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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
齐德仲这几天也完全想清楚了,当初他连挑三名同门,已经是自己的极限,虽然剑意臻至极致,但那也是强弩之末。齐德仲任凭傲气自肆,连自己斤两几何都没摸清楚,这等同于摄心内察的功夫尽付流水。所以飞云门设立自省窟关禁犯戒门人,确实是祖师苦心积虑。
常清站起身来严肃道:“既然知罪,那便安心受罚,门中尊长已经议定,将你逐出飞云门墙、去名除籍,从今往后不得自称飞云门人、不得施展飞云道法,听见没有?”
饶是齐德仲早有准备,此时此刻听见师父常清的宣判,浑身气力好像都被抽走一般,嘴唇打颤俯身磕头:“弟子遵命。”
“收拾行装,今天日落之前离开飞云道场!”
所谓逐出门墙、去名除籍,那就说明这名门人从今往后不再是飞云门的弟子,一切与飞云门相关的事情全都一刀两断,更重要的是,这种宣判往往是在众多门人弟子在场时举行的,这就注定被逐之人连一丝回头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齐德仲这个名字,德仲乃是常清道人所起法号,既然去名,齐德仲未来就只能叫齐仲,就算他自称齐德仲,那也不是飞云门德字辈的弟子了。
不过齐德仲无法舍弃这个名字,他对自己父母没有一丁半点的记忆,仿佛自幼就在飞云门中长大。齐仲是常清道人以前称呼自己的名字,后来正式入门拜师,赐号德仲,但仍保留俗家姓氏。
齐德仲在登云台中有一座青岩小院作为居所,前厅后院、假山莲池一应俱全,作为掌门常清的弟子,多少也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环境。
这青岩小院完全可以说就是他的家,或者说整个飞云门就是齐德仲的家族,上下门人都是他的亲人,如今却不得不与他们割舍分离,齐德仲即便有犯戒自废的心性,但也一样会有悲痛伤心的情感。
齐德仲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成长在飞云门,青岩小院中的一切几乎都属于飞云门,除了几件衣衫鞋帽,一套自己在山下市集淘来的茶具,几卷早年间抄录的道书,别无他物。
随便一个包袱扛上肩,推开院门已经是黄昏,齐德仲的脚步前所未有地沉重。
但更让齐德仲吃惊的是,青岩小院外面站满了德字辈门人,有男有女,每一个都像自己的兄弟姐妹,眼中带着不舍,有好几个已经暗暗落泪。
“师弟,我们是来送你一程的。”德源走上前来,另外捧着一个小布袋:“下山行走不易,这里面是一点银钱和药散,以备不时之需。”
齐德仲感慨道:“我已被逐出门外,你们送我这些东西不也犯戒了么?”
“既然你已非飞云门人,那此物就算同道结交,区区尘俗钱财,门中戒律还管不到这么宽。”德源苦笑说:“而且这也是师兄我下山时偶尔攒到的,山中清静无事根本用不出去,就劳烦师弟将这尘俗钱财还于尘俗了。”
齐德仲忍着眼角泪水,心中暖意无可宣泄:“那我收下了!天色不早了,我要下山了!”
德源看着齐德仲离开的身影,迟疑了好一阵才赶上去嘱咐道:“师弟,山中夜路难行,你可以到闲云亭歇息一晚,待得天明再下山。”
闲云亭正好处在飞云道场山门之外,是飞云门迎来送往一个山中凉亭。有德源这么一番提醒,齐德仲也明白自己眼下这幅身子骨不宜再多折腾,没必要硬撑着夜色离开碧亭山,想必门中护法也不可能逼着自己离开。
踏着略显虚浮的步伐,齐德仲来到的闲云亭外,却发现亭中早已有人,四目相对,正是常清道人。
眼中泪水终于忍耐不住,齐德仲上前跪倒在常清道人面前,哭喊道:“师父!”
常清长叹一声:“没想到你还会叫我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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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黄庭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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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弟子身在何方,您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修行人师徒之情,如同重生再造之恩,为师如父,更何况齐德仲自幼被常清抚育成长。
“你起来吧。”常清捧着齐德仲胳膊将他扶起,“此番被逐,也是你命中合该有此一劫,你不会埋怨师父吧?”
齐德仲赶紧摇头:“弟子在自省窟中已经明白,弟子的过错远不止在演法之时施展禁式,心性傲慢偏颇欠缺打磨、轻浮恣肆不知进退,这些都是修行大忌,此劫皆因心性而至,弟子怪不了旁人。”
常清捻须叹息:“其实为师也有不当,过去只觉得以你性情智慧,必能振兴飞云门传承,所以门中处处对你放纵,这才养成你这轻浮傲气……不瞒你说,在为师回山之前,就曾经考虑过将你立为掌门弟子。”
所谓掌门弟子,是修行宗门中一种独特称谓,并非是指掌门嫡传,而是当掌门不在门中之时,代替掌门掌管门中诸事,万一掌门遭逢意外,无法继续执掌门派,则由掌门弟子顺利继承掌门之位。
齐德仲闻言当即反驳:“弟子不敢!若依弟子过往性情,未来执掌飞云门只会更加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再说了,师兄德源性情宽厚,他才是掌门弟子的人选……弟子多言了。”
按说齐德仲已被逐出飞云门墙,门中立谁为掌门弟子,容不得齐德仲置喙,只是他一时还没适应孤家寡人的日子,心心念念还是飞云门上下。
“你有此心,为师十分清楚。”常清微笑道:“你虽是被逐离山,但门中弟子对你大多不舍,可见你这些年来并无欺压同门之举,德盈之死,确为意外,但为师不能不护门派戒律。”
“弟子明白……不知德盈师弟的后事……”
常清摆摆手:“门中已经安排人手去处理了,你就不要再牵挂在心了。”
齐德仲一时语滞,德盈师弟那张仰慕自己的面容仍旧在脑海中浮现,仿佛不停地在告诫着自己。
常清见齐德仲如此,开口问道:“你修为有损,但境界根基仍存吧?”
