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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净得像是茉莉一样的小女孩从黑暗中蹑手蹑脚地走出来，走到了陆小青的身边，她的皮肤和头发都是像雪一样干净的纯白，一双眼睛像红宝石一样红艳剔透但却不是让人恐惧的红色，而是浪漫而纯净的色彩，像是太阳初升时的朝霞。小女孩用这一双纯净浪漫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天外来客。
第134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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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大山白云深处，拜碑教总坛议事殿中。
“以王权换神权，如此便能兵不血刃将十二国的王权全部收归拜碑教。”红玉托着腮娇笑着说道，她微微侧着脸，眼波流转看向一旁的守静，她知道自己这个角度看起来最美。
守静没有看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这让红玉有些恼火。
一名浑身上下用黑袍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人说道：“右护法的提议确实妙极，可是那些王室毕竟都是没有灵根的凡人，又如何让他们修真呢？他们无法修行的话王权换神权就成了一句空话，虽然将他们的王权卸下之后他们也没有需要忌惮的地方，但是用欺骗的方法侵吞十二国王权的话只怕对拜碑教的名誉有所损害。”他身上森森地往外冒寒气，冻得坐在他身边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不停地揉着膝盖瑟瑟发抖。
“这算什么，你可还记得金丹许江曾经研究的东西。”红玉懒懒地说道。
不停往外冒寒气的人声音一变，脱口而出说道：“右尊慎重，此法绝不可行。当年许江会被执事堂及议事堂以全票通过判处镇压一水峰下八十年，就是因为许江之法实在太过残忍，有违天道啊。”
红玉没有理他，头一歪对守静说道：“不知左护法怎么认为？”
守静目光微沉，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道：“不可。”
红玉瞪圆了眼睛，吃惊地问道：“为什么？”她绝没有料到守静会反对她的方法，这不像是守静的作风。
守静说道：“许江之法确实残忍，而且许江之法夺人灵根修行，不说王室之人生性懒惰即便是有了灵根他们也绝对无法坚持苦修，而且十二国王室人员众多，若是皆以许江之法夺我教弟子灵根换给他们，那无异于自毁长城。而王室之人，到底与我拜碑教离心，引他们入修炼一途，是养虎为患。”
众人纷纷附和守静的解释。
红玉松了口气，她到底没有看错守静，他还和以前一样心狠手辣，她还以为守静真的被剑门的陆小青迷住了，连性子都变了。还好这次守静回来了，而陆小青没有继续跟在他身边，不过只要一想到陆小青红玉心里还是会恨得咬牙切齿。
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守静的意思，十二国王权是要收归拜碑教的，但是不可能用神权来交换，对于十二国名存实亡的王室来说，这无异于要剥夺他们的一切将他们直接削为庶民。
红玉笑了笑，说道：“本座倒是又想到一个法子，前些年剿灭的那个血魔教不是有一种功法，叫炼神燃魂术，施展这个法术的话可以将修士的修为强行提升，想来此法也能用在凡人身上。”
那个揉着膝盖的老人颤巍巍地说道：“不过此法的代价是燃烧神魂，这代价未免打了些，若是将神魂燃尽了，那这些人就会魂飞魄散连**也成了活死人了。”
红玉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瞥了一下守静。
守静也没有说话，不过他神色平静，他端起青花瓷的茶盅轻饮了一口清茶，他的手很稳，杯中的水都没有起一点涟漪。
浑身冒寒气的男人说道：“此法甚好，我们将燃魂的速度降低，让这些人在短时间里感觉到**力量和速度的改善同时察觉不到神魂衰弱的疲倦，他们自然会相信我们真的会让他们有办法修炼，这样一来，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放弃王权了。至于神魂燃尽的后遗症，正好可以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红玉点了点头，“不错，这样一来，我们不费一分一毫就将十二国王权收归手中，即便是有零星反抗的人，那也只是垂死挣扎，以目前拜碑教的实力轻易就能将反抗的势力扑灭。”
守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在红玉提议之前他就想到了这个方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说出来，似乎他心里已经有了些从前从未有过的枷锁和束缚。
会议完美落幕，谈笑间他们决定了十二国的命运，还有无数高高在上的王室贵族的生死。
“可惜柳慕池坐镇龙门去了，回头还得劳烦左护法转告柳慕池会议的结果了。”红玉说道。
守静点了点头，他知道柳慕池不爱听这些会议的内容，这次再次参加龙门考试应该还是为了躲这场会议，因为这些谋略和手段都太过无情和血腥，让柳慕池心中难以接受。守静忍不住想道，其实柳慕池和陆小青有点像，他们都怀有他从未有过的善。或许人正是因为缺什么就会喜爱什么，所以他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两个人吸引。
突然，他沉静在气海中的元炁突然开始剧烈波动，浑身的真炁开始在经脉中躁动不安，好像是遇见了生死悠关的危难一样。守静体内的气息鼓动引得议事堂中空气都开始动荡不安，狂风开始卷起，沉香木雕刻的桌上十四只上好的青花茶盅突然开始剧烈地抖动，发出“咔咔”声响，茶水泼洒在桌上，突然茶杯一抖，碎成了粉末，茶水翻过桌沿凝成线落到地上。
守静只觉得心神难安，被收藏在气海中蕴养的文武七弦琴也是躁动不安，突然之间古琴在他的气海中爆发出了一阵强大的黑芒，守静右手五指张开，一阵辉煌灿烂的光在手中一闪而过，一柄古朴黑剑从守静点右手中冲了出来，悬浮于空发出了一阵盖过一阵的剑吟龙鸣。
