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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迟桂英低下头的时候,少年说:“我可以帮你。”
“没用的。父母带我看过很多名医。”
“你相信我一次。就像是之前那样。”
迟桂英虽然不相信少年有这个能力,却还是点了点头。
少年示意迟桂英伸出了手,随后将其握住。迟桂英低着头,羞红了脸,并没有看到少年掌心若隐若现的一个“火”字。
第593章 重水珠
陈枫一直认为,帮助别人是十分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当别人因为自己的帮助而受益,就实现了自己行动的价值。
当陈枫看到那几个秘者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有了趟这淌浑水的念头。对于乱局,他忽然生出了热爱。只是,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便成了这个样子。之所以保护迟桂英,只是因为迟桂英和他一样,在别人的眼中都是弃子。另外一点原因则是陈枫心中还保留着一般秘者所不惧有的善念。
别人的疑难杂症在陈枫的眼中太简单了。对于迟桂英的情况,他有两个办法:一是将其体内自出生时就有的内火彻底吸走,只是这样有点可惜;二是让她的内火温顺一些,还可成为其修炼时的助力。
第一个办法并不难,第二个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秘界之中,修炼火系秘术的秘者是最多的了,可他们能做的只是使用火焰,而不是彻底控制火焰。迟桂英体内的火焰很奇特,从她出生时便存在。内火的形态怪异,介意虚实之间,因此很难被一般的秘者引出。若是因为内火的不安分感到疼痛,那也只能忍着。若是以陈枫过去的能力,吸收内火还是勉强做得到的,不过需要迟桂英配合一下。可是第二种方法无疑更具有吸引力,也更有难度。好在陈枫最近有了那个奇遇,这个奇遇便是禁地之匙。
在陈枫的体内,存在着三色奇特的火焰。这三种火焰虽然亲近,但因为彼此的地位和威力都非同凡响,三色火焰就是融不到一起。可是在获得禁地之匙的时候,青、红、紫三色火焰瞬间变得水乳交融一般。它们不再彼此排斥,反而变成了一家人。陈枫要做的,便是依靠这种力量让迟桂英体内的内火稳定起来。
当他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他感觉到,他对于这不属于他的火焰操控起来也是那么得心应手。他觉得,只要自己一个念头,这内火便可以将迟桂英焚烧掉。因为缺少正确方法的压制,更兼迟桂英修为的提升,内火已经变得有些狂暴。可是,陈枫却让它慢慢地温顺起来。
另外,陈枫感受到了内火的一种期望。火焰有期望?一般的秘者听后可能会笑出声来。可是陈枫却坚信,一切火焰都是有思想的。他清晰地感受到内火希望离开迟桂英的身体,融入到陈枫的体内。可是,陈枫还是拒绝了。陈枫安抚了火焰,让它老老实实待在迟桂英的体内,为自己的主人效力。
这个过程很诡异,一半依靠禁地之匙,一半依靠心灵来完成。
片刻之后,迟桂英睁开了眼睛,困扰了她二十一年的内火明明还在,却仿佛是消失了一般。她感觉到自己的修为也有了一些提升,甚至在最近可能会迎来一次突破。同时,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也好了很多。她终于确信了一个事实:“我好了!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了!”
随着她兴奋的叫声,晶莹的泪珠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当迟桂英再一次睁开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扉终于可以彻底敞开了。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皮肤,虽然还是粗糙,但能够感受到风的凉意;自己的头发还是干枯,但头皮却没有那种瘙痒难耐的感觉;最主要的是她的体内,燥热的火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
迟桂英留着泪感谢陈枫,却被陈枫摆手止住:“你收拾好东西,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还要去下一层。建议你在突破七层关卡后,就不要进入禁地。那里应该有传送阵,能将你送出去。你的修为太低了,倒不如抓住这次机会,将身体彻底调理好。”
迟桂英突然生出了一种和陈枫继续闯下去的冲动,可是她也清楚自己的实力。对于铁翼鸟王吐出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实在无法接受:“这全是你的功劳,我怎么能拿?这些都是你的!”说着,迟桂英将形形色色的东西推给陈枫。
陈枫看了看迟桂英的眼神,没有贪婪,只有坦诚,他便说:“说实话,这些东西我看不上,送给你吧。”
迟桂英哪里不清楚陈枫的意思?眼前的这些秘识、秘器和材料,都是经过铁翼鸟王检验的。对一般的秘者而言,这是一堆小山一般重要的财富。哪怕是身家丰厚,也不会介意自己的财富多一点。
其实,陈枫倒是真的不在乎这点东西。他关注的是蓝海瓶。在铁翼鸟王死掉的瞬间,原本早已饱和不再吸收铁翼鸟白烟的蓝海瓶,对铁翼鸟王的白烟却感兴趣,将其吸入。一瞬间,陈枫感觉到蓝海瓶的威力又增加了一些。
迟桂英趁着陈枫发愣的工夫,便将这些东西都挪到了陈枫身前,一再请他收下。看到迟桂英坚持,陈枫随手拿起其中的一颗黑色的珠子说:“我收下一个总可以了吧?这颗珠子如此滑润,倒像是传说中的重水珠。这可是这堆东西里最好的东西了。最好的宝贝被我取走了,剩下的你便留着吧。”
