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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喂，你的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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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从小就是山里长大的，之后前往玉瑶仙岛也是一路奔波从未好好看过大城市的景色，如今这样热闹繁华的场面一下子让陆小青大开眼界，看得目不暇接。
守静牵着陆小青的手走入人群，街上车水马龙，陆小青左顾右盼下意识地抓住了守静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走散了。守静心情愉悦，脸上挂着笑容，心想这座城市如此规模，还须得让属下来处理合适。寻到了理由的左护法一下子就说服自己将工作抛开一旁，只顾牵着陆小青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兜兜转转，玩得开心了。
陆小青戴着一只狐狸面具，玩心大起，牵着守静的手蹦蹦跳跳地倒退着走路。守静沉醉在眼前这双灵动的眼眸之中，不可自拔，一向警惕的理智都被这一汪柔光浸泡得失去了知觉，连周围的一切喧闹都完全忽略了。
一个拿着新买的风车笑得叽叽呱呱的小女孩四处乱跑，一不留神就撞到了陆小青身上。陆小青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来，这一看几乎让她失声尖叫，她倒退着撞入了守静的怀里，守静连忙捂住了她的眼睛。
背后坚实的胸膛让陆小青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她移开了守静挡着她的眼睛的袖子。
小女孩因为摔倒而突然爆发的哭声从陆小青的脚边传来，但她的身体却还站在几步之外，因为她的脑袋滚落到陆小青脚边，所以身体失去了指挥只好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周遭的路人看见这一景象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冷得让陆小青心里发寒。
一个打扮艳丽的妇人从人群中跑出，她连忙对陆小青道歉道：“这活小孩太捣蛋了，只怪我们宠坏了，实在是对不住，让大家不舒服了。”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拾起小女孩的头颅，快步走到小女孩的身体旁。妇人挥着巴掌狠狠揍了几下小女孩的屁股，一边打一边骂道：“活野孩子，叫你慢慢走慢慢走就是不听，还把脑袋撞掉了，这般没教养不懂礼貌早晚把你卖了做条活鬼去。”被夹在肋下的小女孩的脑袋哭得更大声了，拼着全力哭喊：“我不要做活鬼，我不是活鬼。”
妇人把小女孩的脑袋摁到小女孩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道：“再把脑袋弄掉了，我就把它锁到衣柜里面去。”小女孩抽抽嗒嗒的，连手上刚买的糖葫芦都没心情吃了。
妇人满怀歉意地对陆小青说道：“没吓到你们吧，小女实在是太顽劣了。”
守静牵着陆小青的手，感觉她的手都凉得像冰一样，他搂着陆小青对妇人笑道：“不碍事的，内子胆小，休息一会儿也就好了。”
妇人带着小女孩离开了，陆小青和守静趁人不注意一起转入了一条幽暗的小巷。
陆小青眼里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们是鬼。”
“毫无疑问，我们闯入鬼城了。”守静伸手摘下陆小青的面具，看见了陆小青苍白的脸色，他整理了一下陆小青微乱的鬓角，“连接地界的鬼域断绝，因此人间界的鬼魂无法前往地界，加上人间失道，战乱和饥荒四起，无数人横尸于野。孤魂野鬼无法前往地界往生，其中有强大的鬼魂慢慢产生了意识，它运用死气吸引召集了周边的野鬼听它号令。野鬼聚集，死气越盛，死气聚集到一定的程度就会扭曲空间，开辟出一块类似于地界的鬼城，最初聚集野鬼的鬼魂就成了法力强大的鬼王。鬼魂生活在鬼城中，行事生活与生前无异。活人若是误入死城……”守静喘了口大气，显然又要卖关子了。
陆小青急切地问道：“会怎么样，你怎么这么淘气呢。”
守静被陆小青逗笑了，小青看守静还笑得出来，显然形势并非十分严峻，果然守静轻描淡写地说道：“出城不就是了。”
陆小青松了口气，连忙推了推守静，“那我们快走吧。逝者安息，别打扰他们了。”
这时陆小青看见有一点红光从小巷另一端亮起，在黑暗中微微摇晃着飘来，红光飘得近了，这才看清原来那一点红灯是一盏轻巧的红灯笼。
提着红灯笼的是一名秀气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袭红衣，衣上还绣了极其华美的牡丹花。年轻男子将灯笼抬了抬，红光将他的眼睛映得有点发红，他对守静微微一笑，用极其熟稔的语气打招呼道：“尊上别来无恙。”
陆小青看一眼守静，守静脸色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听见守静说道：“子诺？”
看来他们真的是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关系匪浅。
子诺提着灯笼走过来，因为守静喊了他的名字他显得十分喜悦，“尊上还记得子诺，实在是子诺之幸。久别重逢，尊上何不来鄙府上坐坐。”陆小青对上了子诺那一双微红的双眼，有一瞬间恍惚，她轻轻说道：“为什么不呢？”她觉得守静的手突然抓紧了她的手，她的手扭了一下，想要甩开守静的手。
子诺对守静微微一笑，眼眸中红光一闪，他走过陆小青身旁，向小巷外走去。陆小青看子诺走了就想跟上去，守静一把将陆小青拉了回来摁在墙上，“看着我。
陆小青下意识地听从守静的话对上了他的眼睛，在这一瞬间陆小青感觉好像有一盆冰水兜头盖下，瞬间浇得陆小青浑身发冷。她打了个激灵，诧异地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心脏剧烈一震，接着是一片冰凉，好像胸口被塞了一块寒冰取代了心脏。陆小青捂着胸口，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冷汗。
“你们是不是在找这个？”子诺转过身来，在他摊开的手上躺着一颗不紧不慢安然跳动的心脏。
