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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取那血佛的方向!
可随即那爆射而出的丝线,却被一道禀冽的剑光阻住去路,将那丝线打落,偏向一边。
那五根丝线与那奄奄一息的血佛擦肩而过,直接弹射进血佛身前的黑水沼泽里。
那黑水沼泽犹如阳光下的雪糕一般,瞬时无声无息的塌陷去一大半。
而拦住那丝线的,正是持剑而立挡在血佛之前的清砚。
“哇!好厉害!”阿精惊叹的看着那塌陷下的黑水沼泽,也不知是在夸赞清砚,还是感叹那修士的强大。
“真是有趣,”那戴着面具的修士见被人阻拦,非但不气,反而笑起来。
他拂着指尖,看着清砚笑得一片邪肆,“我还没有冰属性的灵丝哪,你来做我的灵丝,可好?”
清砚闻言,眼眸的一凝,灵丝?这人难道是……
所谓“灵丝”,就是将资质上佳的修士,剥皮祭炼,将修士全身的骨骼、精血、天赋、修为、属性,用特殊的秘法凝炼成一种特殊的丝线,这就是灵丝!
只要这灵丝一成,就能包含祭炼修士的所有修为,简直就是能成为媲美灵宝的存在!但是因为需要“活活祭炼修士”,所以祭炼灵丝的修士一直被正道所不耻!
曾经因为拥有灵丝,一时风光无限的门派——随意门,被正道修士群起而攻,一夜之间满门覆灭,整座门派上下一千两百二十一条性命,无一幸免,都随着《炼灵》这本功法,付之一炬。
想到此,清砚不由得眼神一暗,一直有传言,随意门门主的儿子观自意,因为在别派修行,幸免于难,难道这是真的?
“你是,随意门观自意?”清砚开口,虽是疑问,但那话里却带着几分笃定。
“哦?”那戴面具的修士闻言,却是狡诘一笑,“真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我来,真不愧是昆仑的高徒。”
竟然识得我出自昆仑?清砚思忖,难道他来过昆仑掌门收徒大典?只是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你不用想了,你师父正元收你为徒时,我当时确实在场”,观自意笑着拂过,自己覆着面具的那半张脸颊,“只是用的不是这张皮而已。”
“那时,你不过一介孩童,却没想到如今你都已经这般大了,也是,”观自意说着说着低声闷笑起来,“只有成熟的果子,吃起来味道才好……”
说罢,观自意五指一张,万千丝线暴射而出,向着清砚的方向裹缠而来!
“你的灵丝,我要定了!”
清砚凝眸,紧握手中长剑,持住剑身自左向右缓慢转动,每一丝的转动都好似蕴含契合了某种大道韵律。
有无形的剑气凝结在清砚身前,丝丝缕缕纵贯成行,细密如丝的组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那些突袭而来的挡在剑光外!
“破!”
清砚轻喝一声,剑光爆出将那些裹缠而来的丝线,尽数绞断!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眼见丝线被绞断,清砚欺身而上,剑起剑落间,一片冰凌向着观自意飞射而入……
阿精,看向一旁眼露贪婪之色的修士,又看看徒自躺在一边壮似虚弱的血佛,末了她抬头看看打成一团的清砚、观自意。
这宝贝还丢在一边哪,你们不是为了夺宝才来这里的吗?
“宝物,我来啦!”阿精兴奋的搓搓手,一个踏步,猛的飞向血佛的方向。
而紧跟阿精身后的,乃是一群犹如看见血腥,蚊蝇般的修士!
有道是蚁多咬死象,更何况是蜂拥而上的筑基修士,一时之间那血佛的身上,好似成了法术、兵器展示台,这人一枪,那人一剑,这人一招“xx术”,那人一下“xx诀”,极尽此生所学,用尽各种办法,不遗余力的从血佛身上尽可能的搜刮。
此时的血佛已没有了之前摇头摆尾,神气十足的模样,血佛虽然肉身强悍,但它那身堪比仙器的鳞甲,乃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内里。
当时他吞下的“湖兎”,在自己的体内爆炸开来,直接摧毁了血佛的五脏六腑。
如今,更有这些壮似疯魔的人修,群起而攻,血佛甩着破损的鱼尾,它翻动着庞大的身躯,想要将身上的修士晃动下来,但这却在众多的修士面前,显得徒劳无功。
总是刚刚晃下了一批,又有一群翻身而上,且被自己压死、震伤的修士越多,那些人修更加兴奋,他们总是先去捡拾起那些修士掉落的东西,或是给重伤的修士再补上一剑!然后回来继续撬动自己身上的鳞片!
难道我真的要死了?
血佛无比认真的想到,在那一刻血佛难得的平静了下来,脑袋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想法了哪?在自己还只是一只小“鱼苗”的时候,自己跟随者自己的主人,来到了霖天境。
是了,我还有主人!可是主人去哪了?
血佛烦躁的晃晃脑袋,时间太久了,自己已经不记得的。
自己只记得,主人好似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是什么哪?
“嘶,”那血佛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自己身上的鳞甲被人撬下了一片,可随即血佛却高兴起来,它身上淡金色的鳞甲都变得如同朝霞一般红艳。
我想起来了!主人留给自己一个躲藏的地方!
就在血佛暗自心喜的时候,那一边的燕九却也在这时,从自己昏沉的意识中“醒”来……
“这,是哪里?”
