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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是养不好了。”他苦笑地摇了摇头,接着,他又说:“听说你爸妈也过来了?”
“嗯。”我点头。
他遗憾地说:“那真的可惜了。我还一直想见见传说中的冯大小姐。”
我嘴唇微动,然后真诚地说道:“叔叔好好养病,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说不定还是有希望的。”
欧阳振豪轻轻地摇摇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微笑,但在这微笑中。挥之不去的浓浓的苦涩,还有他对生活的不舍,对命运的不公。苦涩着说:“还有什么好养的?都已经这样了,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能有什么区别?只是可惜,我还有好多好多事没能完成,留下太多遗憾。”
我沉默。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问老天再借五百年,五百年啊咳咳……”他的声音突然变大,语气中充满了不甘心,可惜他已经是病入膏肓,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再也无力回天,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这难受的样子,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刚要去帮他,就有个身影抢在我前面,帮他顺气,是雷声。
“老爷,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吧。唉!……”雷声的声音中,竟带了一些哽咽!
欧阳振豪身体虚弱,却不甘心地说:“还休息什么?!还休息什么?!啊?!想我欧阳振豪,白手起家,和狗抢过吃的,和老鼠一起睡过,白手起家,纵横捭阖,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不甘,老子不甘!”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生命地嘶吼出来的。那样子,太狰狞,让我心里像堵着了什么,十分地难受。
我刚过去,他就反手抓住了我的手,力气之大,竟然把我手臂都抓出了划痕!同时睁大了眼睛,定定地望着我,说道:“文龙,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媛媛!”
我忍着痛,用力地点点头,沉声地说:“好!”
在这时,他本来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陡然多出了几分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同时抓我手臂的力气,也比刚才更大了。
我很快就想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
人一旦出现了回光返照,就真的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了!
而欧阳振豪,显然也知道了自己要死了,他一双虎目中,流出热泪,再次望着我说道:“文龙,叔叔再求你一件事,把欧阳家保住,不要让我的心血,落入他人手中,好吗?”
我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本来欧阳家就已经风雨飘扬,摇摇欲坠了,他这一死,更是直接压垮最后一根支柱,大厦轰然倾倒,我如果答应他,将会面临多大的困难!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还能拒绝吗?拒绝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请求。
或者别人可以,但是我,真的不行,我眼睛红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更加用力地点点头。
他看到我点头,身体终于放松下来。
而在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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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怒火!(第三更,求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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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欧阳媛媛,声音刚落下,就看到她疯了一样地冲进来,转眼的功夫,就到了面前,扑到欧阳振豪的床边,紧紧抱住欧阳振豪,呜呜呜地哭着,那声音真的太伤心了,令人听了就感同身受。
“爹地你不能死!媛媛不能没了你啊呜呜呜呜……”
在顷刻之间,欧阳媛媛就哭成了一个泪人,而回光返照的欧阳振豪也泪流满面,只可惜,他虽然是回光返照,但也没有力气了,刚才的一番挣扎,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精力,现在他还没死。完全就是因为他的一股顽强的意志!
可是,无论他的意志再强烈,再不甘,再不舍,始终还是要认命,他知道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就算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在他生命最后的关头,他声音微弱又嘶哑地说:“媛媛……不要哭……爹地到了天上……会……会保佑你……平安……媛媛……你以后要……要听文龙的话……媛媛……我的女儿……爹地永远爱……你……”
说完最后一个‘你’字,就已经彻底耗光了欧阳振豪仅存的力气和生命,在刹那间,他的眼珠子停止了转动。而他放在欧阳媛媛脸上的手,也失去了力气,垂了下来。
死了。
曾经中海的一代枭雄欧阳振豪,死了,在他的女儿面前,失去了他的生命。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还是本来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失,这一种触动,真的很大很大!
看着已经哭成了泪人,哭得撕心裂肺的欧阳媛媛,我眼睛也不由地红了,就连铁人一样的雷声,在这一刻,也露出了人性的一面,他的一双虎目肿得通红,呆呆地望着床上已经没了动静的欧阳振豪,虽然没有哭出声,但他的眼泪也不断地往下掉。
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心里感慨万千。
欧阳媛媛一直哭,哭了足足有差不多半小时,才慢慢地停止下来,直到声音消失,我在后面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回应我,把她扶起来才看到,原来她已经伤心欲绝地晕过去了……
…………
欧阳振豪的死,很快就在中海传开了,虽然很多人都事先知道欧阳振豪得了癌症,可能会撑不了多久,但到他真的死了,对整个中海来说,引起的震动还是很巨大的,毕竟欧阳振豪也算是中海的大人物之一,虽然他没有以前前几年那么风光了。
他这一死。可以说把欧阳家彻底推入了最困难的地步,前有狼后有虎,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欧阳媛媛还小,又是个女孩,肯定是无法独当一面的。至于雷声,他打架是厉害,但说到管理能力,几乎为零。整个欧阳家最有能力,也最有威望的欧阳育才,可惜是个白眼狼,他在欧阳振豪没死之前,就已经对欧阳家虎视眈眈。
至于叶家和廖家,那更不用说,他们在一旁蠢蠢欲动虎视眈眈着,肯定会在欧阳家最虚弱的时候,出动雷霆一击!吞并掉欧阳家。
这样一来,我作为欧阳振豪的干儿子,要想力挽狂澜,就成了这里面压力最大的人。
可是,我还有路可退吗?
