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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指了指旁边一间空病房。
陆天明白儿子的意思，强行压抑住怒气，一把就打开空房间的门，当先走了进去，然后转回头说：“你进来！”
汪芷如抿抿唇，傲然的仰起头走了进去。
陆天似乎没有让儿子旁边观看的意思，就在汪芷如一进来之后，他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没兴趣去看他们两夫妻如何撕破脸，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的目光转到了奶奶的病房门口，目光黯淡了下来。
这段时间一来，我每每对着他都是欲言又止，他虽然忙碌，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奶奶身边一直都有自己安排下的人在看着，他早已经知道她的病情已经在急转直下。
可是就算他能力再强，再能只手遮天，却也无法做到能扭转一个人的生命。
生老病死，这是一个人类永远也无法打破的循环。
他叹了口气，走上几步，想轻轻走进去看看，却是又一阵心悸，他皱眉，手扶在门框上。
身后他年轻的属下戴着眼睛，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急忙上前问：“老板你没事吧？”
他叫张辉，是陈天强无暇分身跟着过来的时候推荐的一个助手，说他人聪明，脑子灵活，相貌平平不起眼又可以让他去做些不能引起人们注意的事。
陈天强他自然是信得过的，他这么热情的推荐一个人却还是第一次，他想了想，就接受了，这次回来就把他带到了这边。
事实证明陈天强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几天来他身边的事务繁多，他吩咐下来的事情也不少，张辉接手之后虽然是新人却也做得井井有条，甚至还有些游刃有余的味道。
陆庭昀摇摇头：“我没事。”
他定定神，这才走了进去。
张辉收回手，静静的站在门外，这些天他天天跟在陆庭昀身边，对他的心思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现在他并不太想要有人在身边，所以就没有跟进去。
他抬起头，却见到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挺漂亮的妹子，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整个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又有一种清纯的感觉。
她见到张辉的目光转过来了，眼睛亮了一下，脸上绯红起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好像很不好意思，张辉顿时遐思连连，难道这个妹子看上我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大的噩耗
谁知道她想了想，终于好像鼓足了勇气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柔柔细细的嗓音，说不出的好听，但是内容却让他心凉了半截，她说：“请问，刚才进去的那位先生病人家属吗？”
原来是看上了自己老板，张辉的兴趣一下子没了，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说：“无可奉告。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女孩的眼睛顿时失去了光彩，嘴唇颤了颤，想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到张辉的那样子之后沉默了，扬起勉强的笑容说：“那……那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
说完就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倒还不错，没有借机缠上来，张辉的胸中总算升起了些好感，可惜这个女孩只是看上了自己的老板。
哎，他无声的叹气，老板的魅力也太大了些，自己原本不算差的条件，在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女生倒追，结果到了这里，立即被老板秒成了渣渣，再这么下去，怎么才能追上自己的女神？
他深深为自己担忧了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他急忙站直身体说：“老板。”
陆庭昀脸沉似水，走到隔壁重重的敲门：“出来，快点。”
内里传来陆天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陆庭昀听了重重的一拳打在门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然后他喝道：“奶奶快不行了，快出来！”
门内随即传来椅子被翻倒的声音，紧跟着门就被打开，陆天紧张的脸出现在门后，他顾不上问陆庭昀，一阵风一样的冲进了母亲的病房。
张辉听到了这个消息眼皮也一阵猛跳，抬起头，就见大批医生护士在往这边赶来。
他们个个神色严肃，他默默的让开道路，站得远远的，这个时候是最不需要他刷存在感的时候了。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急忙带着儿子赶来医院，一眼就在病房外面见到陆庭昀神色忧郁的站在那里。
他听见脚步声就抬起头看过来，见是我之后唇角动了动，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你来了。”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感。
我上前就握住他的手说：“你别担心，奶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陆庭昀点点头，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嗯，希望是这样。”
我看了看里面，透过门上的一块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医生护士忙忙碌碌，各种仪器都在闪着紧张的红光，即使她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也能感觉得到里面紧张到极点的气氛。
我叹了口气，从这样的架势看来，事情已经糟糕透了。
我把目光移开，却是一转眼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陆天和许久不见的汪芷如。
