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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一代秘宗最终死在了一个初阶秘士的手中。
上官敏和叶留雨再次确认了一下，青儿真的不是其他秘者以特殊的方式附身，眼前的就是她本人。她的神智也无比清醒，并没有被别人操控。
青儿感觉，当自己手中的簪子重重刺下的时候，她突然解脱了。不管过去如何，她都已经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不管下场如何，都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她只需要静静等待将要出现的结果。从那个神秘的秘宗点了她一下到现在，只不过是经历了很短的一点时间，可是她的命运就此出现了重大的转变。
从此，她找到了真我。
“你为什么要杀他？”上官敏问。
“因为他杀死了我的父母。”青儿慢慢地回答。
“你不怕死吗？”叶留雨问。
“不怕。”青儿抬起头，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一次，她不是再寻找什么凶器，只是出于女人爱美的天性。
大家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怕。
“怎么办？杀了她还是……”上官敏破天荒地没有了主意，转而去征求叶留雨的意见。
“陈枫，你看呢？”叶留雨转而问陈枫。
“若是我，就让她离开。反正乾前辈已经死了，而且死于他们两个的恩怨。最主要的是，她做这一切都事出有因，不是为了其他利益。若是换做我，我也可能会这么做。将心比心，未尝不能给她一条活路。”陈枫很中肯地说。
青儿倒并没有因为陈枫为她说了好话而表示感激，她只是很从容地听着，仿佛他们说的事情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好，你走吧。”叶留雨对青儿说。
青儿点了点头，拔出了簪子，在乾老魔的衣服上擦拭干净，便要离开。
“地上的东西，你挑选一些。”上官敏说。她说的，自然是散落在地上的乾老魔的遗物。
这一次，不仅陈枫愣住了，青儿也觉得很意外。上官敏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较严肃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如此体谅别人。像青儿这样修为的秘者，留在禁地，死掉的可能性极高。给她一些东西，只是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已。
青儿点了点头，在地上拿起了一件秘宝和一件秘器，以及几块秘石，随后冲着身前的几个人点了点头，慢慢地离开了。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显得无比孤单。
一个初阶秘士，从此将在这个随时可能夺走她性命的禁地之中挣扎求存。纵然离开，迎接她的还有更加险恶的秘界。她可以选择逃避，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也没有机会。再大的风浪，她只能用稚嫩的肩膀独自去扛了。
第691章 联手
地上的秘宝有好几件，放在秘界，这些都是让无数秘师垂涎的好东西。乾老魔作为中阶秘宗，辛辛苦苦收藏上百年，有些秘宝连叶留雨和上官敏都会心动。可是，青儿只是挑选了一件秘宝和一件秘器。
聪慧的她知道，现在不能表现出贪心，谁知道上官敏会不会随时改变主意。而且身怀这么多与她修为不匹配的东西，会增添更大的风险。万一她能活着离开禁地，一件秘宝也足够她作为立身之资了。至于她还选择了一件秘器，则是留着眼下使用。秘宝虽好，她的修为还无法驱动。
青儿如此知进退，明得失，倒是赢得了叶留雨和上官敏的认可，自然不会难为她。哪怕是郭啸天，此时也没有说什么。眼下他还处于丧子之痛中，对眼前的事，不是很关心。觉慧则对上官敏和叶留雨施了一礼，表示了自己的赞许，同样没有提出异议。这一会，他变得无比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叶留雨和上官敏这次放过青儿，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们希望自己能像青儿那样，面对一次真我。当然，这念头只是深藏在她们心中，不会说出来。
“若非是牵扯到乾老魔，我还真想收这丫头做徒弟。”上官敏慨叹说。
说话的时候，上官敏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走到了乾老魔的遗物前，用脚尖翻了一下那堆秘宝，脸上有些疑惑一闪而过，随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这动作，自然都被其余的几个人看在眼中。
“姐姐倒是和我想一块去了。看她这么伶俐，我倒真的有些心疼她。”叶留雨说完，看了一眼陈枫，对他说，“陈枫，地上的东西都归你了。”
“大师和郭道友没意见吧？”叶留雨问。二人自然是有意见的。可叶留雨故意这么一说，二人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乾老魔的遗物虽然珍贵，但眼下四个秘宗的团结却更重要。否则就算分到其中的四分之一，可造成了分裂，最后死在别人手中，可就得不偿失了。
郭啸天甚至想，报了儿子的大仇，离开禁地之后，也要重新得到乾老魔的东西还不容易？觉慧则继续执行自己的思路，与陈枫交好，更大的利益在接下来再谋求。
几个秘宗都认为陈枫注定是被拴住的蚂蚱，只要需要，随时都能将他揪到自己的手中。
