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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爸爸告诉顾安尘,她小时候喜欢笑、喜欢恶作剧,她看得出来,他很惊讶。
的确是该惊讶的,毕竟就连她自己都快要忘了。
似乎每个小孩子都会有这样的经历,热衷于躲猫猫吓唬人的小游戏,她当然也不例外。
记不清到底是几岁的年纪,那时他们一家三口还是在一起的,每次爸爸带她外出,她总要在他推开卧室门的时候躲起来,然后趁他不注意吓他一下。
不管她的小把戏有多拙劣,他都会配合着倒在地上,像是真的被她吓得不轻。
然后他会继续躺在地上,假装虚弱的对她说,老王子年纪太大了,要小公主亲吻一下额头才能够重新醒过来。
十分幼稚的游戏,但他们偏偏玩的乐此不疲。
《小王子》里有一幕,小王子问小狐狸,“仪式是什么?”
狐狸回答,“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当时向南依读到这里,她就忽然觉得,爸爸离开这件事,对她而言就是一个“仪式”。
从那以后,她5岁前的生活和5岁后的生活截然不同。
见她忽然陷入了沉默,温知夏眸光微闪,体贴的转移了话题,“一直在听你提起向叔叔,那阿姨呢,她也是搞艺术的吗?”
或许是没想到对方会忽然提到她的母亲,向南依怔愣了下,然后缓缓的摇头。
“……抱歉,我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嗯,没关系,是我一时问多了。”
不想温知夏因此误会什么,她轻咬了下唇,还是轻声道,“不是那样的,其实是因为……我并不知道她的职业。”
虽然这话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的确是事实。
印象里,妈妈似乎一直在家,从来没有出去工作过,所以她没什么相关的记忆。
“全职太太也很幸福呀!”
看着温知夏眼中清澈的眸光,向南依缓缓的垂眸,“人的想象总是幸福的,但实际生活,却远比那要不幸的多。”
她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想知夏想的那么好。
“小依……”
“我妈妈并没有和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事实上,从我5岁那年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题外话------
二更~
我们没有必要飞到太阳中心去,然而我们要在地球上爬着找到一块清洁的地方,有时阳光会照耀那里,我们便可得一丝温暖。——卡夫卡
248 童年阴影
“抱歉……我……”温知夏目露愧疚,语气有些自责。
“没关系。”
微微摇头,向南依似乎并不在意,“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没什么的。”
尽管她以前,从来不会和别人提起这些事情。
一是她不想说,二是因为,无人可说。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二叔一家人之外,就只要眼前这个人和顾安尘知道这些了。
摸了摸向南依的头,温知夏温柔的对她说,“或许离开是她爱你的方式,又或许,分别同样是她难以面对的事。”
“我不知道她离开的原因。”她的声音很低,眸光黯淡的像是染了一层灰。
“向叔叔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
对于妈妈的事情,她知道的少之又少。
爸爸从来不在她的面前提起,而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5岁那年之后,她对父母的态度就变的很被动。
他们来找她,这自然很好,可如果不来,她也绝不会强求。
也许对妈妈而言,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互不相扰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做法。
“小依,这样挺好的。”温知夏望着她,眸光如暖阳般温暖,“一个人记得太多是不幸的,知道太多也是不幸的,体会太多则更加不幸。”
愣愣的抬起头,向南依眉心微低。
知夏是想说,不去了解过去的事情,其实是幸福的,是吗?
“回忆就像一本落满尘埃的书,本该被束之高阁,可我们偏偏含着眼泪,一读再读。”温知夏眼神真挚的注视着她,“走的最急的永远都是最美的时光,因为欢乐经常会乍现就凋落,所以小依,如果现在的生活没有辜负你,那么你也不要辜负它。”
默然片刻,向南依认真的点头,唇角微扬,“知夏,谢谢。”
虽然她从来没有刻意去探知父母之间的事情,但她也同样没有很坦然的面对。
换句话说,她在逃避。
即便开始的时候,她对他们之间的情况一无所知,可随着邻居的指指点点,二叔二婶拌嘴时不经意间冒出来的话,足够她猜到一些了。
那应该是一段,令家人蒙羞、令自己困窘的婚姻。
维持了五年的时间,最终以分道扬镳告终。
纳博科夫曾经说,人有三样东西无法隐瞒,咳嗽、穷困和爱,因为越想隐瞒就越是欲盖弥彰;有三样东西不该挥霍,身体、金钱和爱,因为挥霍极有可能导致得不偿失;有三样东西无法挽留,时间、生命和爱,当人们想挽留时就意味着渐行渐远;还有三样东西不该回忆,灾难、死亡和爱,因为回忆,会让人苦不堪言。
由此可见,“爱”真的是一个矛盾的存在。
看起来好像哪里都有它,可事实上,却又让人那么难以把握。
向南依可以确定的是,父母之间有矛盾,但有没有爱,她并不清楚。
感觉到额头被人轻点了一下,她错愕的抬起头,就见温知夏含笑望着她,“我们是朋友嘛,所以不用那么客气。”
顿了顿,她才又接着说,“而且比起向我道谢,我更希望你能轻点捏我的手。”
听着温知夏声音中明显的笑意,向南依红着脸低下了头,赶紧松开了她的手。
目光扫过温知夏微红的手指,她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无意识的就抓紧了她的手,“不好意思……”
“没关系。”温知夏笑了笑,“可是,你怎么会这么怕黑呢?”
