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顿了顿,缓缓道:“只要姐姐开口,我的刀就会为你出鞘。”
黑暗中,四目相对。
沈妙言努力地睁大眼睛,却仍旧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
连澈的指尖轻轻勾勒出她唇瓣的形状,桃花眼里,是浓浓的霸道与占有欲。
她爱君天澜,并没有关系。
他可以慢慢等,等到他们彼此厌倦。
若他们一生都不会厌倦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等到君天澜老死在这个世间。
总能等到的,他总能得到她的。
哪怕那时候他们彼此都已是垂垂老矣,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那个人是她,就好。
只要,是她……
“连澈!”
黑暗中,沈妙言低低唤了一声,推开他轻抚她唇瓣的手。
连澈回过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去点灯。”
他刚转身,就察觉袖口处一紧。
他回头,因为夜间视力极好的缘故,所以清晰地看见沈妙言低着头,小手正紧紧拽着他的袖角。
薄唇轻勾,他在黑暗中笑得邪肆,“姐姐这是做什么?”
沈妙言悄悄涨红了脸,到底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说自己怕黑,于是拼命强迫自己松手,可恐惧早已蔓延至四肢百骸,哪里能松得了手。
掌心沁出薄薄的细汗,她咬牙,正要腆着脸把自己怕黑的事儿说出来,却觉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掌,轻轻包覆住她的手。
连澈牵着她,一同往琉璃灯盏处走去。
夜风把他身上那浅浅的莲花香送至沈妙言鼻尖,她仰起头,知晓少年的背影定然高大而挺拔,心中暗道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
这么多年,她成长为如今的模样,而他,也已从当初孤零零的小男孩儿,成长为了权倾朝野的大国将军。
连澈取下琉璃灯罩,拿火折子点亮灯芯。
暖黄的烛光,把黑暗的寝殿给照亮。
他罩上素白的琉璃灯罩,那灯火立即变得朦胧雪白,将两人笼在这般光中,愈发衬得神仙也似。
寂静里,沈妙言忽然问道:“连澈,你想不想做王爷?我封你为王爷可好?”
他是她的弟弟,按道理,是该封为王爷的。
连澈淡淡看了她一眼,“若是封我做王爷能让姐姐开心,那姐姐封就是了。”
他是少年老成,天生一颗老辣深沉的心,无论说话做事,都自有一套规矩。
沈妙言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连澈行了一礼,退出寝殿。
沈妙言重新在床榻上坐了,端详着那盏琉璃八角宫灯,轻轻把脑袋靠在拔步床上,闭眸思索起有关无寂的一切。
第二日的朝会上,沈妙言带着小雨点,一同听政。
张晚梨汇报了废除奴隶的进展,“……一些拥有奴隶数量众多的大族,自是不肯直接放人。于是微臣下令,把奴隶从占有买卖关系,改为雇佣关系,如此一来,世家大族皆可退步接受,而数量庞大的奴隶,也不必担心没有归处。待到以后北部的土地开垦出来,便可送不愿再被雇佣的那些奴隶,前往北部以事生产。”
沈妙言点头,赞许道:“此法倒是与朕想到一处去了,如此一来,既不会引发动乱,也可推行朕的国策。此事,今后还得仰仗爱卿继续监督执行。”
“微臣领命!”张晚梨着正一品大员的锦袍,金带束腰,身姿朗朗,朝沈妙言拱手行过礼,重新站进队列里。
厉修然又站了出来,持着象牙笏,拱手道:“皇上,臣有要事启奏!”
沈妙言默默扶额,“厉卿有何事要禀?”
厉修然昂首抬胸站在金銮殿中,笑得两只小虎牙白灿灿的:“皇上,如今后宫空置、皇族子嗣凋敝,微臣思来甚是不妥,常常担忧得夜不能寐。微臣以为,如今大魏局势已定,是时候选些妃嫔充盈后宫了!”
沈妙言原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谁知话到嘴边,却莫名变了:“爱卿此言倒也有理,此事便全权交由平北世子去办吧。”
话说完,她自己都愣了愣。
拢在宽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她这是……
怎么了?
文武百官都没料到,她竟然突然松口,因此回过神来时,个个喜不自禁,暗道得快些把自家儿子的画像送到魏思城手中。
退朝时,魏思城若有所思地望了眼沈妙言的背影。
张祁云摇着骨扇出现在他身侧,“世子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
魏思城挑眉:“丞相也感觉到了?”
张祁云只摇扇不语。
张晚梨负手而来,远山眉修长入鬓,姿态十分娴雅淡薄:“皇上似乎遇到麻烦了。”
金銮殿内,三位朝臣静静凝视那张纯金龙椅,眼中俱是担忧。
殿外,六月的暖阳透着灼热,天际处却有浓云密布,渐渐遮住了日光。
凉风骤起,风雨欲来。
魏国的动荡并未结束,或者说,正要开始。
魏思城亲自把关,最后挑出了十副画卷送到沈妙言寝殿,让她过目。
沈妙言歪坐在窗台上,并不想去看那些画卷,手持一杯荷叶酿,盯着远处的重重宫阙,淡淡道:“这种事,世子自己看着办就好。”
如今魏思城与她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因此后宫的事,的确是该由魏思城操持的。
他望着沈妙言淡漠的侧脸,原想请辞回北郡,可心中莫名对这姑娘生出一份担忧,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拱手道:“臣领旨。”
江南的莲叶铺陈开不见边际的绿意,已是八月了。
镐京城中,君天澜批完最后一本折子,夜凉匆匆进来禀报:“主子,从大魏那边传来的消息!”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60章 这厮是君天澜的双胞哥哥
(全本小说网,。)
君天澜接过他呈上来的信筒,从里面取出信笺,一目十行地扫过,如远山般的剑眉微不可察地蹙起。
信笺在他掌心化作齑粉,顺着指缝滑落。
他盯着虚空,声音是极致的冷漠,一个字一个字的,宛如从牙缝中蹦出来般:“她立皇夫了……她竟立皇夫了!她怎敢?!”
