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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血红色的狭长凤眸,盯紧了顾湘湘的背影。
他开口,声音仿佛蕴藏着来自北疆的风雪:“顾小姐说,谁是狗男女?”
顾湘湘身子一颤。
她的杏眼瞪得很大。
她咽了口口水,几乎不敢相信,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而她面前,百官及家眷纷纷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口呼万岁。
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刚刚没表态,跟着顾家那傻女人怒骂皇上。
而这幅画面,于顾湘湘而言,无疑是惊悚的。
她缓慢转身,目光在触及到君天澜那人神共惧的阴冷面庞,双膝一软,“扑通”跪了下去。
沈妙言俯视着她,看见这个女人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惊悚畏惧。
她勾唇,轻笑了下,“顾小姐满口‘狗男女’,可是在骂皇上与我?我们在殿中谈话,不知怎的惹了顾小姐,忽然就成了你口中的狗男女?我身份低贱,骂了也就骂了。可皇上却是万金之体,啧啧,不知在你们大周,侮辱皇帝,是何罪名?”
“表哥,我没有!”顾湘湘杏眼充满了泪水,“我以为,我以为里面的人——”
她忽然咬住话头。
她不能说!
一旦她说出沈妙言与连澈的名字,就会被表哥查到她下药的事儿。
眼泪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她浑身抖如筛糠,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然而君天澜,却没给她晕过去的机会。
他瞥了眼满头大汗跪在人群中的顾灵均,淡淡道:“赐杖责四十。”
顾灵均的头更贴近地面,显然是不敢有异议。
这个庶妹要作死,他也拦不住啊!
没牵连到顾家,已经算是万幸了!
“表哥饶命……”
顾湘湘膝行上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去牵君天澜的袍摆。
只是还未摸到,就被夜凛等人拖了下去。
很快,远方的黑暗里,就传来棍杖落在皮肉上的声响,以及女子歇斯底里的惨叫。
众人满身大汗,不敢多留,一场端午宫宴,就这么散了。
人群离开后,沈妙言双腿一软,霎时就要跪倒在地。
好在旁边君天澜及时箍住了她的腰。
沈妙言喘着气儿,双腿抖得厉害。
刚刚强撑出来的淡然,已然耗尽她最后一点力气。
她本来是同君天澜在干那种羞事儿的,好在君天澜耳力好,察觉到外面来了人,于是动作极快地给她收拾打扮了下,几乎是拖拽着浑身无力的她来到殿外。
其实即便被人发现他们在行房事也没什么,毕竟,这皇宫有哪里不是君天澜的地盘。
只是到底会多出几分尴尬来,于清誉也是有损的,能不被人发现,还是不被发现得好。
“疼吗?”
君天澜在旁边问。
“找个男人,你来试试在下面是什么滋味儿?”
沈妙言挑眉。
“呵,妙妙还挺精神的。”
男人说完,就把她打横抱起,从里面反锁了殿门,朝内殿而去。
他才刚开了胃,岂会轻易放她离开。
这一夜,才刚开始呢。
庭院里的牡丹,在风中颤抖了整整一夜。
当天光破晓时,第一缕金阳照耀在枝叶残败的牡丹上。
连澈从教坊司的厢房里踏了出来。
他望了眼那些破败的牡丹,冷笑了声,大步离开。
他身后的厢房内,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浑身是伤地躺在床榻上,双腿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朝两边张开。
她睁着瞳孔浑浊的眼睛,早已没了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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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一副被糟蹋了的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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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6章 一副被糟蹋了的小模样
乾元宫。
龙榻上,沈妙言蜷在明黄色绣团龙缎被里,意识涣散,不时轻微抽搐一下。
君天澜在十二名宫女的服侍下,穿戴好龙袍与帝冕。
福公公恭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该上早朝了……”
男人俯身,吻了吻沈妙言微张的唇瓣,转身离开了乾元宫。
沈妙言醒过来时已是傍晚。
她只觉浑身宛如散了架,连挣扎着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男人,昨天晚上怕是又疯了。
正想着,拂衣带着两名小宫女进来,伺候她稍微梳洗了下,就又退了出去。
暮色四合,寝殿中燃起琉璃灯,那个男人拎着只食盒进来,在龙榻上坐了,“起来用晚膳。”
沈妙言忍不住地瞪他,“我起得来吗?”
