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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山的呼唤-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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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抖擞精神,准备再战三个回合,忽然,门响了。

    啪啪啪:“初九!初九在家吗?”是孙秘书的声音。

    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老子的怒火也不打一处来,

    香菱说:“初九,有人喊门。”

    我说:“别理他,让他喊,咱俩继续……。”

    香菱说:“鼓捣一晚上了,早累了,咱起吧。”

    于是,媳妇开始穿衣服,然后过去开门。

    孙秘书还不好意思呢,站在门外喊:“初九兄弟,我可以进来吗?”

    我没好气地说:“进来吧,俺家的屋子没啥见不得人的。”

    孙秘书这才进屋,腋下夹着包,一脸的谄笑,掏出大中华甩给我一根。

    懒得搭理他,所以没起,在被窝里点着了烟。

    他尴尬地坐在俺家的炕沿上,说:“初九,你还接着干村长吧,村子里没你真的不行。”

    我怒道:“不干!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我做不出来!你去找二毛吧。”

    孙秘书说:“初九啊,算哥求求你,你不干,村里没人挑得起这担子,我知道你的能耐。也知道你的威信,大能人啊,全村人都听你的。”

    我抽一口烟说:“孙哥,你瞅瞅,四个村子还剩几乎人家?人都没了,我这狗屁村长给谁干?你跟二毛都作孽了,知道不?”

    孙秘书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初九啊,我知道你有办法,会把村民一个个都找回来的,还会领着全村的人种菜,让村里越来越富裕。哥相信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要不然这工作,我没法做了。”

    我说:“让我干也中,但是你必须听我的。那些罚款,先欠着,村民啥时候恢复元气,啥时候上交,要不然,你另请高明?”

    孙秘书赶紧点点头说:“行,只要你干就中,反正也罚得差不多了,一分钱也罚不出来了。等村子恢复元气,咱再接着罚……。”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皮包,将村子里的公章跟账本,搁在了炕头上。

    这等于我又接过了梨花村的大印,再一次坐上了村长的宝座。

 第248章 生不如死

    做梦也想不到二毛没死,竟然被人救了。(全本小说网,https://。)

    但是这小子生不如死,全身被狼群咬个稀巴烂。

    救她的人是陶二姐。

    那天晚上我把二毛诳上山,陶二姐一直在后面跟着。

    就在我离开,狼群一阵乱啃,将二毛咬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陶姐从一块山石的背后冲了出来。

    女人迅速抄起一根树枝,浑然不怕,直奔狼群冲了过去。

    她一边轰赶一边吆喝:“滚开!快滚呀!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一个女人忽然闯进狼群,群狼急了,抖起一身的狼毛,眼睛血红,嗷嗷大叫。

    到嘴边的肥肉,它们不可能让人夺走,于是一个个胡子翘起,嘴巴抖动,露出一排排狰狞的牙齿,嘴巴上淌着血,准备扑杀。

    可陶二姐豁出去了,抄着树枝,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冲着狼群拼命砸。

    当当几下,几条狼被砸中,吱吱叫着夹起尾巴跑了。

    陶姐这才拼命扑向二毛,将男人抱在了怀里。

    “二毛!你死了没有?活着就说句话啊?”

    可二毛已经不能做声了,伤痕累累。

    脑袋倒没事,因为冬天冷,他戴了皮帽子,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肩膀上的肉被狼牙撕没了。

    两条手臂血糊糊的,二头肌三头肌,都被撕扯一块。

    后背上,肚子上,哪儿都是血窟窿,哪儿都是牙印。

    两条腿上横七竖八,大部分的肉都进了狼嘴吧。

    最严重的是屁股。

    二毛胖,屁股大,如果将他屁股上的肉拉下来,够半个村子人吃一顿火锅的,狼们可喜欢了。

    两瓣屁股都没了,陷出深深两个大坑。

    咬它屁股的那条狼一定很解馋。

    总之,男人已经不行了,没有被分尸,可也死得差不多了。

    陶姐不知道咋办,抬手在他的鼻子前探了探,还有一口气,咽喉的位置也有四个窟窿眼。

    不深,可汩汩在向外冒血。

    女人抱着他大声嚎啕:“活该!让你作孽,让你作孽!报应啊!!”

    她有心不救他,可他毕竟跟她同床共枕过,做过两个月的露水夫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女人就是贱,被男人一沾,她的身子就是他的了,心是他的,命也是他的。

    自从前夫将她抛弃以后,仙台山只有一个人跟他最亲,就是眼前的二毛。

    尽管他从前卖过她,可她不记恨。

    也恨不起来,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娃……。

    当初肚子里的三个环,已经被卫生院的小姑娘摘走了。这个娃就是二毛的,为了救狗蛋,陶姐陪着二毛睡了八次。

    孩子也是在那八天怀上的。

    她今晚来找他,就是想问他咋办?孩子是打掉,还是留下?