乾老魔和青儿的恩怨，只是为叶留雨和上官敏增添了少许慨叹而已。散魂棺前六个秘宗，如今乾老魔和张思通都死掉了。平日里在赤霞山，死个秘师都引人注目，死个秘宗的话，更是会震动赤霞山各宗门。可是现在，两个秘宗死了，仿佛是树林中有一片叶子落下了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当然，还是有受益者的，比如陈枫。他没有和叶留雨等人客套，手脚麻利地将乾老魔剩余的遗物都收集了起来。陆定一和乾老魔的珍藏，需要他以后找机会慢慢再整理。当务之急，还是怎么离开禁地。自然，他们还要躲开接下来的追杀。
上官敏十分严肃地问：“大师，我们四人合力，有取胜假扮尹笑那人的希望吗？”
觉慧说：“我刚才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四个人对上那人，配合熟练下来，也许还有六成机会，毕竟尹笑的身体出现问题，那人占据他的身体并不能完全发挥实力。否则，哪怕是六个秘宗，也不一定是秘尊的对手。可若是棺中那具肉身和他一起，我们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除非……”
郭啸天问：“除非什么？”他现在最大的念头，就是杀死背后的凶手。为了给儿子报仇，也为了自己。
觉慧指了指禁地深处的方向说：“除非那个神秘的秘宗和我们一起联手。”
上官敏问：“可那个叫黄宣的秘者为什么要帮我们？”
觉慧说：“因为我发现，他和那人并非是一路人。既然不是一路人，我们就有机会。纵然付出一些代价，也在所不惜。另外，一旦他和那人站在了对立面，和我们的那点恩怨也就不值一提了。毕竟，乾施主已经不在了。”
上官敏点了点头说：“确实。刚刚黄宣出手之后，那人和他说了一句话，能听得出来，他们确实不是一类人。他们应该都知道对方的底细。”
叶留雨说：“我们能不能争取到黄宣的支持还不好说。在此之前，就怕那人突然出手。”
郭啸天突然提醒说：“我们好像还忽略了一个人吧？”
上官敏说：“你是说占据散魂棺内肉身的那个秘者？可是，我怎么感觉那具肉身也是控制尹笑的秘者操纵的。大师，你看呢？”
觉慧点了点头说：“确实。虽然那具肉身只是露了一面，但动作和神色，和傀儡无异，不像是夺舍之后的秘者。”
郭啸天说：“既然我们猜测尹笑的身体出了状况，那人就大概不会立即出手，否则他刚才得到那个肉身相助，纵然我们这边添了一个黄宣，他也不会立即退走。我发现，那人占据了棺中肉身之后，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不在黄宣之下。纵然对手是一个人，可实则是拥有两个秘宗以上的实力，没来由怕我们。之前他的目的是烈阳铁。现在呢？既然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应该回去准备了。我们只要在他准备充分之前形成合力，便有可能打乱他的计划。”
众人商议到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约定先去找黄宣。很明显，黄宣知道那人的一些底细。哪怕是无法将黄宣拉到自己这方阵营，知道点消息也是好的。
没想到刚走不远，便看到黄宣站在通道中间的等着他们了。
“你们也和我合作？好的，我答应了。”黄宣没有等他们开口，便直截了当地说。他之前刚刚和觉慧交过手，可现在两个人都面色平静，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一样。
“你认识控制尹笑和肉身的秘者？”上官敏问。
“一边走一边说吧。我知道他在哪里。”黄宣没有否认。
几个人的速度很快，陈枫有些跟不上，自然又是叶留雨带着他。
“你们要做好死掉的准备。”黄宣在路上的第一句话便是冷冰冰的。
“因为他是秘尊吗？我们五个秘宗，对上他还没有机会吗？”郭啸天问。
“他不是秘尊，他是怪物。”黄宣说。
众人听后，都暗自腹诽：若是黄宣和尹笑在一起的话，还真说不清谁更像怪物。也许黄宣更像一些。
第692章 真相
“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他不是尹笑，尹笑早已死掉了。”黄宣的说法倒是和陆定一一致。
说到这里，黄宣记起了曾经屡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那个人，可以称作他师父的那个人最后一次出现时对他说的话。他告诉黄宣，黄宣的宿命便是守卫这鸣煞之地，自然也是继承他的衣钵。不过那个人因为早已受伤，并没有将自己全部的传承留给黄宣，黄宣的修为也只能停留在秘宗境界。那个人，便是伤在了突然闯入鸣煞之地的这个怪物的手中。说他是怪物，只是黄宣听惯了师父的称呼，他其实是个怪人，一个可怕的怪人。
黄宣的师父从此再没有出现在他的梦中，黄宣知道，他大概已经死掉了。虽然对长期固守在禁地这个荒凉黑暗的地方并不满意，可是黄宣还是接受了师父的安排。他觉得，这确实是自己的宿命。
偶尔，他还会想到黄沙村的日子。可也只是想想，早已回不去了，且回去又能如何？他也曾一度恨自己的师父，为什么将他引入这条不归路。可是想想黄沙村的村民，想到他们的贫穷、愚昧和凄凉，黄宣的恨就淡了。若是生在城市的显赫家族，从小可以读书，不需要放牛，生活自然是另一方面模样。纵然没有秘者这般久远的寿元，可是也不需要经受秘者这般苦痛的煎熬。可是假设都是没有意义的，对黄宣尤其如此。
黄宣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幸好，这个怪人和黄宣师父的较量中也受了重伤，元气大伤。虽然知道黄宣来到了禁地，知道黄宣的身份，可他依然拿黄宣没有办法。黄宣的天赋在禁地可以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怪人的伤势恢复不好，便无法抓住黄宣。
两个人在禁地之中是经常见面的，同时又有各自的禁区。黄宣发现，怪人有一段时间特别忙，可他窥探不出对方的底细。无论是怪人还是黄宣，都和一般的秘者不同。
偶尔烦躁了，两人还会争斗一场，但都不会以死相拼。黄宣便和他一直周旋到现在，也都默认了对方的存在。不过在心里，都是希望将对方彻底驱逐出去。
“那具肉身是怎么回事？”郭啸天问的时候，看了上官敏、叶留雨和觉慧一眼。他这么问，等于把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