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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些,乾元心与神达到一种空灵平静的状态,可进行观想。
静室中,乾元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凝神,抱元守一,很快就进入了定中。入定之后,开始观想起《宝典》第二层记载的法门。
这是一幅图。
明月当空,清风吹拂着树梢,一颗大柳树下,一名年轻道人,正坐在一块条石上盘膝打坐,正是禹余道人。
至于面目,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此为《禹余道人月夜打坐图》,乾元无需把图画细节观想的一般无二,而是观想图中所绘之清风明月神意。
初始几次,总是观想到一半,就起了其他念头,就像普通人想专心想一件事情,但总是发散开念头去,然后惊醒又回到原处一样。
乾元并不气馁,开始练习起《宝典》上所载之收束念头之法门,想象自己就是禹余道人,代入当时的那个情境中。
如此,乾元心神慢慢收束,就好像自己变成禹余道人,正盘坐在柳树下,条石上,就着清风明月,打坐调息。
皓月当空,亘古长存,太阴之精滋养万物;清风清爽逍遥,吹拂而不猛烈,醒神而不伤魂。
乾元灵魂仿佛盘坐在识海之上,迎面清风徐来,精神为之一振,清风吹过灵魂,带走平时沾染的种种后天杂质。
同时,焦虑、不安、激动、愤怒等种种情绪,因事而来,因风而散,不再继续留下烙印,昧住本神,渐渐出现一个透彻清明的灵魂。
顶上明月如轮,缓缓转动,带动内气划入其中,好像天降甘霖,落下条条缕缕明月之精华,淋在灵魂之上。
乾元灵魂随着清风吹过的节奏,把落在其上的明月精华吸收进去,滋养其魂,接着再由清风带走杂质。
如此不知多长时间,当乾元感到灵魂已经壮大了许多,同时吸收精华已经达到饱和,才结束了观想,退出了定中。
灵魂无形无质,内气无形有质,两者之间有着天大的鸿沟。
内气很难直接滋养灵魂,就算是气血养魂,也是因为肉体跟灵魂之间神秘的联系才能完成,所以才需要通过观想,在灵魂跟内气之间架起一座桥梁,将内气转化成灵魂能吸收的精华。
但是,这只是壮魂期观想的一些作用,等以后境界高深了之后,内观想而接引其对于的天地法则,到时候能直接吸收天地精华和感悟天地法则。
锻体期是用血肉衍生的元气,直接滋补灵魂,因此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维持血肉旺盛,否则就会亏空身体。
到了壮魂期,则是用内气反补、壮大灵魂,因此,需要时时保持内气充盈,滋补方式从汤浴转为以食补为主。
灵米、灵茶、灵果、灵蔬以及灵兽肉等,都是大补之物。
修行讲究“财侣法地”,财放在首位不是没有道理的,无论处在哪个境界,没有灵石,是万万行不通的。
跟血肉元气不同,内气类似于武者的内功真气,平时存于丹田,通过特定法门,将内气在经脉内搬运,渐渐壮大。
因此,拓展周身经脉,打通十二正经以及奇经八脉,就成了壮魂期修士必备的功课,一点都不能打折扣。
这同样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资质好的都需要五年以上,正常都在十年左右,比如忠叔,足足用了11年才从壮魂期跨入出窍期。
乾元对自个儿的资质实在不报什么幻想。
唯一欣慰的是,周身经脉经过功德之气洗涤,资质有了一丝提升,应该能提升几分修炼速度,具体有多少,还得以后慢慢摸索验证。
“十年啊!”
乾元想想都有些绝望。
当然,也不是没有捷径。
修士可以通过每日服食丹药,直接转化为内气,来加快壮大灵魂的过程。
有的家族长辈,甚至会不惜耗费大量真元,每日运功不缀,替后辈子弟拓宽经脉,变相提升修炼资质,缩短修炼时间。
两者都有后遗症。
长期服食丹药,体内会慢慢积攒丹毒,不仅影响肉身纯粹,丹毒甚至可能通过元气转化,渗透到灵魂之中。
以后想要除去,往往需要耗费十倍之功。
通过长辈拓展经脉,少了磨砺过程,经脉韧性以及对内气控制,都会低于其他修士,从长远看,弊大于利。
但是,相比缓慢到乌龟爬的修炼速度,很多修士还是会选择前者。
唯一没有后遗症的就是获得功德之气,利用功德之气转化的纯粹能量来提升修为。因为功德之气等阶完爆元气,以高补低,自然就没有后遗症之说。
可功德之气实在太过稀有,可遇而不可求。
因此,寻常修士还是以服食丹药为主,这也导致丹药成为继符箓之后,修真市场上第二大消耗品,供不应求。
炼丹师的吃香,正源于此。
乾元预计,储存在他体内的功德之气,足以把他的修为推到壮魂中期,目前还是按部就班地修炼。
至于以后是服食丹药,还是怎么着,以后再说。
天亮了。
…………
县衙。
治水结束之后的第二天,就在人们还沉浸在“黑鱼驮碑,天降功德”的大祥瑞中时,治水功臣之一的胡金生,突然锒铛入狱。
罪名,正是贪墨、挪用灵石。
消息就像一盘冰水,将还在欢庆的县衙官吏浇了个透心凉,任谁都知道,王爷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王府一脉官吏自然是乐得看热闹,张怀仁一派却惶惶不可终日。
跟着就有消息传出,刚突破至壮魂期的胡金生不甘引颈就戮,准备通过揭发其他人的罪行,来将功赎罪。
县尉林睿将胡金生押而不审,似乎验证了这一消息。
更有狱卒传出消息,说胡金生在牢里大骂张怀仁背信弃义,是个无耻小人,就算是死,也要拖着张家一起下地狱。
