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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上官羿闻言一挑眉毛,甘泉宫门口那么多的禁卫军,不可能都看错了吧?
明明是个姑娘,他展大将军竟然说是女子,这是想要金屋藏娇吗?也不怕他皇姐活撕了他。
“是。”展君魅说的是实话,那怕上官羿派人去看那男子,他也不会阻止。
上官羿对此也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把这事当回事。随之,他又望着展君魅问道:“听说展爱卿你还带回来一棵人参王?”
“是。”展君魅依旧是简单一个字,他等着上官羿开口问他要人参王。
上官羿见展君魅如此不懂得察言观色,便直言道:“母后她身子不好,御医说需用人参入药。既然展爱卿有机缘得此人参王,不如……”
“启禀皇上,人参王臣已献给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了。”展君魅垂眸面无表情道,谁也不会瞧见他眼底轻蔑之色,一个君王问臣子要东西,与强取豪夺的土匪有什么分别。
上官羿的脸色瞬间就变得很是阴沉,可想到展君魅可能就是故意来气他的,他便平息胸腔内的怒火,语气平淡道:“展爱卿有孝心了,退下吧!”
“臣告退。”展君魅拱手行礼后,便真的退后三步,转身离开了光明宫正殿。
上官羿在展君魅走后,脸色便变的铁青,咬牙切齿低声道:“展君魅,你够狠。”
人参王既然已到了他皇祖母手里,那他便不能独吞了,只能想法子为他皇祖母要一点人参,好给他母后医治多年的旧疾了。
展君魅回到了竹宫,刚好,上官浅韵已准备好了酒菜。
墨曲又来蹭吃的,先喝杯冰镇葡萄酒,很是惬意的叹道:“还是公主这里好,吃喝皆是如此讲究,比我单独吃那些猪食强多了。”
上官浅韵可是记得墨曲对于美食很挑剔的,他吃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猪食?她看他就是夸张过了头。
展君魅回来后,又去沐浴更衣,说是在明光宫沾脏东西,要去洗干净。
墨曲喝着小酒,砸吧嘴道:“君魅的病越来越严重,这只是嫌弃人,就能说沾到脏东西要沐浴更衣,啧啧啧!公主殿下,你这药可要经常给他吃,省的他病情越发严重。”
上官浅韵抬眼看了墨曲一眼,这人的嘴巴也够毒的,亏他还是展君魅的师兄呢,竟然这般说自己的师弟。
墨曲看完玩笑后,趁着吃饭的空闲,说起红樱那日忽然到来的事,道:“那日红樱拜访你之事,我去查了下,与唐明有关。”
“小舅舅?他找我会有什么事?”上官浅韵对于唐明的印象,就是这个男人很别扭,比女人还别扭。
墨曲修指拈着酒爵,勾唇看向她道:“魂牵梦萦,可能与唐明有关。或者该说,是和唐明背后的浴火宫主有关。在你中毒前,那紫袍人出现在咸阳过,而他是浴火宫的人。”
“浴火宫?”上官浅韵皱起眉头,怎么中原的事,似乎总和西域有牵扯呢?
