澈呆立于清瑶峰下忽然间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青泽等了许久,直到感觉苍钥的元神已离开天山结界,才慢慢向苏澈走过去。
他站在苏澈身后,轻声道:“澈儿,不必担心,和上次一样,过不多久他便会回来了。”
苏澈:“不会了,他这一去,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245章()
当无数岁月早已匆匆逝去,玹玥上神孑然立于玹紫雪峰,仰头看向苍穹纷飞而下的飘雪时,便回想起许久之前他曾深陷那万丈红尘中的一夜,回想起那个苏澈。
那一夜,她也许是预感到了的,预感到宣璟辙一去便必将杳如黄鹤。可除了不可理喻地任性和肆意阻拦,她便再也没了别的办法。
但宣璟辙自己却还信誓旦旦,自认绝不食言。
想来,如果他自己也多少有些自知之明,将深藏的那些通通说来给她听,后来还会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可那个时候,谁也不能预言什么。
即使是青泽,对于苍钥的命运,他也无法预知和掌控。
他能做的,无非是带着失魂落魄的苏澈上了清瑶峰,让她去见一见已恢复了精神的白冥墨儿。
墨儿见苏澈双眸无光、面如死灰,还穿了一身不合体的衣衫,便先谢过了宁浅与宁峰,带了苏澈回到外域。
苏澈几乎两日未睡,回寝舍后她任墨儿给她换了衣裳,便抱紧了宣璟辙的衣袍倒头栽进床上,一睡便又是两日。
再醒来时是黎明时分,她悄声和墨儿打过招呼,洗了澡换好衣裳便到炼场,天还不亮她就已经将心经和那套剑法练了多遍。
如此持续了三日,云祁再与她对练时,便赞叹苏澈悟性实在万中挑一,并破格传授了她第二套天山剑法的剑谱。
苏澈的生日,宣璟辙没有回来,甚至也没有只言片语的信笺。
青泽送了她一柄长剑,虽说并非法宝,也是剑中极品。同时青泽也很是歉疚,对苏澈道,凡人的战场上血腥戾气过重,他身为仙族,不能深入其中,否则会影响凡人命数,尤其是皇室贵族的命运。所以,他无法替她去战场寻他,也不能放她前去。
苏澈对此倒十分淡然,她只是收了长剑,又跪地叩头谢过青泽,便接着去修习了。
又过了五个月,青泽再次将苏澈接进内域,住在湖心小岛亲自教授,每日清晨到深夜,修行不停。
这一日,青泽从岛外回来,给苏澈带了一封信,竟是凌天写来的。
她拆开厚厚的信封,取出一沓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