这一下,张派官吏更是上蹿下跳。
一边找门路求关系,一边频频跑去张府打探消息,商量应对之策。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怀仁的蛰伏隐忍计划彻底泡汤,再次站在风头浪尖,整个张家,都站在舆论中心。
上至官吏,下至百姓,没人看好张家。
理由很简单,眼下的藩王府,早已不是三个月前任人拿捏的王府,无论是威信,还是势力,都成长到让人可怕。
城外新兵营每日传出的练兵声,不知让很多人晚上睡不着觉。
有小道消息说,王爷要想之前对付李家一样,借机将张家连根拔除,以报当初进城时的羞辱之仇,彻底奠定其在翼泽县不可动摇的地位。
整个县城,一片肃杀。
第三十四章 七虫腐骨毒
翼泽县监狱。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跟其他监狱一样,肮脏、潮湿、混乱,是这里的主色调。
作为县衙重犯,胡金生被收押在一个单间,由专人看护,每顿饭菜都需要检查,以防别有用心之人投毒。
更是杜绝一应探视。
牢房里,胡金生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囚服,头发打结,胡子邋遢,身上散发出一股馊味,让人闻之欲吐。
温暖的阳光,从牢房上方狭小的窗户投下,在铺满稻草的地面投下一个不大不小的光圈,营造出一方小天地。
灰尘在阳光照射下,上下起舞,朦朦胧胧。
胡金生在光圈中盘膝而坐,自行入定修炼,将周边的嘈杂、嘲讽、叫嚣,甚至是威胁等等情绪,通通排除在外。
既然下不来船,那就只有把船整个砸碎。
胡金生深知,他早已没了退路,只有把张怀仁,把张家扳倒,他才有可能赢得一线生机。
毕竟,在王爷那等大人物眼中,他还是有点价值的。
胡金生很镇定。
“开饭了!开饭了!”
中午刚到,两名狱卒一前一后走进牢房,前者手里拎着一筐黑乎乎的馒头,后者提着一个大木桶,里面装着不知道掺了什么材料的大杂烩。
两个馒头,一勺菜。
胡金生因为是重犯,饭菜是单独准备的。
恩,两个馒头。
“喂,开饭了!”
送饭的狱卒用力敲了敲木桶,以此表达他的不满。
没见过这么拽的囚犯。
胡金生这才从入定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冷漠看了狱卒一眼,不情愿地起身,过来取走那两个冷冰冰的馒头。
虎落平阳被犬欺。
送饭的狱卒看起来跟往常没什么两样,递上冷馒头,突然凑到胡金生跟前,低低说了一句:“张大人向你问好。”
“恩?”
胡金生大惊,下意识就要后退。
可惜迟了。
只见那狱卒嘴里不知咬破了什么东西,“啵”的一下,嘴里窜出一支绿色小箭,直取胡金生面门。
两人距离太近,胡金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
“啊~~~~~”
胡金生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馒头掉在地上。
那不是真的箭矢,而是墨绿色毒液,紧紧糊在胡金生脸上,就像高浓度硫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胡金生的脸灼烧的面目全非。
先是皮肤融化,
然后是血肉腐蚀。
鼻子、眼睛、嘴巴。。。。。。
胡金生也是个狠角色,一边后退,一边强忍着剧痛,下意识就想掏出符箓,准备施展驱毒术,可惜,口袋里空空如也。
他忘了,
此刻他还是个囚犯,身上怎么可能带着符箓。
那一刻,胡金生是绝望的。
那一刻,胡金生又记起被张怀仁支配的恐惧。
那一刻,胡金生后悔了。
他,不该背叛的。
很快,胡金生脸上就露出白白的骨骼,墨绿毒液如跗骨之蛆,继续灼烧、腐蚀着骨骼,冒起缕缕绿色烟雾,留下一排排细密的黑色孔洞。
“啊~~~啊~~~”
胡金生大张的嘴巴,一半还挂着零星的皮肉,一半却彻底变成白骨,看上去极为恐怖,嘴里漏风。
另一名送饭的狱卒,包括守在牢门外的值守狱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呆愣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情况!”
胡金生的惨叫就像一滴热油,沸腾了整座监牢。
值守的狱卒们本就高度戒备,此刻如临大敌,立刻排成人墙,将监牢隔离开来,有的上报牢头,有的冲进牢里,企图救下胡金生。
还有的狱卒,企图控制那名送饭的狱卒。
其实不用。
毒液虽然事先被蜜蜡包裹,藏在嘴里,可送饭狱卒咬破蜜蜡的一瞬间,他自个儿也不可避免地中了毒,而且是从内到外腐蚀。
嘴巴、喉咙、食道、内脏。。。。。。
一路烧穿,无一幸免。
其他狱卒赶到时,他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嗷~~~~~”
作为壮魂期修士,胡金生的生命力是非常顽强的,这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加重、加长他的痛苦。
转瞬之间,胡金生脑袋就只剩下一个千疮百孔的头骨,上下颚还在徒劳无功地上下张合,却是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墨绿毒液侵入头骨之内,开始灼烧、腐蚀胡金生的灵魂,冒出淡淡的白烟。
灵魂越强,灼烧的就越久。
大家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