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强大的意志力,也抵不过入骨的疼痛。
她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地在街角屈成一团,最后晕厥倒地。
君天澜正欲上前,几名流氓地痞模样的男人,从临街的酒楼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昏倒在地的沈妙言。
为首的男人“哟”了一声,上前踢了踢她,“这丫头打哪儿来的,嘿嘿,这满身是血,瞧着还怪可怜的。”
另一个男人用脚捋开沈妙言脸上的碎发,不禁笑道:“老大,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水灵,瞧着还有呼吸的样子,不如咱们弄回去玩玩?”
“哈哈,瞧着是没人要的,那咱们便捡了这便宜吧!”
为首的男人扔了剔牙的竹签,盯着沈妙言的脸蛋,眼中流露出垂涎之意:“好久没碰这样嫩的小姑娘了,啧,今晚咱哥仨儿,能好好开荤了!”
四周路过的人都知这三人乃是恃强凌弱的恶棍,虽有同情沈妙言的,可谁也不敢上前阻止,于是纷纷摇头离开。
三人爆发出一阵志得意满的大笑,然而,下一秒,这笑声戛然而止。
三道血雾,在空中喷薄开来。
三颗人头落地。
四周经过的百姓们惊吓得尖叫出声,纷纷躲避这惨剧。
小孩子们,更是吓得转身就扑进娘亲怀中,嚎啕大哭。
一时间,原本繁华热闹的长街,寂静得只能听见风声,和飞鸟的几声鸣叫。
君天澜背对着那三具尸首,面无表情,缓缓将沾血的长剑,收入鞘中。
三具尸体,轰然倒地。
君天澜弯腰抱起地上的沈妙言,转身走向国师府。
“小丫头,本座带你回家。”
……
华容池边的软榻上,趴着一个小小的姑娘。
上身密密缠着白纱布,下身着一条宽松的百褶长裙,乌黑的头发铺散在枕上,衬得小脸苍白憔悴。
眼睫微动,琥珀色的瞳眸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大雾弥漫中,纷飞的梨花瓣。
她伸出手,懵懂地想要接住一瓣花,可那些花瓣都擦过她的指尖,被风吹进了不远处的温泉池里。
她偏过头,静静看着那座温泉,最后忽然坐起来,她,还在国师府吗?!
一股无名的恐惧在心底弥漫开,她挣扎着下了软榻,后背包扎好的伤口被这动作牵扯裂开,血液将白色的纱布染成深红。
她没走两步,额头便沁出细密的冷汗。
疼,钻心的疼。
她扶住软榻的靠枕,缓缓跪了下去,身体的力气再度被抽空,竟无法站起身来。
不远处的梨花林中,君天澜临风而立,凤眸中,满是怜惜。
不过是个小姑娘,为何非要这般倔强?
若是喜欢那画儿,跟他说便是,十幅,百幅,他都会替她买来。
为什么,非要去偷?!
为什么在他问时,非要撒谎?!
他缓步走向沈妙言,沈妙言低垂着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周身不可抑制地轻颤。
她全身心地信赖他,可他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狠狠抽了她一顿鞭子。
最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啊!
像是努力地捧出自己的真心,珍宝一样献给他,却被他扔在地上,毫不怜惜地用脚碾碎。
没有什么,比这更疼的了。
君天澜在她背后蹲下,大掌轻轻覆在她纤瘦的后背上,白色的纱布也包裹不住纤瘦的蝴蝶骨,血液从上到下晕染开,他知道于她而言,一定很疼。
“走开。”
她低着头,从牙缝中,缓缓咬出这两个字。
“恨我?”君天澜声音很轻,大掌依旧贴在她的后背上。
沈妙言别过半边身子,使劲儿推开他的手:“滚!”
她曾是国公府小姐,即便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即便被人骂为罪臣之女,可骨子里,却依旧是高傲与矜贵。
她背负着为沈国公府平反的担子,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是爹爹最骄傲的女儿,绝不能为爹爹蒙羞。
她低着头,跪坐在地,喘着粗气,背后的伤口崩裂开来,血液流得愈发快速。
君天澜默默望着这个小姑娘,其实她推人的力气一点都不大,软绵绵如同挠痒,可为什么,他会觉得痛?
“沈妙言,你再乱动,身上的伤永远痊愈不了。不是说,要学本事去报仇吗?这样自暴自弃,就是你报仇的法子了?任由自己的血液流个干净,你又能伤到谁呢?”
君天澜声音低沉清寒,如同寒潭之水浇筑在冰凉的溪石上。
见这小丫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缓缓道:“若是恨我,就强大起来,向我报仇。我君天澜,就在这里,不避不躲。”
沈妙言慢慢抬起头,那双圆圆的瞳眸中,是对他显而易见的恨意。
君天澜静静看着,心抽疼了一下,抿了抿薄唇,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须臾,他走过去,将她拽到软榻上,强迫她趴下:“换药了。”
沈妙言并未反抗,趴在榻上,轻轻闭起双眼。
君天澜解开那些绷带,果然伤口都裂开了。
瞳眸幽深,他拿了帕子将伤口重新清洗一遍,才为她上药。
他其实,下手并不重。
这些伤势看着吓人,可他控制着力道,只是些皮外伤罢了,并未伤及根本。
只是没有料到,小丫头会这样恨他。
恨他也好,至少,会化为强大的动力。
沈妙言的脸埋在双臂中,眼泪无声地淌落,浸湿了软枕。
等药终于上好,君天澜拿了纱布,重新将她的伤口包扎起来。
沈妙言泪眼朦胧地坐起来,低头瞧见他绕着绷带的手,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捧住那只手,对着手臂,重重咬了下去。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05章 你讨厌我?我不准!
