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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背着她走到摊贩前,“快挑。”
沈妙言欢喜得不行,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最后在君天澜的催促下,挑了盏做成小金鱼模样的花灯。
两人顺着繁华的长街,一路回了国师府。
君天澜听着她在他背上哼小曲儿,本来阴郁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天空不知不觉落了细雪,沈妙言举着灯笼,仰望夜幕中的明月,很是稀罕:“国师快看,有月亮还下雪呢!”
“没见过世面。”君天澜声音慵懒,颇为鄙夷。
沈妙言闻言,强忍住敲他脑袋的冲动,酸里酸气地说道:“毕竟,国师那么大年纪了,我的年纪还很小,自然没见过这样的夜景。国师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好好孝顺你,连带着我爹爹那一份一同孝敬你!”
君天澜面无表情:“沈妙言,想挨揍,直说。”
过了年,他也不过二十一岁,他有那么老吗?
沈妙言嘻嘻笑着,趴在他肩头,对他咬耳朵:“妙妙开玩笑呢!国师一点都不老,国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是世上最好看的人!”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3章 来小日子了
(全本小说网,。)
君天澜被她弄得耳朵痒痒,向来冷峻的面颊莫名发烫,抬步缓缓往国师府而去。
等沈妙言敷完脸、沐浴完,早过了夜半。
她躺在东隔间的小床上,黑暗中,闭着双眼,抱紧了被子。
脑海中,望川楼那些画面挥之不去,眨眼间,眼前却又浮现出尸山血海,叫人恐惧非常。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又回到皇宫,冰冷封闭的屋子里,和那名死掉的太监待了整整一夜。
血,到处都是血……
爹娘的,刺客的,沈峻茂的,楚云间的……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从额头滑落,最后抱着被子,大哭出声。
东隔间的寝房,君天澜躺在床上,睁开双眼,那哭声无比凄惨,同街市里,抱着金鱼花灯、笑嘻嘻吃着糯米团子的小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从回来的路上开始,她就一直在拼命压抑内心的恐惧。
他看得出来的,他都知道的。
他知道是沈峻茂和楚珍联合掳走了她,他知道她对沈峻茂手软了,他知道她今晚差点就被他们杀掉。
暗卫将一切事情都调查出来,可他,却在她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在江边同那些刺客厮杀。
若他动作快些,是不是,她就不会被这些梦魇缠身?
东隔间的帘子猛地被拉开,沈妙言冲到他床上,掀开他的被子,直接骑在他腰间,哭着捶了他一拳头:“你为什么不进来安慰我?你有没有良心?!”
这愤怒来得莫名其妙,君天澜该生气的,可是望着那张哭花的小脸,却只想笑。
沈妙言捶了他几拳,哭得有些累,便卷了被子趴在他身上,半边脸儿贴着他的胸膛:
“国师,我一闭上眼,就看见那些鲜红的血。国师,我真害怕有一天,我的身上,也会流出血来。”
君天澜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淡漠,却给人很安心的感觉:“不会的。”
沈妙言蹭了蹭他,滚到床铺里侧:“今晚想要跟国师一起睡。”
君天澜知晓她是被吓到了,于是将被子重新盖好:“只许这一晚。”
……
夜深了,君天澜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小丫头已经不小了,他又是正常男人,这丫头娇娇软软的,躺在他身侧,实在是叫他浑身燥热不安。
偏这丫头还浑然不觉,因着怕冷,八脚鱼似的非要缠上来,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她睡得很熟很香,红润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尽管十三岁了,可那张小脸依旧是一团孩气的模样。
他凝视着那张小脸,没有一丝睡意。
昏暗的光线中,他伸出手,细细描摹起她的眉眼,指尖最后顿在她的唇瓣上,缓缓勾勒出她的唇型。
“别闹……”
她声音透着疲惫,一把打开他的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这一夜,于君天澜而言,无比漫长。
虽然漫长,却并不难熬。
翌日,清晨。
君天澜还在睡眠中,突然听见耳畔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嚎啕大哭:“国师……真的流血了啊,我的身上,真的流血了啊!”
他睁开眼,只见被子被掀开,浅金色的褥子上,晕染开一大滩深红色的血液。
沈妙言瘫坐在里侧,一手紧紧攥着亵裤,那洁白的裤子上,斑斑驳驳,全是血。
尤其是,大腿内侧……
他皱起眉头,“你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呜呜呜……”沈妙言哭得厉害,“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国师!你快救救我!”
君天澜见她说话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失血过多的模样,不由疑虑地蹙眉,将她按在床上,准备扒她的裤子:“别动,我看看伤口。”
“你轻点儿。现在没怎么流了,我怕你把伤口弄坏,又要流血。”沈妙言冒出两个眼泪泡,乖乖在床上趴好。
君天澜正要扒她的裤子,可转念一想,小丫头已经十三岁了,毕竟男女有别,他又不是医女,哪能轻易看她的私/处。
于是他收了手,下床道:“我让素问进来看看。”
沈妙言趴着,打了个哭嗝:“也好……”
君天澜未曾梳洗,只披了件外裳出去,匆匆把素问叫了来。
素问听说沈妙言流了很多血,以为是受了重伤,便连忙收拾了一箱子的止血药材,跟着君天澜快速进了寝房。
除了素问,府中另外两个府医也被夜寒叫过来了,一些打下手的医童也在。再加上拂衣等侍女,满屋子都是人,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紧张模样。
一架四副屏风将里外隔绝开来,素问进去,稍稍检查后,红着脸,默默站在床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沈妙言哭得一抽一抽,声音细弱地开口:“素问,我是不是不行了?我感觉好像身体被掏空,一点力气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君天澜在一旁,冷声问道,“昨晚,她并未受伤,不该流这么多血。莫非,是内伤?”
