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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逸一愣,见其不快,想到其身上有伤,不便与之争执,于是答应道:“好吧,那就依了亦柔,走一次中央大桥。”心中却以为申亦柔放不开自家身份,等级观念根深蒂固。
第576章 规矩
马车踏上中央大桥,登时引来无数百姓的目光。全本小说网;HTTPS://。.COm;
中央大桥为孔门弟子所留,但是孔门弟子或醉心修炼,或直接御空而去,此桥已不知多久无人踏足了。
是以,忽见有人踏上中央大桥,百姓无不大感好奇,心想不知是哪家弟子临凡。
可是,一看之下,却无人识得。而且,看肖逸装扮,和普通百姓无疑,怎么看也不像是孔门弟子。
百姓中间出现一丝骚动,但是儒家治下毕竟不同寻常,很快就安静下来,纷纷回过头去,继续专注自己眼中的景色。
肖逸见状,心中稍安,想道:“这才是君子之风,天下人若都如此,不知要减少多少无为的麻烦。”
行到拱桥顶处,视野开阔。往四周一望,但见沿河两岸,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河内还有几十艘画舫,慢悠悠地顺流而下,赏清风明月,品美酒佳肴,着实快慰平生。
肖逸长吁一口气,感到心情十分舒畅。到过天下许多地方,唯有此地令他生起了长留下来的想法。他不禁惊讶道:“难道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血脉传承吗?”
正在这时,忽见迎头奔来两人。两人一老一少,皆身穿儒袍,腰悬长剑,一副儒家弟子模样。
肖逸知道麻烦来了,便勒住马缰,停身相候。
二人来到近前,那年轻人已喝道:“你是何人,可懂得此地规矩?”
那年长之人则上下打量一番,忽然失声道:“你是……”脸色瞬间大变。
见其表情,肖逸和那年轻人皆是一愣。
那年轻人奇怪道:“师叔,怎么了?”
那年长之人眼神发直,怔怔地看了片刻,才如梦初醒一般,喃喃自语道:“不是他,他没有这么年轻,不是他……”
那年轻人更奇,道:“师叔,他是谁?”
肖逸忽感心中一突,也忙问道:“前辈说的是何人?”
这时,却听申亦柔道:“端木师叔,数年不见,师叔更加轻健了?”
那年长之人回过神来,转头过去,正好看到申亦柔撩起车帘,登时喜道:“申家侄女,你回来了。”
申亦柔嫣然一笑,道:“回来了,劳烦端木师叔挂心了。”随口又问道:“今夜是端木师叔值守吗?”
那“端木师叔”点了点头,忽然关切地道:“侄女回来了,云儿呢?”
“云儿?端木逍云?”肖逸听其言语,顿时联想到端木逍云。
那“端木师叔”登时喜道:“你认识云儿?”
不待肖逸回答,申亦柔已道:“端木师叔莫要着急,侄女儿只是受了些伤,先行回来,端木师兄还和玉师叔在一起,没有危险。”
而后,对肖逸道:“这位是端木师兄的父亲,端木霖庭,端木师叔。”
肖逸与端木逍云交情匪浅,忙向其父见礼。
那端木霖庭回了一礼,因着急端木逍云下落,忙又向申亦柔询问细节。
端木逍云等一众人离家周游列州,至今已有五年之久。虽然时不时有书信回来报平安,但是身为人父,总是放心不下。
特别是昨日下午,儒家密线传回消息,说洛龙城发生了百家混战。因为洛龙城战事未了,兵家与诸家合力封锁消息。儒家密线又知之不详,传回消息有限,只说诸家弟子死伤无计,对儒家弟子情况只字未提。
直到今日,儒家方面仍无肖逸传回。端木霖庭自然心急如焚,若非职责在身,早已奔赴豫州去了。
申亦柔知其思子心切,便将洛龙城之事简略说了一遍,道:“洛龙城之战,我儒家处于中立地位,所有儒家弟子都安然无恙。也许是玉师叔另有打算,所以未尽快赶回来。”
端木霖庭听罢,终于放下心来。这时才想起来身边之人,问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申亦柔抢先道:“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专程护送我回来。”竟故意不说肖逸名姓。
那端木霖庭圆滑世故,自然听出申亦柔不愿明言,也就不再追问,道:“既然是申家侄女的车驾,只管过去就是。不过,侄女以后当谨守儒家规矩,此路既然名言规定了只有孔门弟子可行,便是再亲近之人也不可违反。今日,我念你初犯,这位又是你的恩人,不能让外人小看我儒家,就暂且过去吧。”
肖逸抱拳道:“那就多谢了。”牵着马缰继续行路。
谁知,申亦柔却道:“他可不是外人,日后大家自会知晓。”
肖逸顿感大惊,问道:“亦柔说什么?”
端木霖庭和那年轻弟子也脸色一愕,齐向申亦柔望去。
申亦柔则故作神秘地莞尔一笑,把车帘放了下来。
当着他人之面,肖逸也不愿多问,暂且不语,牵着马车继续往前行,心中却倍感奇怪道:“难道亦柔早已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才千方百计引我前来?可是,她又是如何知晓我的身世?”
申亦柔曾几次三番要他来青州,此时想来,显然其早已知晓其身份。
肖逸有一种被人算计,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他知道申亦柔绝无害他之意,心中倒也不急。
待马车远去,那端木霖庭依旧望着马车背影,神情迟缓,有些发呆。那年轻弟子不知就里,忙问其故。
端木霖庭却道:“真的太像了。”
那年轻弟子又问道:“和谁太像了?”
