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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不出胜负的。至于叶云，他未必会死，也未必能活下来。”
叶青走过来抱住了陆小青，陆小青伸出手圈住了叶青单薄的肩膀。
“他会没事的。”陆小青低下头对叶青说道，叶青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其他的话。
陆小青抬起头看着守静，她开口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守静看着陆小青的眼睛，他隐约知道那双美丽的双眼中所藏的疑惑。
“你为什么需要让风无极活过子时？”陆小青问道。
守静动了动薄唇，冷冷地说道：“秘密。”然后他转身就走，用行动表示他不打算再给陆小青解答任何问题了。
陆小青牵着叶青的手跟上了守静的步伐，追问道：“有传言你修炼邪法必须每天杀人，是不是这个原因？”
“我以为秘密的意思就是谁也不能知晓。”
前方的道路横着一个黑黝黝的影子横在地上，靠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夜夜神炼制的那只炼丹炉。炼丹炉的盖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大半个炉子镶嵌在岩石之中，四周散落了许多零星的碎石。
连炉子都飞过来了，恐怕一整个城主府被夜神拉到了这个龙门界，夜神自然也来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他现在隐藏在哪里。陆小青心里有些不安，夜神打算让她和白若缺融合记忆的办法失败了，以夜神偏激的性子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叶青走上去摸了摸紫金炉，惊讶道：“好大的炉子。”他捡了一块石头使劲地敲了敲紫金炉，紫金炉意外地发出了如玉佩扣鸣清亮的声音，响声穿过深幽的隧道，清越的声响在岩壁上碰撞着，一下下向隧道的更深处传去。
叶青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对陆小青说道：“娘，《博物志》记载，铜金石色泽如紫霞，叩击若鸣佩环，这只炼丹炉不会是铜金石打的吧？”
守静看了一眼叶青，冷声说道：“没想到你虽然幼稚了些，见识倒还是不少。”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陆小青连忙站出来说道：“是的，这一整只炉子都是铜金石打造的，据夜神所说，恐怕这些就是目前人间界所有的铜金石了。”
叶青那双本来就明亮的眼睛更亮了，几乎要射出一道光来打在铜金炉上，陆小青没想到叶青居然是个小财迷，在浮碧峰上可没见过叶青这副模样。
守静越过铜炉继续前行，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炼丹炉的对面传来，他说：“喜欢就装戒指里带走，别贴在上面下不来了。”
叶青冲守静的方向吐了一下舌头，嘀咕了一句：“要你说。”他将带着戒指的手摁在炼丹炉上，一道明亮的白光闪过，炼丹炉消失了。
原本炼丹炉所在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道深深的裂缝从深坑中往外延伸向岩壁顶端，叶青顺着裂缝的轨迹一点一点地向上看，然后他在黑暗中看见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从隧道的穹顶上吊了下来。
叶青吓得发出了大声的尖叫，穹顶上的怪物突然冲着叶青扑了下来，陆小青心里一慌，一把将叶青护在怀里。
怪物尖锐的利爪撕裂了空气，发出了呼呼声响。
陆小青听见守静爆发出一声清喝，接着一道风卷乱了她的头发从背后呼啸而过，怪物被守静一掌拍得横飞而出，呱唧一声撞在岩壁上摔下来，动都没动就死了。
第405章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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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惊魂未定，心脏砰砰直跳，刚才怪物的利爪距离她的脖子只有分毫，她就感觉一道冷气沿着背脊爬了上来。叶青也是吓得嘴唇发白，陆小青足足叫了他三回才把叶青喊得回过神来。
“别离开我超过三步。”守静严肃地说道，要不是这个怪物突然出现，他几乎已经忘记在这个地下城还有这样凶蛮的生物。
怪物的身体歪在地上，脸软软地向后仰着，脖子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那张脸看着有些熟悉，陆小青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曲流觞，没想到这些怪物居然是人变成的。”守静的声音有些冷漠。
陆小青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这些怪物面目可憎，偏偏又有几分像人，本来就让人毛骨悚然，没想道这些怪物居然还是由人类变成道。如果这些怪物是另一个物种，倒不那么让人害怕，但是一想到这些曾经都是活生生的人类，就让人从心里生出一种恐惧和恶心。
陆小青有些艰难地开口问道：“他是死了以后才变成怪物，还是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变化了？”
守静看了一眼陆小青，“不知道。”他回答道。
陆小青下意识地抱紧了叶青，这个地方绝不能多呆了，只要一想到叶青有可能会沦为那样无知无觉的怪物，陆小青就觉得毛骨悚然。
守静开口道：“我可以肯定这些都是夜神的手笔，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夜神规定拜碑教会有十年考试。每一次都会让拜碑教的精英折损大半，但是他却从来都不同意取消。他很可能需要这些人的命，需要这样的怪物，去完成他哪些‘宏伟’的目标。”
“什么目标？”陆小青问道。
“他是一个疯子。”守静说道。这句话陆小青很是赞同，不过这么说也太委屈疯子了。守静继续说道：“他口口声声说要和天道抗衡，不过我看他倒是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人活在道中，若无道，天下大乱。”
陆小青想了想，说道：“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看来，守静可以算得上是无道，他应该是那种将整个世界的规则都踩在脚底下，肆意妄为的人，没想到他对于道竟然心怀敬畏，这如何不叫陆小青惊讶。