或许有,可是我不会退,毕竟我在欧阳振豪临死前答应过他。我的原则并不算大,承诺算是一个。
把欧阳振豪的尸体摆好在客厅,听到死讯的欧阳育才等人,就直冲冲地奔过来了,看到棺材里躺着的欧阳振豪,他眼神里闪过一些狂喜。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伤悲,哇地叫了一声叔叔啊,就踉跄地跑了过来,跪在欧阳振豪棺材前,哇哇地哭。
但他哭了半天。都没哭出半滴眼泪,那假惺惺的样子,令人直一脚踹过去,踹死这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冷冷地望着他,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样,倒是能忍。但雷声不一样了,他本身就和欧阳振豪的感情不一般,加上他练武之人火爆的性格,看到欧阳育才这样,哪里还受得了,顿时就骂了出来。就要去打欧阳育才。
看到他这样,我赶紧就拉住他,沉声地喊了一声雷大哥,同时给他一个不能轻举妄动的眼神,他很憋屈,但也冷静下来。知道现在打欧阳育才不妥,只好恼火地骂了一声这狗东西,就退回去了。
可惜,他这举动,还是落到了很多欧阳家人的眼里,其中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就站出来指着雷声骂道:“雷声!你一个下人,竟然敢向育才出手?!真是胆大包天!”
另外一个欧阳家的女人,胖得跟猪一样,还学人把打扮得花枝招颤的,说不出的恶心,她也站出来,指着雷声像个泼妇一样地大骂:“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奴才也敢对主子动手?你真以为有这个姓张的小畜生保着你就可以任意妄为!来啊。把两个欧阳家的败类给我赶出欧阳家!”
接着,其他几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所谓欧阳家的亲属,也走出来,指着我们怒骂。
别说雷声,就是我也气爆肺了!要不是答应了欧阳振豪,以我的性格。我这会就冲过去,把这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跪地求饶!草!
见气急败坏的雷声又想上去,我再一次拦住他,走前一步,扫视他们这几个欧阳家的垃圾,深呼吸一口,面无表情地说:“你们真以为自己姓欧阳,就是欧阳家人?”
欧阳育才站了起来,假惺惺地擦了擦本来就没有眼泪的眼角,盯着我说道:“张文龙,这是在欧阳家,现在叔叔死了。他没有儿子,我是他的亲侄子,我在欧阳家就最大。”
“是吗?那欧阳媛媛呢?”我冷冷地盯着他,说道:“所以欧阳叔叔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图谋他的财产?你这个亲侄子做的,可真是猪狗都不如!你以为你和叶家的那点破事。欧阳叔叔不知道?他只是念在你是他大哥的儿子份上,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而你呢,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欧阳叔叔的亲侄子,在欧阳叔叔病重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有没有照顾过一天欧阳叔叔?欧阳育才!你亲叔叔对你这么好,你却这样恩将仇报。你就不会惭愧吗,你就这么心安理得,不怕报应吗?!”
我也是越说越激动,尤其想到欧阳振豪对他这么好,无数次地给他机会,他却这样狼心狗肺,心里就气到了极点!
像他这种人,比叶非凡还更要垃圾!
他被我这样骂,脸色都变了,十分地不好看,我紧紧地望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哪怕只是一丝的惭愧,但是没有。他一点都不惭愧。
他甚至还指着我骂道:“张文龙!我警告你,你别太过分了,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和我说这样的话!真以为你认了欧阳振豪做干爹。就是欧阳家的人?!”
这个畜生,在这个时候,竟然连叔叔都不喊了,直接喊欧阳镇豪大名,而且欧阳振豪的尸体,就在他身边躺着。他真的就不怕报应吗?!
而其他欧阳家的人,听到他直呼欧阳振豪的名字,也没有斥责他,只是微微地皱了下眉头,马上就恢复了自然,变得理所当然,显然是默认了。
我牙齿紧紧地咬着,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不能自乱分寸。
通过这番话,我对他是彻底死心了,知道说这些是感动不了他,直接就说:“欧阳育才,你以为你是欧阳叔叔的侄子,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哼,我告诉你。欧阳叔叔,早就立了遗嘱,你,还有你们,一分钱都别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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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葬礼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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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听到我这话,他们的脸色就都变了,尤其是欧阳育才,他更是瞬间变得慌乱起来,破口大骂道:“你放屁!我叔叔不可能立这样的遗嘱!我是他的亲侄子,这么多年,为他立下汗马功劳!没有我的辛苦打拼,欧阳家能有今天的风光吗!他没有儿子,我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家产不给我给谁?给欧阳媛媛吗,那不可能。她早晚要嫁人的,给了她等于给了外人!”
他很激动,哗啦哗啦地就说了一堆,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他把所有的内心话,都说了出来,这个畜生,竟然在欧阳振豪的遗体前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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