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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客上门,这里都有专人伺候的。
“遣走了。”
她干笑:“我怎及人家专业?”
“她们不够资格。”云崕背着她哼了一声,“少打马虎眼,快些儿。”
他这么看得起她,她是不是该谢主隆恩啊?冯妙君努力维持脸上笑容不变形,取过竹筐里的软巾打湿,慢慢给他搓背。
讲真,这人肌肤如玉石,水洗过后更显细致温润的光泽,女子见了都要羡煞。即便他坐得放松,背部隐现肌理分明、线条优雅,自有雄性的劲削矫健之美。平日有衣饰掩盖,旁人看不出他的体躯强健,冯妙君想,这大概是他不愿被人服侍入浴的原因?
从白象山脉算起,两人有肌肤之亲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眼观鼻、鼻观心地卖力工作,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泉场热气蒸腾之故,她总觉得浑身冒汗。
擦好了背,云崕很配合地转过身来,让她搓拭胸颈。
被一个绝世美男子目光灼灼盯住,其实并不好受。她若垂首,又好像要去瞄人家要害,当真低头也不是、抬头又不好,只得尽量前视。
幸好这汤池含铁丰富,泉水色作暗锈,只要不运足目力去瞧,冯妙君看不见某人瘦腰以下的部位。
每过一秒,都像过足了一年那般漫长。
她跪在池边,袖子和裤腿都高高挽起,露出雪白匀称的手和腿,像嫩生生的藕段;小脸是漂亮的苹果红,也不晓得被热气腾的还是羞的。
云崕见她小巧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下意识伸手一拭:“很热?”
这动作太亲昵,她顿时僵住了,脸色更红,口中模糊地低应一声。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忽然道:“钗子很漂亮。”这支钗子,今日下午之前还没有呢。
冯妙君一顿,嘴角弯起。这是他头一回正面夸奖,来之不易呵。不过这人心思真是细腻得可怕,她才戴上多久啊,他就发现了。
随着她手上动作起伏,额前发丝顽皮地垂落几缕。云崕起了玩性,还要伸手去拂,冯妙君已经抢先一步,将它们都捋到耳后去了:“不劳公子动手。”
云崕笑吟吟道:“我看你周身是汗,可要下来洗一洗?这汤池舒服得紧。”
“不,不用!”她怎不知泡汤舒服?要不是这家伙事儿多,现在她早就在享受了好哇?还用得着假惺惺地说:“工作使我快乐!”
总算将他的身子擦完,冯妙君呼了一口气,放开巾子:“公子,好了。您慢慢洗,我……”说到这里,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修行到他这个境界早就是“无垢”之身,皮肤不沾脏物,哪里用得着她来搓洗?
魂淡,又消遣她是不是?
巾子还没放下,他就刁住了她的手腕,沿着胸膛往下,按在紧实的腹部:“没擦完呢,还有这里。”
“以及,这里。”他引导着她的手,划过腹部一直往下……
她指尖不可避免地触抚他的肌肤,光滑而有弹性,而后沾着池水,传回一阵温热。冯妙君再忍不住,猛地抽回手站了起来,退开两步:“我、我好着急,要去更衣!”
更衣就是如厕的婉称。云崕并没有勉强她,顺势放开了手,只看她脸色从苹果红成了樱桃。
冯妙君没等他点头就夺门而出,快步跑远了。
身后隐约传来这厮恶劣的笑声,笑得还很愉悦。
奔出十余丈,她仍觉面庞胀红,心脏扑通个没完,像是要从胸腔跳出来。
这是骚¥~扰吗,是吧是吧?
她居然在这个世界遭遇了职场性骚¥~扰!
冯妙君捂脸十几息,把前世知道的漫天神明名字挨个儿默念一遍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回到先前选中的池子,脱衣泡了进去。
这会儿她是打死也不再回去伺候他了,爱咋咋地吧。那厮分明是报复她先前的假公济私,小气死了!
啊,好舒服啊……
寒天下温泉,四肢百骸一齐舒展,真是快¥~活胜神仙。
冯妙君忍不住呻¥~吟一声,却听门外“喀”地一声轻响。
“谁!”她立刻沉入水里,手中亮出星天锥。
那魂淡竟然追到这里来使坏?他要敢推门进来,就算两人是名义上的主仆,她也会毫不客气地赏他一锥子!
木门被轻叩两记,而后有个女声传了进来:“贵客可需要我等服侍?”
原来是这里的仆妇。
冯妙君长长松了口气,出声将人打发走。
她也不喜欢袒陈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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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金浚灯会
第187章 金浚灯会
本城居民有种错觉,过完了年,金浚城的节日氛围反倒更浓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大街小巷挂起了更多红灯笼,主街地面被一遍又一遍水洗,干净得连块泥巴都找不着。
又过两天,居然有好几个戏班子被请过来,戏台就搭在城王庙前,足足有一层楼高。人们时常能听到他们演练时扯起的花腔,于是这块空地上开始有各种商贩摆摊设点,贩卖零食、点心、烟花和细巧玩具。
按理说,这里距离前线只有八十里,作为一个严肃的物资中转站,金浚城早就进入战略状态,宵禁时间提早半个时辰,并且不贩售酒水。然而从大年初五开始,太守居然下令夜晚不关城门,城池灯火通明,饭铺酒楼的美酒也一并敞开了供应。
一条条一例例,好像俱与王都发下的严令对着干。
当然普通城民不会去思考太守脑子为何突然瓦特,只是欢天喜地过节。这会儿还没出正月,往常人们都还在欢度新年。
到了正月十四这一天,金浚城办起了祈福灯会,城王庙前挂起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戏台子上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就连河水也被映得通明:
金浚城民往水中放入无数莲灯,任它们随波逐流漂向远方。在暗处看去,那无数微弱而又又橘红的光芒,真像天上的星辰。
这几天,柯太守承受了无数质疑,但他纵然心里打鼓也依旧得这么大操大办,因为——
这是云崕的意思。
云大国师,想要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正月十四!
