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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钧把衣服给他，秦彦晟接过来，走进房间。
左钧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也进去了，张口问：“酒也喝了，愁也浇了，你是不是也下决定了？”
秦彦晟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着穿衣的动作。
“我知道你为难……”
“你不知道。”
秦彦晟突然出声阻止他，依然洗背对着他，晨阳的那道身影看去孤独而悲沉，一如他低哑犹如呓语的声音。
左钧愣了愣，走到他身边，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算我不知道你的感受，但我知道这种事拖不得，这么拖着，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尤其是臻妹妹。”
说完，叹了一声，他又道：“我回去的时候见到臻妹妹了，她看去不太好，一夜之间，似乎又瘦了一圈。”
说着，看向秦彦晟，“至于原因是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吧？”
秦彦晟的动作顿了顿，垂下的眼睑掩住了眼底里的情绪，淡淡的侧脸也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下一刻，他已然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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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两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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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钧看着他的背影，郁闷得心都要炸开了，对着那道背影喊了出来。
“要么对所有人坦白你对幺幺只有兄妹情，要么把臻妹妹放开，你只能选择其一。”
秦彦晟停下来，好一会儿，转身看向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一星冷锐似冰，又灼烈如火的光。
左钧心里一惊，暗自吸了一口气，抬步朝他走去，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眼睛坚定的看着他。
“你没有第三种选择。”
秦彦晟眼里的那抹光如暗潮涌动急剧的变幻着，好看的嘴唇也被他抿成了一道锋锐的弧度，如刀似刃。
“你会对所有人坦白你只是把幺幺当妹妹，从未有过其他之外的感情吗？”
秦彦晟不说话。
“你不会。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左钧笃定的说，明显的感受到手下的身子逐渐紧绷。
“所以你只有一种选择了——放开臻妹妹。”
几乎是在左钧说话的瞬间，他眼里的那抹光迸发出森冷的寒意，手下的身子也瞬间紧绷到了极限，如铁般僵硬的身子下，蕴藏着一股强大而猛烈的力量，他相信，这个时候，只要秦彦晟出手，他绝对会以一道极其优美的抛物线干脆利落的坠地。
左钧死死的握住他的肩膀，用力得手背的青筋都暴突了出来。
“有些东西，或许你可以承受，但是臻妹妹不见得能承受。”
秦彦晟眼睛里的光淡了下去，紧绷的身体也一点点的松懈，左钧见状也缓了语气。
“你和她接触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发现了，她的内心很敏感脆弱，甚至在自己亲生父亲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
眼底的光被幽暗吞没的那一瞬，秦彦晟闭眼睛，握住他的手，拨开，转过身去，停了一会儿，又走了出去。
左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极其的难受不舒服，但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车厢里是一片沉默。
左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后视镜了，镜的人却只有一种表情，一直淡淡的注视着窗外，仿若石化了一般。
左钧润了润有些干的喉咙的，刚要说话被人抢先了一步。
“调头，去南山。”
“少爷……”
左钧一惊，刚叫了一声少爷，前后位置的挡板升了起来，意思很明显。
左钧识趣的不再说话，调转车头，朝南山驶去，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他不会冲动之下像所有人坦白他只是把幺幺当妹妹吧？！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座庭院前停下，庭院很别致，绿墙红瓦，青石小路，郁郁葱葱的种满了各种植物。
院落里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给花浇水，看到从车里走下的人，立即放下水壶过来开门，脸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彦晟来了。”
秦彦晟礼貌的叫了一声：“雷叔。”
“爸。”
左钧嘿嘿笑着喊了一声，露出两排洁白发亮的牙齿。
左雷拧了拧眉头，“你刚从煤堆里爬出来吗？”
左钧的嘴角抽了抽，郁闷了。
“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老子是为你好！”
“我看你是见不得我好！秦彦晟见父子俩又要吵起来，连忙
问：“外公在吗？”
左雷瞪了儿子一眼，点点头，笑道：“你来得巧，正好可以看一场顶级围棋博弈。”
秦彦晟一愣，“爷爷来了？”
左雷点点头，领着二人进屋去。
一路走来，曲径通幽，路的两边都是高大的树木，完好的遮挡住了太阳光，耳边是潺潺溪水，叮咚作响，鼻端是花草清香，沁人心脾，还有这清新空气，啊，真是舒爽啊！
“难怪你躲在这里不愿意出去！”
左钧酸溜溜的来了一句，对于他老爹躲在这里享清福，而他在非洲挖矿受苦很是不满。
话音刚落，一记巴掌声在他的头顶响起，速度快得把两人都愣住了。
“臭小子，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躲？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照顾老爷。”
