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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一众安云老臣和老将,见到宪谷中,无不躬身行礼。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以前面对这些“长辈”,弯腰行礼的可都只能是他。
宪谷中有些不适应,就要回礼过去,却被宪谷中制止了。
“从今以后,除了天地亲师之外,没有人可以让你把头低下,做人要有做人的气节,做统帅也要有做统帅的威严。”宪近费白发苍苍,面容也憔悴,气色青中带黑,身体显然不是很好,但是这番话却有说不出的威严。
“孩儿记住了。”现场的氛围有些凝重,宪谷中受到感染,把头抬起,面色也是肃穆。
“问道先生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乃是大大的忠臣,以后有不懂得要经常向他请教。问道先生不愿离开石风城,你也要常去探望,实在脱不开身也要经常寄出书信。柏将军和乌将军就在这里,他们是战场老将,以后出兵打仗,一定要向他们两个询问。这三人你以后要当做老师对待,不能有任何懈怠。”宪近费说道。
宪谷中应承着,向柏正规和乌德立,行了大礼。
“在场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我安云能够重新恢复,全都靠他们的努力。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善待,不能让一个忠良受到任何委屈。”宪近费说道。
“孩儿记住了。”宪谷中说着向其他人一作揖,其他人纷纷俯身行礼。
“把三军节令,和宰执大印拿来。”宪近费说着,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宪谷中成为安云最高长官和铁血军最高统帅。
一番礼毕,众人退了下去。只剩下父子两人之后,宪近费终于撑不住了。宪谷中连忙上前搀扶。
“父亲身体这么不好,为什么不迟些日子再说这些,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宪谷中关切道。
“我怕说晚了,会出乱子的。你年纪还小,资历也浅,为父这是在帮你立威呢!”宪近费说道。
“父亲的心思我明白。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宪谷中把宪近费搀到了床前。
“你记住了,以后成为一方掌权着,一定要有自己的亲信。为父的臣子毕竟是为父的,帮的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礼贤下士,以你的身份,总能招揽到人才的……”宪近费还是不住说道,只是面色已经很柔和了。
宪近费躺在病床上,不住地叮嘱大小事情,失去了威严,整个都是慈父的表现。宪谷中守在宪近费身边侍奉,看着宪近费身体一天天变差,他的心情也很不好。
就在宪近费弥留之际,他突然抓住了宪谷中的手,神色郑重地说道:“我知道你有些想法,但你记住了,在把江南的范拘义击败之前,千万不要称帝。”说完便于世长辞了。
第十二章疯子蓝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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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军被击败之时,宪近费被狄先蓝保护,逃到了安云西南一座小城。铁血军战败的国仇家恨,和失去两个儿子的苦痛心声,早已经把他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最终他回到了京师,铁血军也重新振作,但宪近费最后的时光也不多了。
能够在众多亲信的环卫下,在河洛城边上风光大葬,总比在边境小城,凄凉死去要好得多。宪近费没有留下任何遗憾,要是有的话,那就是没能看到宪谷中,成为一个独挡一面的人物。
宪谷中如愿以偿没有了任何羁绊,似乎整个安云都是任他驰骋的地方,但是充满豪情的心,如今也变得空荡荡的。
哭过之后,宪谷中再一次来到了宪近费的墓前,一束青草,在繁多的祭品中间显得格外显眼。
“宪大人莫要责怪,刚才来了一个人,说是宪帅的故交,我便把他放了进来。没想打他竟然放了一把草在宪帅的墓前,我这就拿下去。”守墓人连忙解释道。
“慢!‘生刍一束,其人如玉’,送这个礼物的人肯定是父亲的至交,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牯零先生。小时候他还给我讲过课,可是自从王朝灭亡之后,牯零先生便下落不明,如今看来他还活着。快告诉我,牯零先生往哪边去了?”宪谷中连忙问道。
守墓人听了宪谷中的话,也是心中惊讶,照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宪谷中没有任何迟疑,骑马追了过去。
宪谷中行了数里,就见前方走着一个老丈。老丈背着很大的一个篓子,里面装着一些杂物,手中住着一根木棍,在路上一步一行,完全一副乡野村民的样子,和先生两个字完全搭不上边。
“牯零先生请留步,晚辈宪谷中前来拜见。”宪谷中来到牯零身旁,连忙下马行礼道。
“原来是贤侄呀。听闻你现在已经继承了宪帅的基业,真是可喜可贺呀。”牯零一笑回道。
“失去了父亲,没有了依靠,如今也只能靠着自己了。可是晚辈明白,自己的智慧和才能还远远不够。我想要和天下群雄决一胜负,也想让天下万民,过上幸福的生活,不知道牯零先生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宪谷中说道。
“我不懂兵事,也不会权谋之术,贤侄想要争霸天下,我实在是帮不上任何忙。”牯零推辞道。
“当年牯零先生在京师讲课,整条大街都堵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了聆听先生只言片语。只要先生能指点一二,我愿终身奉养先生,恢复当年的情形也未尝不能呀。”宪谷中劝道。
“我老了,这十几年一直侍弄庄稼,以前学的东西早就忘没了。你看这双手,还能拿得起笔吗?”牯零说着把双手举起,皱巴巴的皮肤上面,结满了膙子,实在看不出这双手曾经能写下锦绣文章。
宪谷中看着那双手,也是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贤侄的心思,也知道贤侄新上任,想要招揽一些亲信,但我真的不合适。在乱世之中,靠自己的双手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不过我可以向贤侄举荐一个人,不知道贤侄有没有兴趣听呢?”牯零把双手收回去,拄着木棍说道。
“先生见识非凡,你举荐的人,一定是有真本事的,我一定会加以重用的。”宪谷中说道。
“从这里往北走一百里,有一个小镇叫做三卢,其中有一个蓝琪的人。那人举止疏狂,言谈无不天下国家,号称只要一己之力,就能逆转天下局势,说的比鬼神还要玄妙。正因为如此,镇中的人都称他为疯子。但我曾经细细观察过,那人言谈之中,道理确实精妙,对权谋之术造诣是很高的。贤侄可以去请上一请,或许能得一助力也说不定。”牯零说道。
“先生既然执意不肯帮我,想来也是我德行不够吧。先生举荐的人,我也会亲自去拜访,或许真能如现身所言,得一贤才也说不定。不知最后,先生还有什么要指教我的吗?”宪谷中说道。
“有一事还是告诉贤侄比较好。当年魏增的大军到来之时,对整个安云秋毫无犯。而我铁血军归来之时,却多有扰民的事情发生。难道我堂堂铁血军,连燕北逆贼都比不上吗?还请贤侄能够好好思量一番。”牯零说道。
“先生的话我谨记于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整治军纪,杜绝所有扰民的行为。”宪谷中说道。
说完宪谷中便离开了,牯零拄着木棍,继续前行。
走出不远,牯零对路边草丛望了一眼,然后说道:“你跟了我一路了,我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又为什么而来呢?”