此时她衣襟微敞,白腻的肌肤上清晰可见昨夜的疯狂。
加上艳绝小脸上的哀怨,一副被糟蹋了的小模样。
男人看着,唇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放下食盒,把她扶起来,亲自盛了一碗肉糜粥,拿白瓷调羹舀着送到她唇畔。
沈妙言嗅了嗅肉糜粥,觉着味道应当不错,于是猫儿般,细细把那调羹里的粥吃完。
君天澜极有耐心,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凤眸里的血红色,不知从何时褪色成了暗红,周身的戾气看起来也淡了不少。
吃完肉糜粥,男人把她抱到屏风后,让宫婢在浴桶中放了热水,仔细给她洗了个澡。
他的动作很专注认真,没有半分亵渎在里面,神情冷峻的模样,就如同他处理奏章时的表情。
沈妙言知晓只要自己不主动招惹他,他一般对自己还挺好的。
于是仗着这点儿底气,在洗完之后又舒服地玩起了水。
她把水珠弹到君天澜的面颊上,男人没什么反应,只淡定地坐在板凳上,仔细给她搓背。
沈妙言觉着无趣,于是又用手兜了一泼水,泼在他的龙袍上。
龙袍的宽袖湿了个透。
君天澜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妙妙若是不嫌弃,我亲自去浴桶里陪你玩水,也是使得的。”
沈妙言闻言,立即把身子沉进水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
仿佛乖顺。
君天澜添了些热水,又让她泡了半刻钟,才把她从水里抱出来,拿干净的毛巾细细给她擦拭干净,再穿上柔软干净的丝绸中衣,才把她送进被窝。
沈妙言洗得干干净净,舒服地在龙榻里面打了个滚。
她攥着缎被边缘,偏头望向君天澜,却见他在桌案后坐了,一本正经地翻开奏章批阅起来。
琉璃灯盏的光晕打在他的侧脸上,令他看起来十分冷峻威严。
那双暗红凤眸,此时盛满了认真。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迷迷糊糊的,逐渐睡了过去。
君天澜批了两本折子,抬眸望向他那丫头,只见她睡得四仰八叉,一条藕腿从缎被下面伸出来,白腻腻的脚丫子正搁在他的龙枕上。
那中裤有些宽大,高高卷起一大截,骨肉匀停的小腿整个都露在外面。
他起身走过去,把她好好地塞进被窝,又仔细给她掖好被角。
他的手是拿惯了刀剑和长弓的手,是拿着朱砂笔批阅奏章指点天下的手。
然而此刻,他的手却透着几乎要满溢而出的柔情。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替睡梦中的姑娘捋开额前的碎发,带着薄茧的指腹拂拭过沈妙言吹弹可破的白腻脸蛋,动作之间,充满了怜惜与温柔。
他是帝王。
可他却对这天下没有任何温柔,有的只是责任。
从生到死,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的小丫头。
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回到桌案前继续批折子。
夜深了,初夏的夜风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沈妙言下意识滚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即便是在睡梦中,即便曾分开很久很久,可她依然保持着这个习惯。
而浅眠中的君天澜伸手抱住她,无意识地轻拍她纤细的后背,仿佛是在哄她入眠。
当启明星在窗棂外亮起,便又是新的一天了。
天色朦胧时,君天澜就已经起身去上朝。
沈妙言这一觉睡得酣甜,清晨时分就醒了来。
她坐起身抽四周张望,只见殿中侍立着一位高挑的宫女。
她揉了揉脸蛋,“替我更衣。”
那宫女走到龙榻前蹲下,捏住她的脚丫子,拿起罗袜给她套上。
沈妙言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从宫女手中缩回脚丫子,冷冷道:“拂衣呢?”
宫女抬起头,内勾外翘的丹凤眼潋滟着无边水色,“小妙妙当真是没良心得紧,我千里迢迢从北幕而来,倒是先被你嫌弃了……”
沈妙言瞳孔倏然放大,强压着激动才没喊出声。
她捂住嘴,低声道:“五哥哥?!”
君舒影此时穿着宫女服制,拿起搭在木施上的衣裙给她穿上,正色道:“乾和宫守卫森严,我溜不进来,只好扮成宫女,好在倒是没人识破我。”
沈妙言暗暗腹诽,你长成这个人神共妒的妖孽样子,谁会认为你不是女人?
君舒影把她从龙榻上提溜下来,把她放到梳妆台前,一边利落地给她挽发,一边认真道:“君天澜回来我怕是就要露馅儿了,你可有别的去处?”
沈妙言想起教坊司,忙点头,“有的。”
她很快收拾好,带着君舒影一同离开了乾和宫,大大咧咧回了教坊司。
君舒影嫌弃地脱了那套宫女服,正要问沈妙言讨茶喝,厢房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沈妙言从门缝里向外张望,只见念念规规矩矩站在门口,正等着她开门。
她挥挥手,示意君舒影去衣橱里躲着。
确定君舒影藏好之后,她才打开门,笑道:“念念怎么来了?”
小家伙踏进屋子,把手里的小食盒放到圆桌上,“我给娘亲做了蛋黄粽子,听说娘亲没在乾和宫,想着娘亲大约回了这里,所以特意给娘亲送了来。”
沈妙言心中欢喜,抱住他亲了一口,“还是念念疼娘亲。”
虽然被亲过很多次,可是念念仍旧臊得小脸通红。
他捂住脸蛋后退两步,绷着红透的小脸,细声道:“男女授受不亲……”
说着,却闻见身后的衣橱内,传出一股雪莲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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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7章 比占有更珍贵的,是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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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7章 比占有更珍贵的,是成全
他面色不改地在圆桌旁坐了,从食盒里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青粽,细细剥开粽叶。
江米雪白,里面裹着金黄色的圆蛋黄,正散发出甜糯清香。
他把小粽子在绵砂糖里滚了一圈,才摆到雪白的小瓷碟里,放上青竹筷。
他望向沈妙言,稚嫩的凤眸里,盛着浓浓的依恋:“娘亲,你来尝尝念念包的粽子吧?”
沈妙言不知怎的,面对这般懂事的儿子,心中竟有些愧疚。
她在念念身边坐下,夹起那只清香软糯的蛋黄粽子,慢慢咬了一口。
粽子很香也很甜,比她从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她笑得眉眼弯起,毫不吝啬地夸奖:“念念包的粽子很好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