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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结束后,小孩子们就自由自在地在鹿苑中乱逛,顺便去逗弄他们欢喜的动物。
沈妙言惯有午歇的习惯,独自踏进鹿苑里一处楼阁里,正要歇下,却在放下窗边垂帘时,从窗棂中瞧见君天澜正负手站在花丛里。
他大约是在指点念念刀法,四周还聚集了不少同念念一般大小的小公子,皆都睁着好奇的眼睛,似是也在认真听他讲说。
他被小孩子包围的画面,实在太过罕见。
沈妙言忍不住轻笑,就那么站在窗后,静静望着他。
然而这幅宁静的画面并未持续多久,就有一名红衣少女捧着托盘盈盈而来。
少女身姿高挑,身上穿的那件胭脂红宫裙,分明是她早上褪下的那套。
沈妙言挑眉,再仔细看去,只见那名少女的发型也同她一模一样,甚至连发饰都是在模仿她。
因为隔得有些远,沈妙言辨认了片刻,才认出那宫女正是玉珠。
看清楚之后,她忍不住冷笑,原来早膳时,玉珠把汤汁弄到她身上分明是故意的,目的不过是为了……
穿她那套华贵的宫裙!
她胸腔中升起一股冷意,还未来得及再想其他,忽然听得远处传来骚动声:
“不好了!有狮子!狮子逃出笼了!”
“救命啊!”
所有宫人皆都惊慌失措地喊叫出声。
沈妙言定睛望去,只见园林中央,那关押狮群的巨大笼子,不知被谁打开了笼门,已经有三两只雄师试探着从里面踏了出来。
她蹙眉,目光落在念念身上,心中瞬时涌出保护欲。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推开窗,一手搭在窗弦上,正要朝楼阁下方跃去,却见狮群仿佛是受到什么指引般,竟然群起奔向玉珠!
玉珠尖叫一声,连忙转身狂奔,可尚未奔出几丈,就被为首的一只雄狮扑倒在地!
雄师张开血盆大口,在玉珠和其他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直接咬断了她的脖子!
鲜血四溅!
残酷的画面是宫人与贵客们俱都不曾见过的,场面几近崩溃,女眷和小孩儿们纷纷嚎啕大哭。
而那群雄狮几乎是一拥而上,直接扑在玉珠身上,把她撕咬得支离破碎,血肉横飞!
君天澜始终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半晌后,他微微抬手。
守在暗处的夜凛等人,立即取出淬过麻醉药的弓箭,纷纷射向雄狮群。
那麻醉药极是厉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群狮子便俱都倒地不起了。
一场闹剧到这里终于结束,众人们战战兢兢,被福公公和其他宫人们,恭敬地领去了其他宫殿压惊。
沈妙言独自站在楼阁下的草木之中,望着地上那摊血肉模糊的白骨。
琥珀色瞳眸中暗光流转,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轻轻摸了摸宽袖。
片刻后,她转身,小脸冰寒地返回了乾和宫。
回到自己的寝殿,她绕至屏风后,打开衣橱门,里面整整齐齐堆放着她的数十套宫裙。
她伸出手一一触摸过,皱着鼻尖嗅闻,却无法从它们身上嗅出任何不对劲儿的味道。
她蹙眉。
雄狮群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攻击玉珠,她从前在魏国做过斗兽的奴隶,知晓往身上涂抹一些特殊的气味儿,可以引得野兽发狂。
所以很大的可能,是玉珠身上含有那种气味儿。
可玉珠在宫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这般置她于死地的仇人,很大可能上,是那套宫裙给她带去了祸端。
她想着,冷不防一双软乎乎的小手从背后抱住她的腰身。
鳐鳐小脸紧贴着的她,声音温温软软:“娘亲,你也不陪我玩儿,突然就从鹿苑里走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沈妙言牵住她的小手,忽然灵机一动,“鳐鳐,你鼻子灵,替我闻闻,这些衣裙上可有什么特殊的气味儿?”
