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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鲜血从傅莹的颈间喷涌而出,好些都溅在了夏梵音的裙角。
夏梵音瞳孔一阵阵收缩,已经分不清是因为眼前突如其来的鲜血,还是因为那一声亲昵的“阿九”。
她的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的肉里,却感觉不到痛楚。
恐慌、颤抖,可她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一切。
傅莹还保持着刚才那个求饶的姿势,眼珠瞪大了像要瞪出眼眶,痛楚从脖颈被割开的地方席卷全身,她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角的泪还在不断的从脸上滑落,砸在她身体的血花上,悄无声息的晕染开。
她要死了么?
没想到,她会因为这样的原因惨死。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不该来?
【出了什么事,先死的肯定是你。】
脑海中,又回荡起夏梵音来时跟她说的话,一语成谶。
傅莹僵硬的动了动唇,寥寥自嘲,这些人的爱恨情仇关她什么事,不管他心里的人到底是谁,终归不是她就对了,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炮灰,为什么她要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想通这个道理?
人啊,果然都是犯贱的。
傅莹终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回想她这一生,真真是可笑。
权倾九面无表情的扫过这具死透的尸体,阴沉冷峻的面庞依旧波澜不惊,甚至是无动于衷的冷漠。
夏梵音艰难的控制着视线从傅莹身上移开,然后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要转身离开。
“站住!”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男人手中的剑却蓦然对准了她!
凌厉的风声,带过她耳边的碎发。
夏梵音震了一下,脚步微微的顿住。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荒谬,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当她转身对上那削铁如泥的剑尖,就知道那不是幻觉,是真的。
夏梵音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的颤了一下,“怎么,我也要死吗?”
来这里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都有认真的想过,只要他解释,她会听的。
甚至还想过,他们可能会吵架、会冷战、会针锋相对。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从预料中的针锋相对直接升级成拔剑相对——昨日还嬉笑怒骂耳鬓厮磨的枕边人,此刻竟然拿剑指着她。
她整个人都是冰冷的,如坠冰窟。
可她又异常平静的看着他。
男人漆黑的眸紧紧的盯着她,“你来干什么?”
夏梵音调整了许久,嘴角终于弯出最和谐最得体的弧度,“我确实不该来,对不起,私闯了你禁止进入的领域。”
权倾九薄唇抿成直线,握剑的手隐约可见骨节泛白,“谁让你来的?”
只是夏梵音并没有注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7
第467章 这才惊觉,满手都是冰冷透明的液体
“不是已经被你杀了么?”
顿了顿,又认真的重复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傅莹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么?”
权倾九瞳眸微缩,握着剑的手愈发的僵硬。
夏梵音垂了垂眼帘,越过他,看向他身后被护得好好的女人。
确实是倾国倾城、美若天仙之貌。
下一秒,又见那女子缓慢而艰难的起身朝他们走来,好像又把他刚才说的话忘了——不能下床。
夏梵音想要出声提醒,又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于是淡淡的收回视线,闭上眼睛。
如果他真的要杀她,她是躲不过的。
与其用最难看的姿态反抗,还不如就这么站着,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能把剑扎上来。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她好像活在一个恐怖的诅咒里,三辈子都死于身体年龄的十八岁。
权倾九看着她这幅任君处置的样子,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都狠狠的突了出来。
好半响的僵持——
“九千岁。”
夏梵音等得不耐烦,又睁开眼睛,恢复了最初最生疏的称呼,“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目光冷漠而凉薄,“走又不让走,动手又迟迟不动——你要是觉得我污了你的美人就赶紧快刀斩乱麻,要是念在往日情分上愿意放我一条生路,那我现在要走了好吗?”
权倾九眸色又是一沉,全然不是刚才看着傅莹的时候那种目光,他眼底的凉薄似乎已经转移到了她的眼睛里,而他,暗黑又浓稠的翻涌着巨大的骇浪,只是旁人无法靠近也无法探究。
“阿九。”
没等他开口,那道轻柔的声音便响起。
夕颜握着他的手腕,“够了。”
夏梵音看到男人喉结滚了滚,僵持片刻,那双手竟被一个虚弱无力的女人按了下去。
眼前的利刃消失,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清明。
可她却笑不出来——他想杀她,最终竟是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劝说,放过了她。
夏梵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停的颤栗,几乎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气才能控制住不让他们看笑话,她用力的闭了闭眼,“不杀我了是吗?”嗓音无法抑制的冒出几分艰涩,“那我要走了。”
说完,她便径直转身。
权倾九看着她转身往外的背影,眸底墨色翻涌,手中的剑柄几乎要被他捏碎。
“夕颜。”
“我没事。”
女人目光复杂,淡淡静静的道:“你去追她吧,红桑一会儿就会过来。”
…………
夏梵音疯了一般的跑出去,脚步有些踉跄,仿佛随时会摔倒,可她即便再踉跄也不会让自己跌倒。
那个鬼地方,她再也不想待,不想看到他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旁拿剑指着她。
她以为傅莹横插一脚的破坏不会起这么大的效果,可是没想到,拿命换来的破坏力果然是不一样。
跑着跑着,眼前的路段忽然就模糊起来。
她以为视线被什么糊住了,用力的擦了下眼睛,这才惊觉——
满手都是冰冷透明的液体。7
第468章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无数虫蚁啃咬着她
刚才她没有哭,没有咆哮没有质问,什么都没有,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平静。
直到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哭了,魂魄仿佛才重归躯体。
所有的心酸心涩心痛一股脑儿的全部涌了上来,几乎要撑爆她所有的器官,那样的酸楚与疼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要厉害得多。
她想哭,声嘶力竭的哭,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于是整个人终于还是踉跄倒在地上,虚脱、无力,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爬都爬不起来。
满脸冰冷的湿意。
脑海中经久不觉的回放着那两张脸,俊美的男人与美丽的女人,真正的郎才女貌。
只是那个女人好像很虚弱,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苍白不是装出来的,也装不出来那种效果。
大病初愈么?
