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半个时辰后,火光渐渐燃尽。
沈妙言取来一只陶罐,蹲下来把那些骨灰一捧捧放进罐子里。
连澈过来帮她,替她封紧罐口,“三日后你离开鬼市,可以带她们一起。”
他说着,抬袖想为她擦泪,却发现她并没有流泪。
那张脸平静得过分,甚至连眼圈都不曾红。
他盯着她:“你为什么不哭?”
沈妙言扯了扯唇角,“已经哭不出来了。”
说罢,抱着陶罐起身,往七星楼方向而去。
连澈不近不远地跟着她,望着那纤瘦窈窕的背影,黑眸复杂。
到了七星楼,沈妙言把陶罐放到自己的屋子里,寻了把匕首,正要放进袖袋里,想了想,又放回了原处。
连澈靠着门框,“姐姐是不是想寻些毒药?”
沈妙言转身看他,“你有吗?”
“自是有的。”他说着,从怀中取了个纸包,“喏。”
沈妙言望了眼,“够烈吗?”
“烈不烈不清楚,但能让人生不如死,是肯定的。”
沈妙言笑了笑,抬步往楼下走。
沈月如的房间在二楼,连澈亲自踹开门,“姐姐请。”
沈妙言踏进去,只见帐幔后人影翻动,“好哥哥”、“好妹妹”叫个不停。
她挑开帐幔,面无表情地望了眼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我有些事要处理,可否请你离开?”
男人事情进行到一半,本是不愿离开,只是看见旁边的连澈,不敢多言,急忙抱了自己的衣裳,狼狈地跑走。
沈月如不慌不忙地穿好衣裳,“哟,堂妹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毒的药,都没能毒死你……莫非,是有人做了堂妹的替死鬼?”
她理了理长发,笑得分外恶毒:“堂妹可真是天煞孤星啊,十二岁就克死了伯父伯母,凡是跟妹妹走得近的,就没有好下场的……”
说着,流转着媚意的美眸掠过连澈,“二爷,你跟这个女人走得近,当心她克死你!”
沈妙言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拽住她的长发,掐住她的双颊:“连澈。”
连澈打开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尽数倒进沈月如嘴里。
沈妙言松开手,沈月如跌坐在床上,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咳嗽:“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喉咙,想把药呕出来。
连澈搬了张太师椅到沈妙言身后,“姐姐坐。这药发作起来有些慢,须得慢慢欣赏。”
沈妙言坐下来,她知连澈绝非善茬,他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毒药。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沈月如从绣床上栽倒在地,整个人痛苦地尖叫起来,竟伸手就去挠自己的脸!
她蓄着指甲,这么用力一挠,那张脸立即现出血痕!
她趴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竟不停地挠起脸,直把一张脸挠得血肉模糊也不肯罢休!
“沈妙言你千人。骑。万人lun的这贱人,你除了靠男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连澈坐在沈妙言身侧,挽袖为她斟了杯茶:“姐姐用茶。”
沈妙言接过,轻呷一口,抬起眼皮盯向沈月如:“他是我弟弟,我依靠他,何尝不可?倒是堂姐孤家寡人一个,真是可怜呐……”
沈月如还在不停地挠脸,喘着粗气,只觉自己的脸又疼又痒,竟在地上拼命地打起滚来,口中还滔滔不绝地咒骂:
“贱人、泼皮、畜生!不过是罪臣之女,也敢如此放肆!”
“被人休弃的破鞋!沈妙言你个烂货,到底也沦落到鬼市来了,我等着看你沦为女支女的那天!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疼好痒!”
“沈妙言,你救我,你给我解药好不好?!我再也不敢对你下手了!”
“沈妙言!我求你!我求你了!”
沈月如爬到沈妙言脚边,伸手去牵她的裙角。
她的脸已没有半寸完好的皮,血肉模糊,连鼻子都被她自己挖去了一半,看上去宛如一个血淋淋的怪物,甚是触目惊心。
沈妙言面无表情,淡漠地把她踢开,“这药,名为什么?”
“名为桥边红药。”连澈品着香茗,姿容闲适,“中此药者,脸上会奇痒无比,非得自个儿把脸挠破。可是越挠,就会越痒,直痒到脑子里。若无人阻止,中毒者便会生生抠破自己的脑浆……血花在人颈子上绽放,所以名为,桥边红药。”
沈妙言垂眸,“你倒是个心狠手辣的。”
“姐姐太过良善,做弟弟的若不狠辣点,如何护得住姐姐?”
两人说话间,沈月如忽然狂叫一声,整个人如死鱼般躺在血泊中,再没了动静。
沈妙言放下茶盏,站到沈月如身边,沉吟良久,从床上拿过一床毯子,轻柔地盖在她身上。
连澈望了会儿她沉静的侧脸,忽然上前,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澈儿……”沈妙言呢喃,“沈家没有旁人了,只剩咱们两个了。你别害我,也别背叛我。”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031章 假郡主鱼目混珍珠(1)
(全本小说网,。)
连澈声音温柔却坚定,“我永远不会伤害姐姐,更不会背叛姐姐。”
三日后,鬼帝如约送沈妙言离开鬼市。
她骑在马上,连澈陪在她身边,一同往斗兽场而去。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连澈问道:“姐姐可害怕?”
