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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相信！
他怔忪了好一会儿，看着军长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这不可能，我不信！”
少年咬着牙，每一个字都似是在牙缝中挤出。
他不相信军长所说的话。
他不信！
绝对不信！
军长看着他，凝重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你信不信，与我无关，但是……”
军长顿了一下，他看着欧宸，眸光深沉得像是隐藏着狂风暴雨。
“我现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的外孙女！”
说着，军长转过身，背对着欧宸。
欧宸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却感觉到他身上的哀伤。
那么深沉，那么浓重。
仿佛背上了悲伤的枷锁。
这不是在演戏。
这也不是在假装。
而是真的在伤心。
在难过。
心口猛地一痛，难道小念真的……真的……？
脑中不敢想这个可能性，这种结果，他不能接受！
她明明还在叮嘱他早点回来。
一向不主动的她，还说了她想他了……
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来找他，不来找他……
也许……就不会被劫走……
不会劫走……就不会出事……
“尤军长，欧小念她在你想认她这个外孙女之前，就是我的妻子！”欧宸的双手紧握成拳：“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一定、要、见、她！”
他目光坚决地看着军长，话语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7
第1629章 你来晚了
军长倏地转身看向他，眸光锐利，欧宸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
他在表达着自己的态度，决不妥协！
“可笑，才多大的人，就说妻子！”军长看着欧宸冷笑着说道：“你以为你是欧宸就有资格说这句话？！”
他可是小念的外公！
“是，我认为自己有资格说！”欧宸冷然回应：“在您没有出现之前，小念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她十岁之前和母亲流离失所，十岁之后寄人篱下！请问军长您做过什么？！”
少年的话冷冽而不留情面，如刀剑般直接戳刺到军长心头。
“那你又做过什么？！”
军长冷冷问道。
在他看来，欧宸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公子哥，就算是之前说喜欢小念，但是那种喜欢，太浅薄了！
他那个奶奶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可都看的清楚。
“从我认识小念时候，我就没有错过她的消息！”欧宸冷冷地看着军长：“在没有去台州之前，小念出事的时候哪一次不是我摆平？！”
“就连她差点入劳教所您也不知道不是吗？！”
欧宸心头一片悲怆，那是他足足惦记了快十年的人。
他竟然说他没资格！？
这世上，还没有人能说他没资格！
“重逢之后更是把她纳入羽翼之下，尤军长，她在我身边可曾出过一点儿事情？！”欧宸的话十分犀利：“就连伤到一根头发丝我都会心疼，可是您看看您做了什么？！”
“要是她不来东圣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这是质问！
赤裸裸的质问！
军长身后的卫兵不由大怒：“你怎么和我们军长说话的！”
军长岂是他一个小毛孩可以指责的！
军长一扬手，让身后的人住嘴，他像是突然老了几岁，有些沧桑地看着欧宸：“是，你说的没错，是我没照顾好她！”
如果不是他，那个女孩还是好好的欧小念，不会全身冰冷的躺在医院。
“欧小念是我的！”欧宸看着军长，话音有些颤抖：“不论是死还是活！”
“我要见她！”
少年的声音坚决而悲怆。
“晚了……”军长看着他，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少年的坚持超出了他的想象。
和之前的霍尊不同。
也和殷湛不同。
欧宸身上有一种执念，一种笃定，那就是欧小念，是他的！
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什么意思？！”欧宸眉头深深拧起。
只不过是这两天，他眉宇之间似乎就多了川字的纹路。
“刚刚，她已经火化了。”军长声音沉暗地说道。
“火化？”欧宸身子一震。
怎么可以，还没有等他过来就火化！
“是，已经火化。”军长点了点头：“我夫人已经两度昏厥，伤心过度，为了怕她身体有什么意外，小念的遗体刚才已经被火化了。”
这样，就不用再睹物思人。
“因为你夫人伤心，你就火化了小念！那你难道不知道别人也会伤心？！”欧宸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微微发抖。
那双冰冷的眸子，红的可怕。
他甚至……
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吗？！
7
第1630章 他在哭
“抱歉——”
军长看着欧宸，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没想到欧宸和小念的牵绊，看来比他以为的还深！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军队干嘛！”欧宸一脸的痛苦，面前的老人也是一脸痛苦。
这是小念的外公。
是她一直在猜测可能是家人的人！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人，他想要去责骂的话无法再出口。
不是因为对方是东圣的军长。
而是因为，她是小念的家人。
“去，把欧小念的骨灰给欧宸抱来！”军长转头看向排长，突然做了这个决定。