素问满头黑线,自家主子从未和女子接触过,自然不晓得,女子到了一定年纪,便会来小日子。
小姐吃得好、住得好,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她亲自调理小姐的身子,十三岁来小日子,实在是很正常。
只是,这等女儿家的事情,该怎么开口跟主子说呢……
君天澜见素问只垂头不语,以为沈妙言是患了什么恶疾,连她也无法治好,于是眉头一皱,上前拿毯子裹住沈妙言,抱起她便往外走,打算去找白清觉。
沈妙言浑浑噩噩的,只怕自己要死了,眼泪不停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国师,我怕死!我不想死!”
拂衣和添香抱头痛哭,一些素日里跟沈妙言交好的小丫鬟同样掉起眼泪。
沈小姐还这样小,老天爷怎么狠得下心……
君天澜摸了摸她的头,表情郑重而严肃:“本座不会叫你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会让你好好活下去。”
素问跟出去,听见这番话,实在是忍不住,轻声道:“那啥,主子,不必去找白太医。小姐她,小姐她是来小日子了。”
“……”
满屋子的兵荒马乱,瞬间静默下来。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74章 命定的夫妻
(全本小说网,。)
用过午膳,沈妙言躺在床上,越想早上的事儿,越觉得尴尬。
没人教过她这方面的东西,她又只爱玩,从不曾注意过这些。
她一想到弄了君天澜满床的血,就脸红得发烫,不知该如何去见他。
幽幽叹了口气,她钻进被褥,努力将这羞人的事儿抛到脑后,转而盘算起自己的复仇大事来。
她盯着床头的金鱼花灯,昨晚在望川楼,她借机怂恿楚珍赖上沈峻茂,也不知事成没有。
若是事成,楚珍嫁给沈峻茂,庶叔的府邸,可有的热闹了。
此时的乾和宫书房。
楚云间端坐在书案后批阅奏章,下面跪着楚珍和沈峻茂。
两人皆都衣冠不整,气氛十分诡异。
楚珍哭哭啼啼地开口:“皇兄,您要为珍儿做主啊!珍儿听闻沈公子从山阳书院学成归来,想着跟他讨教些学问,谁料,谁料沈公子见色起意,竟然对珍儿做出那种事!”
说罢,哭得越发厉害。
沈峻茂一张脸黑得犹如锅底,“长公主慎言!”
说着,朝楚云间拱了拱手:“陛下,草民随长公主在合欢宫喝茶,茶没喝完,就晕了过去!等草民醒来,就和长公主衣衫不整地倒在床上。但草民敢保证,绝对没有对长公主做出任何不轨之事!求陛下明察!”
楚珍哭得愈发厉害:“怎么,沈峻茂你现在是不认账吗?本公主金枝玉叶,哪里配不上你?!本公主告诉你,你今日必须对本公主负责!你必须娶本公主!”
沈峻茂恨得牙痒。
他早上接到楚珍的信,叫他到合欢宫,说是好好筹谋如何对付沈妙言。他兴冲冲进了宫,谁料却直接被她放倒!现在倒好,又嚷嚷着要他负责。
谁不知道这位长公主早没了清白,加上脾气又不好,简直是谁娶谁倒霉!
可如今,她竟然赖上他了!
定然是昨晚望川楼里,沈妙言那个臭丫头说的话起了作用!
“陛下,草民对此事一无所知,求陛下彻查!”沈峻茂以头贴地,脸黑得能滴水。
“你竟然敢说一无所知!”楚珍气恼得很,猛地蹦起来,直接一脚踹在沈峻茂身上,将他踹翻在地,狼狈不堪。
沈峻茂火大,可碍于她的身份,不敢还手,只得乖乖爬起来,依旧对楚云间跪着。
楚云间漠然地将下方的情景纳入眼底,楚珍嫁给沈峻茂,比嫁给区区侍卫有用多了。
他搁下手中的朱砂笔,雅致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既是郎情妾意——”
“陛下!”
一声急促的娇呼打断了楚云间的话,沈月如身着凤袍,头戴凤冠,急急走进来,屈膝行礼:
“陛下,臣妾的弟弟向来顽劣,哪里能娶长公主?长公主若是嫁入沈家,怕是要受委屈的。”
她语速极快,怕极了楚云间会赐婚。
刚刚她正在凤仪宫午歇,突然听采秋说公子和长公主搅合到一起,吓得她连忙赶了来。
峻茂将来是要继承沈家的,若是要娶,自然是娶贤淑能干的名门贵女。
且不说楚珍早没了清白,就她那样的脾气,嫁入沈家,只会搅得家里鸡犬不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楚云间静静看着沈月如,温和的眸子里,冰凉入骨。
书房中静默许久后,他声音淡淡:“珍儿,你觉得嫁入沈家,可委屈?”
楚珍一喜,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沈家也算是名门贵族,相信他们能照顾好我的!”
沈月如面色一白,还想再说什么,楚云间已经低了头继续翻阅奏折:“李其,起拟赐婚圣旨吧。至于那个侍卫……”
楚珍连忙道:“那个侍卫,不如交给臣妹处理吧?就不劳皇兄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