“你觉得我无道？”守静反问，他笑了笑，好像是在自嘲，他说道：“道并非止杀，杀生之道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只是杀虐过重，必有恶报。”
“你不怕？”陆小青问道。
守静的这一番话看起来反对杀戮，但是不意味着守静是个和平主义者，相反，他能悟出这些道理已经证明他在杀生之道中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且陆小青也知道，死在守静手里的人命恐怕足够塞满一整个地界。
守静突然回过头来凝视着陆小青，过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才回答道：“以前不怕……走吧，这里很危险。”
以前不怕，现在怕了？可是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继续杀戮？守静的话里有着太多意犹未尽，但是陆小青不敢询问，守静那样炙热而深沉的目光让她却步。她怕守静会当着叶青的面说是为了她的缘故。
莹莹的绿光缓缓地流动着，渐渐把曲流觞的尸体包围起来，很快曲流觞就会彻底消失，成为壮大石中虫的一部分。陆小青最后看了一眼曲流觞，然后带着叶青转身离去。她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更不希望叶青或者守静落入那样悲惨的结局。
漫长的隧道似乎永无止境，守静的情绪开始变得烦躁，陆小青看在眼里，感到有些莫名的恐惧。尤其在叶青停下来休息进食的时候，他似乎有几次几乎徘徊在失控的边缘。这样的守静让陆小青有些陌生，她以为他永远能够云淡风轻地面对一切，当然，陆小青早就知道自己把守静想得太过完美了。
趁叶青休息的时候陆小青走到了守静的身边，她轻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在今天内出去？”
守静的神识正潜在气海之中，燃命灯的火焰已经变的十分微弱，这让他感到有些烦躁。听见了陆小青的声音，守静收回了神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在他来得及回答之前，另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嘻嘻，因为如果你们不能在今天之内走出这里，三人之中必死一人。”夜神从黑暗中走出，他身上的衣服好似经过一番剧烈的撕扯一样，变成了一条条布片胡乱地搭在身上，也不知道他到底遭遇了什么经历。
守静冷冷地看着夜神，他冷声说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夜神高高地跳了一下，然后突然弯下腰哈哈大笑，他指着守静笑道：“我会怕你？怕你什么？我从来都不怕你，你不过是大乌龟的应声虫而已。”
守静皱起了眉头，冷冷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那已经和我完全没有关系了，我是林守静，这辈子永远只是林守静。”
夜神恼羞成怒，他突然嘶声大吼道：“闭嘴，你懂什么！”然后他对陆小青喊道：“你呢，若缺，你难道也认为自己是什么可笑的陆小青吗？”
陆小青僵硬着声音说道：“我不可笑。”
夜神突然严肃了表情，他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对，你一点都不可笑，可笑的是陆小青。”
陆小青闭上了嘴，她知道这时候的夜神已经完全听不见违背他意愿的声音了。
守静右手一挥，长剑突然出现在手中，他举剑化作雷霆之势刺向夜神。
夜神发出了一声古怪的笑声，然后他转身就跑，守静的剑刺了一个空。守静没想到夜神会这样干脆地逃跑，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夜神一边大笑一边往隧道的尽头狂奔而去，守静想也不想就提着剑就往夜神消失的方向追去。转眼间两人就同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一切只发生在瞬间，陆小青甚至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消失了。
第406章 看不见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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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的话响在陆小青的耳边，“三人之中必死一人。”陆小青的心里突然一片通明，她知道为守静为什么要那样对待风无极了。
陆小青回想起了十五年前守静离开的那一个夜晚，他突然出现在白云山后山厨房，还杀死了一个厨师。虽然这个厨师曾经辱骂过守静，但是守静还不至于因此就要半夜跑去杀人，而且陆小青记得那时候守静没有披着外衣，甚至连鞋子都还没来得及穿，陆小青记得那是午夜，子时刚过。这一切细节陆小青当然记得，陆小青怀疑即使她老到快要进棺材的时候也不会忘记那一夜发生的一切。
一切线索指向了同一个猜测，那就是守静他或许需要每天杀人，而且这一切很可能因为夜神诡计所逼迫。否则守静没有理由突然之间转变态度选择离开她，陆小青暗暗握紧了拳头，他应该告诉她的，告诉她这个秘密，他们就不会离开。
但是另一个声音在陆小青的心里响起，它嬉笑着问道：“即使他告诉你，你能包容他每天杀人吗？杀人可不是吃早餐那样简单。”
是的，或许守静就是因为太过了解她，他知道她不可能接受这个残忍的真相，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只是他没有想到陆小青当时已经怀孕，所以陆小青才那样匆忙地和叶云成婚。
他们就像是两条曾经交汇过的交叉线，最终越行越远。
“三人中必死一人。”夜神的声音又一次在陆小青的脑海中响起。守静当然不会杀死他自己，也多半不会杀了她，那么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当然是叶青。
陆小青拉着叶青突然开始往回走，叶青安静地跟着陆小青，但是他的脸色有些僵硬，因为害怕。他知道现在守静很危险，可能随时都会杀了他们，所以必须远离守静，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陆小青才拉着叶青跑出了几步远，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守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