夏梵音急促的喘息着,时有哽咽声艰涩的发出,漫无边际的念头衍生出很多无迹可寻的联想,比如绛珠草和蔓荼花——旷世奇药,配上刚才那个女子虚弱不堪的模样。
所以,是用来救人的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无数虫蚁啃咬着她。
她从前总想着,什么都不知道也好,只要帮他拿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好了。却不知她可以不顾一切陪他去拿去偷的东西,竟是他拿来救另一个女人的。
原来她终究没有这么大度。
夏梵音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又用尽全力撑起身体,急急忙忙的跑出这里。
…………
小八吃完药身体应该好了些,见到她进来,还亲昵的过来蹭了蹭她的裙角。
夏梵音低头看了一眼,把小八抱起来,出神的看了会儿,“你留在这里吧。”
小然和青桑刚出来,正好听到她这么一句话,面面相觑。
别说是青桑,就连小然也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公主,您怎么了?”
夏梵音摇了摇头,勉强朝她们露出与平日里无甚差别的脸色,抱着小八走向她的屋子里。
她没有收拾很多东西,随便拿了几件衣服,一叠银票,其他的东西都没有碰。
小然跟进来,表情更惶恐,“公主,您这是干什么,您要去哪儿?”
青桑甚至顾不得尊卑,上前拉住她,“公主是不是跟爷吵架了,有什么误会?”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们都知道,这误会绝对不小。
因为往日这两日哪怕吵架、冷战,也从没见过公主这般一声不吭的收拾东西就走!
可是夏梵音始终没说话。
小然直接哭了出来,“公主您别走啊,您还有好多好多的钱,您都不要了吗?”她想伸手可又不敢,那只手颤颤巍巍的僵在半空,“您的金银珠宝都没兑换成银票,您舍得就这么留下吗!”
夏梵音这才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无奈的笑笑,轻轻摇头,“不要了,钱没了还能再赚。”
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将袖子上属于青桑的手拉下来,轻轻握住,“青桑,往后你要好好照顾小然。浮尘是个好人,他是真的爱你。”
她这话太像是诀别,两人的脸色变得更厉害。
可是夏梵音没有再管她们,简单的嘱咐了几句,把小八也交到青桑的怀里,然后拿着包袱转身离开。7
第469章 薄唇缓缓吐出五个字,“我要娶的人。”
青桑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拉住小然,“小然,你别追。公主自有打算的。”
小然泪眼模糊的看着她,“可是公主要走了,秦桑姐姐,你不劝劝她吗?”
青桑神色复杂,“公主这次不是闹着玩的,就凭我们两个,怕是劝不住。”
现在只希望,爷能留下公主。
…………
夏梵音从后院走出去的过程中,一直在想,水云间该怎么办。权倾九不知道她是幕后老板,所以小蝶应该可以继续开下去。
小八会有青桑和小然照顾,至于她们两个,没有她也能活得好好的。
这样一想,她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没有谁失去谁就不行的,她本来就不是谁的“非你不可”,只是所有人生命中的过客。
而她所拥有的,除了那些身外之物,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人而已。
可是到头来,就连那个人也不属于她。
夏梵音眸色黯了黯,嘴角抿出淡淡的嘲弄。
走到后院与前院的交界处,眼帘中便猝然的跃入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她这才注意到,不只是她裙角沾了血,他身上的血迹比她的更明显,赫然如腊月寒梅般刺入她的眼膜。
夏梵音呼吸一滞,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袭来。
“你要去哪儿?”
那双狭长的凤眼一瞬不瞬的攫住她的眼睛,男人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的朝她走来。
夏梵音手脚冰冷。
好像面对他,就会想起那一柄横在她面前的利剑,寒森森的透着锐利的冷意。
她吸了口气,强自镇定的反问,“怎么,我现在是哪儿都不能去了吗?”
权倾九看着她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