我一愣，疑问的目光转到陆庭昀脸上，他瞟了我一眼，轻声解释：“我把她找到了，送给他发落，结果……”结果事情还没谈完，奶奶就出事了。
事实上陆奶奶已经有八十高龄，在乡下人的说法中，这样的岁数去了其实已经能算得上是喜丧，可是这话也只能由外人说说，对当事人尤其是陆天陆庭昀父子来讲，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一众人都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等着医生给出或生或死的判决。
几乎是窒息般的安静过后，医生打开门，对站在门外的陆庭昀摇摇头：“老妇人请你们进去。”
我立即感觉陆庭昀抓住自己的手顿时用力了起来，我皱皱眉，努力压抑住痛楚对他说：“我们进去吧。”
这显然是要交代遗言了。
陆天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病房里各种仪器都在滴滴作响，陆奶奶整个人已经瘦削成了一把骨头，却还全身都插着各种电线，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但是她现在的精神却是格外的好，一扫之前的那种萎靡不振的状态，两只眼睛也亮的惊人，就跟病情突然好转了一样，神色也是神采飞扬，看到他们走进来，就笑眯眯的叫：“昀昀，你来啦。”
这幅样子，别说是我，就连陆庭昀也是一怔，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医生，却见他冲自己微微摇头，心里那一丝刚刚升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了，他将悲伤压在心底，对着奶奶微笑：“奶奶，我来看你了。”
陆奶奶连连点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笑得很是开心。
她对我牵着的睿睿招招手说：“来，过来，到曾奶奶这里来。”
我松开手，低头对儿子轻声说：“去吧。”
睿睿虽然觉得曾奶奶有些怪怪的，但是妈咪说的话他又不敢不停，就慢慢的走了过去，任凭这位古怪的老奶奶把枯瘦得惊人的手让在自己头顶上轻轻抚摸，心底还是有点害怕。
陆奶奶此时回光返照，脑子里格外的清醒，见到他这幅样子，知道是在害怕自己，就叹了口气说：“孩子，你怕曾奶奶？”
睿睿连忙摇头，他才不怕呢，只是觉得老奶奶的样子有点奇怪而已。
陆奶奶笑了笑说：“好孩子。”说着她松开手，她心知肚明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想把自己的死气传到孩子身上，所以只是略做亲近就松开了手，对我招手说：“张丫头，你来。”
我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奶奶。”
陆奶奶点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她之前说过的话：“你是个好丫头，我之前做了糊涂事，你别记恨我。”
“我不会的，早就忘了，真的，奶奶你要好好的，等到你出院了，我和昀昀带你去美国玩。”我说。
陆奶奶自然知道我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说：“好，等我出院就去，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
“不会的。”我连忙摇头。
陆奶奶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她现在虽然回光返照，但是经历始终有限，所以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做起来也是很吃力的样子，她说：“我枕头下面有个东西，你帮我拿出来。”
我迟疑了一下，回身看看陆庭昀，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慢慢的伸出手到陆奶奶的枕头下，摸出了一个扁扁的小匣子。
这是什么？
迎着我疑惑的目光，陆奶奶笑了笑，艰难的说：“打开。”
她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知道自己大限已到，见我还有些犹豫，就又催促了一句：“打开它。”
我摸着这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的小盒子，应该是以梨花木做成，触手温润，甚至上面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包浆，看的出来年头绝对不短，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光这个小盒子，拿出去都已经价值不菲。
我听到催促，就赶紧用手摸摸侧面，摸到一个搭扣一样的东西，就轻轻的一推，盒子就被打开来，露出几样薄薄的纸和一把形状有点奇怪的钥匙。
陆奶奶见我打开盒子了，微微松了口气，艰难的抬起头，环视了一眼此刻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见到汪芷如时目光也只是一顿，跟着就移了开去，然后说：“你们都过来。”
陆天和陆庭昀两父子就听话的走上前，汪芷如抿抿唇，跟在了陆天的身后。
我见她似乎是有要紧的事情交代一样，就动了动身体，想把位置让给他们，却被陆奶奶发现了。
她摇摇头说：“你别走，这里的东西你有份的。”
她说完，颤巍巍的伸出手，首先就拿起那把钥匙说：“这是我银行里私人保险柜的钥匙，里面有些我年轻时候戴的首饰一类，你是个好孩子，奶奶之前对不起你，这些东西就当是给你赔罪吧。”
我一惊，看她这郑重其事交代的样子就知道那些首饰价值非同小可，我急忙推辞道：“不行，那些事情我已经忘记了，真的，您的东西我不能要。”
说着要将那串钥匙给推回去。
陆奶奶摇头，固执的不肯收回，说：“这些不单单是给你的，还有一部分是给我重孙子的，你只是帮他保管而已，等他长大了，你可是要还给他的……咳咳……你不要，我就留给重孙子……”
大概是情绪有些激动，她说到最后已经有些上气接不了下气，猛地咳嗽起来，老脸涨的通红。
我见她这样子，满脸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收。
陆庭昀握住我的手说：“奶奶的心意，你就接受了吧。”说着他主动从陆奶奶手里接过了钥匙。
后面汪芷如看得眼睛都红了，她老早就知道老太婆在银行有一个私人保险柜，里面装有陆家的家传首饰，她曾经看到她拿出来戴过一次，那是一串极品的祖母绿项链，绿的跟一汪碧水一样，她涨到那么大也从来没见过。
而那还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更不是价值最高的。
她之前还朝思暮想，想着有一天老太婆会一个高兴赏给自己一两件，可是老太婆对自己处处看不顺眼，不但没给，还差点把她赶出去，这次她闯下这样的祸事来，更是不用想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