秦彦晟先反应过来，笑着道：“雷叔好身手，宝刀未老啊！”
“什么宝刀未老，老得都快嚼不动饭了。”
后知后觉的左钧则揉着被打的头，嗷嗷直叫唤：“姓左的，我这是头，不是练功用的沙袋！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臭小子，还给我顶嘴！”
秦彦晟连忙拦住他，“雷叔，他是一个毛孩子，别和他计较了。”
左钧听了不愿意了，“什么毛孩子？我你大好不好？我看你才是一个毛孩子，而且是一个出于青春躁动期的毛孩子！”
“彦晟你成熟稳重多了！”
左雷的旗帜显然是倒向了秦彦晟这边。
左钧不屑的切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我们快进去吧！别错过了精彩的赛事。”
秦彦晟及时的出声，拉着左钧往前走，低声的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巴！否则，非洲欢迎你。”
进去的时候，贺老爷子和楚老爷子正杀得正激烈，两人都是围棋高手，棋艺不分下，这一痛厮杀势必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各自找了个舒坦的位置，静静地围观着。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博弈结束，黑子白子多一个以微弱的优势的取胜。
“哈哈哈！”
楚老爷子笑得胡子都舒展开来了，“咱们战了那么多年了，我总算是赢你一把了！”
贺老爷子虽输，却也很高兴，“看来我也要潜心修炼了。”
“爷爷外公的棋艺是日臻精湛了。”
说着，秦彦晟给两位长辈各自斟满茶。
贺老爷子这时才发现他们二人，有些惊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左钧呵呵一笑，捏了捏坐得发酸的腿，“有一会儿了。”
楚老爷子喝了一口茶，道：“我估计这一会儿至少也有一个小时了。”
贺老爷子赞同的点点头，“活该他们倒霉，挑了好时候。”
秦彦晟微微一笑：“既是好时候，又怎么能说是倒霉呢？”
左钧笑着附和，“是啊！我们在来的路还说要是能正好碰外公和爷爷下棋那更好了，呵呵，没想到还真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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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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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晟又给两位老人斟了一杯茶，笑问：“爷爷这么老远的跑来，该不会是为了一盘棋吧？”
楚老爷子端起茶杯，先放在鼻端闻了一下，慢喝了一口，笑道：“还真让你猜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和你外公下一盘棋。”
秦彦晟看向贺老爷子，后者朝他点点头，“没错，是为了一盘棋。”
一盘棋？
秦彦晟看着桌的棋盘，微微一笑，怕是彼棋非此棋！
楚老爷子看向秦彦晟，“你难得喝醉，看来昨晚心情不错。”
贺老爷子放下茶杯，关切的看向外孙，“你喝醉了？”
秦彦晟点点头，“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经没事了，外公不必担心。”
“自那次醉后，你可再也没有醉过。”
秦彦晟笑笑，没有说话。
楚老爷子把茶杯放下，要站起来，秦彦晟见状，连忙去搀扶他。
“坐了这么久，我的腿都麻了，钧小子，陪我出去走走，让我也享受享受这里的新鲜空气！”
左钧正发着呆不知道想什么呢，听到楚老爷子喊他，哦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扶着他出去。
楚老爷子对秦彦晟，道：
“你也好久没见你外公，你们祖孙俩好好聊聊。”
秦彦晟又回到座位，见贺老爷子的茶杯空了，又为他倒满。
贺老爷子看着他，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这个外孙无疑是出众的，尤其是外貌，结合了他父母的优点，又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常年在美国住，一年也是假期的时候回来看看，但是每次来看都会提前打电话，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轻松愉悦的笑容，而今日的他可谓是不速之客，面虽然带着笑，心里却积压着沉重的心事。
“外公没有料到我今天会来吧？”
贺老爷子沉沉的嗯了一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确实有些意外。”
秦彦晟笑，看去有些苦涩，“原本我今日的行程里也没有这一项。我也是突然决定来这里的。”
贺老爷子顿了顿，看了眼外孙，忽然放下茶杯，拿过棋盘。
“既然来了，那先陪外公下一盘，其他事容后再说。”
秦彦晟一愣，接过黑棋子。
“黑子先。”
秦彦晟看着纵横交错的棋盘，拿出一个黑子，放在面。
与屋里的祖孙俩没有硝烟的厮杀相，外面的爷孙俩却先得格外的平和悠然。
楚老爷子看着这绿树红花，听着鸟语蝉鸣，也不禁感叹起来，
“这里真好啊！非常适合颐养天年。”
“嗯，像是一座远离闹市的世外桃源。”
楚老爷子走到了一座小桥，看到池塘里悠闲的游着的一群金鱼，笑了。
“那条黑色的金鱼是幺丫头养的。”
左钧望过去，果真有一条黑色的金鱼，个头其他的金鱼都大，胃口应该是和它的小主人一样好。
“以前只要一放假，幺丫头会来这里，还经常对我说最喜欢这里，想永远待在这里。不过自从臻丫头来了后，她倒是喜欢黏着臻丫头了，整天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一会儿见不着臻丫头，恨不得能将全屋子里的人问个遍，姐姐在哪里？你见到姐姐了吗？”
楚老爷子的回忆似是跟着他的话回到了某个时刻，他笑了，脸布满了深一道浅一道的褶子，道道尽显慈祥。
“其实，臻丫头刚来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们姐妹能相处得这么好。哎，真希望她们姐妹能这么一直好好的相处下去。”
左钧不知道他们的话题怎么扯到了楚家姐妹身，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但，老爷子这一番话真的只是触景生情的感叹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