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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谈亮冷声道。
“泰安郡这些年遭逢百年一遇的大旱,又恰逢淮河决堤,百姓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传闻时常入耳,当地的官兵都造了反。我本来还奇怪泰安郡城为何却风平浪静,现在想来,估计朝廷震灾的银两都被他用来招揽兵丁,守护郡城了!”
只是守卫郡城用的兵丁肯定不多,所需金银更是无法和一郡的灾民相提并论,剩余的银子到了哪儿也就不用再猜了。
“除了霍家庄的人外,想必秦先生还邀了其他人吧?”
半响,宋启远缓过神来继续问道。只找一家的话,难免会有被人黑吃黑的危险,即使大圣军声望正隆,但毕竟鞭长莫及,对霸下没什么影响力,面对如此巨大的财富,窝里反也是正常。
“除了霍家庄外,还有三个市井游侠,其他的就是猛虎寨的一些朋友了。”
秦谈亮淡淡道。
宋启远又让他说出那三位游侠的姓名,都是本地的一些有名的波皮混混,一一记下后让人把他们两人押走,打算先把人运送回霸下郡城再由宋修亲自审问一下,也要商量一番对薛贵偷偷运送的这批财宝自家方面有何打算。
等秦谈亮两人压下去之后,陈子昂摸了摸下巴,抱着那娃娃也朝外走去。
“三弟,你先别急着走。”
宋启远一把把他拦住。
“我给你在这个庄子里留了一个小院,我们要先在这里住上几天,再整军出发。而且这孩子你也不会照顾,还是给我吧,我家那小子正和他年龄相仿,也能有个伴。”
出乎陈子昂的意料之外,宋启远竟然没有说他擅杀兵士,乱立法度的事,而是关心起了他怀里的孩子。
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娃娃,陈子昂默默地点了点头,轻轻递给了宋启远。
“我来看看,还是个带把的。你可走运了,被我家三弟给救下,他可是我们家的福星,想来你以后也会给老子带来点好运。”
宋启远一手接过来搂在怀里,上下打量着这孩子,一脸的笑意。奈何他虽然有了孩子,但明显不会照顾孩子,刚接过来就把那娃娃给弄醒了,睁眼就是哇哇大哭,最后不得不叫来两个厨娘,帮着照看才哄住了哭声。
陈子昂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不发一言,最后在那娃娃再次沉睡之后,才跟随兵士去往自己的小院。
宋启远站在厨娘的身边,看着那娃娃不时的嘿嘿直笑,只有陈子昂走的时候他才瞟了一眼,眼神却满是惊奇和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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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昂双手放在脑后,躺在铺着柔软丝被的床上看着纹理清晰的屋顶默默的发呆,今天的事太多,让他直到现在才静下心来。
他从记忆中已经得知,这个世界很乱,却直到现在他才有了一些真正的感受,杀人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似乎是件常事,尤其是战争结束之后,残杀俘虏更是一种习惯。可他不习惯,没有看见也就罢了,既然看见了陈子昂就不能不管,这才有了他今日悍下杀手之事。
另一件让他注意的事,就是今天和人交手的情况了,霍家双凶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霍海却能凭借飞刀划破自己的手臂!
那个旱地狸陈小四更是步伐奇异,自己明明比他的速度更快,却偏偏被他耍的团团转,到最后,还是一直等他力竭才把他制服,倒真像只狡猾的狸猫一样。
而那位辣手书生秦谈亮,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却硬抗了自己十来次攻击,陈子昂每次都会在交手的瞬间感到一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力道就在对方震荡、拉扯、分散、反弹的力道中卸去了八九成,有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奇妙感,要不是自己力道太过惊人,弄不好今天自己反倒栽了。
不过自己其实也知道很多武功的?
陈子昂收起双臂,一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脑海里浮现出前世在王府里看过的那些武功秘籍。
乱披风刀法,地趟剑法,沾衣十八跌,七星步,猛虎拳,灵蛇棍,无影脚……
一个个前世大街上广为流传的功法在脑海中接连闪现,前世在镇南王府时自己还小不能练,只能看着那些武术秘籍眼馋,不过现在已经可以了啊!
自己可是要当一位精通天下武学的翩翩佳公子,可不能做一个靠着力气仗势欺人的莽汉!
虽然这一世长相奇葩了点,这个愿望不太可能达成,但也要为以后做好准备啊!
第二十章 擂鼓瓮金锤
厅院不大,却有个习武的空地,挨着墙角还放着一个武器架子,上面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齐全,而且兵刃之上精光闪烁,显然有人经常打磨,保持着兵器最佳的状态。
陈子昂双手前伸,屈膝提挎,呼吸深沉,双目似闭未闭,沉入到站桩的定境之中。
朝阳缓缓升起,把世间的一切到带上了一抹金黄,一直站着桩功陈子昂双目猛然一睁,体内百骸啪啪作响,气血运转中脚下一顿,大地似乎猛地一沉,方圆数丈的地面肉眼可见的晃动了一下,一层浮土荡漾而起。
下一刻,陈子昂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右臂前伸,五指成爪朝着前方虚空处扑去,气势凶猛宛若猛虎噬人。
哧!
爪风破空呼啸,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残影还未消散,两道爪印再次浮现。陈子昂脚趾扣地,一晃就是数米,身躯在方圆数丈之内来回扑击,留下道道来不及消散的残影与呼啸之声。
虎爪功!
而且是有了一定火候的虎爪功,陈子昂这具身躯的习武天赋惊人至极,不过几天的功夫,生平毫无习武经验的他竟然把这套虎爪功耍的有模有样,在他神力之下更显的威势惊人!
