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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看到夏江那刀刺向她的时候,他还是揪心的愤怒了。
上官浅韵自知今晚的事,吓到他了,她理亏,所以,她乖乖不说话,任他责备好了。
翌日
上官浅韵一早就找上了花镜月,她要问问他,唐氏凤女,到底于唐氏而言,是怎样的身份地位。
花镜月还不知道上官浅韵找他是有何事,他到来的同时,也带来了伤势痊愈的唐胥。
上官浅韵一见唐胥到来,便说了句:“九舅舅来的正好,有些事,也许问表哥,不如问您来得清楚。”
唐胥眉心微皱一下道:“你要问什么?”
“九舅舅与表哥先入座,我们坐下来好好唠唠家常。”一袭家常淡紫色曲裾的上官浅韵,头上梳着垂髻,插着一支玉步摇,姿态端庄温婉,眼神却犀利如刀。
唐胥与花镜月落座后,这叔侄二人倒是很默契的看向了一旁的展君魅,这人似乎每次见到他,他都在悠闲的品茶。
上官浅韵看了看花镜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唐胥身上,启唇淡淡问:“九舅舅,凤女在唐氏,真的只单单是少主吗?”
唐胥闻言脸色一变,眯眸看着她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上官浅韵一见唐胥这种反应,她便不再看唐胥,而是看向脸色同样大变的花镜月,勾唇冷笑道:“表哥早知道凤女便是承袭凤王之位的人,对不对?”
“浅浅,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唐氏不再是以前的唐氏了,我不想你掺和进去,那于你太危险了。”花镜月急于解释,可说到最后,却因她唇边的冷笑,他只能叹息苦笑,心知再多的解释,在她的眼中都只会是虚伪的说辞,因为她不肯信他了。
上官浅韵望着花镜月摇头浅笑道:“表哥,保护一个人没有错,可欺瞒她一些真相,却也是一种伤害。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从不曾信过我。也许,在我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上,的确让表哥你害怕了,你害怕唐氏会变成第二个上官氏,怕我到时候也会将唐氏玩弄于鼓掌之中,对不对?”
花镜月望着她,点头承认道:“是,我怕唐氏会因你变成第二个上官氏,浅浅,你变了太多,我甚至会去怀疑,归来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你……”
上官浅韵闻言轻声一笑,摇头道:“表哥,如果我不是我,我便不会这样恨了。母后之死的真相,也不会成为我心中执念了,我更不会因为寻求那个真相,而这般冷血的灭除掉那么多的人了。我这一路走来,就是踏着森森白骨与那殷红的血河而来的,回头看不到繁花景象,有得不过是无岸的血色河流和那尸骨堆积成的山川罢了。今时今日,我已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我只想求一个真相,为何母亲身为凤王继承者,会被唐氏嫁入上官氏皇族?”
对于她的咄咄逼人语气坚定,不止花镜月很是无奈,连唐胥也有些受不了她这般逼人的目光。
上官浅韵见他们还是想要隐瞒她有关凤女的事,她眸光一冷寒声道:“如果你们不知道那些事,那我便去亲自找大舅舅请教,问问他,为何将我母亲外嫁,唐氏到底对此存了什么心。”
花镜月按住了唐胥的手,摇头苦笑道:“九叔,没有用的,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而今有了展大将军背后撑腰,她便更是胆子大了。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反正有些事,就算而今不说,凭展大将军的本事,也不会超过七日,便会将有关唐氏凤女的事,给查个清清楚楚吧?”
展君魅只抬眸淡淡看花镜月一眼,心想,这人倒是了解他。
唐胥对于花镜月说出那些往事的事,虽然有些不太赞同,不过也没多做阻止。也许在他的心里,他也想当年的事,能有个大白于世之日吧!
