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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极致艳绝的丹凤眼倒映在剑身上,泛着血红光晕的瞳孔,看起来同样骇人非常。
君舒影一身霜白劲装,整个人在朔雪中上下翻飞。
他本就是冰雪里的帝王。
赵媚撑着伞,等他舞罢一套剑,才娇媚开口:“北帝陛下好剑法。”
君舒影在雪地里站定,发间系着的霜白长发带在北风中纷舞。
他面无表情地转向赵媚,“你来作甚?”
赵媚含笑,一步一摇曳,娉娉婷婷地走到他跟前。
她伸出纤纤玉手,缓慢地探入男人胸口。
君舒影挑眉。
须臾,他握住赵媚的手腕,“大雪天的,赵姑娘在外面就如此主动,怕是不好吧?若有什么需要‘交流’的,朕倒是愿意去赵姑娘的闺房,与你‘好好交流’。”
赵媚咯咯轻笑。
她很快伸出手。
摊开手,白嫩的掌心中,赫然躺着一枚半月形青铜兵符。
君舒影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皱眉,伸手去怀中摸索,果然被他藏起来的兵符没了踪影。
“赵姑娘好本事……”
他冷声,便去夺赵媚手上的兵符。
赵媚仍旧笑得勾人,转过身,随手就把那枚兵符扔进了远处的池塘里。
君舒影瞬间怒了,“赵媚!”
“我在。”
少女娇笑着,纤纤玉手搭在君舒影的脖颈上,于这冰天雪地的寒夜里,对他呵气如兰,“北帝陛下真的以为,那枚兵符是真的?”
君舒影冷眼转向她。
“且不说我祖父那老狐狸大方到愿意割舍兵符,换上任何一个人,你北帝不曾帮他真正弄来前往聚窟州的船只、鲛女,他凭什么就要先把半枚兵符给你?那兵符乃是假的,是用来叫你替他卖命的东西,傻子!”
朔雪渐渐大了。
寒冷的北风刮在人脸上,便是南方的冬夜,这风也叫人肌肤生疼。
君舒影攥紧双拳,始终冷眼盯着她,“你同我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天澜已经来到清水城,我祖父不想让他碍事,定然会想方设法铲除他。他们两方的势力均不可小觑,唯有北帝你,大军远在北幕,可谓是远水救不了近渴。”
“所以?”
“所以,你须得与我联手。若我不曾猜错,我祖父会在西山冬猎上,围剿君天澜。届时,等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咱俩再联手把他们一网打尽,岂不妙哉?”
少女纤细柔软的手指,轻柔拂拭过君舒影的面庞。
带着刻意的勾引意味。
君舒影唇角轻勾,“赵无悔是你祖父,你背叛他,有什么好处?或者说,赵媚,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赵媚身量很高。
甚至,只比君舒影略矮两寸。
她无需踮脚就能凑到他耳畔,嗓音温软酥麻:“我啊,要赵无悔死……还要从你的心上人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
主院。
宽大雅致的寝屋里燃有地龙,使得整座屋子十分暖和。
一道颀长的身影静立在屏风后。
他已是七旬年纪,大约是长年习武的缘故,身板看起来仍旧十分挺直高大。
雪白的长发用一条藏蓝缎带束起,他穿一袭深绯色缎制儒衫,通身气派儒雅翩翩,不像是玩弄权柄的丞相,倒像是高等书院里讲授四书五经的夫子。
屋子里灯火明亮,因此可清晰看见他眼睛里的湿润。
他正盯着墙上贴的一张画。
画卷已经泛黄。
画上是一位在莲花池上折腰而舞的姑娘,舞姿惊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得惊心动魄。
莲花池畔,面容俊美的高大男人,发间结着藏蓝缎带,正含笑抚琴。
细看之下,这男人的容貌,竟与赵无悔有五分相似。
分明,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带着皱纹的手指,轻轻抚上画卷。
他轻抚过那姑娘的眉眼,唇畔的笑容十分温柔,“阿瓷,有人不许我把你从深渊里带回来……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他?”
他活了七十年。
从一无所有、不受宠爱的家族庶子,一路爬上赵国右相的宝座。
他经历了几代朝堂更迭,更经历了被大周吞并家国的耻辱。
于这无尽坎坷岁月里所积累的智慧,并非是君天澜或者君舒影这些小辈们能比拟的。
而此时此刻,这位完全称得上枭雄的男人,在这垂垂暮年的雪夜里,正独对一副画卷,眼底皆是温柔缠绻。
他是赵国丞相,他与人斗了大半辈子,凶狠了大半辈子,却唯独把此生的所有温柔,都给了那画上的女子。
“阿瓷……”
他语带眷念,有些疲惫地靠在画卷上。
霜白的眼睫,遮住了瞳眸里的思念。
恰在这时,几道身影从外面进来。
他们身着细铠,乃是清水城里军队的头目。
他们恭敬地朝赵无悔跪下:“丞相!”
赵无悔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
睁开眼时,漆黑眼底一片冷意。
他声音清冷:“过几日,本相会请皇上驾临西山参与冬猎。届时,你们在西山安排好一切,可明白?”