这还没完,扑击中陈子昂身躯一摆,一脚扣地,一脚灵蛇吐信般踢向前方。
啪!
小院内竟然响起一声皮鞭抽打的声音,只见陈子昂的两条腿来回甩动,瞬间四面八方就布满了腿影,啪啪之声不绝于耳,而他的上半身却仿佛固定一般,纹丝不动。
十八路连环腿!
这个腿法能够从任何角度对敌手展开攻击,腿法诡异,对习练这门功夫之人的身体柔韧性要求极高,却不像陈子昂竟然也能施展,而且到了甩腿如鞭,虚空炸雷的极高境界。
腿影一散,陈子昂脚下一点,身子倏忽前行,身子忽左忽右、灵动飘逸,有时后驱逆行,有时突发立止,有时左右挪移,然人看的眼花缭乱,胸闷气短。
八字盘腿步!
身子再次前冲,一个鹞子翻身越过武器架,手里也多出了一把百锻钢刀,刀刃反射着莹莹朝阳,寒气逼人。
身子往地上一扑,翻滚中刀光闪耀横扫斜截,翻翻滚滚劈劈扎扎,专攻人少于防范的下三路,诡异异常。可惜实在太不文雅,还没打人就把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全无一点风度。
耍了两下陈子昂就再次翻滚到武器架边,换上了一柄三尺青锋。
身躯一定,陈子昂的气质猛然一变,身躯笔直挺立宛如青松,手中三尺长剑却如随风摆动的松针,左摇右摆,变幻莫测,却又凌厉异常!剑法刚猛迅捷,每出一剑,必带着嗖嗖的破空之声。
‘不动如松,剑疾如风!这样飘逸潇洒的剑法才符合我对自己的形象定位啊!’
在心中暗暗赞了一句,陈子昂缓缓收回手中长剑,再次拿起立在墙边的乌黑铁棒。
棍一上手,腿部一沉,腰胯用劲手臂微微晃动,铁棍已经在身前画了几个圆圈,脚步一错,棍影重重覆盖了身前一百八十度的扇面,劈、戳、抡、扫、撩来回变化,棍棒在他手中灵活运转,简直就像身体的延伸,身随意动,呼呼风声中指哪打哪!
‘天下武功出其拳,天下兵器出其棍!这套齐眉棍法算是我记忆中较高的功夫了。’
收回棍棒,陈子昂默默地点了点头,给自己点了个赞,可惜这具身体不能说话,要不然再配上几具淡淡装逼的赞赏,那才叫完美!
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院落,看来下次应该找几个观众,没人捧场也不好啊!
伸手拍打了一下衣衫上的土灰,陈子昂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心里其实早就兴奋的哈哈大笑。这具身体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惊喜,自己记忆中的武功虽然在前世只是普通功夫,但哪一种要学会并熟练运用不得花上月余的功夫,要想精通更要长年累月的练习还要和人经常交手切磋总结经验。
而自己,却只要耍一遍身体就会记住那种感觉,一个时辰后就能熟练运转,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身随意动,随意变换。
‘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带着这种浓浓的优越感,陈子昂就连对自身的奇葩长相也少了些介怀。
“嘭!”
大门朝着两边撞开,撞到墙上之后还来回的煽动,一个修长的身影已经紧随其后跃了进来。
“三哥!我想死你了!”
宋谕远一声大喊,双臂一伸朝着陈子昂搂抱了过来。
脚下一垫,身子像灵蛇般一晃,轻松的避开宋谕远的拥抱,陈子昂一脸淡淡的点了点头。
‘我可不和男人搂搂抱抱,就算是小白脸也不行!’
“咦,几日不见,三哥好像又变了一些?”
宋谕远挠了挠头,看着陈子昂一脸的疑惑。
‘那是当然,哥哥现在神功大成,再也是那个只会挥棒的莽汉了。’
陈子昂理了理头发,昂首九十度望天。
“三哥是不是又在地上打滚了,我告诉你多少遍了,这样不行的!”
宋谕远的一句话瞬间把他打下云霄,陈子昂现在只恨不得张口大吼,‘哥哥刚才是在练习地趟刀,不是在地上打滚。’
奈何口不能言,又有前身无数次的行动做参考,让宋谕远止不住的摇头叹息。
“对了,三哥。我们要出发了,这次去的是耿家寨,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宋谕远埋怨完陈子昂,一拍额头想起了正事。
陈子昂哪有什么好收拾的,就连衣物都有人给换洗,提上铁棍就朝外走去,顺便摆手比划问了下宋谕远怎么跑这里来了,他不是应该去联系军需购买的线路了吗?
“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其他的事有老七接手,此次来是为了那位薛郡守的那些金银。”
宋谕远提到金银二字时双目连闪,大为意动。
“对了,父亲担心三哥武功不行,给你量身打造了一对兵器,我们去看看吧!三哥你只要有了这件兵器,再也不用怕别人的其他手段了,只管发挥你的神力就好。”
‘哦,竟然还有这样的兵器?’
陈子昂在心中惊讶了一下,跟在宋谕远身后行向了庄外,庄内的宋家兵丁也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人人都收到命令急急忙忙的朝着庄外跑去。
有看到陈子昂的必定一脸恐慌的远远避开,仿佛在躲避凶残的猛兽一般,实在是这几天陈子昂下手太过残忍,已经有十几位兵丁丧命在他手下,逼的宋启远不得不把他的那道军令正式立为军法,凡是有违的,一经发现定斩不饶!
宋谕远奇怪的看了看畏畏缩缩贴着墙边挪动的几个士兵,也只是以为自己三哥又犯了老毛病,却没有想到他却是霍家庄这些天一直没有大乱的重要功臣。
出了庄外,行到军队驻地,一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