重水珠由水之精华凝成,储水之多,可与江河相比,若是放在厉害的秘者手中配合秘术,能有汪洋大海之势。重水珠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可柔可刚,在秘器之中几乎无坚不摧,无物可挡,无物可伤,甚至可以与秘宝相抗衡。因此,重水珠在秘界中名气很响,却几乎无人见过。迟桂英看到陈枫拿着的黑色珠子,那不起眼的样子怎么可能是重水珠?完全是陈枫担心自己不好意思要这些东西,故意说给她听的。想到这里,她对陈枫又多了些感激。
只是,陈枫拿到珠子之后,随意地看了珠子两眼,脸色却猛地变得郑重起来。他竟然立即盘膝做到了地上,对迟桂英说了一句:“请你为我护法,我有些事情。”说完,陈枫便将珠子握在掌心放于丹田处,闭目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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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无名之河
迟桂英看陈枫郑重的样子,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她不知道陈枫为什么这样做,但知道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因此毫不犹豫站在了陈枫的身前。她想,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退让半步。哪怕是自己的修为很低,可纵然付出性命,也要成为一个坚实的壁垒。就像陈枫当时从铁翼鸟王手下救出她一般。
陈枫着急坐下,是因为他遇到了事情。这个事情,与他手中的珠子有关。
他确实是想安慰一下迟桂英,所以随手拿了个珠子说是重水珠。谁想到拿到珠子后,他却感到自己的秘识正被一点点牵引到珠子之中。
陈枫不乏与奇珠打交道的经验。他身上的诸天星月珠之中便有秘天胜境,那是一个无比玄奥的世界,包罗万象,让人心驰神往。陈枫曾经进入到秘天胜境中,每一次都是精神直接被带入进去。他也曾经进入到燕生的梦境之中,同样是直接进去的。像是这样缓缓进入,还是第一次。因此,他才有机会给迟桂英说话,让她帮助自己护法。他知道,这一进去,绝不会立即出来。
秘识进入珠子之后,他首先看到了一条河。这是一条很宽的河,隐隐可以看到对岸,却又一点都不清晰。河上波涛汹涌,时时有一丈多高的巨浪扑面而来。纵然距离很远,陈枫也感觉这些浪仿佛要马上打在他身上一般。
在他的身后,则是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到。
这时,河上有一叶小舟缓缓要来,先是柳叶一般,随后渐渐变大,在风浪之中不断起伏,虽然惊险,却依然安然前行。
摆渡的人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看不出相貌。当他来到江边时,低声对陈枫说:“可要渡船。”
陈枫点点头,看向了他的船,不由一愣,上面竟然没有船底板。摆渡人所站的地方,赫然是滔滔河水。
“你可是看不到船底板?”
“是。”
“那是你阳气太重的原因。上来吧,你掉不到水中的。”
陈枫点点头,踏足上去,果然浮于水面上。
“站稳了。”
“好。”陈枫说话不多,对于这个世界他十分陌生,只能慢慢观察。
首先,这里的秘力稀疏程度和陈枫来的世界差不多;其次,摆渡人不像是秘者,一丝秘力波动都没有。看他划船的熟练程度,应该是个老船工。这些内容,是瞒不了在海边长大的陈枫的。
陈枫看着船舷外的风浪,心中渐渐烦躁起来。奇怪,怎么情绪这么容易就产生波动?他不知道原因在哪里,却感觉原因很快就要揭晓。
突然,两只苍白的眼珠子率先出现在陈枫的面前。眼珠子只有一点淡淡的灰色瞳孔,布满了血丝,看起来十分恶心。
这两只眼珠子,属于一个死鱼一般的尸体。他伸开手试图去抓陈枫,可是还没有抓到,便浑身一哆嗦,又掉回了水中。
尸体落水后,并没有被风浪吹走或者自己消失,而是很诡异地跟着船。
河对岸看起来比较近,但船行了许久,没有一丝靠近对岸的感觉。渐渐地,又有三四个尸体跟在船后。
“你身上有它想要但是又畏惧的东西。”摆渡人说,
“哦?能是什么?”
“极阴或者是极阳的东西吧。极阴的东西是它们的补品,极阳的东西可能让它们灰飞烟灭,也可能让它们恢复人身。”
陈枫一想,自己身上极阴极阳的东西真不少。炽阴珠是极阴极阳的结合,冰霜秘力和体内的液态火焰也是一极阴一极阳。另外,他体内的枯荣秘力也只是练就了极阳之力。想到枯荣秘力,他不由感慨,至今还没有枯荣秘力那一半的踪迹。若非是自己体内有冰霜秘力的存在,他可能早已因为阳亢死掉了。
死,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人的一生,重点便是死亡,谁也无法躲避这个话题。若非因为人活过,也不会怕死。之所以怕死,就是因为活着的美好。活着,可以自在地呼吸,可以享受各种美食,可以聆听音乐,可以在自然之中感受高山流水,可以经历人间百态,可以因世间温情感动,甚至能够听到血液在体内汩汩流动的声音。
可若是死了呢?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世间被悄悄抹去,被埋入土中,纵然低声抽泣也无人听到。泥土湿润,是最终的归宿吗?人世间的那些酸甜苦辣再也尝不到了。有欣喜无人分享,有苦闷无处倾诉。在这种状态下,一直到岁月的尽头。可是岁月的尽头到底是哪里?
一个人,纵然名垂千古,抑或遗臭万年,最终都要面临这种境遇。死前静默也好,咆哮也罢,都无济于事,改变不了命运。
陈枫原本一直都是这种看法。不过自从他踏入秘界之后,他又改变了念头。原来,很多灵魂在脱离了肉体之后不会泯灭,反而会得到自由。甚至很多灵魂会变成如今河中这些怪物的模样。
陈枫仰着我的头颅,想要寻找阳光,可是只看到一片阴沉沉的天空。
陈枫忍不住问:“它们到底是谁?怎么成为这个样子的?”
“无法转世的死人,一直都在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