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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然想不到，这个楚天泽只是一具分身罢了。
这一日，楚天泽突然收拾东西，看着挂在房屋内的青锋剑发愣。
“师兄，你在想念玉璇姑娘？”
方紫韵的声音从楚天泽身后响起。
楚天泽没有回头，轻声道：“只是看看。”
方紫韵沉默，她是最为了解楚天泽那段往事的人，也知道楚天泽当时的心情，在鸣剑宗找不到另一个人能比方紫韵更加熟悉。
她走上前，与楚天泽肩并肩，柔声道：“师兄，我来到鸣剑宗，已经有五年了。”
楚天泽转头看她：“才五年。”
方紫韵轻轻一笑，明媚如春，说道：“是啊，才过了五年，我却觉得过了一辈子。”
楚天泽一愣。
方紫韵缓缓道：“从一开始来到鸣剑宗的懵懂，到现在成为首席弟子，尽管时间很短，可我却经历了很多。”
“初次见到师兄的时候，师兄帮助了我，而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师兄的真实身份，暗自羡慕着试炼之钟上的那个名为楚天泽的人。”
“后来，我跟着师兄到秦山降妖除魔，收了可爱的小狐妖。回到鸣剑宗的时候，见师兄击败韩茗蕊，知晓了师兄的身份，还解决了与韦家两兄妹的恩怨，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迫切地想知道师兄的一切。”
方紫韵眉目含情，似乎回忆起当初那段青涩的往事，继续道：“当我利用鸣剑术进入到青锋剑内，知晓师兄过往的时候，我的心很痛，我才明白，原来师兄辉煌的表面下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那时候我才醒悟，师兄不再是那种高不可攀的人，而是一个平凡的人，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疯狂地修炼，将自己的天赋充分发掘，这才达到这般高度！”
楚天泽静静听着，方紫韵说的话触动了他的心。
他这一世，与上一世一样，表面上风光无比，背后付出的汗水却是别人的十倍百倍！
“孤身一人去挑衅焰霄宗为鸣剑宗出气。雁山论剑发掘优秀弟子，挽救韩茗蕊，怒抗劫雷，击败庆炎，与长老会共同逼退黑炎尊者，那时候的师兄光芒万丈，而从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追上师兄的脚步！”方紫韵越说越激动，脸都有些潮红。
“去了江州之后，一路上师兄都有意锻炼我，不仅仅是为我，还是为鸣剑宗！”方紫韵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师兄，你为鸣剑宗，为我们做的够多了，可你为何不想想自己？”
楚天泽沉默，自从他来到鸣剑宗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那是一种，对鸣剑宗绝对的归属感。
那是上一世完全没有的感觉。
“鸣剑宗对我有恩……”
“我知道。”方紫韵打断楚天泽的话，猛然抱住楚天泽胳膊，严肃道：“师兄，你被鸣剑宗限制了，你可以到更广阔的世界去，你为何还要回来鸣剑宗？”
楚天泽张张嘴，他暂时还不能说，这只是一具分身。
本体还在元帝之墓征战呢。
方紫韵深吸一口气，说道：“师兄，这五年对我来说恍然如梦，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知道，我不如甄绫姐姐那般善解人意，温婉知性；也不如韩茗蕊那般直爽潇洒；更不如南宫鸢那般心智妖孽；不如陆余卿姑娘气质高雅，也不如师姐那般成熟稳重。”
方紫韵定定地看着楚天泽，抱着楚天泽的手臂越来越紧。
“我知道，我给师兄添了很多麻烦，可能会觉得我烦，觉得我是拖后腿的。”
方紫韵鼻子微微抽动，眼眶愈来愈红：“可我却不在乎，我曾经发誓，若师兄功成名就，我陪师兄君临天下。若师兄选择隐于市野，我便陪师兄悟道而终。”
“师兄……”方紫韵不仅仅眼眶红了，就连脸颊，耳根都红了。
“我想做你的道侣。”
楚天泽僵立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方紫韵一直以来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她的确没有楚天泽遇到的其他女子那般优秀，可她比其他人善良，不世故，单纯，有上进心，性格也逐渐变得坚毅。
这样一个女孩，在挫折中一步步成长，能说她不优秀？
可方紫韵那句话，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好似全身都麻痹了，脑袋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就连当初君雅涵表露感情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甚至连玉璇……都没有给楚天泽带来这种无措的感觉。
方紫韵将一切都说出来后，心里好受了许多，楚天泽不在的日子里，她可以说是日思夜想，憋了许久。
她静静等着楚天泽反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片刻后，楚天泽有些犹豫道：“我这个……身体……没法繁衍。”
“啊？”方紫韵傻眼。
第373章 还不清的债
方紫韵愣愣地看着楚天泽，嘴巴一张一张的。
“我这个身体，没法繁衍……”楚天泽憋了好久才想出这样的话。
方紫韵傻了。
“繁……衍？”方紫韵全身发烫，俏丽的脸蛋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她呢喃道：“师兄……你把道侣当成什么了啊！”
楚天泽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好像有问题，他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说的是实话。”
