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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凛一想也是,于是点点头,“你说的倒是有理,只是郡主自己没有拐过弯儿。如今勾着皇上不放,也不知用意何在。只盼她能早点想清楚,莫要再让皇上失望了。”
翌日。
沈妙言醒来时,已是晌午。
男人难得没离开,披着件外裳靠坐在床头,正翻阅着大魏南境的资料。
沈妙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他怀里。
她缓了良久,开口道:“君天……”
“澜”字尚未唤出来,她的嗓子就沙哑得彻底发不出声了。
君天澜垂眸看她,唇角扬起一点轻笑,拿起床头的茶水递到她唇边。
沈妙言按住他的手腕,把那盏茶喝了个干净,又歇了一会儿,才试着开口:“君天澜。”
她揉了揉嗓子,虽然发音依旧沙哑,不过至少能发出声音来了。
男人的视线又回到那卷资料上,尾音低沉撩人:“嗯?”
沈妙言垂眸,把连澈想要盗取南境兵符的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继而似是随意提起一般:“你拿下南境,不开庆功宴吗?”
君天澜翻了页书卷,“庆功宴?”
“就是……把南境的将领都聚集起来,宣告主权什么的那种……”
君天澜望向她,凤眸中掠过复杂的冷意,这两日伪装出的乖巧,终于要开始撕破了吗?
然而那冷意瞬间即逝,他揽住她的腰身,随口道:“妙妙若是喜欢热闹,自然是可以开庆功宴的。”
“那,那就开一个吧。”沈妙言双眸弯弯地望着他,看上去一派纯真可爱。
君天澜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暗红色瞳眸看上去深邃内敛,完美地遮掩了从前无法遮掩的戾气。
帝王城府深沉,终究不再是当初鲜衣怒马的少年了。
所谓的庆功宴就定在两日后,这两日沈妙言待在房中哪儿也没去,看上去一派乖巧听话。
然而君天澜与她认识了七年半,又哪里参不透她心里的算盘。
只是参透是一回事,不说破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也不过是流连忘返于这难得的温暖。
庆功宴这日,沧州城落了秋雨。
沈妙言身着素衣坐在窗台上,雨丝风片从窗棂吹进来,沾湿了她的一缕乌黑鬓发。
她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丛丛菊花,碗口大的墨菊在斜雨纷飞中显得零落苍凉,哪里还有晴日里雍容华贵的姿态。
然而纵便如此……
她伸出手,缓慢地掐下一朵于掌中把玩,纵便如此,“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的高洁品性,也不曾有半分改变。
不点而朱的樱唇噙起笑意,她抬手把墨菊簪于鬓角。
素问带着几名侍女进来给她打扮时,就看见少女素衣墨发,鬓角簪着一朵碗口大的墨菊,坐在窗台上看雨的姿势慵懒而艳绝,宛如泼墨仕女图,令人惊艳。
她定了定心神,上前行了个礼:“郡主,再过半个时辰,夜宴就要开始了,奴婢伺候您梳洗打扮?”
“好。”沈妙言跳下窗台,笑吟吟走向屏风后。
因为她还要服丧,所以素问为她准备的是一套素白衣裙,只在袖口和领口上用银线绣了些如意纹。
发饰也非常简单,只有两枚素银雏菊。
然而即便素雅至此,也遮掩不了她倾国倾城的姿容。
饶是素问每日看她,此时也免不了惊艳了一把,继而又有些惋惜,“郡主生得这样好,若是能穿石榴色的裙子,定然要惊艳整座沧州城。”
沈妙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带着她离开寝屋,往举办夜宴的厅堂而去。
穿过蜿蜒的抄手游廊,快要到大花厅时,素问看见前面扶栏处正站着几个谈笑风生的小姐。
她轻声道:“郡主,这是沧州城几位守城将领家的千金。”
“喔。”沈妙言应了声,不曾对那些小姐打招呼,径直从她们身边穿行而过。
“喂,你是谁啊?看见我们也不知道行礼的?!可知道规矩二字如何写?”
那些小姐见她穿得素雅,身上又没什么首饰,可容貌却是一等一的好,心中不觉多了几分妒意。
沈妙言连头都没回,径直往前走。
那几位小姐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为首的一位立即冲上前拉住她,“喂,我们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你这女人打哪儿来的,生得妖妖媚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沧州城的李大将军,你惹恼了本小姐,本小姐要你好看!”
说话的女子生得虎背熊腰,紧紧抓着沈妙言的肩膀,看上去很是凶神恶煞。
沈妙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微微侧过身子,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腕,“在本郡主面前自称本小姐,李姑娘好大的脸面。”
话音落地,细微的骨骼碎裂声响起,那名李姑娘陡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抱着手腕在地上直打滚:“杀人啦杀人啦!这臭女人杀人啦!”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177章 夜盗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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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小姐骇了一跳,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其中一名身姿纤瘦、妆容清丽的姑娘,以团扇遮面,细声道:“莫非,你就是那位凤仪郡主魏天诀?”
沈妙言负手而立,声音淡淡:“是又如何?”
那姑娘鼓起勇气,慢慢道:“小女乃是沧州城太守之女,唤作季如意。魏天诀,大魏已经亡了,如今坐在帝位上的,是魏惊鸿魏大都督。而你,也已不是什么郡主了。”
“呵。”沈妙言发出一声轻笑,“那又如何?”