鳐鳐闻言,乖巧地凑到衣橱前。
她皱着小鼻尖嗅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娘亲,你的衣裙上有种怪怪的味道,鳐鳐说不出那是什么,反正鳐鳐碰过的香料里面,没有这种气味儿的……”
沈妙言闻言,越发肯定,自己这些衣裙被人做了手脚。
可想而知,若今日玉珠并未穿自己的宫裙去鹿苑,那么等自己午睡过后,在鹿苑中闲逛时,必然也会引起狮群的注意。
届时,兴许鳐鳐和念念也在自己身边,狮子群若是猛然袭向自己,两个小家伙必然也会受到牵连……
她想着,瞳眸中掠过一阵阵后怕。
就连抓着衣裙的手,也禁不住地收紧。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想要这般害她?
鳐鳐浑然不觉她的紧张,只小绵羊似的缠着她,“娘亲,你说给我准备了礼物,礼物在哪里?鳐鳐想要礼物!”
沈妙言暂时按捺下揪出幕后凶手的冲动,牵着鳐鳐走到红木箱旁,从里面取出锦盒递给她,“瞧瞧,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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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4章 无数条线索,在沈妙言脑海中纵横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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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4章 无数条线索,在沈妙言脑海中纵横交错
鳐鳐打开锦盒,只见缎布上静静躺着一枚象牙莲花发簪。
大约是她母亲亲手雕刻的,看上去虽比不得那些雕刻大师的作品精致如生,却胜在满含温润之情。
一花一叶,都是温柔的弧线。
她喜欢的得不了,连忙把象牙簪子递给沈妙言,“娘亲,你替鳐鳐戴上!”
沈妙言接过簪子,轻轻巧巧地别到她的发髻上。
小姑娘乖乖巧巧,粉团子似的招人喜欢。
她看着,忍不住弯腰亲了一口小家伙,又刮了下她的鼻尖,“乖,去跟你的好朋友一块儿玩耍。”
鳐鳐乖乖点头,抬手摸了摸象牙发簪,欢喜地离开了。
她走后,沈妙言独自坐在拔步床上,蹙着眉尖盯向窗外。
她记得当初凤妃夕当初之所以会死在后山,也是因为衣服上涂抹过吸引野兽的特殊气味儿,引得后山野兽发狂。
琥珀色瞳眸中流光暗转,她抬手捻了捻宽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凤百灵的脸。
昨夜凤琼枝与凤百灵进宫,凤琼枝却不要脸地在游廊上勾引君天澜,她一度以为是凤琼枝按捺不住冲动行事,可……
若是凤琼枝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调虎离山呢?
把她从寝殿调出去,然后凤百灵再趁机偷偷进入她的寝殿,把那吸引野兽的特殊香料涂洒在她的衣橱里……
少女闭了闭眼。
她还记得顾湘湘曾经拿毒蛇害她,那毒蛇显然是被人仔细训练过,知晓凭着气味儿钻进她的寝殿咬她。
那么,那条毒蛇有没有可能,是凤百灵交给顾湘湘的?
无数条微不可察的线索在少女脑海中纵横交错,逐渐编织成一张密网。
密网之中,是凤百灵那张人畜无害的清秀面庞。
沈妙言睁开眼。
琥珀色瞳孔犹如一剪而成,冰冷摄骨,骇人至极。
她轻笑,对殿中伺候的宫女道:“去,把我那位好四妹请过来。”
半个时辰后,正在御花园与朋友说话的凤百灵,踏进了沈妙言的寝殿。
沈妙言正倚坐在圈椅上喝茶,抬眸瞥见她进来,笑容雅致,“妹妹快坐,我刚刚收拾寝殿时,发现一套还未穿过的宫裙,觉得极其适合妹妹。”
说着,示意宫女把她准备好的宫裙拿过来。
那是一套藕荷色的襦裙,可爱大方,很适合未及笄的女孩儿。
凤百灵脸上笑容不改,上前接过襦裙,温声道:“多谢二姐姐赐衣。”
“去屏风后换上吧,我想看看妹妹穿着是否大小正好。”
“好!”