燕九张眸,眸中的迷惑,却在看清周围的情形时,瞬间清醒。
四野空旷无垠,而自己则凌空站在水波之上,脚下的水面沉静一片,却如同透明的琉璃一般,径直看到对面。
“我明明是在夺取血佛香,怎会来到这里?”燕九皱眉,陷入回忆……
当时,肉须收回,自己欲夺取与自己咫尺之遥的血佛香,却突听得一串连绵不绝的炸响声传来。
那一瞬燕九好似听见了过年时放鞭炮的巨大轰鸣声,之后发生的事燕九已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在意识陷入黑暗前,自己好像又一次看见,那只巨兽的虚影浮现出来!
“这里是?我的识海!”
燕九凝眸,看向脚下,在那宛若琉璃的水面之后,有一只巨兽慵懒的趴卧在那里,皮色雪白散发着荧光的巨兽,通体遍布金色的漩涡状云纹,睁着那双灰白清透的竖瞳,直直的看向“镜面”之上的自己。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巨兽,而是一面镜子,而站在镜子另一端的,是另外一个自己。
“为什么我的识海中会有一只巨兽虚影?”
蓦的,燕九想到了燕卿的母亲,自己那位有着妖族血统的“奶奶”。
是了,自己差点忘了,自己除了长得像个人以外,还是一只白化版花栗鼠的事实。
“所以,”燕九摸摸下巴,“这是花栗鼠长大后的样子?”
燕九轻挑的吹了声口哨,“看上去可真不错。”
可是随即,燕九却又犯了难,自己还要夺取那血佛香,怎能在自己的识海里空自消磨时间!
这刚一想到出去,就见对面那只俯趴的巨兽虚影径自站了起来,迈着优雅的步子,向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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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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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那血佛一个摆尾,硬生生在黑水沼泽里打了一个挺身,大地颤动泥水飞溅间猛的跳将起来!
它双眼闭合,身后那条有些破损的鱼尾,以一种古怪的韵律轻轻的摆动起来。
血佛这一动,可苦了血佛身上的修士,正在血佛身上淘宝的修士,犹如震落的牛虱般纷纷落马,被血佛的鱼尾劈头盖脸当头砸下!
阿精双手合十,一边对着一个被血佛压成“肉饼”的修士念叨着,“阿弥陀佛,早升极乐……”一边毫无罪恶感的,将那修士的储物袋、法衣、甚至那双靴子,统统收入囊中。
阿精擦擦额头上的薄汗,这一通忙活,还挺累的,她看看自己身后的“战果”,面带欣慰的笑笑,“还不错嘛,战场收拾的十分干净”!
她抬头看看即使顶着破鳞烂甲,还依旧坚持浮在空中的血佛,又看看地上犹如被拍苍蝇一般,横尸当场的修士。
“真不愧是活了几万年的家伙!”阿精咂舌,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这血佛都成这副模样了,还能拉上一群垫背的。
这可真是“垫背”啊!估计拿个铲子,都翻不起来。
可让阿精震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整座黑水沼泽,契合着那血佛尾巴的摆动,渐渐的下沉了起来,大地震颤,沼泽塌陷。
而随着黑水沼泽的下沉,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隐藏在黑水沼泽下的——深渊。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但是吸引众人目光的不是那条如同天辄一般,不见头尾的深渊,而是隐在那深渊浓稠雾气间的一座洞府。
那洞府位于深渊的山腰处,贴峭壁而建,一半隐在浓稠的黑雾里,另一半凌驾于黑雾之上,露出那巍峨大殿的一角……
那血佛见到那洞府显现出来,一甩鱼尾就要向着那深渊处的宫殿冲去!
见那深渊处现出洞府,有几道传讯符从黑水沼泽周围的修士当中传出,化为微光消失于天际。
正在与清砚酣战的观自意,见那血佛欲逃,直接反手一掌击向清砚,自己则借此抽身,追向那血佛。
清砚一个转身,避过了观自意的攻势,清砚念动口诀,手中长剑顿时剑光暴涨,夹杂着禀冽的霜寒之气,直接一剑挥向想要脱身的观自意!
观自意闪避不及,冰蓝色的剑芒直接划过观自意的手臂!
观自意只觉得手臂一凉,就见一道血线自受伤的地方径自滑落,只倾刻间就****了大半的衣袖,可想而知那剑芒的厉害之处!
见清砚破了自己的护身罡劲不说,甚至还伤了自己,那观自意终于褪去了眉间的随意,变得开始认真起来。
“本来只想擒住你炼制灵丝,现在看来,那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那观自意说着,却是轻笑出声,“你以为,我真的是筑基修士?”
清砚瞳孔一缩,却见那观自意的修为自筑基中期一路飙升!筑基后期,筑基大圆满,直至结丹!不过这还没完,那观自意的修为一直涨到了金丹中期!
清砚眸光凌冽的看向观自意,“你用秘法降下修为来这霖天境,究竟有何目的!”
“我有何目的?与你何干!与你昆仑何干!你昆仑的剑修,还真是那般百年不化的迂腐!”
观自意轻笑出声,脸上是挥之不去的嘲讽,他看向那想要逃回深渊的血佛,身形一闪,向着那血佛的方向遁去。
清砚却并不追上,反而将剑挽了一个剑花,反手收起来。
清砚看向季风的方向,就在刚才,自己感觉到燕九的神识一阵波动,这是燕九要醒来的征兆。
清砚想要上前看看燕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长大了,可以保护她了!可是脚下的步子却莫名的蹉跎起来。
清砚想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燕九,我回来了……”有风吹来,吹散了清砚的轻声呢喃……
躺在季风臂弯处的燕九,却在这时猛的张开了那双合住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