花镜月望着上官浅韵,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唐氏的意见分歧很是严重,甚至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在那个时候,有一对少年少女相爱了,在唐氏两脉犹如仇敌的时候,他们的相爱,无异于是对彼此家人的背叛。
也正因如此,他们被强行分开了,彼此被软禁着,谁都再见不到谁……可分别没有让他们彼此忘记对方,情也没有因为不能相见而变得淡薄,如洪水的思念逐渐的蔓延。
终于,在哪个三月桃花艳丽的日子里,他们逃出了彼此被幽禁的山峰,携手一起逃出了哪个让他们窒息的家族。
然而,他们年少都太过于天真,以为只要彼此相爱不放手,便可以在不懈的坚持下,离开这处会困锁他们的山谷去。
可到了最后,当他们即将要逃出这处家族山谷时,前方希望的光明,被他们众多的族人所遮挡去了。
可纵然希望的光灭了,他们也还是不想认命,二人一起出手与族人打斗起来,少女因在族中身份尊贵,自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可少年却没有尊贵的身份,他被重伤,并被族人按了一个以色惑主的罪名,要毁其容颜以示惩罚。
上官浅韵听到此处,便惊讶一声道:“唐肜的容貌被毁了?”
难怪唐肜一直戴着面具,原来是容颜在当年被毁了啊。
花镜月对此摇头道:“被毁容的不是唐肜,而是小叔叔唐明,他一直崇拜着唐肜,将唐肜当神一样对待着,他如何能看到他的神,去承受那样的伤害。”
当年唐氏执法长老施刑之时,唐兰之便从高达十丈的祭坛上飞身而下,她想要阻止她的族人伤害唐肜,这个她深爱却永远无法相守在一起的男子。
可唐兰之还是晚了一步,执行长老刀已落下,鲜红的血溅飞,只听一道痛叫声惊起,让她心痛的身子在半空之中瞬间无力,如破碎蝶翼的白蝴蝶翩然坠落。
当一抹依旧那般洁白如雪的身影飞扑向她时,她恍然如在梦中,原来,他没事。
那有事的又是谁?她被人拦腰抱住,转头看去的刹那间,她看到她最小的弟弟唐明,竟然半张脸上,有一道三寸长的血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直流,染红了他的脸颊,像是受伤的火凤,落下炙热而悲伤的泪。
唐明的出现,令无数人意外,也感到很震惊,从小就爱美的唐明,竟然为了救唐肜而挡下了这一刀,片刻间容颜尽毁。
而就算如此,唐氏族人也没因此放过唐肜,而是将唐肜关在了绝望崖上,终身不得离开囚禁之地。
而就在那时,上官氏嫡子即将要迎娶唐氏女为妻,唐昆为了断了唐兰之与唐肜的孽缘,便狠心的将唐兰之当了和亲女。
并且以唐肜的性命威胁唐兰之,逼她点头嫁入上官氏皇族。
而唐兰之是被逼无奈的答应了和亲,可唐昆去没有信守承诺,他是没杀唐肜,却把唐肜卖给了一位西域商人。
那西域商人买了唐肜,便是为了将唐肜送人的,在他们那里的一位有权有势的贵人,就是喜欢中原漂亮的少年。
而唐肜就是这样被唐昆用天蚕丝绳索捆绑着,卖给了哪个存心不良的西域商人。
上官浅韵听到这里,她不由得冷哼一声:“你父亲可真够狠毒的,杀人也不过头点地,他竟然这般糟蹋唐肜,也不怕得报应。”
她现在明白了,为何唐肜这般恨她父皇了,因为她父皇不止娶了他深爱的女子,更是因为他父皇迎娶唐氏女的原因,间接地害他落地那样悲惨的命运。
花镜月对此只是苦笑不已,听着别人骂自己的父亲,自己还无话可反驳,这感觉真是很不好。
展君魅早已不品茶了,他此时手中把玩着那只杯子,启唇淡淡道:“唐肜没被人糟蹋,他在半道就逃走了,没有被那商人带去波斯,而是逃到了天竺,被我师父搭救,在禅院住了些日子,之后他离开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便不知晓了。”
不过他们都知道,凭唐肜那手驯兽术,无论唐肜去了哪里,都定然会被人奉为坐上宾。
唐胥见花镜月望向他,他便面无表情接着花镜月说的那些事,继续说:“唐肜是无忧仙谷的人,是而今无忧仙谷谷主唐旭的堂弟,而唐肜的父亲,是唐旭父亲最小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三十岁便没了,真是应了那句话,美人多薄命。”
花镜月对于他家九叔这句感叹,他嘴角抽搐了下。他家这位九叔,似乎还是没忘了唐肜的父亲,当年为唐肜父亲装殓时,不知多少人唏嘘叹惜过,那样一个美人,怎么就年纪轻轻就没了呢?