凤百灵答应得很是利落,笑吟吟就去屏风后更衣了。
沈妙言一手托腮,盯着屏风后倒映出的模糊身影,忍不住蹙眉。
怎么会?
若那吸引野兽的特殊香料是凤百灵涂洒在她衣裙上的,她该有所反应才是,至少,她不会愿意穿这套危险的衣裙。
难道,并非是她下的手?
她百思不得其解时,凤百灵很快换好衣裙出来,仍旧是浅笑倩兮的模样,“二姐姐,这套襦裙真是好看,不愧是宫里的绣娘缝制出来的呢。”
“你喜欢就好。”
沈妙言仍是托腮的姿势,看起来懒懒的。
凤百灵又道过谢,才欢喜地退出去。
沈妙言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颇有些失望。
她向来擅长于蛛丝马迹中寻根问踪,可为何今日这番推论,却无法印证呢?
她心中疑惑,于是从衣橱里取了几件衣裳,独自朝鹿苑而去。
此时因为雄狮伤人事件,鹿苑内的臣子及家眷们皆已去了其他宫室,苑中全是堆放在一处的百兽笼子,驯兽师们正在接受韩棠之和刑部其他官员的审讯。
沈妙言趁着众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抱着那几身衣裳踏进鹿苑,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虎笼。
两头吊睛猛虎正卧在笼子里闭目打盹儿。
随着沈妙言的靠近,它们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妙言面对凶兽很有些紧张,轻轻吐出一口气,用力把那些衣裙揉成一团,猛然掷向兽笼!
只见两只老虎骤然长吼,继而扑向那堆衣裳,宛如发狂般把衣裳撕咬得稀烂!
瞳孔微红的癫狂模样,同刚刚狮群对付玉珠时,几乎如出一辙!
而它们撕咬完那些衣裳,又怒吼着瞪向她,尖利的爪子不停挠着笼门,企图扑向她。
沈妙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知晓它们并非是因为她而动怒,而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裙!
果然,她寝殿里所有的衣裙,皆被做了手脚!
而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韩棠之那边的注意。
韩棠之走过来,朝她抱了抱拳,“凤姑娘。”
“关于猛兽伤人事件,韩大人应当还没有什么破案的线索吧?”沈妙言挑眉,“我怀疑此事乃是凤百灵所为,你若信我,就仔细调查她这两日的举动。我想,大约能有所收获。”
她笑起来时,两排白牙在阳光下看起来莫名森寒。
韩棠之知晓她不会凭空乱说,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应了下来。
……
因着君天澜要为鳐鳐庆祝,所以鹿苑发生的猛兽伤人事件直接被忽略掉,一大群与鳐鳐年龄相仿的公子小姐仍旧聚在承庆殿里,欢欢喜喜地给鳐鳐庆生。
其余大人,倒是都去了偏殿,与交好的友人坐在一桌饮酒说话。
沈妙言来到承庆殿外,看见鳐鳐被一大群小孩儿围着,大刀金马地坐在案几上,正抱着双手看念念、花思慕、程承等男孩子们玩射覆。
她一手扶着殿门,暗道鳐鳐这孩子,只有在她、小雨点和小佑姬面前,才会呈现出格外乖巧的一面。
可是在其他人面前,似乎永远是这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她知晓这是鳐鳐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她在用这种骄傲跋扈的方式保护她自己。
她抿了抿唇瓣,没进去打搅这群小孩儿玩耍,转而沿着抄手游廊,一路朝御花园而去。
来到御花园已是黄昏。
白日的燥热彻底散去,只余下夕阳的柔光洒落在瑟瑟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