“军长，那夫人那里！”排长有些犹豫，谁都知道军长夫人的伤心悲怆。
“其实，他说的没错。”军长看着欧宸，神情疲惫而有些苍老：“是我不该过于武断，直接把她这样接来，好好的一个女孩儿……”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份哽咽，让欧宸心底的难过全被勾了出来，发红的眼圈里凝聚的雾气越来越重，到最后直接落了下来。
他在哭。
毫不掩饰的，在哭。
无声，而痛苦。
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只不过一个转眼，天人永隔。
“抱歉！”
军长这一生从不低头，但是在这个少年面前，却哑了嗓子，垂了身子。
“是谁？！”欧宸咬了咬牙，眸子猩红地说道。
这两个字，带着杀气。
仿佛只要知道是谁，少年就会不惜一切去报复。
他的眸中水光波动，脸上泪痕未干。
他并未去擦脸。
为她留下的眼泪，没必要去擦。
不是不可见人。
愤怒与悲恸的气息在他身周环绕，透着浓重的绝望。
简单的两个字，军长已经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问的是凶手是谁。
事情无法挽回，便只能接受。
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怎么替她报仇！
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那些伤害过小念的人，都应该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军长听着欧宸的语气，沉默了片刻，身子挺直而微颤，似是在平复情绪：“目前能够确定的，是星沉。”
“星沉？！”
这两个字从欧宸的齿缝溢出，带着滔天的愤怒与恨意。
“是的，星沉，会有人把小念的骨灰交给你，不奉陪了！”
说完，军长像是难以再承担负荷这种悲伤的气氛，擦擦眼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欧宸看着他的背影，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一旁的保镖想要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这不是做梦！
是真的！
真的……小念……死了？！
欧宸的双眼猩红得厉害，里面一股热气在不断的翻涌。
悲伤！
愤怒！
追悔！
恼恨……
种种复杂的情绪，将少年淹没。
他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郁，再也化不开。
卫兵手中冰冷的步枪已经收回。
医院的门口，浓重的杀气已经退却。
只剩下绝望与哀伤。
所有人沉默而肃穆。
一向尊贵冷傲的少年此时脊背像是突然折断，整个人再也难以抑制，直接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没办法……
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没有办法！
心脏像是被利刃一片片挖去，难以承受的疼痛在不断蔓延。
宛若动物濒死的悲鸣从他喉咙传出。
7
第1631章 不能挽回，那就去恨吧！
星沉！
星沉！
星沉！
……
这两个字不知道在心中咀嚼了多少遍。
耳边突然传来利落的声音：“欧先生，小念小姐的骨灰给您带来了！”
骨灰……？
悲恸的少年有些恍惚的抬眼，就见到了一身戎装的排长，以及他手中的白色骨灰坛。
原来，这是真的……
“欧先生请节哀……”
“我们军长说以后如果欧先生有任何请求都可以直接打这个电话……”
……
飘入耳中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一点儿都不清楚。
欧宸麻木地站起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已经移交到手中的骨灰坛上。
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骨灰是这么沉……
沉得他都快要拿不住了！
这里面……是小念……的……
骨灰？
掀开盖子，骨灰是暗白的颜色，看不出和别的骨灰有什么区别？
那个在人群中能被他一眼发现的女孩……
在他眼中、心中都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孩……
现在……
竟然成了这种东西……
没有知觉……
没有颜色……
不能和他说话……
再也不能被他触碰……
被装在这种冷冰冰的瓷器里……
再也无法对他开心的笑着……
被他压在床上徒劳无功的挣扎……
没有温热的体温……
变成了一堆粉末……
这是……他的小念……？
真不想相信！
不能相信！
眼眶再度发热，整个人都好像被泡进了陈年的酸酿中，苦涩到了极点。
排长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上。
医院二楼大厅的落地窗前，军长如一尊雕塑站在那里。
他直直地看着欧宸，眸光深邃，充满悲伤。
排长收回目光，交代着军长让他转达的话语：“我们军长还说与其伤心让敌人快乐，不如让敌人知道什么叫做痛苦……”
敌人……？
这个词一下子触及到了欧宸的神经，他抬眼看向了排长：“星沉是吧？！”
排长点了点头：“现在最主要的，是为欧小姐报仇！”
“您节哀……”
说完，排长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
医院门口的军队，也开始陆续撤离。
似乎这里已经没有驻守的必要。
欧宸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医院大楼像是遮住了所有的阳光，为什么他眼前，都是黑的。
连空气中似乎都是悲伤的味道。
呼进肺腑，难过异常。
“二少！”封铭也跟着一起前来的，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叫道。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