当日不等冯妙君旁敲侧击,云崕就很干脆地让她转告柯太守,他只有亲身体验过这么一回热闹才会愉快,才会让柯太守如愿以偿。
柯太守早知道这位国师在王上那里的影响力,咬了咬牙,还是照办了。
现在云崕和冯妙君就站在城王庙后头一株大榕树下。庙前人山人海,这里却只有小锚三两只。冯妙君不太明白,这人要的不是热闹么,为什么不去人气最旺的前头,反而跑来这里看树?
虽然这株榕树的确长势极好,树干至少有二十人合抱粗细。最奇特的是,哪怕在这等天寒地冻的季节,它也依旧华盖亭亭,翠叶遮天。
这种树在滴水成冰的寒天里不秃?不可能罢。
树枝上挂着无数红封,显然城民是将这株灵异的大树当作了祈愿树,把心愿写进纸条封装起来,挂到树上。
云崕却取出一壶酒,倒了满满一杯,将它倾在树根下,口中默念有词。
他的神色肃穆,竟是少见的庄重。
如此,共浇下三杯酒水。
他在祭奠什么人?冯妙君不知他为何跑来这里举礼,但想来那人对他而言很重要罢?
她对他的过往,更加好奇了。
即便是莫提准,也没能说清云崕的来历。
酒过三杯,云崕就把先前神色收起,笑着对她道:“你不想许个愿?”
“正有此意。”冯妙君端详着这棵大树,“对着它许什么愿最灵?”国师也信这一套么?话说,她对着他许愿是不是更容易被满足?
“财运和姻缘。”
冯妙君“哦”了一声,自去庙里取了纸笔写好。待她走出来,云崕只见到她手里捏着一个红封,不由得好奇:“写了什么?”
她好想翻白眼:“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锲而不舍:“求姻缘还是求财,这总能说罢?”
冯妙君没奈何道:“求财,大财。”
“这有何难?转眼就能达成。”云崕摸着下巴,“你何不求一求姻缘?”
“姻缘不靠求来。”她捋顺被夜风吹乱的发丝,“我要自己决定。”
“哦?”他似是兴趣很浓,“安安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公子要帮我物色么?”她跃到树上,选了一处东南枝挂好红封,再利落地跳下来,“要长得俊的,身材好的,体力棒的,对我从一而终的,不纳妾不偷吃不在外面拈花惹草的。”
“这个……”他挑起了眉,什么叫“体力棒的”,她要个体力超人的男子干嘛?
冯妙君在他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淑女吔,当然不能明讲要“器@~大活好”,这也太低俗了不是?
不过她以后要嫁的男人,肯定不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嘛。
云崕话未说完,就有一声长笑传过来打断了他:“哈哈,这有何难?包在本……”
紧跟着庙中负手踱出一名锦衣人,身量颀长,剑眉朗目,视年纪约在二十八、九上下。冯妙君认得,这也是个熟人。
虽然相隔数年不见,但这张脸基本没有多大变化,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还是那张嘴。
魏王次子,萧衍。
冯妙君原本背对着大庙后门,也背对着萧衍,后者只能看到窈窕的轮廓。她这一转身,萧衍的话就梗在喉间,突然失声。
世间竟得佳人如许,清艳似月下花开,那眉眼间俱是即将盛绽的芳华。
萧衍一时都移不开眼。
云崕面现不悦:“你不在家带孩子,跑来这里作甚?”
孩子?冯妙君面色一动,萧衍已经晋级了?也是,上回在聚萍乡见面,他年纪也是老大不小了,这人又是个好¥~色的,生上一窝没问题啊。
萧衍也回过神来,笑道:“这里闹出的动静太大,父王不高兴,我赶来看一眼。”忍不住又瞟了冯妙君一眼,心想国师要么清心寡欲多年,要么直接便找到这等倾城姝丽,的确也符合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脾性。
“看完了?”云崕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
“好,好,不看了。”萧衍收回目光,再不往冯妙君那里看一眼,“我知道你心头有气才不去冀远,反而跑来这地方找热闹。不过此事也真怪不得王上……”
他这么一说,冯妙君才明白,原来云崕在金浚城闹得出这么大动静并不是自个儿贪图玩乐,而是摆给八十里外的王军看!
他要让那里的人知道,他已经回到魏境,但是心情极度不爽、不肯回军。
我的个老天,这家伙竟然能作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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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挂符祈愿(加更章)
第188章 挂符祈愿(加更章)
对他任性程度已经有所了解的冯妙君再一次惊叹。全本小说网;HTTPS://。.COm;
“找热闹?”云崕却眯起了眼,“你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