“繁衍……师兄你把自己当成野兽了么？”
方紫韵拉着楚天泽的衣袖，低声道：“那个……师兄那方面不行？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不行？
楚天泽淡淡道：“我这个身体只是一具分身，不具备繁衍的能力。”
“分身？”方紫韵疑惑道：“什么意思？”
于是，楚天泽花了一点时间给方紫韵讲解，方紫韵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法门！”方紫韵惊叹不已，随后又拉扯着楚天泽道：“那就是说，师兄的这具分身不能做那种事？”
“哪种事？”楚天泽问道。
“师兄你！”方紫韵娇羞地跺脚，哼哼道：“你明知故问！”
楚天泽明白过来了，他斜眼看方紫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方紫韵气结，这个师兄扯来扯去是在整她吗？
“不理你了！”
方紫韵小女孩似的跑到门边坐着，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木头，呆子，不解风情！”方紫韵嘀咕着。
楚天泽盯着方紫韵的背影，心中叹气。
这具分身，真的不能那什么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
将来楚天泽要做的事很危险，师兄们的仇要报，他届时将会与天剑宗面对盘龙城众多宗门的压力！
还有上古势力，还有仙界的人！
“楚天泽，你这一世要还的债，真不是一般多。”剑灵在这时感慨道：“这个小妮子想和你处，你就答应她嘛。”
楚天泽惊讶：“你何时变得这么八卦了？”
“……”
与方紫韵聊了一会儿后，楚天泽最后看一眼这间房屋，看着挂在房间墙壁上的青锋剑，走出青竹林。
“师兄！”方紫韵叫住楚天泽。
她双目泛红，眼中仿佛饱和着泪，说道：“你又要离开了？”
“是，本体要出来了，接下来我在中州还有事情要做。”楚天泽道。
方紫韵轻移莲步，站在楚天泽面前，仰起头看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说道：“师兄，你等我，我会去中州找你的。”
楚天泽沉默一会儿，缓缓道：“当你找到我的时候，若我还活着，我就答应你……”
方紫韵鹅蛋似的脸上，滑落下一颗颗如同雨帘般的泪珠。
“好！”方紫韵含着泪宛然一笑，触动了楚天泽。
楚天泽下意识伸手，触碰到方紫韵娇嫩吹弹可破的脸蛋，那滚烫的泪珠如同烧红的金针，一根根扎进他的心脏。
他想起了与方紫韵相处的那段日子，可以说是方紫韵将他的心结彻底解开，方紫韵孤身一人从方家来到鸣剑宗，以娇弱的身躯顽强扛着庞大的压力，一步步成长到现在。
方紫韵对楚天泽的心意，楚天泽何尝不知？时而无理取闹，时而撒娇任性，时而温婉贴心……
她知道楚天泽想吃豆腐，便从晨曦还未出现之时起身磨豆腐，做成热乎乎的饭菜等着楚天泽。
那种感觉，让楚天泽很舒服……
楚天泽当初只是没有在意罢了，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对方紫韵升起了怜爱之心。
感受着楚天泽的手一次次抚摸着脸颊，方紫韵皱皱鼻子，低声道：“师兄，你去吧，千万要小心。”
楚天泽点头，方紫韵猛然抱住楚天泽的腰，将头埋在他怀里。
“师兄……让我再任性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楚天泽心中苦涩。
方紫韵或许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反应这般大。
甄绫站在青竹林中，靠在一棵青竹旁，带着笑容看着楚天泽与方紫韵，眼中闪过一抹心酸。
过了一会儿，方紫韵推开楚天泽，朝楚天泽摆手。
楚天泽没有说话，转身离去。
方紫韵黯然垂下眼帘，低声道：“对不起，师兄……宗主告诉了我一切，我才知道你承担了太多东西……”
“师兄，你要等我！”
天剑峰上，七长老站在鸣剑宗宗主身旁，抚着耳边的发丝，叹道：“师兄，你把天泽的过去都告诉方紫韵，包括方岚秋的身份，这样真的好吗？”
宗主望着楚天泽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怅然道：“我只是……想帮他们一把罢了，我不想让他们后悔，我算过了，天泽这一去凶多吉少，方紫韵，正是他的躲过灾劫的关键。”
“师兄的良苦用心不知他们能否知道……可楚子青呢？”
“我曾经做错了许多事，如今，我不想再酿悲剧，子青有自己的命运，天泽也有自己的命运，我看不透，也不敢同时干涉两人的命运……”
宗主轻叹，转过身，迈着蹒跚的步子离去。
“年轻的时候，我欠你一个交待，让你怀有身孕渡过了漫长的岁月，为了这个剑胎，你忍受了三百年的苦痛才使其诞生。而在五百年前，我又欠南宫家一个交待。如今，我不想再欠谁……”
“我从未想过，自己的两个孩子都会与仙界，与九州的命运有着重大的牵连……”
七长老凝视着宗主的背影，身体微颤，久久不言。
山门前，楚天泽静静等候着一个人。
“楚师兄！”
郭安从山上掠下，他背着巨剑，断了一臂的袖袍被风吹拂着。
楚天泽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说道：“这是我在元帝之墓中夺得的一本功法秘籍，你虽独臂，却不妨碍修炼这本功法。”
郭安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无锋剑诀》四个字，他翻开一看，顿时惊呆了。
“这……好强的功法！”
郭安激动不已，自从他选择断臂保命之后，就只能接受独臂的事实，却影响了修炼。
如今楚天泽给他带来一本适合他的剑诀，他怎么能不激动？所有的痛苦全都烟消云散！
这本剑诀，比雁州所有的剑诀还要强横！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第374章 离开元帝之墓
楚天泽离开了。
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