“先生莫怪,我途径一个村子,听到有一个很有德行的人在那里居住。我想向那位长者请教一些学问,可是长者却到了小城卖东西去了。我追到小城,那位长者又走了一百多里,跑到一个人坟前,丢了把草,就往回走。刚才我本来想现身的,可是被那位公子打搅了。不过听说先生曾经在京师讲课,我就知道,我这一路没有白走。”一名女子走了出来,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是自有一分灵气在其眼中露出,这女子正是离家出走的韩桃子。
“我不过是一个无知的人,有哪里有什么学问交给别人?让姑娘走了这么多冤枉路,老夫实在是愧疚。”牯零说完转身继续走路。
“这怎么可能,人人都说你有德行,刚才那个公子也说明了你的身份。我出来行走,就是为了请教真正的学问是什么,先生这样藏私真的好吗?”韩桃子问道。
“我没有任何藏私的意思,我是真的什么也不明白。我以前倒是读过不少书,但是完全不能解决我遇到的问题。”牯零说道。
“那你又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有什么不明白呢?”韩桃子问道。
“我不明白,既然上天让这么多的人活在世界上。但为什么又让他们在苦难中挣扎,最后在痛苦中死去。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一个能解答这个问题,我那时才明白,我学了一辈子,竟然什么也没学到。想的太多只是头痛,种种庄稼,身体虽然辛苦,但精神能好受些。”牯零回道。
“这个问题我也不明白。爸爸说要让大家爱世俗世界,可是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苦难,也有这么多的丑恶,到底哪里值得爱呢?看来先生确实不能回答我的问题,桃子打搅了。”韩桃子说完摇摇头,便离去了。
牯零听罢不语,头也不回,向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找了半年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高人,可是这个高人也不能解答我的问题。三卢镇的疯子,能不能解答我的问题呢?正常人不能回答,也许疯子就可以吧,尤其是被高人赏识的疯子。”韩桃子先是一阵失望,然后鼓起信心向三卢镇走去。
时值夏末秋初,天气还很炎热,道路两旁的翠绿美景,稍微可以安慰行路人的内心。百里的距离韩桃子走了两天,乱世之中,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一个女子行路也多了更多的危险。好在瑶东人自小就习武,韩桃子也可自保,虽然一路之上有些波折,但最后她还是到了三卢镇。
向镇中之人打听一个疯子的消息,很快韩桃子便来到了一处房屋。这房屋地处小镇的边上,一座小小的茶棚就搭在屋子之前,几个行人在茶棚中喝着茶,一切都很正常。
“请问蓝琪先生住在这里吗?小女韩桃子前来拜访。”韩桃子来到茶棚喊道。
几名喝茶的人,听到韩桃子的喊话,无不大笑,然后大声向屋子里喊道:“疯子你什么时候成先生了,你看一个漂亮姑娘都找上门来了,快出来看看吧。”
“有漂亮姑娘来了?这可是一大美事。才子配佳人,自古广流传。不过我这个疯子,也只有傻子才会看得上吧。”一个人身穿布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提着个茶壶,说着便给几个喝茶的人倒满茶水。
“你就是蓝琪先生吧,小女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韩桃子上前说道。
“没有时间,我正忙着呢!请教什么的,哪有喝茶的好。一点苦涩,使人清醒;一份甘甜,使人流连。苦中有甘,所以难以忘怀;甜中有涩,所以不能懈怠。”蓝琪说着倒上一碗茶,摆在了韩桃子面前,然后便走进屋子煮茶去了。
韩桃子坐在座位上,环视四周,村间草庐虽然简陋,但是自有一份干净利落;端起手中的茶碗,随时有些粗糙,但是却更显浑厚;一口茶水饮下,一点苦涩,一点甘甜,茶水进入肚子里,口中尚是回味无穷。
“这个疯子平时疯言疯语,不过他的茶确实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