“不怕。”
连澈淡淡道:“其实怕也是无妨的,有我在旁边看顾,总不会叫那野兽吃了姐姐。”
姐弟俩人说着,很快抵达斗兽场。
斗兽场是一座圆形建筑,看台高达十二层,建立在西城区,占地面积颇为宽广。
此时皇室的人都还没到,只有一些富商百姓缴了门票钱,在场边坐着。
也有人设了赌局,一群人挤破头满腔热血地赌今日输赢,还有小贩在四周叫卖果子、米饭,场面很是热闹。
沈妙言进了斗兽场内的一间小屋子,负责看管野兽的总管笑眯眯递过来一副纯金面具:“姑娘请。”
沈妙言今日身着白裙,满头青丝高高束成马尾,戴上这张纯金狮子面具后,看起来格外英姿飒爽。
她在椅子上坐了,没过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渐渐热闹起来。
连澈从外面进来,“姐姐,皇族的人来了,请你过去见礼。”
“好。”沈妙言起身,随他往看台上走。
此时露天看台里三层外三层坐满了人,居中一处设了明黄色棚帐,摆放着一张明黄色长桌案,桌案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酒佳肴。
连澈过来,朝看台拱手:“沈连澈给大长公主请安!恭祝大长公主福寿安康,长命百岁!”
沈妙言在他身侧,福身行了个礼。
她透过面具打量那桌案后的人,只见居中的老夫人,穿一袭枣红色绣凤凰衫裙,脖颈间戴一串碧玺珠子,发髻上簪着凤钗,自有不怒而威的天家风范。
大约正是今日过寿的大长公主了。
而她右边的姑娘,穿着大魏贵女服制,鹅蛋脸,柳叶眉,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正是沈青青。
她脸上的疤已经好了,如今正搂着大长公主的胳膊说着什么话,看上去颇为娇俏可人。
大长公主左边坐着的女子,身着黄色皇后服制,生得颇为端庄动人,正含笑剥一颗橘子。
其他贵女,皆都热热闹闹地簇拥在她们三人身后,讨好地说着吉利话。
沈青青瞥见连澈和沈妙言,笑道:“外祖母,今日为您解闷儿的女奴过来了。”
魏涵不甚在意,只拍了拍沈青青的手,“青青今儿想看什么?”
沈青青还未说话,坐在后面的乔宝儿忽然凑过来,抵着她的耳畔,轻声咬耳朵:“郡主姐姐,这个女人就是连哥哥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可讨厌了,上次还弄死我一个丫鬟呢!你可不能放过她!”
沈青青侧过头,揶揄道:“你个坏心眼的,还念着沈连澈呢?”
乔宝儿做娇羞状,捧着脸央求她:“郡主姐姐最疼我了,一定要点一出最难的!要不就狮子吧?让她和狮子决斗!”
沈青青轻轻拧了下她的脸蛋,瞟了眼沈妙言,低笑道:“等我帮你出气。”
“郡主姐姐真好!”
两人说完悄悄话,沈青青朝沈妙言招招手,“你过来说话。”
沈妙言沉默着走到她跟前。
沈青青嗑着瓜子,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沈嘉!”乔宝儿抢着回答,“郡主姐姐,她戴着面具是因为她脸上全是疤,丑死了!”
沈妙言垂眸,估摸着自己的身份恐怕是瞒不过沈青青了。
果不其然,沈青青挑起眉头,“沈嘉,你叫沈嘉?把面具摘下来。”
沈妙言抬手,正要摘下面具,沈青青用余光瞟了眼魏涵,忽然道:“罢了,既是生的丑还是别摘了,没得污了我外祖母的眼。来人,领她下去,本郡主想看她与狮子决斗。”
直到沈妙言离开,她才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沈妙言,以防万一,她都不能让外祖母看见她的脸。
若她不是沈妙言也就罢了,若果真是,难保外祖母认出她的脸与她那早死的女儿长得像。
她想着,微微打了个手势,旁边女官凑过来,她附耳低语了几句,那女官即刻去办了。
小屋子里,沈妙言正做着最后的准备。
沈青青的贴身女官来到她跟前,笑道:“姑娘,我们郡主说你的面具甚是有趣,能否借我一观,把花样子记下,回头画给郡主看?”
沈妙言摘下面具递给她,那女官仔细瞧了瞧,又递还给她:“果然精美,若姑娘能赢下这一场,这面具可一定要送给我家郡主留作纪念。”
说罢,笑吟吟离开。
她走后,沈妙言把玩了下那张面具,正寻思着要不要检查一番,连澈匆匆进来,“姐姐,可以开始了。”
她应了声好,缓步进了斗兽场。
四周观战的人,纷纷兴奋尖叫。
沈妙言望向那些热血沸腾的脸,忽然有点儿悲哀。
原以为大魏励精图治,或许能与中原诸国有一战之力,可这些世家贵族不想着东渡争霸,却在这里钻研斗兽……
真是草菅人命,荒。淫。无道至极。
她想着,听见阵阵狮吼传来。
一头膘肥体壮的雄狮,迈着沉稳的步子,从斗兽场另一端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吃了她!吃了她!”
四面八方都是呐喊,这些男男女女,仿佛十分热衷于观看野兽食人的残酷画面,不停地捶打着看台围栏。
沈妙言赤手空拳,倒也不慌,只盯紧了那头雄狮。
狮子与她在场地中转了半圈,忽然猛地扑向她。
沈妙言身形一动,轻松地避开它,落到它身后。
那狮子仿佛早有预料,咆哮一声,不等沈妙言落稳,再度袭向她。
沈妙言足尖一点、凌空而上,踩着狮子的脑袋,堪堪落在斗兽场边缘。
“好身手!”
魏涵身边的皇后乔露,忍不住惊叹。
乔宝儿轻哼一声,暗暗对乔露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等她被狮子吃了,姑母就不会如此称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