    可没进家门,就发现二毛跟在我后面上了山。

    女人悄悄跟过来,就是想找机会跟他说。

    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惨象。

    救他……对不起全村的人,因为他该死!而且她也早盼着他死。

    当初她还诅咒过他,诅咒他不得好死,头上长疮,脚上流脓,从脑袋烂到脚后跟。

    现在,男人真的遭到了报应,她心理觉得很兴奋,同时也有一股隐隐的心痛。

    可不救他,肚子里的娃咋办?孩子生下来没爹啊。

    所以,她必须救他,哪怕他半死不活,全身残废,只剩下一个肉团团,只要有口气,也算是给娃一个交代。

    就这样,陶姐赶紧找树枝,利用树枝快速编成一个简易的荆笆,将二毛的尸体拉荆笆上,一点点拖了回来。

    半路上就下雪了,雪立刻将荆笆拖过的痕迹掩盖了。

    陶姐还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将血糊糊的二毛裹严实,怕他冻死。

    女人一边拖一边骂:“你这是找死啊!初九早该杀了你!俺也恨不得杀死你。你最好赶紧死!死了仙台山就少了一个祸害……。”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既然想他死,可为啥又把他拖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娃。

    如果自己的肚子没有鼓起,二毛没在她身上播下那粒种子,她不但不会救他,反而会在他的赖利头上再补一砖。

    奶奶个腿,娘的个壁!姑奶奶怎么毁这种人手里了?

    上辈子欠他的,被办法,这辈子可能是还债来了。

    这就是命。

    二十多里的山路,整整拖了五个小时。

    到家已经早上六点了,冬天的夜晚长,七点天才亮。

    再加上一场大雪,山村里又没人,所以陶姐将二毛拖回家的时候,谁都没见。

    而且雪越下越大,都脚脖子深了,留下的痕迹很快看不到了。

    捅开锁,推开门,将男人拉进院子,陶姐又上去在二毛的鼻子前探了一下。

    感谢苍天,气儿还没断,就是很微弱。

    她就丢下荆笆,两手揽了他的咯吱窝,将二毛拖进了屋子里。

    没几步的距离,地上的血又把雪地染红了。

    屋子里很暖和,生了煤火,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土炕。

    这时候才感到浑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

    可她不敢停,赶紧往炉膛里添了几块煤,过来检查男人的伤势。

    一看不要紧,陶姐就傻了眼,泪水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天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被狼咬成这样?死了也不屈!”

    陶姐一点也没有嫉恨我,觉得我做得对。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他也该生不如死。

    真的看着他死吗?既然拖回来,就是想他活。

    可是怎么救?从哪儿下手?那么多窟窿,那么多被狼撕裂的伤口,哪儿都是血糊糊的,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

    送医院?不行!

    就二毛这人品,把村里祸害惨了,谁乐意送他?

    弄辆排子车,俺把他拉城里去?

    也不行,一路的颠簸,走不到城里,他就死清了。

    女人真的犯难了,不知道咋办?

    想来想去,还是先弄点药,简单敷一下,能活就活,不能活也算是尽心了。

    仙台山只有一户人家有药,就是我杨初九家。

    这两年,我上山采了不少药,为的是给村子里的人看病。

    进城的时候,也买过不少的西药,青霉素,先锋,阿司匹林,柴胡,各种注射液都有。

    可陶姐不敢找我,他知道找到我,二毛就完了。

    发现这小子没死,一定会给他补一枪。

    于是,她就找到了香菱。

    当时我正在发烧,躺炕上睡觉,没注意。

    陶姐进屋子把香菱拖了出去。

    香菱被拉得趔趔趄趄,问:“陶姐,你干啥?抢媳妇呢?”

    陶姐说:“香菱,姐对你好不好?”

    香菱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还凑合,干啥?借钱啊?说呗,借多少?”

    陶姐说:“俺不是借钱,找你拿点药。”

    香菱说:“你有病?看病去找初九啊,初九在屋子里呢,刚吃完药,没起。”

    陶姐说:“俺不找她,找他就会给俺打针,打针就要解裤子,解裤子,他还不看俺的屁股?”

    香菱一听咯咯咯笑了,说:“陶姐啊,当初大暗病的时候,你的屁股早不知道被初九摸多少回了,全身都被他摸了,还怕羞?”

    陶姐说:“也不是俺病了,俺拿药是为了……家里的那头猪。”

    香菱又问:“恁家的猪咋了?”

    陶姐说:“让狼给咬了,夜儿个,俺家进来一条狼,跳进猪圈,把猪咬个稀巴烂,俺想拿点药给猪治伤。好也罢,坏也罢,总不能看着它死吧?”

    香菱问:“那你都拿啥药?”

    陶姐说:“啥药都行,只要能治疗咬伤,防治感染,止血的,都行。”

    香菱就说:“那中,你跟俺来吧。”

    就这样,媳妇把陶姐领进了西屋。

    我家的西屋等于是个简易的药房,中药西药,啥都有。

    俗话说,想要学得会,搂着师父睡。

    香菱跟我好几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的药理药性,普通的病,知道配啥药。

    有时候村里人生病,我不在,她就帮人打针。

    再说就是一头猪崽子,她也懒得打扰自己男人睡觉,所以就胡乱给陶姐抓了一些。

    外敷的,内服的,全都抓了,还有破伤风针,送了陶姐一根针管。

    一边拿,她还一边告诉陶姐,这些药怎么用,怎么给猪打针。

    陶姐欢天喜地走了,回家就上了门栓,开始为二毛疗伤。

    她下手打一盆水,将二毛全身擦洗一遍,洗掉男人一身的血污。

    整整换三盆水,才勉强看到二毛的本色。

    按照香菱教她的办法,首先拿几根丝线,放在了酒精里消了毒。

    针也消了毒,然后穿针引线,给二毛缝补伤口。

    女人的手艺不错,嗤嗤啦啦,跟纳鞋底子一样,大小的伤口都给他缝补了一遍。

    二毛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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