众人纷纷退到了墙根，瞪着眼睛看着守静，他们手中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本命法宝，眼中全是戒备和畏惧。
守静可以感觉到剑魂的不安和焦躁，而且这次古琴竟然在他没有施展变化之术的情况下就自动变成了古剑，这简直有违常理，突然，他脸色一变，想道了另一个可能。
就在这时候，古剑突然散去了所有光芒，连“嗡嗡”的剑鸣声也在霎那间收得干干净净，古剑在光茫消失的瞬间落到了桌上，只发出了一声金木交接的沉闷声响就一动不动了。
红玉看见守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好像是惊恐又好像是愤怒，可是却是一瞬间退去所有血色的苍白。
第135章 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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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静手一挥，七弦剑化作一道黑光收入了手中，接着一道清风拂过，守静的身影已经远去在天际。红玉后知后觉地喊道：“你去哪儿？”可是守静的背影已经被云雾遮去，只见天空云雾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众人知道红玉心中必定不好受，她若是难受，就难免要拿他们这些十二国主使发脾气，因此他们趁着红玉还在兀自伤感的时候，就已经退出了大殿脚底抹油跑了。红玉转身看议事殿，只见地上碎了些不成模样的粉彩瓷片，座椅和屏风横落在地，满地狼藉，一个人影也无，一时间红玉心中只觉惨淡，她手边有一只描绘得精细的细颈瓷瓶，她疯狂地尖叫了一声抽手举起瓷瓶使劲地摔到了地上，瓷器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炸成了千片横飞。
红玉呢喃道：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什么事值得他这样着急呢？红玉心中既痛苦又绝望，她想起方才十二国主使看她的目光，像是带着轻蔑和鄙薄，她心里开始感觉到难以忍受的难堪。“我要杀了她。”红玉低声呢喃，好像在对另一个自己说话。
白色的少女伸出手推了推昏迷在地上的陆小青，她轻轻地喊道：“你，醒醒，你醒醒。”她的咬字不太清楚，好像是才刚开始学说话的小娃娃。
陆小青在昏昏沉沉中醒来，她想要说话，可是胸口就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样沉闷，她头一歪，吐出了一口血。身子下是草茎坚韧的野草，野草扎在裸露的肌肤上感觉有些痒，野草里还有些尖锐的碎石，这些碎石硌得她骨头发疼。眼前昏昏沉沉的一片昏暗，她勉强地睁开眼，看见一团模模糊糊的白色人影摇晃在眼前，陆小青忍不住想道：难道我已经死了？还能看见其他的鬼魂。
眼中的一切景色重新开始变得模糊，一层一层的重影在惨白的月光下晃动，就像是水中被撩乱的倒影，虽然破碎在光影中却依稀能辨认出模样。陆小青似乎听见白色的影子在喊着什么，可是她的耳中开始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就好像是闷热的夏日里红色蜻蜓扇动着透明的翅膀掠过清湖飞过她的耳畔，又像是凶猛的雷雨前压抑着咆哮在乌云中的闷雷。陆小青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她距离死亡，是这样遥远却又接近，就像沉稳的老牛拖着柴车走过一段不长的碎石路。牛车行得缓慢，可是路却不漫长，虽然走得慢，眼见却即将走到路的尽头。
陆小青想，原来死亡的来临可以这样迟缓，迟缓到足以让她将心中许许多多的事情再想一遍。她的耳中依旧鸣响，还可以感觉到温热的血液灌在耳中，那种让人恨不得将耳朵扯下的痛苦，她的脑海中突然闯入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道：“你不爱我。”
陆小青闭上了眼睛，她想道，这件事，她也不知道。
女孩看陆小青只睁了一会儿眼以后又慢慢闭上了眼睛，她连忙打开挂在腰间的一只小袋子，她伸手从里面翻找，袋子中全都是各色各样的小果子，有紫色的绿色的金色的还有黑色的，她手忙脚乱地在袋子里面乱翻，几颗果子从口袋翻了出来落到了地上，绿色的果实一落地就开出了一朵小花，而金色的果实一落地，就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很快女孩就找到了目标，她从袋子里取出了一颗火红的果子，这颗果子只有小女孩的指甲盖那么大些，果子的皮薄得透明，透明的果子里跳跃着一点小小的火焰，永恒不息。
陆小青在黑暗中昏昏沉沉，恍惚间她似乎感觉到一只小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的嘴巴张开。一颗浑圆的果子从齿间滚入了喉咙，陆小青忍不住干呕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将闯入喉咙的东西吐出，可是她此时已经虚弱到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只是微弱地起伏了一下胸膛，接着这颗小巧精致的果子就滚下了她的喉咙。
果子一入腹她就感觉到似乎有一把火从天外落到了她的身体里，她发出了一声尖叫，燎燎的焦灼痛苦从腹部蔓延像四肢，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筋骨与肌肉都被架在火上毫不留情地烤着，陆小青猛然睁开了眼，她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丛小小的火焰在燃烧。
一丛肉眼可以见的火焰从陆小青的胸口腾起，白衣女孩吓得发出了捂着嘴发出了一声悲戚的呜咽，她结结巴巴地对陆小青说道：“对……对不起，是我拿错了……”
火焰已经将陆小青的身体包裹，但是却没有烧去陆小青身上的衣服和哪怕她身下的一棵小草，火焰只是灼烧着陆小青的身体，她的身体在火焰中渐渐地干枯，蔓延开片片焦黑。白色的女孩哭了，她的眼睛更红了，就像是血一样红，她扯开袋子，开始慌乱地在里面疯狂地翻找着。各色各样的果子簌簌地往下落，在女孩的脚边开出了各种各样的花朵和藤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