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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呼吸一紧,“妈妈,小心!”
咯吱!
刺耳的刹车声,掩盖了我的尖叫。
我不知道我妈听到没有,就见她控制着方向盘,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的避开后,朝垃圾堆相反的方向,快速消失不见。
我躲在垃圾桶里,以为货车的下个目标会是我,吓得大声都不敢喘一声。
货车司机的注意力,好像都有在我妈那边,调转车头后,顺着我妈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我是五分钟后,才腿软的跑回医院。
为怕有人会对我和漾漾不利,立马找医生转院: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尽管我不想相信,可货车司机的行为,很明显是要我妈死!
不管能不能追上,一定会再来医院的。
却是没想到,医生说,“不行,病人现在还处于危险,你这样贸然转院,很危险的!”
也在这时,看守我弟的保姆跑来,“医生,你快去看看吧!”
“怎么回事?”我和医生异口同声。
慌张的保姆这才注意到我,“小姐小姐,少爷醒了,你快去看看他,好像……疯了!”
“疯了?”我夺门而出,第一个跑进病房。
和保姆说得差不多,漾漾醒了,可也不接敢接受毁容的事实,拿凳子打着一扇扇玻璃,嘴里不停的嚷嚷着鬼和怪物之类的。
“漾漾!”我大声的叫他,告诉他我是姐姐。
可漾漾好像听不见一样,依旧打砸着,甚至在我试图想要向前时,赤手握了玻璃渣扬向我。
医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用镇静剂。
原本我想趁现在,赶紧的转院离开这里,却是漾漾忽然一阵抽搐,血压和心跳急速突变。
听到医生说,“赶紧的准备手术,抢救!”
…
站在抢救室外面,接连的打击,让我方寸大乱。
如果说爷爷的去世,勉强算是年老,是正常的病故,可爸爸呢?
还有我那夜,撞妈妈的货车。
一切的一切,是不是真像昏迷的时候,听到‘梁支齐’的这个名字有关?如果有关的话,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让他痛下毒手?
哐!
抢救室门板的一声巨响,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看着迎面走出来的医生,我说,“怎么了,我弟弟怎么了?”
“病人肺部感染,还有脑出血的情况,你抓紧时间预交手术费!”他说着,拿了费用单给我,一眼看到的数字是十万。
我当时想得简单,十万而已。
可交费之后,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实期的费用,想要保住漾漾,还需要更多,具体是多少,根据目前的情况,很难断定。
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也会为医药费而奔波。
这十万的手术费,还是入学的时候,爸爸给我的零用钱,而妈妈之前给我的银行卡,不知道什么原因,无法刷卡。
为保证漾漾能顺利的渡过危险期,我只能请保姆照应,找人借钱。
也是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人情冷暖,以往别说我们去拜访,就是节假日、闲暇的时候,登门坐客的亲戚,不在少数。
而现在,他们面对我的脸,再不像以前的和蔼,“咦,溶溶呀,你还真是不知道困难的大小姐,开口就是五十万,你舅舅一个月才两千多呀!”
听着舅妈细数生活的各种开支,我最后说十万,“五万也可以!”
“两千,只有这么多了!”舅妈拉着舅舅,不让他说话,把两千塞在我手上,“赶紧的去医院,好好照顾漾漾吧!”
握着薄薄的两千块,我是怎么离开舅妈家的都不知道。
依次我去了爸妈的好友,以及几家亲戚。好笑的是,抠门的舅妈还是最多,最离谱的是还有拿一百块钱给我的,说什么他们也没钱。
在联系不上妈妈的情况下,我只能找她秘书:一是想问问银行卡为什么不能刷,二是找她问问,有没有我妈妈的消息。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是第二天下午四点。
金色的阳光就洒在秘书身上,那无边的镜框,闪闪夺目。
“溶溶小姐……”他想了想,“银行卡是冻结了,还有你父母名下的资产,全部充当,简单的来说,出了你身上的东西,其他的都不再属于你!”
可能是最近承受的打击太多。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没感到意外。
只问他,“我妈妈呢,我联系不上她,她现在在哪!”
秘书犹豫了下,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痛色,“溶溶小姐,这个……”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令我再也无法承受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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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我妈的秘书
(全本小说网,。)
我妈的秘书姓宋,是个勤工俭学,受过我妈几年资助的文科状元。
毕业后一直留在我妈身边,算得上是比较信任和熟悉的朋友,这一次,因为妈妈的原因,他工作上多少也受到了影响,目前已经调离省政府,成了档案室的一员。
站在我面前的他,夕阳打在他身上,明明很绚丽,出口的话却如寒冰。
他说,“溶溶小姐,你要有思想准备。”
我心跳猛地漏了两个节拍,“什么意思?”一种不好的预感在我心底蔓延。
宋秘书看了看腕表,“这样,你等我一会,我们换个地方再谈!”说完,他转身进了档案室,时间不是很长,就拎着公文包出来。
我和他最终选在了一家拉面馆:因为漾漾的药费,我都忘记自己到底几餐没吃。
却是一碗热乎乎的拉面下肚,宋秘书给了我一个再无法承受的事实,“……夫人,可能回不来了!”
叮~!
勺子落地,我机械的捡起来,“你说什么?”