秋雨茫茫,夜风卷起她素白的裙角与宽袖,红绉纱灯笼的光照在她的面庞上,那双琥珀色琉璃眼深不见底,闪烁着冷戾的暗芒。
她看起来,邪肆而张扬。
众女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不禁齐齐吞了口口水。
那名虎背熊腰的李姑娘在地上滚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扶自己起来,不觉羞恼,含泪爬起来,怒骂道:“你既非郡主,又怎敢在我等面前耀武扬威?!本小姐命令你,马上给本小姐磕头道歉!”
沈妙言冷讽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吓得她又急忙后退几步。
此时围观的人渐渐多了,季如意摇了摇团扇,余光落在了人群之外。
那个身着龙袍的男人负手而立,即便站在一群贵公子后面,也仍旧像是个发光体,令所有人在他的光芒下黯然失色。
杏眼中无法自抑地涌出浓浓爱慕,她强压下心底的渴望,转向沈妙言,柔柔弱弱道:“魏姑娘,李姐姐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玩笑话,你这般大动干戈,甚至直接捏碎她的腕骨,恐怕不妥吧?我看你不如向她致歉,刚刚的一切恩怨,便一笔勾销好了。”
她生得精致漂亮,这番话又进退有度,一时间赢得不少围观众人的称赞。
季如意面颊微红,抬手把垂落在眼前的一缕碎发捋到耳后,姿态娴静而端雅。
她的余光悄悄望向不远处的君天澜,杏眼中满满都是爱慕,暗道虽然自己容貌不及魏天诀艳丽妖媚,可帝王中意的,不都该是女子的品性吗?
魏天诀骄横无礼,毫无女子该有的温柔恬静,想必皇上喜欢的也只是她的容貌。
可只要他看到自己的贤淑,一定会爱上自己。
她信心满满地想着,不防沈妙言缓步走到她面前。
她愣了愣,笑道:“魏姑娘这是——”
“啪!”
响亮的耳光声陡然响起。
季如意捂着通红的面颊,不可置信地望向她,这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她就不怕皇上嫌弃她粗鲁吗?!
沈妙言把她脸上的惊愕与难堪尽收眼底,笑得妩媚邪肆:“就算大魏暂时不在了,即便魏惊鸿是我的仇人,可仔细论起来我仍旧算是他的义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给人道歉?”
季如意难堪得要命,忍不住泪意盈盈地望向君天澜。
君天澜负着双手,缓步从人群中踏出。
“皇上……”季如意抬起通红的眼眸,纤瘦的身姿看起来宛如弱柳扶风,“皇上,求您为臣女做主……”
君天澜凤眸幽暗,声音低沉:“跪下。”
季如意眼底立即涌出欢喜,得意地望向沈妙言。
君天澜又重复了一遍:“跪下。”
季如意见沈妙言不肯跪,又软声道:“算了,魏姑娘曾经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皇上让她当众下跪,到底她心里接受不了。我替李姐姐做主,就原谅她好了。”
沈妙言“噗嗤”笑出了声。
“魏姑娘,你笑什么?”季如意不解地望向她,“我可是在为你说话。”
沈妙言慢条斯理地绕到她身后,突然抬脚踹向她的膝盖窝,一脚把她蹬得跪了下去。
季如意发出一声惊呼,沈妙言俯身凑到她耳畔,声音清脆甜糯:“季小姐,皇上是让你跪哦!”
君天澜连一眼都未曾给季如意,只淡淡道:“过来。”
沈妙言蹦跶到他身边,君天澜与她十指相扣,周身的帝王气势暴露无遗:“即便大魏不在,可她背后,还有整个大周。堂堂大周乐阳郡主,岂容得你们这群人如此羞辱?传朕旨意,季如意和李殷目无尊卑,责令抄写《女戒》、《女训》千遍。”
他说罢,牵着沈妙言,大步离开了游廊。
围观众人都是自扫门前雪的,哪里肯给季如意两人求情,只马不停蹄地追着沈妙言与君天澜去了大花厅。
留下来膳后的夜寒朝呆呆跪在地上的两名小姐抬手:“二位,请吧?”
说着,嘴角禁不住翘了起来。
他家主子还真是舍不得郡主受一点儿委屈,这种小事,郡主明明自己就能搞定,他还偏偏要出手,这真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大花厅中济济一堂,南境的将领和重要官吏几乎都到齐了,正觥筹交错地饮酒作乐。
沈妙言端坐在君天澜身侧,单手托腮,琥珀色双眸弯如新月,看起来一派纯净无暇。
然而她此时的心思,全都落在了连澈身上。
也不知连澈他,究竟有没有把事情办好?
此时临安王府后院,一个黑影正朝君天澜临时设置的书房逼近。
黑影轻飘飘落在树上,朦胧光影中,依稀可见他生着一张清秀白净的面庞,左眼角下一点朱砂痣,不是连澈又是谁。
他静静注视着守在书房外的侍卫,暗道君天澜为人谨慎,除了门口有人把守,看不见的角落一定还藏着实力高深的暗卫。
然而姐姐花了这么多天去哄君天澜,终于哄得他举办那劳什子的庆功宴,成功把大部分守卫都调去了前院,这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绝对不能失手。
桃花眼眯了眯,他整个人化作残影,一掠而下。
……
前院的庆功宴结束前,沈妙言灌了君天澜不少酒,然而这个男人就像是泡在酒缸里长大的,居然怎么都喝不醉。
她无法,只好陪着他回后院,踏进门后吩咐侍女道:“沐浴的热水准备好了吗?”
几名侍女立即屈膝行礼,认真道:“皆已准备妥当。”
沈妙言便仰头望向君天澜:“你去沐浴吧,我待会儿再去。”
男人薄唇微抿,深深凝了她一眼,抬步往屏风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