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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头弥漫开,他起身,跟着君天澜走了几步,又偏过头,轻声道:“朕会叫人送药过来。”
“不必。”沈妙言头都不肯抬,语带决绝。
楚云间将她的模样深深烙进心底,才同君天澜离开。
夜,渐渐深了。
东隔间内点着几盏灯笼,沈妙言披着外裳坐在床上,手中捧一本医书,她很想将上面的药方记下,可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浮现出楚云间暴怒的模样。
她烦躁地靠在床头,将书丢到角落,这样的状态,叫她做什么都不能专心。
正焦躁时,门帘被掀开,君天澜走了进来。
“他走了?”沈妙言轻声。
“嗯。”
君天澜在床榻边坐下,握住她的手臂,看了看那依旧通红的手腕,不禁皱起眉,从怀中取出指甲盖大小的药盒,挑了点里面的纯白膏体,轻轻涂抹到那通红的地方。
“刚刚,怎么不知道喊人?”
若非他察觉到不对劲儿过来看一看,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
沈妙言低头,自己将冰凉的药膏匀开,却答非所问:“国师,我不是把你的衣裳拿走了吗?你怎么回来的?”
君天澜一噎,脸色隐隐发黑:“沈妙言……”
这药很厉害,腕上的红色逐渐消掉,也不疼了。
沈妙言甩了甩手,抬起头,眉眼弯弯:“国师,你不会是光着身子走回来的吧?或是摘了树叶,遮羞走回来的?”
“说起来,本座似乎还没跟你算账。”君天澜眯起双眼,盯着眼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眼底隐隐有狼/光闪烁。
沈妙言愣了愣,“国师……”
下一秒,君天澜忽然就欺身而上,将她按倒在床上,面颊相贴,居高临下:“沈妙言,本座今夜教你一件事:有些玩笑,开不得。”
沈妙言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瞳眸,小脸上全是紧张,脑海中,有一瞬间的放空。
君天澜的薄唇忽然抿出一丝微笑,下一瞬,他忽然就伸手去挠她的咯吱窝。
沈妙言猝不及防,没想到正经如国师,居然会来这一招,顿时边哭边笑,很努力地想钻进被子,却一次又一次被君天澜拎了出来。
最后,她蜷缩在床角,君天澜伸手点了她的穴道,大掌直接握住她的一只小脚,褪去白色罗袜,随手从床头拿了一根装饰用的孔雀毛,挠起她的脚板心。
她的脚实在很小,只有他巴掌大。
这么握着,五个小脚趾头圆润可爱,洁白晶莹。
那么嫩的肌肤,同他的是不一样的。
沈妙言又不能动,靠坐在那里,使劲儿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哈,国师……不要挠了……国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她不停地讨饶,声音娇软,带着一股独特的慵懒,这么又哭又笑,直叫人心旌摇曳。
屋檐下的窗外,添香端着茶果点心,蹲在那儿,十分专心地听壁角。
过了会儿,拂衣经过,见她如此,好奇地走过来,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窗子里头传出声音:“国师……不要了……不要……呜呜……”
那么又娇又媚的声音,令拂衣瞬间睁大眼眸,连忙好奇地也跟着蹲在那儿听壁角。
很快,这窗外便吸引了阿沁、夜凛、夜寒、素问等一群人,几乎每个人都面带兴奋,你推我搡的,恨不得将脑袋探进去看个分明。
君天澜握着沈妙言的脚丫子,挠完左脚挠右脚,一抬头,瞧见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薄唇抿着的笑意便更深了。
他喜欢看这小姑娘笑,他家的小丫头,就该笑得这样没心没肺。
不知玩了多久,沈妙言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声音都弱下来:“哈哈哈……国师……不玩了……不要了……”
这声音像猫儿一般,挠得君天澜心里痒痒,也知道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终于松手,解开她的穴道。
沈妙言趴倒在软被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伸出手,无力地拉住君天澜的衣裳:“国师,你太过分了。”
君天澜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塞进被窝中,又将被角掖好,摸了摸她的小脸:“日后,不许再拿走本座的衣裳,记住了?”
“嗯……”沈妙言点点头,依恋地瞅着他。
君天澜吹熄了灯笼里的烛火,又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沈妙言始终凝视着他的背影,国师挠她痒痒,并非是在欺负她,而是在不动声色地逗她开心。
她知道的。
眼角有些湿润,她抬手抹了抹,却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国师就不承认,他喜欢她呢?
屋檐下的窗外,添香等人听了良久,到底是没听见想听见的声音,只得一哄而作鸟兽散。
而君天澜回到书房,坐在软榻上,端起一盏松山云雾,呷了一口,却品不出平常的滋味儿。
他放下茶盏,注视着对面的灯火,又想起沈妙言问的问题。
——国师,你是不是喜欢我?
——若是不喜欢,怎么会将我照顾的……这般周到?