头皮一阵阵发麻,我不敢轻易的猜测他这句话后面的隐意。
宋秘书扶了扶眼镜。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份报纸,“这是今天早上的报纸,你应该还没来得及看,飞藏的客机,因天气原因失事了!”
“……飞藏?”昨晚惊险逃生后,妈妈决定进藏了?
“对,飞藏的,早上七点过5分失事的,目前正在搜救中,不过……”宋秘书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该说什么,什么不该说。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不过什么,你快说说!!”
直到这一刻,我还是天真的,根本就没想过,搜救的后面还隐藏着什么。
宋秘书低头说,“还是天气原因,那边大雪封山,地势险要,搜救很难开展,我……”说到一半,他扣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串七位数的固话打来,我猜应该是办公室的。
全程他只嗯嗯了两声,放下手机后,宋秘书看我的眼神尽是悲痛。
我耳朵一下嗡鸣了,屏息着咽了咽口水,“……和我妈妈,有关?”
宋秘书握拳,“是的,是有关夫人的消息,刚才来电话,确认夫人就在航班,因为我之前待在夫人身边最长,上头要我整理资料!”
他说完,要我节哀,我心疼得无法呼吸:妈妈,妈妈,我亲爱的妈妈……
眼框瞬白,呼吸都变得沉重,“我在做梦,对吧!”
一定是梦。不然视线为什么这么模糊,脑袋这么眩晕?
我咬着手指,狠狠的用力。
疼痛提醒我,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不想承认。
听到宋秘书说,“其实早在你高考前,夫人的工作就受到了限制,这几个月一直反复审查,是昨天刚刚确定,要夫人进藏接受改造的!”
我依旧咬着手指,“是吗?”
树倒猴狲散,原来那些所谓的亲朋好友,是知道妈妈落马,所以才会在我借钱的时候,那么的刻薄!
我捂着脸,不想让眼泪暴露。
揣着兜里为数不多的现金,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好像看到了妈妈的影子,“所以,他们才会离婚,才不让我回家的,对吗?”
宋秘书没正面回答,安慰我,“漾漾还病着,溶溶小姐,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知道吗?”
爸爸尸骨未寒,妈妈又魂葬空难……
无边的悲痛,让我哽咽得好一会都无法发声,“宋秘书……”
我深深吸了口气,全身麻木着,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哭还是笑,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新上任的一把,确定了吗?”
其实我更想问,新上任的一把,是不是梁支齐。
宋秘书犹豫了下,“溶溶小姐,你不要做傻事!”
我抹泪,诧异了,“宋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问一下下届领导,也犯错?”无疑宋秘书的反应,落实了我内心的猜测:是他!
果然是他,就是我昏迷时,妈妈低吼的:梁支齐,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非得逼得我家破人亡才行?
宋秘书应该也有他的难处,关于梁支齐的话题,他转移了,我也没再追问,直到分别在即,他问我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啊,我也不知道!”就算学校还能容下我,恐怕小弟的病,也不会给我几年的时间喘息。
“这样吧!”宋秘书从兜里拿了张名片,应该来之前就准备好的,递给我说,“他在暮城,是暮城三院的主任,漾漾可以到他那里看看。”
“……”
“之前夫人调理身体,找的就是他!”
“……谢谢。”是一种委婉的告诉我,该离开临市的意思。
和宋秘书分开,再回医院后,让我欣慰的是保姆一直没离开,我不知道妈妈之前开给她多少钱,只能把兜里为数不多的现金,全部都留给了她。
按医生的说法,漾漾虽然脱离危险,可还要继续留在icu继续观察。
短短的两天,我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压心底,没再嗜酒,倒是学会了吸烟,好像漫漫长夜里,唯有烟能排解我心底的苦楚。
宋秘书动作很快,我妈出事的第三天,拿了一些赔偿金。
抱着鼓鼓的档案袋,我站在长长的走廊里,连哭的勇气都没有。拿着妈妈用生命换来的赔偿金,结算了漾漾所有的医药费,当晚就转车来到暮城。
这座繁华又陌生的发达城市啊!
当我办完漾漾的住院手续,全身只剩两个钢镚。
囊中羞涩下,好在宋秘书介绍的那位主任,看在我妈曾经的面子上,允许漾漾的药费可以分期。
漾漾真正醒来,是新年前一天。
那天是除夕,窗外噼里啪啦的全是炮竹声,我抱着神智不清楚的小弟,吃的是医院发的水饺。
漾漾除了下肢,腹部和面部烧伤达30%,精神受到强大的刺激不说,单单是后期的植皮、修复以及各种康复。至少要五年以上。
他可能是医院住久了,清醒的时候,会喊着回家。
“漾漾!”我捧着被他打乱在地的水饺,“姐姐就在这里,姐姐不要离开你,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哪里就是家,好不好?”
“爸,爸爸……”漾漾口齿不清的要爸爸。
因为平时妈妈比较忙,我和小弟跟父亲相熟一些。
新年钟声的爆竹下,我被他的呼喊,染湿了双眼,可我不能哭,一旦我哭了,就会影响形象。
在这个纸迷金醉的世界,像我这种刚刚成年,大学又没毕业的女孩,面临高额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