(全本小说网,。)
她使出了平生的力气去咬,君天澜一动不动,凤眸幽深复杂,只凝视着她,连吭都不曾吭一声。
沈妙言终于松开口,那手臂已然血肉模糊。
她没有表情,只淡定地擦了擦嘴唇上的血迹。
君天澜垂下手,血液蜿蜒而下,顺着修长的指尖滴落在地:“可解气?”
她偏过头,依旧没有言语。
他放下大袖遮住伤口,拿过干净的外裳为她披上:“回衡芜院吧,拂衣为你煲了补汤。”
说着,便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
沈妙言不肯看他一眼,低垂着眼睫,声音冷漠:“喝再多补汤,都敌不过国师的一顿鞭子……又何必喝。”
君天澜沉默着,只抱着她往衡芜院走。
等到了东隔间,他将她放到床上,添香红着眼眶,端着一盅汤进来:“小姐,拂衣和素问还在厨房做药膳。素问说,这个莲藕红枣黑豆排骨汤,可以养血宁神,您可得全喝了。”
沈妙言心中一暖,添香正要喂她,却被君天澜夺了去,抬手示意她退下。
她犹犹豫豫地望了两人一眼,只得退下。
君天澜坐到床榻边,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沈妙言唇边:“趁热喝。”
虽然汤很鲜香,可因为是这个人喂的,她便没了胃口,将头扭到一旁,不愿意搭理他。
君天澜的手顿在半空中,良久后,将勺子放回碗里,又重新舀了一勺温热的汤送到她唇边:“若是不喝,本座就罚素问五十鞭子。”
他说的淡漠,眼底都是冷然。
沈妙言皱眉盯向他,知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忍着怒意,将那勺汤咽进嘴里,眼睛里都是冰冷:“国师要人听话,便只剩下用鞭子这一个手段吗?!可惜用鞭子,是收服不了人心的!”
君天澜又舀了一勺送到她唇边,声音淡漠:“本座不需要收服人心,只需让人听话就好。如你现在,不是很听话吗?”
沈妙言垂下眼帘,喝了那勺汤,唇角笑容冰冷彻骨:“国师是把我当狗养吗?高兴了给块骨头,不高兴了,就是一顿鞭子……可即便是狗,惹急了,也有反过来咬主人的时候。”
君天澜很不喜欢她这个比喻,因此喂得有些急。
沈妙言喝呛了,剧烈咳嗽起来,一张粉脸涨得通红。
他放下碗,想去为她拍背,可手还没伸出去,就被她避开:“我自己喝!”
他坐在那儿,静静看着她端起碗,勺子都不用,将汤喝得干净。
那么倔强,那么坚强,那么,不需要依赖他……
大袖中的手微微握起,他盯着她,凤眸中有着不解,如今,到底是她依赖他,还是他依赖她,更多一些?
想要看见她天真无邪的笑容,想要听她软软糯糯地唤他国师,想要她像从前那般对他撒娇耍赖。
那么多年,他独自穿过冗长的黑暗时光,踽踽独行,手上沾染了无数人命与鲜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遇上她……
她像一束光,将他心中那些阴霾与黑暗尽数驱散,他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想要将她牢牢禁锢在身边,哪怕叫她生出恨他的心思。
见她喝完汤,他面无表情地起身,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先休息会儿,等晚膳好了,添香会送进来。”
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才离开。
沈妙言独自坐在小床上,神情平静地注视着被面上的暗纹,若是离开国师府,她大可去安姐姐那里。
她不想,跟这个男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安姐姐,一定会收留她的。
这么想着,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一些散碎银两和换洗衣裳放进布包,挽在手臂上,慢吞吞走出东隔间。
她挑开棉布帘,君天澜的寝房中空无一人。
她往前走,穿过一道雕花月门,隔着珠帘,瞧见那个男人坐在软榻上,正低头,给他自己包扎伤口。
那咬痕极深,几乎快把他一块肉给咬下来了。
因为没有及时止血,一整条手臂全是血液,连带着绛紫色的大袖颜色都深了几分。
她默默看着,无动于衷。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君天澜偏头看去,一眼看见她挽在手臂上的小包袱。
“你要去哪儿?”
他蹙眉,轻声发问。
“去找安姐姐。”沈妙言撩起珠帘走进来,深深呼吸,对着君天澜屈膝行了个很郑重的礼,“这段时间,承蒙国师照顾,妙言谢过。”
君天澜的狭眸微微眯起,小丫头的口气很生疏,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
不,那样冷漠的眼神,在她心中,他连陌生人都不如!
“沈妙言……”
他系好手臂上的纱布,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你就这样记仇吗?就因为一顿鞭子,本座从前对你的好,你就都忘了?!”
沈妙言同他对视,在他眼中看见了受伤。
她嗤笑,国师这样冷情冷面的人,心脏冷硬得如同石头,如何都捂不热,也会因为她沈妙言的离开,而受伤吗?
怕是,觉得自己走了,他身边没了玩/物吧?
她推开他的手,“昨日傍晚,梨花树下,我哭着向你求饶,你可曾心软过半分?国师喜怒无常,我实在害怕,害怕不小心就丢了这条小命。国师,恕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
说完,便冷着脸,转身离开。
然而她刚迈开步子,下一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