信中白纸黑字写得分明,说大魏女帝,立平北世子魏思城为皇夫,又册立十名大魏的世家公子为男妃,以充盈后宫。
“砰”一声巨响,君天澜的拳头重重砸到桌面。
上好的紫檀木龙案,立时碎裂成两半,在空气中扬起漫天尘灰,轰然倒地。
夜凉掀起眼皮扫了眼,轻声道:“卑职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
夜凉拱手,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安排在大梁城里的探子还回报说,有人看见大魏的上将军、新近册封的昭雍王沈连澈,经常夜半时分出入女帝寝宫。除此之外,女帝还常常宿在那些男宠们的宫室中。”
他效忠的人是君天澜,自然对他毫无保留。
君天澜正摩挲着指间的墨玉扳指,闻言,拇指顿在那墨玉上,“备马备船,朕要亲自去一趟魏国。”
夜凉应了声是,转身立即去办。
君天澜偏头望向窗外的夏景,英俊的面庞上,泛着冷白光晕。
半晌后,他搁在扳指上的拇指缓慢挪开,那块极品墨玉扳指,已然碎裂成数瓣。
入夜之后,镐京城皇宫灯火通明。
建造在御花园的蘅芜苑中,却是暗沉沉一片,连半盏灯笼都未点。
身着墨黑绣金线盘龙锦袍的男人,拎着一壶酒,歪躺在竹榻上。
霜白的月光从窗棂洒进来,温柔地落在他英俊清冷的面庞上,清晰可见那剑眉形状完美,漆黑的睫毛根根分明,悬鼻高挺,薄唇性感,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
黑金发冠跌落在地,那满头青丝在锦枕上铺陈开,与摇曳在紫竹榻下方的墨色袍摆共舞,醇厚的莲子酒酿从白玉壶口倾泼而出,在小方砖地面积聚成小小的一滩酒水,正折射出寒色月华。
君无极撩起竹帘踏进来,看见他这醉酒的模样,不由发出一声轻叹。
他弯腰拾起地面的黑金发冠,轻轻放到实木圆桌上,在根雕圆凳上坐了,低声道:“为兄听说,你要去魏国?”
躺在竹榻上的君天澜仍旧闭着眼,一只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遮在眼睛上,低低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我从妩儿那里听说了魏国的局势,说句公道话,她一个女孩子家,若没有世家大族的帮衬,的确坐不稳那张皇位。她立皇夫、纳男妃,无可厚非。”
君无极一边说,一边望着君天澜。
透过月光,清晰可见君天澜下巴上长出些许淡青胡茬,可见有多日不曾好好打理了。
君天澜仍旧未曾睁眼,淡淡道:“皇兄今夜前来,究竟想说什么?”
“你坐着大周的皇位,原该是世间最有权势的人,原该享尽锦绣荣华。可是,这么久以来,我从你脸上,看不到任何欢愉。四弟,若没有她让你如此痛苦,不如就去魏国,把她带回来。”君无极敛去了一切玩世不恭,神态极为肃穆,“若她不肯与你回来,就把她抢回来。她是你一手养大的,她本就是你的女人,你的皇后。”
君天澜睁开一条迷蒙眼缝,“抢回来?”
君无极笑了笑,“对,抢回来。带上你能拿出的最贵重的聘礼,西渡狭海,越关山过葱岭,去求娶她这位大魏的女帝。若她不肯嫁,那就抢!”
君天澜坐起身,静静凝望窗棂外的圆月。
“人生百年,若不想错过,现在就要行动。去争,去抢,去把你最在乎的姑娘,从别的男人手中抢回来!”
君天澜薄唇轻勾,翻身下榻,疾步离开蘅芜苑。
她是他的,他这就去大魏,把她抢回来!
他离开后,韩棠之从外面进来,闻着扑面而来的满室酒香,无奈一笑:“端王爷,您在朝中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如今怎的,还撺掇着皇上行那荒唐之事?皇上一走,这朝中,又有的忙了。”
君无极捡起那只白玉酒壶,仰头灌了大口,笑容灿烂:“韩大人,本王生来就是一副菩萨心肠,最见不得爱恨情仇、悲欢离合这种事儿。这一生,能不错过,就不要错过。这辈子花了那么多年岁去喜欢的少年、去深爱的姑娘,下辈子未必能再遇见。更何况,人也未必会有下辈子。”
他说完,把白玉酒壶抛给韩棠之,欢欢喜喜地去云香楼找赵妩了。
韩棠之渐渐攥紧白玉酒壶,独对满室月光,瞳眸中变幻万千。
不知过了多久,他释怀一笑,饮尽壶中酒,转身去追君天澜。
千里之外,魏国燕京,圆月高悬。
沈妙言扮成寻常富家公子,摇着柄山水折扇,带着连澈去鬼市玩儿。
七星楼仍旧如往常般热闹非凡,她上楼找姬如雪说悄悄话,眼见着月上柳梢,告别在即,姬如雪分外不舍,拉着她的手软声道:“我近日研究了许多小孩儿喜欢的点心,真想做给小雨点吃。”
说着,一双善睐美眸还不忘悄悄望向坐在窗台上吞云吐雾的君天烬,巴巴儿地就盼着他答应。
沈妙言与姬如雪如今处得极好,也想带她去宫中小住几日,因此跟着巴巴儿地望向君天烬:“鬼帝大人……”
跪坐在蒲团上擦拭佩剑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