“承天国存在太久了,盛久必衰的道理,公主你要懂得。”墨曲有种感觉,承天国已逐渐衰落,这是气运将尽之象。
上官浅韵知道没有永远存在的朝代,承天国已存在千年之久,也的确到了盛久必衰之时。
而天下合久必分,当年有三王时代,如今会出现怎样的争霸乱世……容她自私一回,希望在她有生之年,不要看到承天国踏入灭亡。
“公主喝点汤吧!明日之事且明日说,今日逍遥且自逍遥。”墨曲嘴角噙着一抹风流笑意,惬意洒脱的他,真有几分慵懒般的高深莫测。
展君魅沐浴更衣出来,就看到上官浅韵在欣赏的看着墨曲,他承认,他这风流潇洒的师兄,的确很招女子喜欢。
“子缘,你好了?怎么不过来,今儿的葡萄酒用冰镇过,味道是很好的,只不过我如今不能喝,只能看着你和墨师兄对饮了。”上官浅韵回头望着展君魅笑说道,心里再多的不开心,只要有他在身边,天塌下来她都能当被子盖。
展君魅走过去,不做其他位置,偏挨着她坐,伸手搂着她的肩,低头笑意温柔道:“只要是龙儿的心意,为夫尝到嘴里,便都是甜美的。”
墨曲在一旁又牙酸了,他这师弟真不是人,刚回来就折磨他脆弱的小心肝儿。
上官浅韵望着展君魅,心疼道:“子缘,你这几日一定食宿都不好吧?瞧,你眼下都有淡淡青痕了,人也好似消瘦了不少。”
墨曲就没看出来他师弟哪里消瘦了,而且眼下青痕……他怎么就没有看到?
“我没事,只要回来看到你就好。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如今,我总算体会诗中相思多苦了。”展君魅双手握着她白嫩的纤纤玉手,唇落下一吻在她指尖,温柔爱怜。
墨曲脸皮抖了抖,嘴角抽搐了下,眼角都似在抽筋,他这师弟酸起来,可比那些文人够味儿多了。
“先吃饭吧!”上官浅韵也就陪展君魅胡闹一会儿,就拉着他的手,执起筷子为他布着菜,为他添汤加饭。
展君魅习惯饭前喝汤,这是墨曲给他的养生习惯。
墨曲总算能安心吃顿饭了,因为他师弟现在一开口,他就想找棵树吊死自己,这也是一种罪孽。
等三人安安乐乐用完膳后,便说起了那个活死人男子的事。
墨曲把玩着折扇说道:“这人身上是有内伤,体内也残存着毒,可这些毒不是用来杀他的,而是用来保他命的。”
“用毒保命?”上官浅韵一边伺候着展君魅用膳,一边拿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墨曲,这天下间毒还能救人吗?
“毒,可救人,谓之以毒攻毒。”墨曲再次给那名沉睡的男子诊脉时,便发现他体内有种极其霸道的剧毒,那毒似乎早已融入他的血肉里,并非一年两年可造成的。
而有一种存在多年的外来毒,与他本身的血液之毒抵抗着,这也是他为何能活这么多年不死的原因。
而笑笑生不可能有这个本事以毒攻毒保其性命,可见这沉睡的男子,是由别人手里,转到笑笑生手里的。
展君魅不想知道那个男子中了多少重毒,他只关心那个男子能不能救醒,故而他饮酒问了句:“有办法让他苏醒吗?”
墨曲皱了下眉头,没给他准话道:“这个有点难,我尽力。”
上官浅韵也想让那个男子醒来,所以她便说道:“能不能去信给表哥问问,或许表哥有办法让他苏醒过,也说不定的。”
花镜月很善于解毒,或者该说唐氏的人都很了解毒。
“这个……”墨曲是很想请教下花镜月的意见,可是他家师弟很不喜欢花镜月,这事恐怕不好说。
展君魅的确很讨厌花镜月,可在正事面前,他却也懂得大局为重的道理。抬眸看向他家师兄,他点头道:“可以去问问他,只听取意见就好,人就不必见了。”
墨曲暗松口气,只要他师弟不阻止,他就谢谢他了。
上官浅韵倒是很意外展君魅这次会如此大度,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怀疑,怀疑她家驸马爷被人给掉包了。
展君魅喝了一碗汤后,便开始习惯的喂她吃饭,对于她眼中很坦诚的怀疑之色,他全当做没看到。