“我……”
“不好意思,我今天的问题有点多。”
抬手覆在自己的额头上,温知夏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请原谅我对你的好奇心。”
“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是朋友,有疑问很正常。”
“我的老师曾经告诉我,不要刨根问底别人的过去,因为那可能是对方永远不想触碰的回忆。”温知夏笑的有些羞愧,“我一直都做的很好,但似乎遇见你之后这句话就被我丢到了脑后。”
向南依微怔,然后也低头笑了。
她倒没有被人窥探隐私的不悦,事实上,和温知夏聊天是一件很放松的事情。
明明自己从来不是话多的人,可似乎一遇到她,无论她问什么,都会让人有想要倾诉的欲望,像有魔力似的。
那种很安心的感觉,是和顾安尘带给她的完全不同的体验。
就好像,是一位知心的姐姐,能够指引你、开导你,不嫌你烦、不怕你无趣。
缓缓的抬起头望向轿厢顶部昏暗的灯光,向南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微颤的指尖,“怕黑……是从小时候开始的……”
她对母亲的记忆,除了那张脸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
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爸爸没在家,妈妈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喝着酒、流着泪,把她锁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灯光,那晚似乎连月亮都藏在了云里。
耳边不时传来一道充满绝望的女音,越来越清晰,和她在法国那晚梦到的一模一样。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预料到了自己会输,但还是选择下了注,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全部。
——我心有所属,他也情有所归,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的心无处安放?
随着向南依的声音缓缓响起,电梯内的灯光也一点点的开始变暗,直到最后,只剩下温知夏的手机发出的光。
“是妈妈……是她的声音……”她皱着眉,呼吸渐渐不畅。
“小依。”温知夏赶紧握住她的手,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就不想了。”
说完,她抬头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监控。
下一秒,电梯豁然大亮,她在低下头的同时抬手挡住了向南依的眼睛。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两名维修人员。
“小姐,你们还好吧?”
“嗯。”
轻点了下头,温知夏就扶着向南依走出了电梯,明显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两人走到了就近的一家咖啡厅,她先要了一杯温水递给向南依,“喝点水,平静一下。”
手掌轻柔的抚着她的后背,温知夏什么都不再说,只是安静的陪坐在旁边。
“好点了吗?”
“没事,让你担心了……”向南依握着手里的水杯,原本微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应该会更害怕。”
“脸都不好意思的红了,看来是真的没什么事了。”
微垂下头,温知夏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歉意,“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好奇的问那一句,也不会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这和你没关系,回忆真实存在,就算你不问,它也不会消失。”
“你一直这么怕黑,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克服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温知夏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克服?”
“嗯……”温知夏略微沉吟,“比如进行心理疏导之类的。”
略微怔愣,向南依眨了两下眼睛,神色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我怕黑这件事,属于心理疾病……”
皱眉沉默了一会儿,温知夏的眼神很是复杂。
她似乎并不想直言这样的情况,但又不能视若无睹。
于是,片刻之后,她才终于再次开口,“我也不敢确定究竟是不是,但我撰写的小说是有关心理学的,所以之前曾做过很多功课,隐约了解一点。”
听她这样说,向南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依,童年阴影其实每个人都有,但程度不尽相同,就算你真的有这方面的问题,也不要太担忧,尽量大胆的去面对,别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明白吗?”
“嗯。”
“真的明白?不是在敷衍我吧?”温知夏挑眉笑道。
向南依轻轻摇头。
“我不会自寻烦恼的,要是能够克服这个问题,就真的再好不过……”
因为她实在不想看到顾安尘为她担心的样子,从前她自己并没有去留意过这个问题,也或许她察觉到了,但却选择忽视了。
直到现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多大的忧愁。
“知夏,如果我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
“你很排斥这件事吗?”
秀眉微蹙,向南依犹豫的点了点头。
她倒不是排斥“心理医生”这个职业,只是觉得要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对他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和回忆,这对她来讲有些困难。
电视上倒是经常演一些心理医生会帮病人催眠之类的,可她曾经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说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