他垂下眼帘,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击着矮几,狭眸中满是疑虑,若是照顾一个女孩子的起居也就罢了,如今,他连她的心情,都想要照顾到。
这,是喜欢吗?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245章 腹黑阴险的小姑娘
(全本小说网,。)
沈妙言在东隔间,睡得安稳舒服。
书房中,一灯如豆。
君天澜的身形隐在昏暗中,瞧不出丝毫表情。
直到夜半,他才起身,上床就寝。
可是躺在床上时,脑海中总是不可抑制地浮现出,那小姑娘被他挠脚丫子时的娇俏模样。
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具体是什么感觉,但他很确定,他在乎她。
……
翌日一早,沈妙言神清气爽地往花厅走,一路同经过的小丫鬟们打招呼。
她走到花厅,餐桌上只有一人份的早膳。
她有些奇怪,今儿一起来,君天澜就不在房间了,她以为他在花厅,可花厅也没人……
正想着,添香端了补汤进来,笑嘻嘻说道:“小姐,主子一早就出门了,好像是与幕僚议事,您快来喝汤。”
沈妙言“哦”了一声,在桌边坐下,一边喝汤,一边想好久没去看安姐姐了,等下出府去找她玩。
与此同时,金玉满香楼的雅间内,君天澜端坐在大椅上,摩挲着墨玉扳指,满脸冷峻。
在座的幕僚们不知他这么早将他们召集过来做什么,其中一位白胡子老者,试探着拱手问道:“大人,您天还没亮就派人,唤咱们来此,不知所为何事?可是朝中又有什么异动?”
十几双眼睛都望着君天澜,但见他缓缓抬眸,眼神淡漠:“朝中并无异动。”
“那么,是边疆又有叛乱了?”另一位膀大腰圆的幕僚好奇问道。
君天澜摇了摇头。
雅间中寂静片刻,一位浑身透着书卷气息的儒者问道:“大人,莫非是顾先生那边,出了大事?或者是花公子那边?”
君天澜眼神中浮现出一抹不耐烦,饮了口茶,踌躇半晌,终于开口:“本座要考你们一个问题。”
“大人但说无妨。”
这群人齐声道。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饱读经书,小部分人在兵法武功、奇门六甲上颇有造诣,合在一起,几乎称得上是楚国最强的智囊团,因此不怕君天澜考问。
君天澜搁下茶盏,声音低沉清越:“本座问你们,何谓喜欢?”
话音落地,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何谓喜欢?
这喜欢一词,含义可深了。
有对世间百态的喜欢,有对珍奇物品的喜欢,还有……
对女人的喜欢。
众人交换了几个眼神,顿时明悟,自家大人问的,乃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大人如今已是二十一岁,旁的男子,或娶妻或纳妾,或早就尝过男女恩爱的滋味儿。
可据他们所知,自家主子,似乎并未与任何女人有过那种不可描述的关系。
“何谓,喜欢?”
君天澜凉薄的目光扫过他们,又问了一遍。
其中一名相貌清秀的年轻男子笑道,“大人,我前些日子才成亲,娘子很是娇艳动人。如今,我每每离家之时,便会牵挂于她。想来,这便是喜欢了。”
“我与我家娘子成亲已有三十年,虽不像新婚夫妇那般爱黏在一起,可彼此早已习惯对方的存在。属下想,觉得对方不可或缺,这就是喜欢。”一位长者开口。
另一位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怀念:“属下的娘子,三年前就去了。白日里还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每每夜深人静时,便会十分思念她。爱妾也不是没有,只是,终究不如她。大约,无可替代,便是喜欢。”
君天澜垂下眼帘,牵挂,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这些,便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吗?
或者说,是爱?
他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那沉寂多年的心底,仿佛被这些话打动,泛起圈圈涟漪。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心跳依旧,只是比往日,快了些许。
是喜欢的吧,对那个小丫头。
这个认知,叫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窗外传来唢呐和锣鼓声,是有人迎亲。
他起身走到窗边,只见街头,打扮艳丽的迎亲队伍,正一路招摇地朝前进发。
骑在枣红马上的新郎,因为要去接他的新娘,而满面春风,朝周遭恭喜他的人们不断含笑拱手。
君天澜收回视线,眼底神色复杂。
他既喜欢那个小丫头,那么,等两年后她及笄,他就娶她好了。
这么打定主意,便觉浑身都轻松起来。
甚至,隐隐有一丝迫不及待。
而另一边,沈妙言出了国师府,没乘马车,只步行着往倚梅馆而去。
她在街角买了一串糯米团子,刚咬下一口,就听见温和的声音响起:“三小姐,好巧。”
她挑眉看去,只见身着墨绿色锦袍的男人坐在馄饨摊子上,正含笑摇着折扇。
“晋宁王?”她走过去,见他没有小厮跟着,不禁好奇,“你怎么在这儿?”
楚随玉收拢折扇,“别瞧这摊位普通,这家的馄饨,却是全京城有名的,本王请你尝尝?”
沈妙言在他对面坐下,见四周人少,便压低声音道:“昨晚,我又被楚云间欺负了。晋宁王,我仔细想了想,若想对付他,还是得继续离间他和御史府的关系。”
“三小姐有何妙计?”楚随玉笑眯眯盯着这小姑娘,眼中丝毫没有轻视。
沈妙言扬起唇角,勾勾手:“你过来些,我细细说与你听。”
楚随玉侧身过去,沈妙言凑到他耳畔,温热的气息喷吐在他耳畔,楚随玉却顾不得耳朵痒,而只震惊于这小姑娘的大胆与聪慧。
她很明白楚云间心性多疑,这条计谋,专门针对楚云间的心性,且充分利用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几乎是不动声色间,就让楚云间怀疑上御史府。
“如何?”沈妙言说完,漫不经心地咬了口团子。
楚随玉静静凝视着她,她看起来天真无邪,琥珀色的瞳眸好奇地张望着周遭,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