墨曲是吃完饭就离开了,他急着回去给花镜月写信探讨医毒之术,连持珠都顾不上调戏了。
持珠对此倒是觉得落得清静,只因墨曲太烦人了。
雷老虎是本来以为他替兄弟保护女人的,可是忽然他抱一路轻如羽毛的美人,竟然是个和他一样的大老爷们儿。
这事让他觉得心里堵得慌,看到如此美味的美酒佳肴,他都食之如同嚼蜡了。
这叫什么事,笑笑生为了保住一个男人,藏着那样一棵祸水人参王,害死了山寨八百多名弟兄,他如今也落得苟且偷生的地步。
哼,这男人是长的够祸水的,那怕隔着一层面纱,也依稀可看出他轮廓的美感。
而那个什么墨公子说了,这男人头上盖的是冰蚕丝巾,为的是保护他的脸,在他没苏醒之前,谁都不能摘去这层面纱。
小毓暂时被派来守着这名沉睡的美丽男子,对于雷老虎……这就一傻大个,她根本不用理会他。
雷老虎吃饭的时候有问过小毓,要不是一起吃点?可这姑娘太冷冰冰的了,愣是理都没理他一下。
他也不自找没趣了,而是闷头吃饭,然后活着等笑笑生出现给他个交代。
六月初一,甘泉宫举办了一场热闹的生辰宴。
上官浅韵这位寿星,今儿可一点都不高兴。
众人都羡慕她有一个好弟弟,可她却明白,这场生日宴,定然隐藏杀机。
人多眼杂,正好害她,她说不定还避无可避呢!
展君魅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身边,可心里还是担心,担心会有人在空气中下毒。
墨曲一副散漫的样子摇扇,他是无法靠近宴席前排桌席的,如今也只能指望公主她自己,和闪电那只有灵性的猫了。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自然也不喜欢这般的喧嚷热闹。
可今儿是她这小孙女的生辰,她老人家又不得不来。
上官羿递了个眼色给文尚,今儿,他可是给他皇姐准备了一份大礼,一定会让他皇姐很惊喜的。
文尚低头退了下去,他也想看看上官浅韵看到这份礼物时,会是惊喜,还是惊吓。
上官浅韵心里有些发慌,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上官羿举杯敬上官浅韵道:“朕恭祝皇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多谢皇上。”上官浅韵端起茶杯,抬袖掩面,只是做了动作,并没有喝一口,因为她怕有人下毒。
世间有太多无色无味的毒,她不是墨曲,没有那么好的识毒功夫。
文尚让人抬了礼物上来,红色的绸布,不知下面盖着什么东西。
众人皆十分好奇的看向那高高长长的东西,这个礼物怎么瞧着像个人呢?
上官羿见文尚把礼物抬上来了,他便望向上官浅韵温和道:“皇姐,这份礼物,朕希望你能够喜欢。”
文尚握住红绸布一角,轻轻一拉,绸布落下,露出了一尊汉白玉雕像。
那女子脚踏祥云,怀抱凤首箜篌,身着飘逸留仙裙,丝带飞舞,长发及腰,发髻是首饰都雕刻的栩栩如生,那眉间一点朱砂敛眸的女子,容颜倾城国色,只这样静静伫立着,便好随风落入人家的仙女。
上官浅韵没想到上官羿为她准备的礼物,竟然是她的雕像,心中没多少喜悦,有点只是愤怒。
她活了两世不曾存留一张画像,不是有人销毁她的画像,而是她根本不曾允许人画她容貌。
展君魅一见到这尊雕像,他心中也很是不悦,那怕只是一尊雕像,可只要用上龙儿的脸,那被雕刻师凿刻下来,便足以让他们心里都不痛快。
男人都是好色的,对于一个活着的美人,他们凿刻间岂会不亵渎这雕像人物。
上官浅韵手中握着杯子,骨节泛白,脸色很是阴沉的下令道:“持珠,毁了它。”
“是!”持珠领命后,便拔剑而出,飞身上前毁了那尊精美的雕像。
上官羿眸底也浮现阴鸷之色,他好心送礼物,她却人前给他这样难堪,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一国之君了?
上官浅韵望着那堆碎石,声