“师父法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齐德仲脸上有一丝惭愧:“虽然犯戒自废,修为法力看似失却,但境界根基还保留了几分,若是、若是有机会入门重修,自然能够恢复至内息修为。”
齐德仲之前正是在内息外感中的关口上出了偏差,而断云斩这等法术偏偏又是自悟,缺少师父的正传指点,所以即便齐德仲重修,也只能达到内息修为。
“世人不晓修行诸事,认为修行人所立戒律是为自束手脚之举,理所当然觉得,能够破戒而不废法,便是得大自由大逍遥,却不知心性反而随着破戒一刻的行差踏错,愈发坠入深渊,回头难矣。”常清言道:“犯戒自废法,说明心性修为与戒律道法并行无别,有这等心性,有戒无戒并无差别。更难得的是,犯戒自废,不伤境界根基,未来尚有重修之机。若是让宗门尊长出手以外力强行废除,莫说修为法力尽削,连一身境界根基也凭空而去,几为废人。”
齐德仲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当即跪倒问道:“弟子求师父指点重修之机。”
常清严肃道:“我乃飞云掌门,不可能知戒犯戒,飞云门中一应秘传道法与你再无瓜葛,你若向我求法,那无非是修行同道彼此印证,我可传可不传、全由我心。”
“晚辈齐德仲虔心求法,请常清掌门赐法。”
齐德仲出身飞云门,被逐出门之后若要求法,肯定不能是飞云门道法,也不能以弟子身份求法,否则就是逼师父常清犯戒。
常清脸上浮现难以察觉的笑意,从怀中取出一卷古籍:“这本《黄庭十三剑》是数百年前飞云门祖师在外游历时偶然所得,内中所载养气炼剑之法高深莫测,想必是古来仙真所遗。但书中所载并不完善,修行次第只到真心关隘之前,众多修行精要皆凭后人自悟。数百年来藏于云集楼深处,无人翻阅。今日转赠于修行同道齐德仲,望其能守、修为精进、不坠迷障。”
“多谢飞云掌门赐法!”
齐德仲接过古籍之后,常清示意道:“起来吧。”
《黄庭十三剑》是厚厚的一卷古籍,材质非纸近绢,想来也绝非寻常道法。但修行之事没有师传,只凭道法经典,莫说能否修成,就算修成了也容易出偏入邪,自毁前程不说,意气紊乱、心智癫狂者多是如此。
常清道人肯定详细想过这些隐患,好在齐德仲犯戒自废、境界根基仍存,《黄庭十三剑》作为重修道法,自成体系,齐德仲应不至于出太大差错。
“还有一物,你也带上吧。”常清从身后取出一柄三尺长剑,剑鞘深紫木质,剑锷如团云飞扬。
“这不是绝云剑吗?”齐德仲一惊,“弟子怎能将其带走?”
常清摇头笑道:“你也是糊涂了,绝云剑是为师自己找修行道友铸炼而成,不入门中器物册录,本就是你个人私物。”
齐德仲这才想起来,在自己二十岁加冠那一年,常清下山访友,回来的时候就带着这柄绝云剑,作为成年礼物送给了齐德仲。照理来说,这的确不是飞云门动用宗门力量炼就的器物,齐德仲完全有理由带走,只不过当初遗留在演法台上,情形混乱也没有留意绝云剑的去向。
“多谢师父!”重新将绝云剑握在手里,齐德仲感受到无比的亲切,陪伴自己多年的宝剑,几乎就跟齐德仲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宝剑祭炼多年隐约通灵。
“《黄庭十三剑》中不乏高深法术要凭剑而施展,你本就精擅剑术,即便飞云门道法尽数失却,但仍可触类旁通,有绝云剑随身,依凭更甚。”常清道人显然早就替齐德仲准备好一切。
齐德仲闻言有些不解:“师父此言何意?听您的意思,似乎我下山另有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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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日魔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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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低叹一声:“非只你有,而是天下风波将至。”眼见齐德仲面露凝重,常清解释道:“你可知为师之前离山外出所为何事吗?”
“我听长老们提起,师父您是去参加红山议会了。”
红山位处西南川滇群山之中,是一座沉寂火山,其色赤赭,山势险峻且地气自成一格。而在一千八百多年之前,中土九州曾经历一场大乱,修行高人死伤无算、凡尘俗世更是生灵涂炭,各大宗门为求战乱偃息,在红山之中议和。
传闻当时促使各派议和的,正是那些早已飞升的各派仙人,总之不管乱世如何,一众修行高人在红山挫锐解纷、和光同尘,并约定定期开展红山议会,消除修行界中各派纷争。
自红山议会开展至今,传承不曾断绝的修行宗门共有十二家,这便是所谓九州十二宗门,能够位列其中并不是真的指着十二家宗门势力如何宏大,但以传承论,这十二宗门皆有仙人祖师曾经下凡,足见其正宗。
至于飞云门,创立至今八百余年,据传飞云祖师也已飞升,但事实如何后人不得而知。而像飞云门这样的门派,后来也渐渐纳入红山议会的行列之中。
参加红山议会的,一般就是各派掌门或主事之人,人数并不会太多,毕竟偶尔商议之事涉及宗门秘闻,也只有彼此掌门身份才好谈及。
“这次红山议会中,提到了远古传闻中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