而在那群人中,据说他这位九叔最惋惜对方的死最过火,并且阻止别人装殓唐肜的父亲,硬是去求唐旭,让唐旭把唐肜的父亲送去寒冰洞。
唐肜的父亲,怎么说也是唐旭的堂弟,在唐胥锲而不舍的哀求下,他也就允许唐肜的父亲葬在寒冰洞里了。
而唐胥更疯魔,竟然不知从何处弄来的冰棺,将唐肜的父亲冰封在了你雕花精美的冰棺里,长久的保留下了这位美人不变的容貌。
上官浅韵又在唐胥眼底看到嫌弃之色,她懒得理会这位眼光奇高的九舅舅,转头看着花镜月,好奇的问:“唐肜的父亲,真的美的神人共愤吗?”
花镜月抿嘴笑点了点头,美!至少他九叔房间里的那幅画众人,就已是美的让人难以置信了。
可听他九叔说,他画的不怎么好,连唐肜父亲容貌的一半都没画出来。
上官浅韵想过了,下次见到唐肜,无论如何,都要让展君魅去摘了唐肜的面具,她倒要看看美人父亲生的儿子,是不是和他父亲一样容貌惊为天人。
花镜月笑过后,便继续说道:“唐氏中如今很混乱,因为我父亲当年把凤女嫁给上官氏的事,而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包括十大长老中的其中七人,都已站在了无忧仙谷那边。”
“你父亲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上官浅韵一点都不同情唐昆,反而觉得如今唐氏的混乱,就是唐昆自作自受的报应。
唐胥望了那嘴毒的丫头一眼,面无表情说道:“无忧仙谷的人,依旧尊崇凤女为主,你去了唐氏后,如果能先被无忧仙谷的人遇到,倒是可以避免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上官浅韵倒是想问问,她这个凤女,唐昆不还派花镜月保护着吗?怎么到了唐氏后,他唐昆反而杀她了呢?
花镜月皱眉,他没想到他九叔竟然把这些事,也要与上官浅韵说清楚。
唐胥根本没去瞧花镜月,望着上官浅韵依旧面无表情道:“与其说阿月是来保护你的人,不如说是监视。因为,大哥在嫁出去一个凤女后,他还想再迎回来一个,以弥补他当年的错,好让九大长老能看在他迎回新一代凤女的份儿上,能站在他这边,孤立无忧仙谷的唐旭一脉人。”
“九叔,别再说了,我只把表妹当妹妹,从不曾有过男女之情。”花镜月皱眉道,他当初不知道他父亲打的什么主意,而今知道了,只觉得很无法面对上官浅韵的目光。
上官浅韵只是眸光淡淡的看了花镜月一眼,她知道花镜月心属洛妃舞,她丝毫不怀疑花镜月会有迎娶她之意。
唐胥也就想看看展君魅吃醋的反应罢了,可惜,这回他失望了,展君魅竟然难得的没吃醋。
展君魅也觉得唐胥很有病,竟然故意拿此事来刺激他吃醋。
上官浅韵轻叹一声道:“九舅舅,既然大舅舅来了,你也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