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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假,属下觉得她做事细心,便将她临时调了过来……不想,她不长眼,竟敢对沈小姐下手。”
君天澜摩挲着指间扳指,望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绣禾,淡淡瞥向沈妙言。
沈妙言愣了愣,这是要她拿主意的意思吗?
琥珀色瞳眸掠过暗光,她知晓府里的很多人都盯着她,如果她坚持要赶绣禾离开,定会落个刻薄下人的名声。
倒不如,留下绣禾,成全自己的名声。
好歹,自己是要长住国师府的。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既是伺候慕容小姐的,那便留下吧?”
君天澜面无表情,大步进府。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8章 墨玉麒麟
(全本小说网,。)
绣禾跪在原地,满脸泪痕,浑身发颤。
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丫鬟,其他大户人家也是不敢收的。
她又不会什么手艺,到时候只能是穷困潦倒、冻饿而死这一个下场。
好在,主子将她留下了……
她胡乱擦干眼泪,长长松了一口气。
沈妙言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她后怕的模样,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她对自己说什么感激的话。
可见,不是每个人,都有感恩之心的。
她冷笑了一下,转身去追君天澜。
君天澜的书房和卧室是连在一起的,他坐在那把黄花梨嵌牙木雕山水大椅上看书,沈妙言就百无聊赖地站在旁边,软趴趴地靠着书架,想自己的心事。
君天澜盯着书卷,伸手端茶送到唇边,却见杯中的茶水都干了。
他瞥向沈妙言,这小丫头大约还在想沈府被拍卖的事情,一副发呆出神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伺候人的自觉。
他心中不悦,将茶杯重重搁在紫檀木的桌案上。
沈妙言回过神,“怎么了?”
“茶。”他冷声。
沈妙言“哦”了一声,闷闷不乐地去给他泡茶喝。
君天澜盯着她拎着空水壶慢吞吞走出去的背影,开始怀疑,自己不是收了个伺候人的丫鬟在身边,而是请了尊菩萨,得随时供着。
入夜之后,国师府,华容池。
先帝感念国师操劳,于是特别恩赐,从城郊外引了一眼温泉到国师府内,号为华容泉,以供国师平日里浸泡,舒缓周身疲劳。
君天澜用黑色大理石将这眼温泉砌起来,建成了一个天然温泉池。因着温泉的作用,池边四季常青,乃是国师府一处特别的景致。
沈妙言系着薄薄的淡青色披风,一手提着盏灯笼,一手挽着竹篮,一张嫩生生的小脸拧巴着。
今夜京城里有焰火看,拂衣和添香许久不曾出府,想要出去看个热闹,她念着白日里添香因为她的头发倒霉,于是便主动代替她俩伺候国师沐浴。
可是,这沐浴乃是十分私密之事,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伺候君天澜啊?
她穿过梨花林,前方有汨汨水声传来,隐约可见不远处有一个池子。
池子周围水雾缭绕,数十盏灯笼挂在池边的梨树枝上,透出朦朦胧胧的光晕。
一个人影泡在温泉里,背对着沈妙言,身姿修长。
沈妙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君天澜侧头,便看见穿着素白襦裙、系着淡青色披风的小姑娘,正慢吞吞地走过来。
她穿着鹅黄色绣花鞋,夜风吹来,树枝上的梨花瓣纷纷扬扬,都落到了她柔软的头发和翻卷的披风上。
狭眸中暗光微闪,他收回视线,唇线紧绷。
沈妙言在池边蹲下来,将灯笼和竹篮放到地上。
“国师,拂衣姐姐和添香姐姐出门看焰火了,我代她们伺候你沐浴。”
她说着,歪了歪脑袋,注意到君天澜脖子上戴着一根墨线,前面似乎坠着一个什么东西。
“搓背。”君天澜冷声。
沈妙言从竹篮里取出一块搓澡布,帮他搓起背来。
她其实是恼怒的,这货明明很有钱,却连几万两银子都舍不得借给她!现在还让她搓澡,搓搓搓,搓毛线!
她一脸阴郁,双手使劲儿,几乎要将君天澜的后背搓掉一层皮才罢休。
君天澜闭目养神,却觉得,这劲道正好。
沐浴过后,君天澜随手拿起竹篮里的黑色丝绸袍子披上,沈妙言壮着胆子望去,只见他衣衫大开,胸前裸·露着大片健壮的胸肌。
脖颈的墨线下,系着一块麒麟形状的墨玉。
君天澜扫了她一眼,将领口合拢,挡住了那块墨玉麒麟,抬步往衡芜院而去。
沈妙言收回视线,眼底有暗光闪过。
她小跑着跟上去,却不知怎的,忽然脚下一滑,尖叫一声,往前面的君天澜扑去。
君天澜微微侧身,她扑了个狗爬,抬头一脸幽怨地盯着君天澜:“国师,你不能接我一下吗?你好狠毒!”
君天澜懒得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沈妙言坐在地上,揉了揉脚踝:“国师,我脚扭了,走不动!”
“那你晚上就睡这儿。”君天澜声音冰冰冷冷。
“国师!国师!”沈妙言扯着嗓子,“好疼啊!”
君天澜被她叫得烦躁,折回来,蹲下来看了看她的脚踝,那一块果然肿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在她前面蹲下:“趴上来。”
“国师你真好!”沈妙言一改哭脸,笑容甜甜地趴上了他的背。
她的手从后面环着他的脖颈,手掌正好贴在他胸前。
琥珀色瞳眸流光溢彩,隔着布料,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块墨玉麒麟冰凉的温度。
两根手指悄然滑进到君天澜的袍子里,这墨玉触手质厚温润、坚硬细腻,以她的经验来看,绝对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若是能悄悄偷了玉,拿去典当,说不定能用典当的银子赎回沈府。
黑夜的梨花林里,沈妙言趴在君天澜后背上,嘴角微扬,双眸亮得出奇。
衡芜院内,绣禾正坐在屋檐下值夜,见君天澜背着沈妙言回来,惊了惊,连忙福身行礼。
君天澜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寝房。
绣禾呆呆看着门从里面关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一向不喜欢碰女人的主子,居然背着沈妙言回来了?