端木霖庭却不回答,呆了片刻,突然郑而重之地说道:“今夜之事,只说是申家姑娘回来了,其他事情绝口不提。”
那年轻弟子茫然无比,不过在端木霖庭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只要答应下来。
行过拱桥,只见从此之后,大道两旁皆有两条辅道。毋庸多言,只见辅道上行人不断,中间大道上一个人影也无,就知道前方道路也和石桥一样,有了等级之分。
肖逸心中不悦,微微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多置一词,因为他看不到百姓的不满之意。而且,他看着百姓习以为常的模样,忽然憬悟道:“这是一种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儒家看似在划分等级,其实是在给百姓定立一种规矩,让人从出生就必须遵守的规矩。唯有人人讲规矩,守规矩,天下才能太平。这规矩就是儒家口中所说的‘礼’啊。”
想到这一层面,顿时对儒家之道有了更深层的理解,胸中也霍然开朗起来。
第577章 奇怪之处
又行了一阵,道路渐渐倾斜,开始走上坡路。全本小说网;HTTPS://щWW。.COm;
大丘城修造精致,布局合理,处处都是赏景之所,路上总有驻步观景的行人。
不过,愈往上行,朱门深院渐渐多了起来,行人也就相应减了不少。
这时,申亦柔突然问道:“肖大哥难道不想问我什么话?”
二人沉默许久,终究还是申亦柔首先沉不住气,反问了出来。
肖逸微微一笑,道:“从你我结识以来,亦柔就应该知道了一些事情,唯独我蒙在鼓里而已。这么长时间,亦柔若是想说,早已说了,又何须我来问。若是亦柔不想说,问了又用何用?”
申亦柔哑然,停顿片刻,忽然怯生生问道:“肖大哥怪亦柔吗?”
肖逸摇头道:“亦柔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
申亦柔道:“肖大哥能如此想,亦柔就放心了。”顿了顿,道:“有些事情,亦柔也知之不多,而且,亦柔觉得,此事唯有到了适当时机,才能向肖大哥说明。不然,弄不清真相,怕是以肖大哥之沉稳,也很难接受。”
肖逸望着绵延向上的大道,不禁长叹了一声。
申亦柔道:“肖大哥只要知道,无论何时,亦柔总会站在肖大哥这边,绝不会伤害、也绝不容他人伤害肖大哥。”
肖逸听其说的真挚,心中感动,忙称谢不已,竟反过来安慰于她。
夜风微凉,二人一时不说话,忽觉得有些冷清。
申亦柔心中愧疚,没话找话道:“肖大哥,自从进入青州之后,你就没发现一个奇怪之处?”
肖逸道:“什么奇怪之处?”
申亦柔道:“你难道没有发现,青州之内只有酒楼,没有饭馆吗?”
修正之人不食五谷,也就不关心饭馆之类。待申亦柔提醒,肖逸回头一想,果然在青州之内未发现一家饭馆。他心中奇怪,登时起了兴趣,忙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申亦柔笑道:“其实,此时源自于一个典故。”
肖逸对儒家典故兴趣甚浓,登时一喜,道:“愿闻其详。”
申亦柔整理下思路,道:“古时,凡有新器铸成,皆要杀牲取血,加以祭祀。当时有一个心地善良的王,他看到下人牵着一头瑟瑟发抖的牛从殿前经过,于是就问其缘由,欲往何处去。”
“那下人答曰,准备杀了取血祭钟。那王心生恻隐,就令下人将牛放了,说不忍心看到牛发抖的样子。下人问道,难道就不祭钟了吗?那王却说,怎么可以不祭钟?换成羊吧。”
肖逸听罢,登时失笑道:“这位王自欺欺人,当真又好笑,又可气。”
申亦柔道:“当时的百姓皆不理解王的做法,有的和肖大哥一般想法,有的则认为王吝啬,故意找个托词,以小易大。”
肖逸点点头。他明知此故事还有转折,可是脑海中完全想不到那王有什么更好的说辞,于是更加凝神倾听,唯恐漏了一字。
只听申亦柔道:“当时有一人却十分相信王的说法。那人知道,王并非是吝啬,也并非是自欺欺人。王之所以将牛换做羊,实是因为他未见过羊发抖时的样子。”
肖逸不解道:“牛、羊皆是生命,既然看到牛无辜受死而发抖,就当知道羊替牛而死也要发抖,此难道不是自欺欺人?”
申亦柔却道:“这和自欺欺人并无关系。因为,那王的确只是心存不忍而已。”
肖逸仍不能理解,在其看来,众生平等,牛羊一样,并不能说明其心存不忍。
申亦柔曾闻其论道,知其心中所想,就继续解释道:“肖大哥悟性奇高,见微知著,看到牛瑟瑟发抖,就能联想到羊害怕的样子。可是凡人不一样,凡人思维有限,只有亲眼看到时,才能真切感受到。在肖大哥眼中,一叶知秋,可是在凡人眼中,一叶就是一叶。”
肖逸心头一跳,惊呼一声,说不出话来。他忽然意识自己过去与人讲道的思维大有问题,说好听一点,是自己高估了听道之人的悟性和智慧,以为只要潜心教化,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圣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不切实际,总是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设身处地地为他人着想。
他心有所动,开始有些理解那王的想法。
只听申亦柔继续道:“那王生活优越,从来没有见过羊受死的样子,是以,他认为,救了牛就是最大的仁义。百姓不能理解,是因为他们见惯了牛羊等牲畜惨死,知道牛羊一样。”
肖逸不能言语,心道:“如此说来,那王的做法虽然令人质疑,但是其本心并不坏。”
申亦柔忽然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