守静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的怒火燃烧在那一双总是荡满星辰的眼眸中，他向红衣如火的少年伸出了手，“子诺，把它交给我！”
守静声音里的怒火让少年胆寒地退了一步，随即他似乎想起此时有持无恐的应该是他。子诺手指一缩捏住了跳动的心脏，他那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在心脏上抓出了几道伤痕。
第94章 永不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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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青咬着牙发出了一声隐忍的哀鸣，几乎无力地从墙上滑落，守静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幸好子诺马上就松开了手，陆小青这才缓过劲来，但是心口依旧是一片冰凉，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膛没了心脏跳动的感觉。
守静冷着脸对子诺硬邦邦地吐出了两个字：“带路。”。
子诺勾了勾嘴角发出了一声冷笑，他对陆小青招了招手，用虚幻的声音说道：“小青，你过来。”
陆小青突然觉得胸口一点也不疼了，少年的话好像寒冬里的温泉，泡得她心里暖洋洋的，她想着，心脏被拿走了也不算什么，他想要就拿去吧。陆小青恍恍惚惚地走向了子诺，守静牵着她的手，沉着脸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子诺对阴沉着脸的守静嫣然一笑，丝毫不顾及守静沉默的威胁，转身先行。
“我从变成鬼的那一天就在这里了，你还记得吗？淮江之战的时候，敌军把我绑去做俘虏。要和你换他们的将军。后来你一箭将我射死了。”子诺扯开衣襟，心口处是一道血肉模糊的创口，这一箭很准，准得能看得出射箭者心中只有不耐烦的狠戾和无情，“我以为你从来都是没有心的，无情的孤狼，不，就算是狼也比你多几分人情味。我以为谁都动不了你那颗生铁浇筑的心，但是我错了，我忘了你虽然是无情的左护法，但是你依旧是男人。只要是男人，最后难免要爱上一些愚蠢的女人。”
子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我是女人，那一箭，你还能狠心射出吗？”
“能。”守静冷冷的回答噎住了顾影自怜的子诺。
子诺猛然回过身来瞪着守静，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他伸手就要捏陆小青的心脏。守静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子诺狠狠地砸在地面，青石砖被子诺的脑袋撞出了几道碎痕。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要以为你能对我发号施令，要记着，我永远是你的主人，不管你是人，是鬼。”守静心中怒火滔天，几乎要化成实质的火焰将子诺灼成灰烬。
红灯笼落在了地上，烛火将涂得血红的绢纱灯笼点燃。子诺仰着脖颈浑身颤抖，他双目迷离看着近在咫尺的守静，双手攀上了守静的手臂，轻轻爱抚。守静触电一样收回了手退了几步，满脸震惊地看着子诺。
子诺失望地看着守静的后退，他的手抚摸着守静留在脖子上的温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的呻吟，他渴望地说道：“三十二年了，从第一次跟随尊上开始，我就一直想要尊上。一直到尊上亲手杀死我的时候，我还是幸福的，至少那支箭是尊上亲自射入子诺体内的……或许也真是有这个念想，子诺才能以这样的身体重新回到人间，子诺一直在等尊上啊。”子诺趴在地上，衣襟散乱，少年的胸膛在燃烧的灯笼前明灭不定，他的心口处有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你我之间绝无可能。”守静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前侍从吓到了，他从未想过子诺竟然会对他有所渴求。
“三十二年了，尊上身旁有了佳人，子诺心痛欲绝。子诺想问尊上，若是二者只能活其一，尊上自己和这位红颜之间，尊上会做何选择？”子诺仰头，眯着眼睛看守静。燃尽的灯笼只剩下乌黑的骨架横落在青石板上，夜风吹过，推着灯笼滚入了黑暗中。
浮云暗动，惨白的月西斜，照亮了死寂的街道。
守静沉默了一下，沉声道：“不会有这样的选择。”
子诺微微一笑，眼眸中红光一闪，他柔声对陆小青说道：“小青。”
陆小青一愣，突然从神游中回过神来，她捂着脑袋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似乎失落了一段记忆一样，接着她看见子诺衣冠散乱倒在碎裂的石板上，而守静怒气冲冲，显然是两人刚打过一架，而且看起来是少年吃了大亏。
陆小青连忙跑过去将子诺从地上扶起，她皱着眉对守静说道：“你说过不动手的。”她连忙帮着子诺整理衣服，子诺抬脸对守静微笑，换来了守静冷冷的目光。
子诺突然捉住了陆小青的手，说道：“你爱我吗？”
陆小青一愣，脸颊一下子烧红了，“什……什么？”她心里有些慌乱，一时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你爱我。”陆小青又听到子诺开口，她看见了一道红光，接着着魔了似的说道：“爱。”
子诺对守静露出了胜利的得意笑容，但是他并没有在守静脸上看见意料中的愤怒或是懊恼，这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他一把推开陆小青，说道：“走吧。”
守静看着陆小青跟着子诺离去，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一、二、三……陆小青回过头来瞪着守静说道：“你呆楞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守静忍不住微笑，点了点头跟上了前行的陆小青。
子诺领着守静陆小青二人来到位于城中央的王宫，宫门前冷冷清清的，不像阳间皇宫有带刀侍卫把守。在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