主子看上沈妙言了?
那慕容小姐怎么办?!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章 傲娇的国师
(全本小说网,。)
绣禾盯着紧闭的雕花木门,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严格来说,她并非国师府的丫鬟,而是慕容小姐身边的大丫鬟。慕容小姐进了国师府,她才跟着进来的。
所以私心里,自然是偏自家小姐。
她摸了摸额头上贴着的膏药,对沈妙言的怨愤又多了一重。
君天澜将沈妙言放到她的小床上,拿了伤药过来,坐在床沿上给她敷药。
沈妙言望着他娴熟的动作,忽然问道:“国师,你为什么不让拂衣姐姐她们帮我敷药?”
君天澜用纱布在她的脚踝上缠了几道,沉默着起身离开。
沈妙言却拉住他的衣袖:“国师,你心疼我?”
君天澜回头,正对上她的双眼。
琥珀色的瞳眸,闪烁着浅浅的狡黠。
他收回视线,声音低沉:“你能不能有点有自知之明?”
说罢,便离开了隔间。
沈妙言撇撇嘴,摸了摸被包扎好的脚踝,转身趴在软被上,开始寻思怎么才能弄到那块墨玉麒麟。
君天澜在书房看完半册书卷,正待宽衣就寝,忽然想起梨树林里,小丫头趴在地上,抬起小脑袋,一脸幽怨地说:国师,你不能接我一下吗?你好狠毒!
明明是怒骂,他想起来时,唇角却不觉抿了一丝笑。
他把腰带搁在衣架上,进了东隔间。
东隔间内,床头静静点着一盏烛火,小丫头趴在被子上,小手紧紧攥着被角,睡姿难看得很。
他伸手,将她翻了个面儿,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
他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注视了她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沈妙言睁开眼,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的背影。
唇角噙起一抹笑,这国师,嘴上说着要有自知之明的话,可实际上,却分明对她关心得很。
傲娇的家伙啊!
翌日,小姑娘起得有点晚,梳洗完毕时,君天澜已经去上早朝了。
今日的阳光很好,拂衣坐在屋檐下,说要给她绣几方手帕。
添香拉着她在院子里踢毽子,添香的毽子踢得很好,引得四周的小丫鬟们连声叫好。
沈妙言正拍手看着,绣禾忽然端着一盘点心过来,俏脸上都是歉意:“沈小姐,那天是奴婢的错。这盘玫瑰酥糖糕,算是奴婢向你赔礼道歉的。你吃了点心,就不要怪奴婢了?”
沈妙言看过去,绣禾的额头还贴着膏药,眼圈泛红,表情很真诚。
她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颇为大度:“绣禾姐姐真是客气,我并没有责怪你呢!”
两人当着院中众人的面握手言和,俨然一副姐妹好的模样。
中午吃过饭,沈妙言要午睡,绣禾说想陪她,她也不反对,由她进了东隔间。
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沈妙言很自然地问道:“绣禾姐姐,你和那位慕容小姐,很熟吗?”
绣禾没料到她会问起小姐,于是颇有些得意地答道:“奴婢照顾小姐长大,小姐生得漂亮,很得国师大人喜欢。”
沈妙言眸光暗了暗:“慕容小姐为什么会住在国师府?”
绣禾的语气之中多了几分骄傲:“慕容小姐的父亲,慕容将军,曾是国师大人的副将。在一次剿匪当中,慕容将军因公殉职。国师大人见慕容小姐孤苦无依,就把她接到府中好生抚养。”
沈妙言面朝墙壁,圆眼睛里晦暗不明:“她为什么不跟着慕容夫人生活?”
“夫人在生下小姐后不久,就去世了。说起来,小姐十分可怜呢。”绣禾轻声说道。
沈妙言不再多言,闭起眼睛睡觉。
她睡得迷迷糊糊时,察觉到绣禾起身下床,缓步朝外面走去。
没过会儿,她又回来,轻手轻脚地躺下。
小姑娘眉头微微蹙起,却依旧不动声色。
傍晚时分,君天澜即将从宫中回来,衡芜院中都忙了开来。
沈妙言一想到君天澜脖颈上那块墨玉就心痒痒,于是跑了出去,巴巴儿地在衡芜院门口守着。
三月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他系着薄披风走回来,看见那小姑娘倚在衡芜院的门框上,淡漠的狭眸里不禁掠过暖色。
沈妙言跑上前,小手握住他的手指,嘴巴上好似抹了蜜:“国师,今日见你,我觉得你又高大英俊了几分。”
君天澜听着小丫头的恭维,心情不错,面容却依旧清冷,淡淡道:“少拍马屁。”
两人走进寝房,沈妙言殷勤地伺候着他更了衣,状似无意地说道:“今天我们在院子里玩耍时,绣禾姐姐当众给我道歉了,还拿了一盘玫瑰酥糖糕给我吃。绣禾姐姐好奇怪,昨天不道歉,偏偏今天道歉。害得我昨天,还想着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呢。”
君天澜望了她一眼,她正认真地将他的外套理整齐,仿佛这番话只是随口说说的。
他站在书桌边,随手翻了翻书桌上的字帖。
拂衣走进来,福了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