几名将领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他们不忠于大周皇族,也不忠于赵国从前的皇室,他们只忠于赵无悔一人。
于是他们纷纷拱手,郑重地应下。
他们退下后,赵无悔再度靠在了那副画卷上。
指尖拂拭过画上那正跳着采莲舞的姑娘,他的眼中满是眷念。
烛火跳跃,温雅的嗓音,轻轻念诵出几句诗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百里之外。
风雪犹盛。
一辆宽敞的华贵马车,正冒雪行驶在官道上。
车厢里烧了火盆,非常暖和。
陈嬷嬷妆容精致,端坐在软榻上,膝上铺着考究柔软的绒毯,一手支颐,正闭目假寐。
脑海中,隐隐浮现出当初年少时,她跳完采莲舞,那人予她的情诗。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念诵着,嗓音已不再有五十年前的清脆稚嫩。
五十年了,
他们,皆已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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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7章 这是男人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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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7章 这是男人间的事
翌日。
天际处,晨曦的金芒穿透万丈雪霰,给银白大地镀上一层薄金。
清水城临海,已有渔船驶离海面,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城中早有小吏带着妇人们洒扫庭街,当贩菜的百姓赶早进城时,清水城里朴实干净,令人心情都莫名好了起来。
相府。
春帐温暖。
沈妙言倚在君天澜怀中,纤细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垂落在胸前的碎发。
男人一手熟稔地翻过书页,一手把她揽得更紧些,“昨晚可睡饱了?”
“有四哥替我暖床,自然是睡饱了的。”沈妙言面颊红润,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今儿四哥打算做什么?”
刚问完这一句,外间便响起了敲门声:
“主子、娘娘,赵相爷遣人送了请柬过来。”
君天澜示意她进来,拂衣跨进门槛,不敢多看,只红着脸小心翼翼呈上一张烫金请柬。
他接过,还不曾翻开,沈妙言先灵巧地夺了去。
她翻开请柬,诧异地挑了挑眉,“竟是冬猎的请柬……他都七旬年纪了,还能上马狩猎吗?或者说,他是有什么阴谋?”
君天澜瞟了眼请柬,缓慢捻了捻指间的墨玉扳指,“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这场西山狩猎,我都要去。”
“为何?”
君天澜翻身把她压在褥子里,含住她的小耳垂,“史上有杯酒释兵权一说,若能没有任何伤亡地把赵地的兵权收归镐京,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沈妙言偏过头,在男人细细啃噬过她的细颈时,忍不住轻喘了声。
她的呼吸有些粗重,断断续续道:“可是……可是君舒影来赵地这么久,都不曾拿到兵权,四哥又……又怎么敢,断言唔……断言你就能不费一兵一卒地拿到兵权?”
绣花缎被下,男人的膝盖,熟稔地顶。开,少女的双腿。
他亲吻过她的唇瓣、下颌,亲吻过她的细颈、沟壑,修长的睫毛,遮掩住了瞳眸里的志在必得,“这是男人间的事,妙妙不必操心。”
他,亦是有底牌的。
重重垂纱春帐被放下。
拂衣轻手轻脚地退出寝屋,不忘为二人掩上屋门。
……
西山狩猎定于三日后。
因为君天澜在相府里的缘故,沈妙言觉得十分安心,因此这三日里倒是过得格外惬意舒心。
眼见着明日便要启程前往西山,她本待拉了君天澜去清水城街上玩儿,然而君天澜这段时日饭局极多,大都是赵地官员相邀。
赵无悔与君舒影俱都在邀请之列,因此相府内的守卫与规矩反而少了许多。
沈妙言越发无拘束,在独自用罢晚膳后,穿了件厚实的胭脂红斗篷,带了盏羊角流苏灯,欢快往花园里去。
此时残阳照雪,正是赏景的好时辰。
外貌不过十六七岁的姑娘,撒欢似的在雪地里跑,一身红斗篷,比那盛放的梅花还要鲜红夺目。
她发间簪着柄红珠流苏宝石钗,流苏垂落在耳间,越发衬得她肌肤白皙细腻,鬓发鸦青柔顺。
最后一点夕阳,眼见着便要滑落进地平线下。
绒绒细雪簌簌而落,白茫茫的,装点着这座花园。
沈妙言玩够了,独自站在溪水边的石头上朝对面眺望。
那座藏书楼立在雾蒙蒙的雪霰里,有侍女用竹竿挑起灯盏挂上书楼檐角,在这寒夜里晕染开一团团朦胧光晕。
她看了会儿,再度想起那天在书楼里看见过的羊皮画卷。
大祭司这几日始终不见踪影,赵无悔远渡聚窟州的计划似乎搁浅了,也不知那羊皮画卷还在否……
她寻思着,忍不住跳下石头,抬步往通往对岸的拱桥而去。
藏书楼无人看守,她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径直闯进了上次去过的密室。
密室内仍旧置一张空桌,原本摊在桌上的羊皮画卷,果然没了踪影。
她轻叹一声,正要离开密室,却见密室角落有一座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个木盒,大约许久不曾被人开启,盒面上落了许多灰尘。
她把木盒抱到桌上,用帕子细细擦拭干净灰尘,才小心翼翼打开。
盒子里是一沓厚厚的信纸。
岁月流逝,那信纸已然泛黄发脆,墨字也已变得很浅。
信纸旁,摆着一本书卷。
她拾起书卷翻开来,挑了挑眉。
这书卷,竟书写着赵无悔过往的故事。
自称“余”,该是他闲暇无事时,亲自提笔写就的。
沈妙言起了几分兴致,在圆桌旁坐了,一页页地翻读下去。
原来赵无悔乃是氏族里不受宠的庶子,在他年幼时,与府中一名小舞姬关系极好,后来懂事了,便顺理成章地爱上了那名小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